第 36 部分(1/2)

他话一说完,便徐步走下山,留下袁伯文在松屋之前,陪伴着杨菁菁望空烯嘘不已……

且说鼠精孙小二突然得不到展鹏飞留下给他的联络暗记,焦急的在明州附近四处乱闯。

这一日他沿着官道西行,准备溯江而上,往巴蜀一带寻找展鹏飞。

当他在离江还有百余里的一处小镇,却发现了一桩怪事。

原来这些日子纷纷西行的各门派人物,竟一窝蜂般的又回到东面来。

这些人大部分都属于六大邪派的徒众,尤其断肠府和七星教的人更是行色匆匆,就只有三y教下之人,仍然继续朝西集结。

这一东一西两下奔跑的六大邪派的人,鼠精孙小二一天便要碰上好几拨,使得通往西蜀的官道,不论水陆,都呈现出一片热闹气氛。

孙小二心里好奇,四下打听的结果,虽则没有将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却在所知道的一鳞半爪中,隐约的感觉出六大邪派的人物,这回又是因为展鹏飞之事,四处调集人力。

展鹏飞又惹了什么祸事呢?孙小二当然非打听出来不可,尤其在这与展鹏飞失去联络的当口。

于是孙小二就停在那名叫枫林镇的小镇,准备一查究竟。

枫林镇只有一家规模甚小的客栈,孙小二别无选择,自然就落脚在那家客栈。

他是在过午之后,就投宿进去,一个人关在屋中,独酌等候。状极优闲,心里却甚不安。

孙小二想:若是错过今晚,再没有展鹏飞的消息,可真不知何去何从?

照原计划溯江西行吗?可是万一展鹏飞还留在东面,两人岂不更难联络上。

更何况此刻六大邪派派往巴蜀的人,业已纷纷调回,自己若再往西走,岂非有点失算?

但是不要说明州一带,就以长江下流这些城镇,孙小二已花了三、四天的工夫踏遍,就是没有展鹏飞的影子,不往西行又怎能找上展鹏飞?

这些问题深深困扰着鼠精孙小二,他一面低酌浅尝,一面绞尽脑汁,反复思索该走哪个方向。

孙小二不觉已困在客栈房中,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人夜店家掌灯,方使孙小二下了决心,宿他一晚再说。

他既已决定住在店中一个晚上,总不能白白耗去上半夜的时光。

于是孙小二顺手关好房门,信步走出店外,准备四处溜达,顺便打听点消息。

枫林镇此刻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却也不少,只是街道不长,孙小二仅花了半个时辰,就已来回走了两遍了。

令他失望的是,过往的江湖人物虽有,可是就没有什么扎眼的角色。

因此孙小二这一阵溜达,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他兴味索然的回到客栈,心想:早早休息也好明日赶路算了。

不料当他才走到客栈大门前,却发现店门口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朝店内指指点点的。

孙小二心知客栈内发生了事,一个箭步踏上门阶,排开众人,直入柜台前。

那客栈本来就不大,尤其入门的柜台前的空间更小,这时却被一具覆盖着的白布的长型箱子所占,使柜台前更难容人。

而围在那边的人,却一共有九人之多。六名外形彪悍的壮汉,正和掌柜及两名店小二指手画脚的理论。

那掌柜的此时正低声下气的对那六名壮汉说话。

可是那为首的壮汉,却大声嚷道:“你们这是哪门子的客栈?连客人的随身物件都不准抬进门内,你们生意是怎么做的?”

那掌柜的依然低声下气的哈腰道:“客官!你们在外行走,又不是不知道规矩,这……这棺木怎好抬进店内,这……这岂不要断了小的们的生意?”

那壮汉声音很大,道:“胡说!大爷不是保证过这箱子不是棺木吗?你他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掌柜为难的道:“客官!但凭你这句话是不够的,至少也得将白布掀起来,让大家看个仔细,否则谁能放心?”

那壮汉道:“大爷的东西怎能随便让人家瞧?”

他一语才罢,登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连那掌柜的也几乎忍俊不住,笑出声音来。

那壮汉不知道他刚才的话中有语病,还以为大家寻他开心,一气之下,一个巴掌打掉了那掌柜的两颗门牙,还怒冲冲的道:“他妈的!你笑老子作什?”

