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雨蒙蒙（1/2）

当我从震惊中醒来后，姐姐才把从奶奶那儿听到的关于我的身世说了出来。

原来我和大哥并非亲兄弟，但也不是毫无关系。我的父亲是大哥父亲连上的通讯兵，当时大哥的父亲——我的养父是连队指导员。父亲参军不到两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就开始了，当时还在家里过春节的父亲匆匆忙忙就回到了前线。不久在一次战斗中，养父负了伤，父亲为了掩护他，不幸触雷牺牲，而当时母亲已经怀了孕。

一九八零年初，我来到了这个世上，但同时也带走了母亲的生命。从这一刻起，我成了孤儿，但我却并不孤单，因为我也成了养父养母家中的一员。养父养母原本准备在我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告诉我真相的，然而他们没有活到那一天。而我却在十九岁那年同大哥决裂，从此再也没有来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到真相后，我的心中真的是百味纷杂，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原来我终究是个孤儿，而且没有见过父母一面。一面呀，我连一面都没有见过，我的心里充满了悲哀和痛苦。

可嫂子应该知道的呀，然而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在这一刻，我忽然对嫂子有了一丝恨意。我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心中有无限怨气，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姐姐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搂住我的头，轻声地说：“你不要怪云姐，她和我说过。如果和你说了真相，她怕你疏远了她们，甚至以后不再回这个家了。”

“嫂子！”我在心里轻声呼唤着，刚才的怨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自己在嫂子的眼中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她非常害怕静静重蹈她的覆辙。嫂子真的是用心良苦呀，可我真的值得她这么信赖么？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是喜欢静静的，但是我也喜欢姐姐，甚至我也有一些喜欢嫂子。

我这是怎么啦？我丝毫不为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静静相爱而感到高兴，相反心中有些悲哀，为自己，也为嫂子，为静静，也为姐姐。

“别难过了，小文。”姐姐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我不会和静静争的，我知道我也爱你，非常地爱，可我——”姐姐忽然哭出声来。

“姐你怎么啦？”我抱紧姐姐，惶恐地说。

“我…我…”姐姐的脸涨得通红，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终于，姐姐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了头，对我说：“小文，我说了你可能看不起我，但——”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姐姐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我刚想开口，姐姐就接着说：“我……我是个同性恋！”

“你说什么？！”我心中的震惊简直要直追刚才听到身世的时候了。姐姐会是同性恋？我突然感到哭笑不得。

姐姐期期艾艾的说：“那个人你也认识的，就是江丽丽，你丽姐。”

“啊？不会吧！”我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搞懵了，丽姐？就是那个一和陌生人说话就脸红，小时候常常被我戏弄的那个丽姐？“你……你们什么时候这样子的？”我问道。

“就是高中的时候，”姐姐红着脸说，不过话语中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直到大学都是这样，我……我的处女就是在和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弄坏的。”

“哦，”我已经不再像刚才吃惊了，心中复杂莫名，“那丽姐现在是在哪儿呢？”

“都和我在县中教书，前几天放假后她就回家了，听说她弟弟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