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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前在电梯里的闹剧,一时不自在。他打开车载音乐,用歌声驱散郑稚初残存在他脑海中的低吼,专心在心里拟了个食谱。

病人,无外乎清粥小菜;他较不准郑稚初的口味,选了保守的鸡肉蔬菜粥,再蒸个鸡蛋糕,最后炖个梨汤去火;然而一进门,就被郑稚初统统否定;不仅否定,还紧随着一连串猖狂的质问

“我给你打电话是几点?现在是几点?你现在才过来,你他妈要饿死我?”

石故渊说:“不吃粥,那你要吃什么?”

“你做饭你问我要吃什么?!”

“给你做饭,不问你吃什么,问谁?”

“你自己想去,气得我脑袋疼!”

“那还是鸡肉蔬菜粥。”

石故渊说完转身就走,郑稚初从床上跳起来,拉过他说:“你就不会动动脑子?我他妈天天吃粥,舌头都淡出鸟了!”

石故渊故意挤兑他:“淡?那我多放点儿盐。”

“操你给我回来!”郑稚初一脚把门踹上,捏着石故渊的手腕咆哮,“你纯心气我是不是?!”

石故渊瞟了一眼被禁锢的手腕,冷声说:“松开!”

“不松!”郑稚初梗着脖子,咬牙切齿,“你也不想想我喜欢吃什么?以前你不是挺懂的吗?怎么,我爸死了,你脑子也没了?”

石故渊不可理喻地看他一眼,说:“你饿着有瘾是不是?想让我猜?那你饿着吧。”

“你!”

郑稚初气得直跳脚,冷哼一声打算跟石故渊杠到底,可惜他感冒鼻塞,哼没哼出该有的气势,反而吹响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

鼻涕泡像泡泡糖似的鼓胀成一只完美的球,挂在郑稚初绷紧的脸上,圆润的、柔韧的、光滑的、剔透的,摇曳生姿,摇摇欲坠,就是不肯破。

石故渊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郑稚初脸色花花绿绿,恼羞成怒,甩开石故渊的手,扯下长长一条手纸,破罐子破摔地擤了个震天响的鼻涕,然后瞪着石故渊,带着囔囔的鼻音,说:“我要吃你以前给我做过的那个面条!赶紧去啊!”

石故渊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多年前的小小片段,说:“就是个过水面拌酱,有什么好吃的?生病就该喝粥。”

“合着我跟你说这么半天,你一句人话也没听进去是不是?我他妈不想喝粥,就想吃你做的面条!”

石故渊说:“随你。”然后去厨房,不到十分钟煮了碗面,让保姆送上去;他到底觉得拌酱不妥当,于是打了个西红柿鸡蛋卤;他也不打算多待,来看郑稚初,不过是尽大哥的义务,看过了,表示了,也就足够了。

石故渊穿上薄外套,摸出车钥匙,打算保姆下来,打声招呼就走;不料保姆原封不动把碗端下来,无奈地说:“石总,小初闹着让你端上去,否则不吃。”

石故渊装模作样看了眼表,说:“我一会儿有事儿,他不吃就饿着,饿急了就吃了。”

保姆有点儿心疼,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呢,平时家里就我和他,郑董前阵子刚走,小初闹归闹,其实就是想有个人陪陪他……”

石故渊闭了闭眼睛,在心底长叹口气,睁开后伸出手,说:“拿来吧,我送上去。”

第三十章

石故渊端碗上楼,保姆跟在后面唉声叹气,唠叨着让石故渊搬回来住:“家里这么大,就住这么两个人,好人也给憋坏咯。小初以为我不知道,他呀,时不常就去你那屋呆着,锁上门,不让人进,也不知道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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