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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剑门大师兄

撇开秘境中的种种不提,再说苏颜夕待在秘境旁边剑门的山庄内,也是百无聊赖。

其他门派的掌门参加生存大赛的开幕仪式,只不过是给剑门面子。待仪式结束後,便都先後离开了。毕竟身为一派掌门,上上下下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尤其是中小门派,掌门是一派的支柱,更是要亲力亲为。并不是人人都像苏颜夕似的,专做甩手掌柜。

当然,其实苏颜夕也不想赖在人家剑门这儿,蹭吃蹭喝的,但一念及家中还有个天妖满怀期待,他便头痛,根本不想回去。

原本苏颜夕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尽可能地多吸取灵力,以滋养腹中的胎儿。虽然如今的他已怀孕近五个月,但大约是肚子里的胎儿太贪吃的缘故,明明现在他吃的比之前多,修炼的也比过去勤奋,但反而比之前更显消瘦。

因此,他穿上宽大的袍子,不束腰带,任谁都看不出他是有五个月身孕的人。而这样的打扮,再配上他那清隽的脸,反倒有一股谪仙的飘逸气质。

可只要一想到擎苍,他就又莫名的烦躁,胸口像是被块大石头给压著,闷著实在难受。於是,他乾脆停下修炼,出门散散心。

苏颜夕推门而出,一看不由疑惑,向来安静有序的山庄,怎麽此刻是一番忙碌景象?

“出什麽事了,这麽大阵仗?”苏颜夕随手拉住一名匆匆而过的剑门女弟子,开口问道。

那女弟子瞥了苏颜夕一眼,不耐地说道:“自然是大师兄要来了。”说完,便不再理会苏颜夕,自己忙去了。

苏颜夕只好又寻了另一名弟子才得知,原来是剑门派了内门的大弟子来主持生存大赛的最後颁奖仪式。

“呃……这大师兄来头很大?”看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苏颜夕有些不屑,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当然!”那名弟子一脸诧异地看向苏颜夕,“你竟然没听说过大师兄的名讳?”

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

苏颜夕被他瞧得别扭,只有随口扯谎:“在下闭关多年,确实不知。”

“哦,”那弟子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为苏颜夕讲解道:“大师兄姓易名谦,是易长老的独子,也是掌门的大弟子,你说来头大不大?”

苏颜夕点头,这个来头确实够大了。

那弟子担心他误会,又连忙解释:“大师兄了得之处可多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本身是单一的金属性,又是罕见的纯阳之体,天赋更是万里无一,连掌门都说,他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过自己。而大师兄的为人……”

苏颜夕耐著性子听对方滔滔不绝,神情间流露出的崇拜尊敬半点不假,害得苏颜夕都不禁要怀疑,这大师兄是学了狐族的魅惑术吧,给人洗脑洗得真彻底。

“哎呀,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前厅迎接大师兄,错过的话,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再有机会见上一面。”

苏颜夕看著那名弟子连奔带跑地离开,不禁摇头。这场面,怎麽这麽像现代社会时,粉丝见偶像时的景象呢?

也不知这偶像究竟是有什麽魅力,是头顶天使光环,还是有著蒙娜丽莎的微笑?好奇心驱使下,苏颜夕也快步跟了过去。

99修真界偶像

苏颜夕来到前厅时,发现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就跟明星见面会似的,那些弟子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瞧。

苏颜夕便混在其中,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

不多时,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大师兄来了!”,前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众弟子一个个站好,队列整齐,自觉地在中间空出一条道来。这场面,看得苏颜夕那叫一个羡慕,人家不过是一个大师兄,就在门派里有这麽高的地位,反观自己这个当掌门的呢?乾阳门上下就不拿他当棵菜!

什麽身体检查,什麽孕夫专用食谱,就连承陌都会一脸期待地问小师弟什麽时候出生,苏颜夕想想,就恨不得把那几个兔崽子的脑袋按进水里好好洗洗!

当苏颜夕正数落著门下弟子在他怀孕期间的种种恶行,突然感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灵力,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苏颜夕心里一惊,而身体对於危机,比他更快做出反应,星辰之力迅速扩散,抵抗这股力量。

但那股力量却未多做纠缠,很快又扯了回去。这下,苏颜夕自然更是又惊又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缓步走进来。

苏颜夕见到他的刹那,便知道就是这个人。

可以散发出强大到让人窒息的灵力,并又可以快速敛灵力。一个修士能将灵力运用的如此自如,绝对令苏颜夕瞠目结舌。

而苏颜夕也相信了之前那名剑门弟子所说的,大师兄绝对是个修剑的奇才。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把剑。

苏颜夕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感觉,对方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但他却觉得,对方就是一把会行走的剑。

如同一把历史的名剑,古朴、沈稳、不露锋芒,但有著无人可以忽视的气势。

这便是剑门的大弟子吗?大概也只有这样顶尖的门派,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弟子,行走间流露出的,都是睥睨天下的气势。

苏颜夕使出侦查技能,查看对方的属性──

姓名:易谦

灵根:有

属性:金

等级:金丹中期

职业:炼器宗师

苏颜夕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刚好看向他。

隔著几十人之众,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会,仿佛那一瞬间,世间便只有他与他二人。

“大师兄!”

前厅内突然响起一声高呼,响彻屋顶,接著众弟子齐齐跪下。

而易谦也不著痕迹地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到中间地座位上,面对剑门弟子,说:“都起来吧。”

接下来无非是易谦吩咐一些剑门内部的事情,苏颜夕一是听著无聊,二是觉得他一个外人,在这有些不像话,便打算找个偏门,偷偷溜走。

而在这时,令人止步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名剑门弟子带著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闯到了前厅。

浓浓的血腥味让苏颜夕感到恶心,肚子里的小家夥也不安地动了动。

“怎麽回事?”