那掌柜的哑巴吃黄莲,捂着肿起来下巴,说不出话来。

那壮汉以为那掌柜根本不理睬他,出手抓紧掌柜的胸襟,抡起粗大的右掌,一掌就要打下去。

这时人丛中有人高声道:“好啦!好啦!胡二爷亲自来了!”

那壮汉听说有人出头,便舍下那掌柜,朝店门外瞧。

店门外有一群人簇拥着一名员外打扮的中年汉子,排开看热闹的人,快步走到门前。

只见那人衣着华丽,身矮体胖,看来颇有威严。

他走到那壮汉之前,拱手道:“朋友!请不必与敝店人计较,有什么事在下可以做主……”

那壮汉道:“尊驾是什么人?”

那员外打扮的人道:“在下胡宾,是这客栈店东……”

壮汉道:“既是如此最好,大爷问你,我们投宿你们的客栈,是不是可以将随身物件也抬入店中?”

胡宾道:“自然可以!”

壮汉道:“那就好……”

他转脸对他的同伴道:“兄弟们!将箱子抬进店里去!”

围在箱子旁边的那些壮汉,轰然一声应带,就要动手将柜前那个箱子抬起来,胡宾却道:“慢着!”

那为首的壮汉浓眉一挑,粗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宾道:“朋友看来像是经常在外面行走的人,怎么不知道店家最忌讳的事!”

“大爷说过这箱子装的不是死人,你们偏不信,这不是存心找碴吗?”

胡宾道:“我们做生意的哪敢找什么碴?倒是朋友像是冲着敝店找麻烦来的样子!”

那壮汉怒声骂道:“他妈的!就算是大爷找麻烦来的,你又怎么样?”

胡宾冷笑一声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朋友放明白点,枫林镇虽小,可也不是没有英雄好汉……”

那壮汉仰脸一笑道:“那敢情好,大爷就砸烂你这鸟店,看你奈何得了我不?”

胡宾气得涨红了脸,道:“朋友可别人太甚!”

那为首的壮汉道:“哼!大爷就是想看看枫林镇有什么英雄好汉!”

他对他的同伴作了一个手势,马上有人动手拆下柜台的门窗,哗一声摔得稀烂。

于是那六名大汉一齐动手,拆的拆,砸的砸,发狂似的将那客栈大门,打得稀烂。

胡宾再也忍耐不住,一声招呼,立刻有镇上的闲汉一冲而上,与那些外来的壮汉大打出手。

双方这一开打,客栈门前登时大乱。

胡宾带来的人数不少,但片刻之后,早被那六名外来客打得挂彩的挂彩,逃散的逃散。”

胡宾一看势头不对,赶快命人找来镇上的黑社会老大胡奇,准备寻仇雪恨。

胡奇带着数十名徒子徒孙,一招即到,立刻加入战团。

双方这一来势均力敌,那六名外来大汉个个身手不错,显然大有来历。

鼠精孙小二很仔细的在一旁研究那六人的身法,但他注意了很久,却只觉得那六人身手有点儿眼熟,就是说不出是何种功夫。

正当双方酣战不休,那客店内走出一名华服少年,及一高一矮的两名中年人。

只见那年纪约仅十六、七岁的华服少年,朝柜前一站,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住手!”正在打得热闹的双方人手,莫不纷纷停止打斗。

那少年等大家住了手,步向那为首的壮汉,道:“李义!谁叫你在这里闹事?”

那壮汉忙趋前一步,肃立恭声道:“启察总座!属下带五名弟兄要抬箱子进店歇息,不科这店家却不准属下等将箱子抬进门,因此大家打了起来,实不敢闹事。”

那少年人“哦”了一声,道:“这是为什么?”

李义道:“店家认为咱们抬的箱子是一具棺木……”

那少年道:“哦?本座明白了,他们认为箱子是具棺木,所以不淮你们拾进店里,对也不对?”

李义猛点其头,那少年逆转向胡宾等人道:“敢问哪位是这里的店东?”

胡宾一见那少年人气派十足,神态颇具威严,心知必然大有来历,因此客气的回答道:“兄弟便是!”

