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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兄弟之情

周扬的枪伤医生说起码要养一个月,所幸没伤到神经,不会影响以後双手的活动。

周扬太累了,打完了针在自己的房里着了,秦天看了一会他的睡颜,奇怪地没了刚才偷吻的色心,脑子里还有心疼的後遗症,闷的慌,糊里糊涂的难受。

他是真的心疼了。死皮赖脸地目睹了周扬的换药过程,却发现他看上的男人整个上半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纵横交错,不堪入目。

秦天无法想象他是经过多少生死关头才留下这麽一身的狼藉,就像最新的枪伤,左肩胛骨被贯穿,如果那枪口往右下偏离一点,那此刻周扬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这样的联想让秦天後怕到满背脊的冷汗,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了解了周扬所说的刀口舔血,也第一次知道他父亲亲手创立的事业,他日後要继承的帮派到底背负的是怎麽样的沈重。

每天都有小混混为了争抢地盘而被西瓜刀砍伤,被棒球棍砸得血肉模糊,这些细节他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谁赢了,谁输了。可输赢的背後全是鲜血淋漓的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天哥,扬哥没事,你别那麽担心了。」阿发给他递来了一只烟,点上。

秦天抽了两口,也抽不出个什麽滋味,搁在一边问:「你们知不知道周扬执行的是什麽任务?他不是神枪手麽,怎麽自己被人干了?」

「秦爷吩咐下来的任务我们下面的都不知道,也不让问的。」

秦天无意义地挥了挥手,眉头紧蹙,问:「我老爸现在在哪儿?和我那明星小妈厮混呢?」

「秦爷跟夫人在桐巷那边的别墅,一般没召见,都不让我们去的。」

操,难道他这亲儿子见老爹也要等召见?秦天心里啐了一口,对阿发说:「你带我去,让阿财留着照顾周扬。」

秦老爷子因为娇妻住不惯老宅,特地买了富人区好山好水好风光的别墅陪她住,当然,保安丝毫不敢怠慢,里三层外三层地安排了人,就怕仇家偷袭。

秦天见秦楚铭的手下拦着他的车,放下车窗怒吼:「你他妈不认识我谁啊?」

「少爷可是老爷他说没他吩咐谁都不见的」管家一脸为难。

「滚开!」秦天看准了没人真敢堵他,油门一踩,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别墅。

蔡小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修指甲,被他硬闯进来吓了一跳。她很快恢复了镇静,站起身来,仪态万千地撩了撩妩媚的卷发,柔声问:「来看你爸爸?」

「他人呢?」狐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勾引自己呢,抛个毛线媚眼啊!

「书房吧,你别急嘛,先让管家去通报一声。」

「你当他是皇帝呢,我个太子见皇帝需要太监通报是不是?」秦天翻了个白眼,不理她,往二楼书房走去。

秦楚铭从来就看不上这个吊儿郎当没规矩的儿子,看管家在旁边一再地道歉说少爷硬要闯进来,让管家先出去,皱着眉问:「死人了?你那麽十万火急?」

「差点死人了!你给我说说,你让周扬干什麽去了?他怎麽会受枪伤的?」

「你是在质问我?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话的口气麽?」秦楚铭的口气也严厉了起来。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爸,周扬现在是我的人,你把他安排给了我,我就要对他负责,现在你让他给你卖命,他眼睛都不眨的去,一身伤回来,你让我的手下怎麽看我?自己的人我都叫不动,去做了什麽我心里也没数,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个交代麽爸爸?」

秦老爷子沈着脸色观察了他一会儿,示意他坐下,抽了两口烟丝,说:「你太心急了,这才回来多久,就什麽事都想管,你有这能力麽?年轻人做事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慢慢来才好。」

「我没有什麽事都想管,我就想管我身边的人,爸你要麽把周扬回去,要麽让周扬一心一意地待在我身边,他如果只效忠你,我无话可说,可我相信爸你把他交给我,也是有让我借他自己的能力,慢慢培植亲信的原因吧?」

秦天很少那麽正经地和秦楚铭说话,褪去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些话也有那麽一点气势和道理。

「你是觉得我动了你的人不高兴,还是因为周扬?」老爷子眯起眼睛,狐疑地问道。

「没什麽区别,周扬现在是我的人。」秦天正视着他父亲,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你知不知道周扬是什麽人?」

「嗯?」

「不仅仅是周扬,以後你还会有很多为你出生入死卖命的兄弟,你说,他们是你什麽人?」

「你不都说了麽,出生入死的兄弟嘛。」

「错了,表面上,你们讲究江湖道义,讲究手足之情,实际上,他们都是你手上的枪。你对他们有情有义,是为了让这些枪更衷心地为你卖命,而不是真要你把他们当过命的亲兄弟对待,这点,你懂不懂?」