易谦边问,边快步走向那个受伤的弟子。

那人显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说话气若游丝,可还是强撑著答道:“秘境内有西陛兽……已经……”

苏颜夕不了解西陛兽是多厉害的灵兽,但听到几声抽气的声音,便知道能让剑门弟子都惊讶的灵兽,绝对不是简单的灵兽。

他心中不由担心,若是金焱兽,他相信秦非他们五人还能勉强对付,若是比金焱兽还厉害的灵兽……

再看看那名受伤的弟子,显然他们小队都遇难了,只有他一个人拼死逃出来报信,那麽秦非他们……

不自觉地,苏颜夕的双手握成了拳。

而大厅中间,易谦却是神情不变,一手搭在对方手腕上,将灵力传送过去,说:“不要说话,你灵力受损严重,先恢复灵力,此事剑门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易谦交代完,便让弟子带他下去疗伤,然後朗声说道:“任轩,带律部弟子查清此事。”

“是!”弟子中,一人出列,应道。

“任纬,立刻回门派禀告掌门。”

“是!”又一人出列,应道。

“其他金丹期以上弟子,出列,同我一道前往秘境。”

“是!”

又响起寥寥数声应答的声音,看出列人数,大概在十几人。毕竟金丹期的弟子也不是白菜,一拉就是一片。何况这里只是剑门的驻地,哪有这麽多高手?

但若不是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对上西陛兽,去了也是送死。

“等等,我也要去!”

苏颜夕拨开人群,赶紧跟了上去,因为只有剑门的人才能控制进出秘境的入口。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他身上,包括易谦。

在场众人修为都高於他,因此一眼就看出,他不过是筑基期的修为。

易谦身边的一名弟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易谦点点头,对苏颜夕说道:“苏掌门,虽然此事还待查明,但剑门有著不可推脱的责任,还请苏掌门放心,在下一定会妥善处理。”

不得不说,易谦彬彬有礼的态度确实令人心生好感。但此刻苏颜夕心急如焚,哪里有空与他废话。

“你怎麽不反过来想想,里面是我门下的子弟,他们尚且生死不明,我如何能在此地安心待著?”

他不客气的态度,立刻引来了剑门弟子的不悦。要知道大师兄可是剑门上下都无比崇拜的任务,但这人竟然敢这样和大师兄说话,就连剑门的掌门,对大师兄也是和颜悦色的!

“好吧,难得苏掌门有一颗爱弟子如命的心,令在下敬佩,”易谦却对此不以为意,反而好心地提醒,“那还请苏掌门自己当心,西陛兽乃是一品灵兽,十分难以对付。”

作家的话:

100秘境寻人

进入秘境後,由於金丹期以上的子弟过少,而秘境又实在太大。光是这十几人,寻找一只隐藏起来的西陛兽,无疑是大海寻针。但考虑到西陛兽的实力,易谦又不得不让他们五人为一组,分散寻找。

惟独苏颜夕坐在他的纸鹤,独自一人寻找弟子的下落。一来,因为他是唯一的外人,没有人来主动和他组队;二来,因为苏颜夕根本不关心西陛兽究竟如何,他只担心弟子们的安危,只要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出秘境便就行了。

可是这巨大的秘境,要找人真是无从找起,而当苏颜夕正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後传来声音

“苏掌门。”

苏颜夕闻声回头,只见一男子负手立在古剑之上,相貌清隽,衣衫袂袂,又如松如柏,当真像谪仙乘风而来。

来人正是易谦,不然还有谁呢?

“易兄。”苏颜夕抱了抱拳,道。其实他也不知该怎麽称呼,他好歹是一派之首,而易谦不过是弟子,跟著剑门喊对方大师兄肯定不合适。但若论岁数,两人相差不大,若是叫易贤侄,他又难有占便宜的嫌疑。因此,他便主动以兄弟相称。

“苏掌门,”易谦停在苏颜夕旁边,说,“西陛兽不易对付,苏掌门一个人行动,委实太过於危险了。”

苏颜夕的脸微微一红,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好心提醒,但被鄙视实力差,他还是心里不舒服的。

“若见到西陛兽,在下自会立刻高呼提醒,相信剑门弟子定会即时赶来相助,想来不会有多大危险。”苏颜夕面上装著和气,心里却是不服气易谦的评价。

可易谦也不是个只对於修炼颇有天赋的剑修,对於人情世故、识人看相的这种事,他也非泛泛之辈。自然听出了苏颜夕那话中带著的刺,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

不熟知他的人,只道剑门的大师兄气量大。而唯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易谦的倨傲。

他的心高气傲是从小被培养起来的。先不说光是剑门大弟子的头衔,就足以让外人敬让三分;便是剑门中人,也是将他捧在手中,不曾有人敢这麽和他说话;就连他的父亲、师父,也都因自己出众的天赋,而对自己极为放任。

可面前这个人,不过是练气期的修为,竟然敢在大厅之上与自己对视;不仅如此,他好心好意提醒他危险,他也毫不领情!

易谦虽然心中不悦,但依旧不动声色,客气地说道:“易某总不愿见到有意外发生在剑门的范围呢,所以,若是苏掌门不介意,不妨与易某结伴寻找,可好?两人总比一人快些。”

男人言辞听来诚恳,话语亲切,丝毫不带天之骄子所有的傲慢。

然而,或许是苏颜夕之前做人力资源的经验在提醒他,也或许是刚才大厅之上男人的剑气过於犀利,总之苏颜夕明白,剑门的大师兄,绝不会是好相处的人。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尽管不是十分乐意,但还是点头答应:“有高手同行,在下真是求之不得。”

“只要苏掌门不嫌易某多事就好,实在是秘境之中突然出现西陛兽,已令剑门对各门派难以交代,若是苏掌门再有意外,剑门更是难辞其咎。”

这种外交词汇,倘若放在平日,苏颜夕也还愿意装模作样一下,可现在他心里担心弟子的安危,哪有这种心思?於是乎,他草草地应道:“易兄多虑了。”

“苏掌门能够如此通情达理,那便最好了。”易谦微笑著说。

对这种官方夸奖,苏颜夕通常都直接当做了放屁。只见他再次催动灵力,乘著纸鹤打算继续寻找。

没想到身旁的男人,依旧不放过他。

“浮游秘境虽然没有丰富的矿产、灵兽,但面积著实不小,要找几个人确实不易。”

“恩。”苏颜夕忙著找人,心中焦急,依旧随意地敷衍应答。

“目前也仅有一人能侥幸逃出秘境求救,不知之前,是否还有其他遭遇西陛兽的队伍?”说完,易谦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在替不幸遇难的修士惋惜。

苏颜夕听了那话,不禁皱了皱眉,这回他连客套的话语都懒得应付。但也因为易谦的那句话,让他的心“砰砰砰”地跳得飞快,他一直在心里极力否认这一情况,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又……

“西陛兽是一品灵兽,便是金丹期遇上他都凶多吉少,”易谦又继续说,“而练气和筑基期的修士,只怕……”

“不会的!”苏颜夕“刷”的停下来,扭过头,不再顾及对方的身份,大声地打断他,“你没有见过他们的实力,如何妄下结论!筑基期又如何,以秦非的计谋、狐言的机智、萧念和楚寒清的能力,就算不能获胜,但全身而退必然不是问题!”

