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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警局,周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肃海没来得及腾出手,沈亭暄就先一步替他按下了提。

“副队,新情况。”电话那头,周沙的语气显然有些凝重,“我把苏定的照片给武昭文看了,他说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下的手,他袭击的是另外一个人。”

“果然。”肃海朝车窗外瞥了一眼,又很快将目光了回来,“他应该已经不记得名字了,我让季甜和佳期去找田瀚云了,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线索。”

“嗯行,我这边也再查一查同时间内所有被高空坠物砸伤的案子,武昭文交代了作案地点,我缩小一下范围,不过受害人很可能当做意外事故,没有报案。”周沙说,“不过副队,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儿的啊?”

“因为他的描述……我把苏定的卷宗看过很多遍,但重点都放在了当时的案发情况记录上,对伤情鉴定只是扫了一眼,略微有些印象。早上他说到受害人头破血流、描述当时场景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刚才,才想起来苏定自己说过,在吊灯坠落之前,因为灯光闪了闪,他稍微留了心,所以当后来吊灯坠落的时候他躲了一下,避开了头部,吊灯砸中肩膀。我想起来伤情鉴定上写的是右肩轻微骨裂,背部多处擦伤,而这些伤并不会有大量的出血,跟武昭文的供词完全矛盾。”

“所以你就断定他袭击的人不是苏定?”

“基本断定,”肃海说,忽然感觉沈亭暄在看自己,便转过头去回望着她,沈亭暄连忙摆了摆手,转到另一侧看车外飞快后退的街景,“还有就是,我注意到他在整个审讯过程里,对受害者本人记忆犹新,但对他们的名字却毫无印象,我们只有说到具体事件时,他才能回想起是哪一个受害者……这给他,不,应该说这是我们失误的地方,我们向他提到了蒋微、唐淼淼和田瀚云,唯独在说苏定的时候,没有说起他的名字,而武昭文又交代了他做下的案子另一起高空坠物,我们自然而然地就以为他说的那个受害人是苏定。”

周沙连连点头,这几句话说来顺理成章,也并没有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惊艳之感,完全是诸多细节叠加之后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几乎就差一点,他们就毫无觉察地走进了误区,甚至连嫌犯本人也都承认了如果真的就这样盖章定论,翻过了这一页,大概终其一生也不会再反应过来。

肃海的过人之处就在于此。

他细致,敏锐,对待任何情况,不论是顺理成章的进展还是一筹莫展的困境,都抱持着合理的质疑,而后仔细探寻,他像荒野里沉默的猎人,时常蹲下身去辨别泥土里猎物留下的足迹,它们是如何奔跑停留,又朝哪个方向去了,蹭掉了旁边灌木上的几颗红果,是不是因此沾上了植物的清香……他的优势就在这一点一滴中慢慢积累起来,最后变成水到渠成的胜利,而他也不去说那些过程里的细枝末节,那些反复翻看卷宗、追寻线索的日日夜夜,所以大多数的人就以为他的胜利来的轻而易举,仿佛只要运气好一点儿,换做是谁都能够摘取。

“副队,你这心细的,比得上姑娘了啊。”周沙开了句玩笑,没等肃海说话,便赶忙挂断了,唔,老虎的胡须偶尔还是可以摸一摸的,但摸完不跑,岂不是等着它咬人吗?

我又不傻。周沙了手机,安心去查案底记录去了。

刚进警局大楼,季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肃海站在电梯前接起来,看着亮起的数字在逐层往上,停留,又往上。

“副队,我们找到田瀚云了。”季甜说,“按田瀚云的说法,在他之前,有一个叫王康的媒体人,因为发布了沈亭暄天价片酬的不实消息,没过多久就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给砸伤了,王康当时砸到了头,伤的比较重,跟武昭文的供词基本相符。”

“田瀚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怎么断定王康的受伤跟沈亭暄有关?”

“他跟王康之前都在一家叫做新时代传媒的公司上班,后来公司做不下去了,才各自发展自己的事业去了。王康受伤以后,田瀚云去医院探望过他,两个人说起这件事,王康便告诉他,自己怀疑这事儿跟沈小姐的粉丝有关系,只可惜当时事发突然,自己受伤后直接被120送到了医院,事后再去现场,已经找不到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