他口中虽答应,但却不敢走过去与那少年人说话,显见胡宾心中对那少年人甚是畏惧。

那少年看了胡宾一眼,道:“你们既然不准将箱子抬进店内,又何必找了那么多人殴辱区区的手下呢?”

胡宾听说那六名穷神恶煞般的大汉,是那少年的手下,心中对那少年更有三分忌惮,因此小心说道:“这……这都是大爷您的人先惹出来的……”

他一五一十的将生事的经过说了出来,那少年听完之后,轻哦一声,道:“既是如此,这店家损毁之物,区区自当赔足,还有区区这六名手下闹事之错,区区亦当重惩……”

他瞪了一眼睑色苍白的身旁那六名壮汉,缓缓自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道:“想来这锭金子够贵店重整门面了吧?”

那胡宾还没说话,只见那少年已将那锭金子轻轻放在那柜台台面之上,然后从容说道:“此处既不留客,咱们收拾上路吧!”

他身旁那名矮个子中年人讶道:“总座的意思是要连夜赶路?”

那少年点点头,道:“李义!快备马上路!”

李义答应一声,带同他的同伴将那长箱子抬出门外,备马准备上路。

那少年对胡宾及围观的人一拱手,道:“惊动各位街坊之处,多请包涵!”

随后走出客栈,早有李义等人备好了车马,那少年一跃上了马鞍,领头策马而去。

那些人一走,胡宾松了一口气,对胡奇道:“大哥!总算撵走了他们,哈……”

胡奇好不神气,大声笑道:“不是老哥吹牛,像这种三流江湖人物,枫林镇还容不得他们撒野!”

他说这话时,居然浑忘了刚才三、四十人打不过人家六个人的事。

胡宾心情一宽,自然对胡奇的吹牛听得进去,道:“大哥!待小弟取了那金子,咱们一块喝两盅!”

胡奇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胡宾笑呵呵的伸手要取出那锭柜上的金子。

可是他的手才一触及,倏地杀猪般的惨叫一声,立刻缩回手,状极痛苦。

胡奇讶道:“兄弟你怎么啦?”

胡宾喘了一口气,道:“那金子有点儿邪门,小弟的手才碰上,就象有股弹力般的,将小弟的手指弹了一下,痛死我也!”

胡奇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浮着难于置信的神情,走到那柜前,伸手就要碰那锭金子。

在一旁的鼠精孙小二脱口道:“朋友且慢碰它!”

胡奇缩回手,回头看到一名形状邋遢的小老头喊他,很不耐的道:“小老头,是你在喊我?”

孙小二道:“是的!老儿突然想起了那些人的来历,你们知不知道?”

胡奇不屑的道:“那些人只不过江湖上的三流角色,大爷怎会知道?”

孙小二笑笑道:“那么你就摸那锭金子看看!”

胡奇道:“大爷难道不敢?”

孙小二含着笑脸,胡奇怔了一怔,心想:我不能让这出老儿看扁了。

当下他不再犹豫。伸手摸向那柜上的金子。

胡奇这次是张开五指,运力抓了下去,不像胡宾仅用两指拿。

当胡奇五指才堪堪磁到那锭金子,修觉自那锭金子涌起一股劲风,使胡奇掌心发麻。

胡奇仗著有几成功力,偏就不信那金子有多邪门,愤然运力压了下去。

这一压,胡奇蓦觉不对,因为他的五指猛然像被人用铁器扫中,痛彻心脾,赶忙缩手。

孙小二和在旁观着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胡奇用一双讶异的眼光,瞪着那锭金子。

孙小二道:“怎么样?胡老大,老儿没有骗你吧?”

胡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小二道:“那是有人以三y教的移花接木手功夫,将劲力贯入那金子之中,你要碰它,自然会受到反击!”

胡奇讶道:“三y教的移花接木手?那么厉害啊?”

孙小二心知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江湖门径,也懒得与他多扯,只淡淡的道:“你们要那锭金子却也不难,过一会儿聚功自然消散,那时你们就取去花用好了,老儿失陪!”