苏颜夕一口气说完,气鼓鼓地看向易谦,像是护著崽子的母鸡。剑门的明日之星又如何,就算是剑门的人,也不许说楚寒清他们一句的不好!

“呵呵,”对面的男人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轻笑起来,“既然苏掌门对自己门下弟子这麽有信心,又何需愁眉苦脸呢?”

被他这麽一问,苏颜夕反而愣了愣,随即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原来,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人,是见到自己心焦,而特意在宽慰自己。

“苏掌门若是不嫌弃,不妨与易某同乘一剑,这样寻起人来也能快一些。这把剑虽不算出色,但经过家师之手,在速度上,也不落於一般的一品飞行法器。”

竟然堪比一品法器,苏颜夕不有些心动,自己这纸鹤实在太慢了,速度没比骡子快多少。

他正犹豫间,却见一只白皙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五指修长有力,虎口有著厚厚的老茧,一看便知是练剑人的手。

此刻,他再抬头看向易谦,见他扬起嘴角,勾出一条好看的弧线,阳光就这样被他挡在身後。

不知是阳光过於灿烂的原因,还是自己没有了刚才的敌意,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笑起来确实有著令人如沐春风、心生亲切的魔力。

作家的话:

101胎儿不保?

古剑约有两个手掌的宽度,苏颜夕站在上面,也只堪双脚站立。虽然没有坐在纸鹤上那麽舒服,但速度确实是无与伦比的,让他有种现代社会法拉利乘跑车的急速感觉。

当然,要是能有安全带就更好了。

乘坐现代版法拉利驭剑飞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两人一无所获之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声。

两人均是神情一凛,没错,就在那里!

一品灵兽吼叫所带来的灵力震撼,让修为薄弱的苏颜夕不禁脸色苍白。因此即便从未见过一品灵兽,苏颜夕还是一下子就辨别了出来。

“哪个方向?”

易谦仔细听了听,但还是摇头,说:“离得太远,没办法准确判断。”

第一声咆哮声落下,第二声又紧接著响起,苏颜夕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甚至可以听到咆哮声中夹杂著的人类的惨叫声。

来不及了,苏颜夕咬咬牙,道:“你左我右,有没有信号符?”

“这是剑门的信号符,用灵力催动即可。”

“好!”苏颜夕接过,又放出自己的纸鹤。

“见到信号,我便立刻赶过去,苏掌门自己小心,不可硬拼。”

“多谢。”

苏颜夕不再多言,催动纸鹤,循著声音向右边找去。

而易谦看到对方离去的声音,不由心生几分敬佩。知道自己练气期的修为在西陛兽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还毅然而然的前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勇。

易谦驭剑向左边寻去,一路未见有西陛兽的踪迹,期间又听到几声咆哮声,似乎都没有方才那麽骇人,而正当他怀疑否寻是自己错方向时,远处天空中冉冉升起一道红色的烟雾。

是剑门的信号符!

易谦立刻掉头,将古剑催动至极致,迅速飞往红烟升起的地方。

其实不止是易谦,其他剑门弟子见到红烟,也都纷纷赶往事发地点。

西陛兽再厉害,也架不住这麽多金丹期高手的围攻,更何况有易谦这个剑门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在。伴随著西陛兽发出不甘心的吼叫,最终缓缓地倒下。

剑门弟子都松了一口气,但没人得意忘形,也没有人敢上前擅自分解西陛兽的尸体。他们齐齐看向易谦,等待他下命令。

“大师兄,”一名地位颇高的弟子走到易谦面前,“七人受伤,其中三人重伤,幸好性命无忧。不过参赛门派的弟子……”

易谦在听师弟报告的同时,注意力却是在其他方面。

在所有参赛的门派中,乾阳门算是最为幸运的了。他们与潜苍派合作默契,因此支撑的时间最久,虽然最後一个个都身负重伤,但也并未出现减员的情况。唯一令他们担忧的,则是自己家的掌门了。

“秦非,师傅怎麽样,会不会有事?”承陌哭著问,若不是掌门替他挨了西陛兽的那一下,现在也不会……

“掌门昏迷未醒,我们需要尽快找大夫。”秦非难看的脸色,说明情况苏颜夕的著实不容乐观……

“那我们就快点带师兄去找啊!”

“这不是一般大夫所能解决的。”秦非说,他看了看从苏颜夕下体流出的血。

掌门不见得有性命之忧,但这腹中的胎儿,只怕……

“不如带他去潜苍派,或许掌门有办法。”承君说,这人是弟弟的师父,又是为自己弟弟受伤的,就算求,也要求掌门帮忙救治。

秦非摇头,“但路程太远,只怕……”

正当大家焦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人说:

“易某听闻最近皖城来了位名医,说不定有办法。”

闻声抬头,只见一青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身边。青年带来如此令人激动的消息,加之他本身就面容俊朗和善,这般突然出现,当真如天降甘露。

“几个伤势都不轻,赶路极为不便,加重自己伤势不说,还可能延误了治疗的时间。不如几位先回剑门驻地疗伤,由易某送苏掌门前往就医如何?”

“这……”

“林廷,护送几位回驻地。”

青年也不管秦非几人的迟疑和疑惑,自行打横抱起昏迷的苏颜夕,驭剑离去。

而这位青年自然不是他人,正是撇下了一干後续清理事务不理的剑门大弟子──易谦。

102动了胎气

皖城,城郊客栈。

一个可爱的少年正盘腿坐在一间客房门口,一边翻著口袋,一边在不停地碎碎念。

“胡萝卜、胡萝卜、我的胡萝卜……”

糟糕!胡萝卜吃完了!!少年大惊失色。

那张可爱的小脸立刻垮下来,这下可怎麽办?主人最近心情欠佳,现在去提买胡萝卜的事情,不是让自己死得更快吗?

