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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难测我不信,他只是带无言来看我们?”无庸皱眉,“我们是谁,不过一介草民,言儿是谁,不过是挂名王後呀!”

长路村与世隔绝,他们并不知道。

无言,是名副其实,唯一的後宫之主。

或许,他们也不会信。

“可是”妇人也跟担心,“可是老爷已经辞官多年,我们与外界也不再来往,还能有什麽,是王上需要利用的呀?”

无庸皱眉,摇头,叹息着。

“老爷呀,你别叹气呀,你这样吓我!”妇人紧张道,又欲哭无泪,“我才见着言儿,那孩子养地这样好,这样美!你这样一说,我又该担心言儿了!她不会说话,总不会惹恼王上的!再说,我看吃饭的时候,他们好像很恩爱!”

“他是王上!怎麽会爱上我们家的言儿!”

有些事,很滑稽,明明简单地可笑,却鲜少有人信。

“”

“夫人呀!”无庸忽然想到,“今夜,就说要与言儿叙母女情,与言儿同屋而眠,探探言儿的口风,即便言儿不能言语,也能从她的眉宇间,寻些线索!”

妇人点头。

让两老吃惊的是,当他们与莲殇说起此事时,莲殇到没有异议,可是无言一脸地舍不得,躲在莲殇怀里许久,还是莲殇哄着,她才答应。

毕竟母女多年未见了,看着娘亲那期盼的眼神,无言也不好再拒绝。

用过晚膳,无言又舍不得地粘着莲殇,直至天黑了,风凉了,才在莲殇目送下,去到了妇人的房间。

梳洗过後,一张床榻,母女二人睡着。

许是不习惯,无言就缩在里头。

妇人也知道她不惯,也不敢太催促她。

“言儿呀,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常常跑到这间房间,和娘睡一张床?你爹爹就被你挤去书房睡?”

无言侧睡着,面朝妇人,静静听着。

“我们搬来长路村时,要造房子,原想着,和过去的生活隔绝开来。谁知你爹,拿出那时你画的灯笼,说,我们要造一间言儿一眼就能认出的房子。”

无言垂泪。

“你入宫那几年,我和你爹拼命做农活,只有劳动,只有忙碌,才可以忘记,家里空空的心酸。”

“不知道,你在宫里可好呀?不知道,你吃的如何?穿的如何?有没有受欺负!”

妇人仰躺着,眼角划过泪水,“你爹爹说,没有你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我知道,他每日每日在门外要站许久,生怕宫里来人传话。”

一只小手,轻轻地擦过妇人的泪,想要开口时,却又被打断了。

“言儿,王上对你好吗?”

事关莲殇,无言一笑。

妇人愣着。

“他对你好?”

无言听着她话语里的转折与不信,奇怪起来。

“他可有说为什麽带你出宫?”

无言摇头。

“言儿,伴君如伴虎。你陪伴君王,要时刻小心。”

无言蹙眉,她不喜欢,不喜欢这话。

“言儿不要怕,爹娘一定会护着你!”妇人微笑,却见女儿的眉头越皱越紧,“怎麽了?”

无言微微摇头。

“是不是娘太多话了,言儿累了?”

无言低眸。

“睡吧!明日娘做言儿最爱吃的!”

无言没有回答,浅浅闭上眸子。

妇人伸手,在无言的被褥上轻拍着,哄她睡。

可是──

小家夥没办法睡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小家夥就是这个姿势,僵着身子,缩在床里头,不动。

“言儿?”妇人终於开口。

无言睁眸,就滴出泪。

“怎麽了?”妇人一惊,小家夥身子抖着,眉头锁紧,水眸含泪,一张小脸无法舒展。

颜儿不怕,纵然不能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娘亲就会明白的。

妇人转眸,轻柔地问道,“可是想他?”

那双美眸忽闪,睁地明亮。

妇人轻叹,“言儿已经这样离不开他了?”

女儿大了,女儿心,自己竟没有瞧见,妇人红着眼眶,“言儿果真是长大了呀!”