他拱拱手,迅速退出客栈之外,朝那些三y教徒离去的方向直追过去。

孙小二擅长追踪之术,他略一辨明方向,立刻寻出那些人的去路,于是一路追了下去。

大约追了二里多路,孙小二突然发觉前面有人升火扎营,即停下脚步,思量如何潜身过去。

孙小二心想:这些人宁愿露宿,也不肯与客栈的人冲突,显然有意隐蔽行踪,那么这时如若潜行过去,必然将碰上严密的戒备。

但鼠精孙小二还是采取了行动,他以天下无双的潜行之术,很顺利的避过两处暗哨,来到火堆之旁。

此刻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孙小二知道哪怕是有点儿风吹草动,都难瞒住那些围在火堆旁边说话的高手。

因此孙小二不敢大意,他冒险潜至火堆之旁约十余步之远的地方,而且占住顺风之处,竖耳倾听那些人的谈话。

只听那少年正说道:“本座此番负有本教兴亡重责,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因此李义那厮死有余辜……”

孙小二闻言忖道:敢情那名在客店中生事的壮汉,已遭处死?

这时坐在那少年右首的那名矮小中年人接口道:“总座处死了李义,我们这一路下去,人手恐要短缺了。”

那少年道:“林护法!只要我们路上隐秘,三两天内就可与本教授手会合,那时就不必担心人手不足了!”

孙小二消息灵通,早知道三y教新近加盟了一大批黑道高手之事。因此一听他们两人之言,便知道那少年人居然是金童徐阿平,心下不免一惊。

金童徐阿平既然亲率手下来到此地,看来三y教业已大举出动了,可是他们的目的何在?

孙小二一时也推测不出来,这时间阿平又道:“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得启程了……”

坐在他右首的那人是草上飞林放,另一位则是白无常申不返。

林放道:“总座打算待会儿就走?”

阿平道:“嗯!本座原想休息一夜,不想被那李义败露了行踪,再不赶点儿路,消息被七星教探悉,那袁伯文一定会很快赶来……”

他停歇一会儿,又道:“另外,展鹏飞的尸体,也得早点儿送到教主那里,让教主仔细检查一番……”

鼠精孙小二全身像被雷击般的,僵木了一阵子,心里叫道:“展老弟死了?真的还是假的?”

他几乎想冲到阿平之前问个明白。只听草上飞林放说道:“总座是不是仍然觉得展鹏飞之死,大有疑问?”

阿乎道:“嗯!生死之谜,看来只有教主可以解开了!”

他吁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仰望满天星辰,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长夜虽说漫漫,但总有天明的时刻,对也不对?”

这句话说得林放和申不返两人面面相觑,只不知是什么意思。

阿平倏地冷冷一晒,道:“咱们走吧!否则七星教的人恐怕就要出现了!”

申不返站了起来,道:“总座已然认为袁伯文会看穿咱们偷走尸体之事?”

阿平道:“袁伯文不是傻瓜,他只要从那杨菁菁口中,得知不只本座一人前往松屋的消息,必然就会联想到尸体是我们偷走的……”

孙小二虽不知事情的始末,但他相信展鹏飞的尸体,必定是在三y教所携带的那具长箱之内,因此即刻四下搜寻。

此刻阿平等人已撤回暗哨,准备启程。

孙小二随后掩至,一看他们八人六骑,有两个人则驾御一辆双轮马车。

这一打量,孙小二心中旋即了然,如果那箱子还在的话,一定是放在那马车之内。

他暗暗打定主意,要趁三y教的人起程之后,潜进车内一探究竟。

因此孙小二靠那马车很近,而护车的三y教徒众,忙着上鞍套马,也就没有人发现。

眼看三y教的马队差不多已经准备就绪,阿平略略分派了护车的人手,正要下令赶路。

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大群人,挡住了阿平等人的去路。

阿平只瞧一下对方的气派,便知来的是什么人。他很镇静的说道:“来的可是七星教的袁兄?”

那边果然走出了袁伯文道:“你们三y教耍这一手可真厉害呀!”

阿平等袁伯文走到跟前,才道:“区区早知道袁兄一定会赶来的!”

袁伯文顿了顿,道:“这么说,阁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了?”

阿平道:“袁兄指的是不是关于展师兄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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