胡萝卜、胡萝卜、胡萝卜……

变成人形的白箬啃咬著自己的手指甲,想像著那就是根胡萝卜,呃,虽然味道有点奇怪……

咦!?胡萝卜!

白箬揉了揉眼睛,再定神一看,不由失望。原来不是胡萝卜,而是一双男人的脚。

白箬撇了撇嘴,又是来要求主人看病的。

“请问白大夫是在这里吗?”

“主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白箬头也不抬,傲慢地答道。

“剑门,易谦。”男人就像对白箬的无礼态度熟视无睹,话语间依旧带著笑意,“本门不算什麽大门派,或许小哥没有听过。”

“哼。”白箬冷哼一声,後面虚伪那两个字没说出口。

易谦却不介意,接著说:“但小哥肯定听过剑门所种植的蔬果,以洞眼泉的水浇灌,金系弟子定期除虫,味道鲜美可口,仅供门内弟子食用。”

白箬听得口水直流,眼睛放光,连忙追问:“有胡萝卜吗?”

“自然有。”易谦点头,“易某与看管灵田的管事颇熟。”

白箬擦擦嘴角,受不了美食诱惑的他,很没出息地立刻答应下来,“一言为定,你若是食言,别怪本兔爷咬你。”

说著,白箬站起身来,当他准备打开房门时,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主人!”白箬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模样,一副谄媚的样子,“有什麽吩咐吗?需要喝茶还是吃饭?炼丹还是打坐?沐浴还是更衣?逛街还是买东西?”

易谦打量了一下开门的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明明是个男人,却有著让人惊的绝世面容。但与勾人容貌不符的,是他的气质,冷漠的如同腊月里的飞雪。

没等易谦开口求医,却听对方先问:“什麽病?”

“被西陛兽所伤。”

“进来,放到床上。”

“有劳了。”易谦不禁感到意外,传闻白大夫是个极度缺乏医德的人,求他治病,得先给予足够的酬劳才行。不是珍贵的草药,就是难见的炼丹器材,怎麽这次这麽轻易就答应了?

其实如果易谦知道白闻的想法,估计肯定会立刻带著苏颜夕掉头走人的。

因为白闻在见到苏颜夕的那一刻,想的是:先治好你,再弄死你,一定要让你知道,胆敢欺骗我白闻的下场!

这也不能怪白闻,他本就是偏激的性子,加上跟著《星辰引灵诀》练了几个月,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自然认定自己是被苏颜夕给耍了。

白闻以为这家伙终於落到自己手里,连日来的郁闷心情能变得好一些,但把完脉,他的心情非但没好,反而变得更加阴郁。

因为他把到的竟然是喜脉!

他就知道,这家伙当时表现的是那麽淫乱、那麽娴熟,怎麽可能少得了男人的调教!这才几个月呢,连肚子都大了!

真是荡妇!白闻气得直磨牙。

“白大夫,他情况如何?”不知情的易谦见白闻把完脉,关切地询问。

“动了胎气。”尽管白闻想装得得若无其事,但他周身散发的寒意明显出卖了他。那绝世的面容上,像冻上了的冰似的,寒气逼人。

“什麽?”易谦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追问,“胎儿可有危险?”

“不快点医治,胎儿就保不住了。”白闻横说完,抽回手来,接著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打算医。”

易谦心想,这大夫果然如传言所说一样难搞,但面上依旧和气地说道:“还劳烦白大夫妙手回春,易某事後必有重谢。”

“我为何要医治他?”白闻冷声问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腹中胎儿未出生,但也是有生命的。”易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又不是我的孩子,与我何干?”白闻油盐不进。

“医者父母心,我与苏掌门不过萍水相逢,但也不忍他遭受丧子之痛,只要白大夫肯出手,酬劳方面,不妨尽管开口。”

以易谦在剑门中的地位,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但白闻却对酬劳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一下子抓住了话中的另一个重点。

“你是说,他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白闻看向对方,冰山般的神色中也流露出一丝异样。

易谦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问,但还是答道:“自然不是。”

“不是你的,你紧张什麽!”白闻突然恶狠狠地骂道。

易谦被对方反覆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解释,却听一旁的白箬插嘴说:“紧张的明明是主人你吧。”

“闭嘴!”白闻喝斥道。然後连忙走到床边,抓起苏颜夕的手腕,为他再次把脉。

没错,是喜脉,而且已经有五个月。算一下时间的话──

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一时间,白闻是又惊又喜。从误以为孩子是别人的低落愤怒,到初为人父的兴奋,一种难以描绘的喜悦和激动之情在他心脏跳动,从他心中溢出。

而一旁的易谦则是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白大夫是怎麽了,刚才还坚决地不肯医治,而现在施针救人的速度,却又这般急切?

103孩子的父亲是谁?

苏颜夕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听到两个男人似乎在争执些什麽。

“你还在这里做什麽?”

“自然要等苏掌门醒来,确认他无事。”

“他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易某既然将人带来,便要将人完整地带回去。”

“他不会回去的。”

“哦?白大夫为何这麽说?”

“因为我不准。”

“虽说白大夫对其有救命之恩,但这般为难一个病人,恐怕有失医德。”

“哼,人是我救的,便是我说了算。”

“那也要看白大夫有没有留人的本事了。”

昏昏迷迷间,苏颜夕被这两人的争锋相对,吵得实在头痛,他打算好好训斥一下他们。

然而,当他睁开眼,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是被西陛兽所伤,当时腹部绞痛得厉害,痛得最後都失去了意识。

糟糕!孩子……苏颜夕回想起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去抚摸腹部。

“放心,胎儿没事。”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後手被抓了过去。

苏颜夕抬头,原来安慰他的正是易谦。想到定是他救了自己,心中不对他心生感激。

“我……”苏颜夕才刚张嘴想说感谢的话,却被另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怀疑我医术的人,请滚出去。”

苏颜夕一下子呆住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得到幻听,这……这声音怎麽这麽耳熟……该不会……?!

他心怀忐忑和紧张,惴惴不安地移转视线,看见那个按著他的手腕、正给他搭脉的男人,这世上有这张冷漠但是又漂亮惊艳的脸,不是白闻是谁?