无言抿嘴。

“起来吧!去他那儿睡!”妇人轻笑,褪去王上的尊称,以他代替,了解了女儿心。

无言一愣,随即脸蛋微红,毛虫般的起身。

妇人替无言穿了件披衣,开了房门,就见小家夥冲自己笑笑,便奔去走廊尽处的房间了。

那屋子灯火也还还亮着,似乎也是睡不着。

莲殇自是睡不着的,原想着看一夜书,却发现小家夥的身影从窗户前掠过,随後就是叩门声。

莲殇才一开门,小家夥就奔进自己怀里,委屈地喊着夫君。

“怎麽了?”

无言终於闻到莲殇的气息,心头的惶恐才安分下来,一松懈,就梨花带雨了,“夫君~呜呜呜~”

莲殇心头颤动,搂着她轻哄着,看着走廊另一处的妇人,颔首。

低头吻着小家夥的发心,“没有我,睡不着吗?”

怀里的小家夥一边哭,一边点头。

“我也是呀!”莲殇笑语。

无言抬头,水汪汪地。

莲殇低头,吻着她,舔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吻着她粉嫩的脸颊,含住那憋屈的小嘴,伸舌缠绕着小家夥的香舌,慢慢的慢慢的品尝着带着泪珠咸味的甜蜜。

走廊另一处的妇人,与书房门外的无庸对视,去瞧那对缠绵在一起的人儿。

会吗?帝王的心,落在那样平凡的孩子身上?

是你吗?

小女娃口中不断的漂亮哥哥!

☆、第三十六章我的宝贝

松懈下来的无言,终於在莲殇身边安心地睡下了,睡地香,小脸蛋呼呼的。

莲殇靠在床榻上,看着身旁的小家夥睡地沈,指腹在那可爱的小脸颊上轻划。

他喜爱的小家夥呀,已经毫无保留地眷恋着自己了。这样的认知,让他兴奋地无法入睡。

我的无言呀,你还记得吗?

第一次,t我们遇见时的情景?

不记得了吧!

我的无言呀,你还记得吗?

我说我会消失时,你那伤心的模样。

你忘记了吧。

如何会成为我的太子妃。

你已经都不记得了吧!

……

无言那时年幼,一场大病後,几乎瘫软在床上,小身子承受不住药力,对之前的记忆也已经混沌了。

她,不记得了,那之前小嘴上挂着的漂亮哥哥。

莲殇静静地看着无言的睡容,浅浅而眠。

翌日天未清,他便起身了,悄悄地让无言换了个睡姿,轻吻了她一下,没敢吵醒她。

天未亮尽,似乎已有人起身了。

宅子里没有下人,房子显得空荡荡的,早早就可以看到妇人的单薄身影朝着厨房去了。

莲殇朝着对廊的书房走去。

无庸似乎并不惊讶莲殇的出现,茶桌旁已备好两杯早茶。

“王,请上座。”他尊称着,即便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几,却不得不说,即便褪下龙袍,他帝王之相却如何也掩藏不了。

莲殇不语,步入上座。

无庸跪地行礼,“如今草民已是区区一农作的老头,还望王上明示,此次来访的目的。”

莲殇嘴角微弯,端起一旁的茶杯,浅酌了一口,依然不语。

无庸低垂着不敢抬头。

“老大人认为本王有目的?”那刚起身慵懒的声音却穿透了无庸的身子。

无庸一怔,“草民不敢!”。

莲殇放下茶盏,靠着扶手,问道,“昨夜,你让小家夥跟着娘亲睡,是想探得消息吧!”

他不喜欢,不喜欢有人从他身边将小家夥带走。

可是,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可以左右无言。

因为他们是无言的父母。

所以他忍了。

无庸又是一叩首,眼前这个男子,心细如尘。

只听,那慵懒而冰凉的声音,说道──

“我的确,有目的而来!”

无庸隐隐叹息,帝王,从来都是利己的。当一个父亲,在极力维护家庭的时候,他总是会遗漏一些什麽,他没有听到,没有听到,王,以我自居。

“我想问老大人讨一样宝贝!”

“这个宝贝,我看中了多年,想尽一切办法,占为了己有!”

“这个宝贝,我太喜欢了。是我早年掠夺来的,可是,这样又显得那宝贝的不够珍贵!所以,此番,想问老大人讨要!想拥有的坦然!”

无庸瞠目,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书房外的妇人也是愣在那里。

忽然,那如天神一般的君王,从上座站起,扶起了无庸,後退了一步,对着无庸及後头的妇人,鞠躬,“我要她!”

