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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稚初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在他的印象中,石故渊就像注满了水泥的玻璃制品,即使外壳破碎,依旧坚不可摧;可是如今挂在手臂上的,这没有灌注水泥的重量,让他的心如同面对饭店里看上去丰盛的菜肴,吃掉表层后发觉下面全是配料,有一种意想不到的空荡。

郑稚初把石故渊放进副驾驶,爱惜得似乎石故渊真的是易碎的玻璃人;他没有送石故渊回家,而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城北小独栋。路上,石故渊的神好了许多,但他也没有提出要回家的意图,而是放任郑稚初安排。

在石故渊的计划里,这几天他的确不适合回家。

不仅是他不适合回家,就连石故和威廉最好也不要出现在他家附近;除此以外,他还要和池羽保持距离。他得防止赵铁强对他身边人下手,尤其是……

他瞥了眼开车像赛车的郑稚初。

赵铁强死的是弟弟,所以他对郑稚初的兴趣,远高于其他人;就算郑稚初有“京城依家”的招牌护体,石故渊仍不敢拿他冒险。

石故渊按下车窗,闭着眼睛说:“你慢点开,头疼。”

车子平稳地滑进车库,郑稚初问:“我抱你进屋啊?”

石故渊利手利脚地开门下车,绕开车库去按门铃;郑稚初拿出钥匙开了门,等石故渊进去,他小尾巴似的跟在石故渊屁股后头,说:“刘姨放假了,家里就我一人,你今天别走了,你房间一直有人打扫,能住的。”

石故渊“嗯”了一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天气燥热,郑稚初开了罐冰镇果汁,照旧在脸上冰一下,不小心碰到伤口,触电般叫唤了一声。

石故渊看看他,水在嘴里,像水里的鱼,随波逐流,无依无靠;他将水顺流咽下,软化了脏腑,不禁对郑稚初脸上的伤口动了恻隐。于是他别过眼,调整到水波不兴的语气说:“去,给自己上点儿药去。”

郑稚初噘嘴,小声说:“我不知道药箱在哪儿。”

石故渊翻个白眼,说:“那沙发你能找着吧?”

郑稚初坐到沙发上,石故渊从电视柜下方找到药箱,挑出一盒药膏丢给郑稚初,说:“自己抹。”

郑稚初接住,攥在手里,也不开盖子,说:“我不想抹,留疤就留疤吧。”

“你有病啊?”

“留疤了,就和你扯平了。”

“你皮糙肉厚的,留不了。”见郑稚初无动于衷,石故渊继续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以后你就知道,一副好皮相有多重要了。”

郑稚初不高兴地说:“你做生意就是仗着好看啊,难怪到处乱勾搭。如果成熟都像你这斯文败类的样儿,那我宁可一直不成熟!”

“生意场上,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你和你的客户往往不会有深入的交往。尤其是一些女客户,她们讲第六感,讲直觉,讲眼缘,就是不讲道理。”

郑稚初忿忿不平地说:“好看能怎么样,好看你不也照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