苏颜夕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锅,怎麽偏偏在这里遇到他?他该不会知道了吧?他一定是知道了!

“我……我……”苏颜夕没想到能说会道的自己,也有会结巴的一天。在男人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他结巴了半天,才终於说出话来,“我这就走!”

他一说完,马上抽回手,起身便要下床。

“不是说你。”从白闻稍高的音量可以听出,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这也难怪,对方瞒了他这麽久不说,见了面还说要走,他不生气才奇怪。“你给我躺回去,没三天不准下床。”

对方的强硬态度让苏颜夕从不安立刻变得不爽,“凭什麽?”

“凭我是大夫,要你安心养胎。”白闻边说,边强硬地将人按回了床上。

苏颜夕撇了撇嘴,虽然对他的态度不满意,但听到养胎两个字,还是决定先安分一点。

而白闻见他乖乖听话,脸色才有所放晴。从白箬手中接过汤药,递给他,说:“先喝药。”

苏颜夕对白闻的医术还是放心的,也没多问,便喝了下去。

“那日你身上可曾携带任何草药?”白闻问。

“那日?”苏颜夕不懂。

白闻刚刚才冷下来的脾气,又被他惹上了火来,狠狠地反问道:“你说哪日?”

“哦,哦,”苏颜夕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也就见了一次,所以就只有那一日而已,“我是炼丹师,身上向来带著不少草药。”

白闻见他漫不经心的模样,以为他是在故意装傻!他真想掐著他的脖子一次性问问清楚。但看在对方肚子那凸起的地方,里面可能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便硬是忍下了这口气。“含珠草,那日身上有没有携带含珠草?”

“啊?”苏颜夕愣了一下,放下碗,看著白闻,问,“确实有一株含珠草,我贴身放在怀中,不过你怎麽会知道?”

白闻甩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反问:“你真的是炼丹师?”

那鄙视的眼神,让苏颜夕气得差点想摔碗。你是个炼丹大师就了不起吗?!老子是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还好一旁还有个善良好心的易谦,为苏颜夕解释道:“含珠草有另一个功效,与催情药物混用,会令男子受孕。”

“轰隆隆”,苏颜夕只觉被一道天雷击中,一脸的呆滞。

那日,他怀中有含珠草,房间中有红颜香,然後他与白闻发生了性行为,白闻还在他体内射……

所以说,他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白闻的。

104被忽视

“这……”苏颜夕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再看看面前的白闻,欲言又止。

白闻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与他对视,脸上还刻意维持著冰山的模样,仿佛自己未放在心上似的。但内心却是雀跃不已,那双漂亮的双眸,亮亮的,喜悦的意思表露无遗。

他等著苏颜夕开口说什麽,没想到对方却是把头一转,直接对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易兄,请问乾阳门的弟子们现在如何?”

被忽视的白闻很不爽,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易谦被他这麽问,也是一愣。见方才两人的问答,还以为他们两能有一段虐恋情深要相互纠缠一下,没想到苏颜夕转换角色转换地这麽快。

不过易谦也不会八卦地问你们两个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一个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一个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他只是像个没事人似的,笑著安慰苏颜夕:“苏掌门尽管放心,贵派弟子此刻尽数在剑门养伤。对於秘境内发生的意外,本门对苏掌门也是深表歉意。”

“易兄都说了是意外,也不必如此介怀,全当是对他们的一次历练好了。”听到秦非他们没有事,苏颜夕大大地松了口气,话语间自然客套了许多,“不知道这次西陛兽的突然出现,是何缘故?”

“经过剑门弟子的查探,此事恐怕是罗刹教所为。”

罗刹教?苏颜夕心里一跳。当日他与白闻杀死的那名魔修,白闻不就说那是罗刹教的人吗?还告诫自己不要找麻烦,莫非……

尽管心中有所思考,但他面上还是装傻,问道:“易兄莫笑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罗刹教,又是何来头?”

“苏掌门严重了,”易谦笑了笑,解释道,“魔修本就是歪门邪路,苏掌门未曾听闻,也是正常。罗刹教乃是魔修中较为有势力的一派,听闻他教中有一名长老在此处被修士所害,罗刹教众欲借此报仇。”

这下,苏颜夕心里更是“扑通扑通”地直跳,当初他只顾完成任务,也没在意罗刹教究竟有多厉害。现在一听,人家能将西陛兽放到秘境里来,这种实力,就算在剑门之下,那也必然在乾阳门之上许多啊!何况,人家还铁了心来寻仇!

给自己招了个这麽大来头的对手,苏颜夕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冷,冷汗直冒。而正当他不安的时候,手掌却突然被另一个微凉的温度包裹。

苏颜夕抬头,发现那个此刻正握著自己手的人,正是白闻。苏颜夕不由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总是冷漠自我的男人,也会在此时,用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尽管他的手常年都是有些凉意的,并不能传递给自己多少温度。但那被紧握著的力度,却无端地让人心头一暖。

苏颜夕侧过头,对易谦微微一笑,掩过刚才的慌乱,“在剑门的范围内,想来区区一个罗刹教,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剑门自当竭尽所能。”易谦说得很官方,眼神瞥过那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

“对了,还有一事忘记问易兄了,这生存大赛虽然发生了意外,可这比赛结果?”

“是易某疏忽,忘记恭喜苏掌门了,”易谦扬起嘴角,笑得十分真诚,“贵派最终获得了第一名,奖品已经由贵派的弟子代为领取了。”

yes!苏颜夕在心里比划了一个大大的v,脸上更是笑容洋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回不只可以参加七大派举行的总决赛,还有剑门的奖励和系统的奖励,想想就知道一定十分丰厚!只要手上有足够的灵石,他就能不断地升级门派,到时候,罗刹教算什麽!哈哈!

这麽想著,苏颜夕就迫不及待地调出系统界面,打算看看系统究竟给了什麽好东西。

支线任务:1、寻找承君(完成)。奖励:30块四品灵石。

寻找承君这个任务虽然没多大的危险,但耗时这麽久,才给这麽点奖励,系统真抠门!