这样的隆重,这样的认真。决无儿戏。

那个坐拥天下的男子,为了什麽而如此慎重?

妇人垂泪。

无庸终於抓回思绪,笑出了满脸皱纹,“是是我小人度了君子之腹”回头看着妻子,“还是夫人心细,说丫头长大了,长的好漂亮呀。尤其是那双眼睛,那麽干净,那麽透彻。里头的光彩,让人一瞧就明白。呵呵呵。”

他们不是没有猜测过无言的得宠,可是方才听莲殇的一番话,心头却久久无法平静。

那,不是得宠二字就可以简单概括的。

是爱吗?

无庸回头,将脑海里大胆的推测,问起,“言儿幼时中毒,群医束手无策,家里头来了个道士,给丫头批命,说丫头命里带福,天下万物,唯独凤配凰!不知,可是王上所为?”

莲殇但笑不语。

“先王下诏,赐封丫头太子妃。就因一个道士三言两语?不知,可是王上所为?”

莲殇不语。

“先王正值壮年,为人多疑,老夫多次请求辞官,终不得愿。丫头入宫,王上登基,老夫从愿而归隐田园。不知,可是王上所为?”

一旁的妇人连连拭泪。

“小娃娃,三岁随着老夫入的宫,回到家里,张口闭口漂亮哥哥。不知可是王上呀?”

那张绝世的容颜,霎时,笑地无邪。

无言呀,爹娘猜测,你得龙心。

却不敢相信,这个男子,是这样用心地喜爱你!

无言呀,爹娘想,你入宫,都是命。

却不敢相信,你的命运,是少年的他为了你一点一滴勾勒的。

无言呀,爹娘可以相信吗?相信你的未来,就是眼前这个天之骄子?

一旁垂泪的妇人,终於开口,沙哑地笑语,“王上呀,我们家的宝贝,就交给你了!”

无庸轻叹,点头,应着妻子的话。

屋外的天,亮了。

莲殇一抬眸,就见门口那娇俏可人的小家夥微笑着。无庸和妇人也顺着莲殇的眼神望去。

“怎麽醒了?”莲殇轻柔地问着。

无言一笑,一头长发及腰,又奔至他怀里,“夫君不在嘛。”

她轻柔地回答。

两老愣着。

那柔软、清甜的声音,分明出自她口。

妇人才止住的泪,又划下。无庸也是红透了双目。

靠在莲殇怀里的无言,转头去看父母,笑得幸福。

颜儿呀,纵使你不能说话,只稍一个眼神,我们便能明白。此刻的你,是这样的幸福。

不需要问,你的喉疾是如何好的!

我们只要知道,知道你一切安好,足矣。

莲殇低头吻着,“醒得这样早,可要再睡会儿?”

无言抬头,下巴抵着莲殇的xiong口,撒娇道,“夫君呢?”她是困的,翻个身,发现他不在,瞬间吓醒了。宅子里空空的,她不安。她胡乱地走着,才在书房发现了他,只要在他身边,她就可以懒洋洋的,如今又有些倦意了,可是若他不陪着,她也不敢睡。

“陪你!”他宠溺地捏着她的小鼻子。

两老看着丫头满眼的光泽。

我们的无言呀,你可发现了吗?自开口以来,你口中出现的,那个唯一,就是夫君。

莲殇抱起无言,小家夥跑的急,光着脚踩着单鞋就出房间了,莲殇皱眉,这个宝贝,是自己越宠越迷糊了。

莲殇冲二老点头,算是行礼了。无言则是对着父母吐着舌头,也算是害羞地告别了。由亲爱的夫君陪着要去睡回笼觉了。

“这”无庸望着两人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

妇人则是笑开了,“言儿的漂亮,是宠出来的!”

无庸一愣,随即也是释然地一笑。

那时,无言六岁。

那个道士说。

这个女娃娃,是青鸟下凡。青鸟即为凤。

唯独凤可配凰。

此女,将名唤无言。天下间,无人可言她。终将万人之上。

她是凤命,宿命难为,她只为凰而存在!

所以她的劫数,都是为了她的凰!

那个道士,是这样说的。

女娃娃,从此,名唤无言。

作家的话:

好久没开肉了~下一章开肉~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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