苏颜夕默默抱怨,然後继续往下看。

支线任务:2、获得总决赛参赛权(完成)。奖励:2块三品灵石,1件四品法器,门派声望增加100。

哇,2块三品灵石!要知道现在门派的所有财产,也就5块三品灵石!还有1件四品法器!苏颜夕看得差点流口水,但这还没完,他继续往下看。

特殊任务:1、获得生存大赛第一名。奖励:1套护山阵法,1件四品法器,门派声望增加100。

哇!苏颜夕简直想抱著系统大神亲几口,这奖励也未太丰富了吧!回去可以升级练气场,建个炼丹室……

当苏颜夕一个人乐呵呵地在yy的时候,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将他从自己的yy中拉了回来。

他抬头,有些气愤地看向白闻,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麽疯。

白闻也是冷著张脸,气场明显比刚才冷上了几分。被这麽彻底的忽视,他心情会好才奇怪!

“喝完药了就睡觉。”白闻命令道。

苏颜夕撇撇嘴,置之不理。

“那你就一直躺在床上,直到孩子生下来好了。”

“当然不行!”苏颜夕立即抗议,光是想想在床上待几个月这种事,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逼疯掉的!

“因为我是大夫,我说了算。”说完,白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著些嘲讽,但看起来却依旧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然後他又补了一句,“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有权要求你好好养胎。”

“哼。”苏颜夕无话可以反驳,只好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对方确实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他身为病人,不得不听从大夫的叮嘱;而且,对方也确实是腹中孩子的爹,还是个专制不讲理的爹,他身为腹中孩子的另一个爹,能够体会他担心孩子的心情。

因此他决定还是为了孩子,委屈一回,只是在心里抱怨抱怨。

白闻这家伙,怎麽一下子变得这麽婆妈了!

104被忽视

“这……”苏颜夕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再看看面前的白闻,欲言又止。

白闻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与他对视,脸上还刻意维持著冰山的模样,仿佛自己未放在心上似的。但内心却是雀跃不已,那双漂亮的双眸,亮亮的,喜悦的意思表露无遗。

他等著苏颜夕开口说什麽,没想到对方却是把头一转,直接对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易兄,请问乾阳门的弟子们现在如何?”

被忽视的白闻很不爽,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易谦被他这麽问,也是一愣。见方才两人的问答,还以为他们两能有一段虐恋情深要相互纠缠一下,没想到苏颜夕转换角色转换地这麽快。

不过易谦也不会八卦地问你们两个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一个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一个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他只是像个没事人似的,笑著安慰苏颜夕:“苏掌门尽管放心,贵派弟子此刻尽数在剑门养伤。对於秘境内发生的意外,本门对苏掌门也是深表歉意。”

“易兄都说了是意外,也不必如此介怀,全当是对他们的一次历练好了。”听到秦非他们没有事,苏颜夕大大地松了口气,话语间自然客套了许多,“不知道这次西陛兽的突然出现,是何缘故?”

“经过剑门弟子的查探,此事恐怕是罗刹教所为。”

罗刹教?苏颜夕心里一跳。当日他与白闻杀死的那名魔修,白闻不就说那是罗刹教的人吗?还告诫自己不要找麻烦,莫非……

尽管心中有所思考,但他面上还是装傻,问道:“易兄莫笑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罗刹教,又是何来头?”

“苏掌门严重了,”易谦笑了笑,解释道,“魔修本就是歪门邪路,苏掌门未曾听闻,也是正常。罗刹教乃是魔修中较为有势力的一派,听闻他教中有一名长老在此处被修士所害,罗刹教众欲借此报仇。”

这下,苏颜夕心里更是“扑通扑通”地直跳,当初他只顾完成任务,也没在意罗刹教究竟有多厉害。现在一听,人家能将西陛兽放到秘境里来,这种实力,就算在剑门之下,那也必然在乾阳门之上许多啊!何况,人家还铁了心来寻仇!

给自己招了个这麽大来头的对手,苏颜夕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冷,冷汗直冒。而正当他不安的时候,手掌却突然被另一个微凉的温度包裹。

苏颜夕抬头,发现那个此刻正握著自己手的人,正是白闻。苏颜夕不由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总是冷漠自我的男人,也会在此时,用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尽管他的手常年都是有些凉意的,并不能传递给自己多少温度。但那被紧握著的力度,却无端地让人心头一暖。

苏颜夕侧过头,对易谦微微一笑,掩过刚才的慌乱,“在剑门的范围内,想来区区一个罗刹教,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剑门自当竭尽所能。”易谦说得很官方,眼神瞥过那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

“对了,还有一事忘记问易兄了,这生存大赛虽然发生了意外,可这比赛结果?”

“是易某疏忽,忘记恭喜苏掌门了,”易谦扬起嘴角,笑得十分真诚,“贵派最终获得了第一名,奖品已经由贵派的弟子代为领取了。”

yes!苏颜夕在心里比划了一个大大的v,脸上更是笑容洋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回不只可以参加七大派举行的总决赛,还有剑门的奖励和系统的奖励,想想就知道一定十分丰厚!只要手上有足够的灵石,他就能不断地升级门派,到时候,罗刹教算什麽!哈哈!

这麽想著,苏颜夕就迫不及待地调出系统界面,打算看看系统究竟给了什麽好东西。

支线任务:1、寻找承君(完成)。奖励:30块四品灵石。

寻找承君这个任务虽然没多大的危险,但耗时这麽久,才给这麽点奖励,系统真抠门!

苏颜夕默默抱怨,然後继续往下看。

支线任务:2、获得总决赛参赛权(完成)。奖励:2块三品灵石,1件四品法器,门派声望增加100。

哇,2块三品灵石!要知道现在门派的所有财产,也就5块三品灵石!还有1件四品法器!苏颜夕看得差点流口水,但这还没完,他继续往下看。

特殊任务:1、获得生存大赛第一名。奖励:1套护山阵法,1件四品法器,门派声望增加100。

哇!苏颜夕简直想抱著系统大神亲几口,这奖励也未太丰富了吧!回去可以升级练气场,建个炼丹室……

当苏颜夕一个人乐呵呵地在yy的时候,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将他从自己的yy中拉了回来。

他抬头,有些气愤地看向白闻,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麽疯。

白闻也是冷著张脸,气场明显比刚才冷上了几分。被这麽彻底的忽视,他心情会好才奇怪!

“喝完药了就睡觉。”白闻命令道。

苏颜夕撇撇嘴,置之不理。

“那你就一直躺在床上,直到孩子生下来好了。”

“当然不行!”苏颜夕立即抗议,光是想想在床上待几个月这种事,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逼疯掉的!

“因为我是大夫,我说了算。”说完,白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著些嘲讽,但看起来却依旧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然後他又补了一句,“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有权要求你好好养胎。”

“哼。”苏颜夕无话可以反驳,只好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对方确实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他身为病人,不得不听从大夫的叮嘱;而且,对方也确实是腹中孩子的爹,还是个专制不讲理的爹,他身为腹中孩子的另一个爹,能够体会他担心孩子的心情。

因此他决定还是为了孩子,委屈一回,只是在心里抱怨抱怨。

白闻这家伙,怎麽一下子变得这麽婆妈了!

105白闻的情话

白闻以需要确保胎儿确实无碍为由,责令苏颜夕在床修养三天。

在这三天里,苏颜夕过得可谓是无限抑郁。

首先,唯一的正常人──易谦由於需要回门派查罗刹教的事,先行告辞离开,导致苏颜夕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其次,白箬看他的眼神无比怪异,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哼,竟然卑鄙地用怀上主人的孩子这招,你以为主人这样就会喜欢你吗?”,苏颜夕被他瞧得莫名其妙,三番四次想拉住他解释:“老子才不稀罕你主人!老子才不想怀上那混蛋的孩子!”

最後,也是最让苏颜夕郁闷的,是白闻像个门神似的,就杵在屋子里了。另行在屋子里搭了张床,和衣而睡,就是半步不出房门。

要问他在屋内都做什麽?

说到这个,苏颜夕就暴躁,因为白闻这个炼丹痴,白天拉著苏颜夕参详《星辰引灵诀》,晚上还是拉著苏颜夕参详《星辰引灵诀》!

苏颜夕差点指著他破口大骂:你把我关在这,究竟是关心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炼丹呢!?

不过想了想,苏颜夕还是硬生生地把这怒气给压下去了。

但当白闻百思不得其解,再次询问为何自己已经完全明白《星辰引灵诀》的原理,但就是没办法吸这星辰之气时,苏颜夕正经且严肃地答道:“说来也怪,我也是害喜之後才能自如运行这灵力,不如你也怀孕一次看看?”

说完,苏颜夕敢打赌,他听到了冰山“啪啪”破裂的声音。连白闻那张向来面瘫的脸,也难得露出了一丝扭曲。

苏颜夕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满了三天,只觉得浑身都生锈。其实他已经觉得没有大碍,腹中的孩子也又生龙活虎,半点都不客气地与他争抢的灵力,可偏偏白闻这个大夫还在那大惊小怪的,虎视眈眈在旁监视,害他只好在床上待足了三天,才终於下了地。

而他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走人!

苏颜夕穿好衣服,瞥了眼还在那研究《星辰引灵诀》的白闻,发现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由心中冷哼了一声,抬脚走人。

人刚走到门口,推门打算离开,却听到身後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需要什麽,直接吩咐白箬买。”

虽然白箬在屋子外,但他耳朵灵,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劲猛呲牙,大有苏颜夕敢差遣他,他便立刻扑过来咬人的架势。

“多谢白大夫连日来的照顾,既然在下已无大碍,便告辞了。”说话间,苏颜夕特意加重了“照顾”两个字。

但白闻就像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依旧问道:“去哪里?”

“回乾阳门”

“哦。”白闻淡淡地应了一声,也看不出是在意料之中,还是感到意外。

然後只见他合上书,起身。苏颜夕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是干什麽。似乎是在拾东西,但他拾东西干什麽呢?

於是,他便好奇地问:“你做什麽?”

白闻恍若未闻,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走到苏颜夕身边,说:“你忘记带东西了。”

“什麽?”苏颜夕被他勾得好奇心大盛,自己根本是空手而来的,哪里会有什麽需要带的东西?

“安胎丸。”白闻说著,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瓶药丸递给苏颜夕,“胎儿已有五个多月大,你绞痛、抽筋的症状会更加严重。三餐後服用一颗,可缓解疼痛。效果虽不如现熬的汤药好,但适合在外服用。”

说起丹药,白闻便滔滔不绝。

只见他又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苏颜夕,“这是大灵丹。其中蕴含有大量的灵气,最适合短时间内回复灵力。随著胎儿的成长,所需的灵力会越来越巨大,你每日服用一颗,然後打坐一个时辰,可防止你自身的灵力被胎儿吸食而尽。”

“多谢。”

苏颜夕接过瓷瓶,诚恳地道谢。像白闻这麽一个自我、独裁的暴君,还能考虑地这般周到,真是令他感到意外,同时心中也不有些感动。因此,前几日积累的抑郁,也随之被一扫而空。

起赠物,苏颜夕向白闻抱拳,说:“那在下便告辞了。”

“等等,”白闻说著,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他的去路,“你还忘了一物。”

“什麽?”苏颜夕不由愣了愣,心想这白闻是怎麽了,今天这麽大方。

这回白闻没再拿出东西,而是神色淡定清冷,依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我。”

“啊?”苏颜夕傻掉了,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又问了一遍,“你、你说真的?你、你要跟我回乾阳门?”

白闻没回答,直接甩了他一个白眼,意思是自己才不会回答白痴提出来的弱智问题。然後直接拉起对方的手,大步往前走。

而苏颜夕直到踉跄地跟上男人的步伐,才从呆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这混蛋刚才是在说情话吗?我靠,连说情话都说得这麽冷漠,绝对的性冷感!

苏颜夕在心里有点小窃喜的同时,也不忘埋怨一下对方的冷淡,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还被这混蛋折磨得死去活来呢。

这时,在另一间房中偷听了半天的白箬,也终於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了。他赶紧跑出来,边跑还边指著自己,急切地嚷道:“还有我,还有我白箬!主人,你不能抛下我啊!”

106一起回去

有白闻在,苏颜夕连纸鹤都懒得拿出来了。反正就算他拿出来,也一定只有被鄙视的份。

但即便如此,白闻果真还是投来了鄙视的视线,顺便不忘言语上进行讽刺。

“什麽破门派,掌门都这麽穷。”

换了之前,被戳中痛处的苏颜夕一定急得跳脚,但现在他刚刚获得了大笔的系统奖励,因此只是淡淡一笑,回道:“有你这个车夫在,本掌门何需自己出力?”

白闻冷哼了一声,放出自己的飞行法器,说,“那还不上来。”

就他那态度,也同样气得苏颜夕在心里直哼哼:别人做车夫,有你这麽趾高气昂的吗?

白闻的飞行法器是一片绿色的叶子,本来叶子不过比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但转眼便大如蒲团。

苏颜夕站上去,觉得这地方实在够宽敞的,於是乾脆盘腿坐下来,抓紧时间打坐修炼。他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可跟个饕餮似的,不停吸食著他体内的灵力。

白闻见状,又将叶子变大了一倍,好让对方坐得更宽敞些。然後他也坐上叶子,催动灵力,使得叶子缓缓升至半空,朝乾阳门的方向飞。

白箬又变回了兔子模样,站在白闻肩头,抱著易谦送的大萝卜,猛流口水,两只兔子眼睛,也变得更红了,正是被那萝卜给馋的。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白闻不许他吃。理由不用主人说,他也明白,不就是怕自己啃萝卜发出“嚓嚓”的声音,妨碍那个谁谁谁打坐嘛。

哼,白箬不满地想,自己得想想办法把人赶走才行,照这个架势,自己在主人心中,只会越来越没地位。

而在苏颜夕这边,表面看起来是在修炼,其实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打坐修炼本应该是一件投身於天地间吸灵气而完全忘我的事情,但这次苏颜夕总觉得有种紧张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游荡,似乎是有什麽要大祸临头了,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麽事?

苏颜夕被莫名的情绪搅得心烦意乱,乾脆睁开眼,生怕白闻认错了路。

“往左,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乾阳门了。”

苏颜夕说完,心里猛然一跳,差点跳出胸膛。他终於想起来他紧张不安的根源了──

那就是见到了擎苍,要怎麽解释身边突然多出来的白闻?而且这人还是他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

天哪,会不会被那个暴力的男人直接分尸?

苏颜夕整个人摇摇欲坠,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他难以想像擎苍知道真相後的暴怒景象,怀孕期间来,擎苍对自己的温柔与照顾,无一不表明他对孩子的期盼。红色瞳孔眼底的笑意,薄薄的嘴唇扬起的弧线,是那麽的好看,那麽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却在此刻深深刺痛他的内心。

苏颜夕慌乱不安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你脉息混乱,怎麽回事?”

原来白闻见他突然面色惨白,心中担心,已经直接抓了他的手,为他把脉。

“啊,没什麽,”苏颜夕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回手,乾笑了几下作为掩饰,“刚才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不安分了。”

边说,边拿出白闻之前给他的大灵丹,服了一颗下去。

对於苏颜夕的解释,白闻也没有继续质问下去。

他不说,但不表示就不知道。对方将手从他手中抽回的举动,突然表现出来的疏远,让他心中暗生警觉。

而苏颜夕并未察觉白闻的变化,他望著逐渐清晰、呈现在眼前的乾阳山,就越发的忐忑。

107天妖的担心

到了乾阳门,苏颜夕随手拉了名弟子给白闻安排房间,自己便以长途跋涉、需要休息为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感觉不受重视的白箬两腮鼓得高高的,也不顾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呢,便大声地抱怨道:“喂,怎麽回事啊!我们可是客人,哪有人撇下客人自己就跑的了?”

等他喊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用两只爪子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看向白闻。

以主人的性格,怎麽容许别人说那人的坏话,那人已经明显被主人划为所有物的行列了。

不过,主人怎麽看著有点反常?

这回白闻竟然没有冷冷地呵斥他闭嘴,也没有直接把他塞回灵兽袋中,而是直直注视著苏颜夕离开的背影,嘴唇抿得紧紧的,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考虑著什麽。

见到他这副神情,白箬莫名打了个寒颤。白箬作为灵宠跟了他这麽多年,当然了解他的脾气,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要倒楣的人不是自己,自己不过是一时口不择言而已。

而此时的苏颜夕显然不关心倒楣的会是谁,因为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心烦意乱,双手藏在袖中,是松开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松开,但就是想不出向擎苍解释的好理由。

要麽宣布闭关算了,反正没有通知过门派里的人,也没人知道我回来了。不如,乾脆躲起来不见人,随便他们见了面怎麽折腾算了。

不行,万一他们真的把乾阳门拆了,自己这几年的心血不就白了?

苏颜夕一边低头匆匆走路,一边在心里纠结。等到他走到房门口,也还是没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来。

无奈之下,他只有想,混过一天算一天,今天就先睡一觉,说不定明天起来,就能见到擎苍和白闻两人相见恨晚的场景呢?事到如今,苏颜夕也只有这麽安慰自己了。

可没想到,他刚踏入房间,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觉得两眼一黑,自己被人抱了个满怀。

苏颜夕吓了一跳,以为是罗刹教的偷袭,直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紧紧地揽住,将自己的脑袋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原本的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心。

尽管被勒得有些呼吸不畅,但他还是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

因为他感觉到了男人的担心,感觉到了自己在被关心,那个始终像只狐狸一样善於伪装自己的男人,此刻毫无保留的展露出自己的心意。

“你终於回来了。”

一个低沈的男性声音在耳边低昵,婉转缠绵,带著些对情人的埋怨,更多的,则是确认对方无恙的轻松。

听到男人这般少有的口吻,苏颜夕胸口莫名的一痛。但他还是装作无事,从男人的怀中努力抬起头,瞪著眼睛质问道:“你怎麽又在我房里?”

擎苍故意在苏颜夕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表达自己对他态度的不满,听到对方倒抽冷气的声音,才满意地松了口。然後又伸出舌头,用舌尖细细地沿著齿痕舔著。

108历史性的见面

疼痛的地方传来温热、湿濡的触感,苏颜夕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一道热流从尾椎处往上窜。

“宝贝,你不知道,当听到他们说你受了重伤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毛绒绒的脑袋在自己的脖颈间蹭啊蹭的,那总是轻佻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像只被抛弃的大狗似的。

虽然明知道这无赖是在装可怜博同情,但那份担忧表现得是如此真实,让苏颜夕的胸口还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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