秦天没说话,秦楚铭又接着低声说:「周扬是我手上的一把好抢,我用他,给他钱,给他帮里的地位,让他死心塌地地为我流血送命,这些都是他的本分。你不用去计较我到底让他做了什麽,一只脚踏进黑社会就要有用命换前程的觉悟。我没亏待过他,他愿意继续为我卖命,这就是我们和那些小混混的关系。你还年轻,这麽感情用是,会被人利用的。」

父亲的这番话让秦天极其不舒服,他不管别人是怎麽样的,可是周扬不一样,那是他看上的男人,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看到周扬身上多出一道伤痕。

他甚至可以为了周扬真的接手父亲的帮派,只要可以保护到他。

「我可以答应你以後不让周扬去执行任务,不过爸说的,你仔细想一想。」

想屁想,这死老头自己做人不厚道,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他秦天可不是。无论如何,他这次来的目的达到,也没必要和老头多罗嗦,点了点头就要走,被秦楚铭叫住说:「难得过来,和你小妈一起,咱们一家人吃一顿饭。」

啧啧,和小妈吃饭,隔夜饭都会吐出来。秦天翻了翻白眼说:「了,我如果和她讨论90後话题,我怕爸爸你实在太尴尬,咱还是各吃各的吧。」

不理老爷子脸色不好看了,他大模大样地走出去,看到蔡小莲还在修她的指甲,冷笑一声,甩门而去。

他的周哥哥还等着他回去照顾他呢,美人病重,多好的献殷勤机会!等他宽衣解带,不,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几天,就算是一颗石头做的心也会融化的,一定会的!

☆、06.破碎的少男心

周扬疲劳过度,又失血过多,这麽一个硬汉子,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秦天一边心疼,一边又有些贼兮兮地觉得,这麽个难得的好机会,简直是可遇不可求。他不许佣人照顾周扬,自己守在周扬身边,照顾他的同时,也极尽猥琐之能事。

周扬睡得很沈,坚毅的轮廓这样平躺着看,却是柔和下来不少。他的睫毛很长,因为眼睛紧闭而显得更为浓密,秦天坐在他的床头,痴迷地看着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瓣,干燥温暖,一道电流通过指尖导入秦天的心脏,心脏不堪重负地激烈搏动了一下,悻悻回手指,痴笑着回味那甘甜的味道。

他的嘴唇有些干,可能很需要一点水分,秦天咽了口口水,心里有股欲望叫嚣着去亲一下他,用舌尖舔湿他的唇瓣。况且,他的心上人长得英俊,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似的,不知道如果亲一亲他,是不是能把他吻醒呢。

秦天脑子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闭上眼睛,嘟着他的嘴儿就,慢悠悠地,充满节奏地往周扬嘴上靠去。

他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还没亲到就跌个了狗啃泥,这回说什麽也得把这便宜给占到了。

“老大!有消息了!”

米,他都感觉自己碰到了周扬的唇,阿财那没眼色的东西冲了进来,生生把他就要摘到的桃子给挂了回去。

“老……老大……你趴在扬哥身上做什麽……”阿财被他瞪得头皮发麻,可是老大为啥要用这个姿势瞪他,感觉有那麽一点点的,猥琐啊……

秦天爬了下来,整了整衣领,没好气地说:“我在运功帮你扬哥疗伤呢!”

“什麽功那麽厉害……”

“你管我什麽功,我说出来你懂麽你!”秦天拍了下他的脑袋,往椅子上坐好,翘起二郎腿说:“不是说有消息了麽?赶紧的!”

“是是,我跟秦爷身边的兄弟打听了,扬哥这些天是去处理帮里的叛徒去了,那叛徒走就走了,还偷走秦爷的账本,以为手里有东西,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结果果断被扬哥嚓掉了,见到扬哥的时候还跪地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还有妻儿老小,让扬哥念在兄弟一场饶了他一命。结果被扬哥带回了行刑堂,昨天刚抢了把枪自杀了。”

“那周扬怎麽会受伤的?”

“叛徒找了同夥放的冷枪,不过凭扬哥的身手,带伤还能把放冷枪的给干了,那身手,那毅力,那帅气的范儿,简直谱写了江湖上永不破灭的神话……”

“够了够了……你的意思是,周扬自己把仇都给报了没本少爷插手的余地了?”

“额这个……扬哥知道你心里那麽惦记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心上人太过强悍,秦天苦於自己没有机会帮他报仇,郁闷地踹了一脚阿财的屁股,还气愤不已地警告:“你妈妈没教过你进房间要敲门麽?以後再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我就把你给剁了!”

这回他记得小心地把门给关上,锁好了,再回到周扬的床上,看着男人连姿势都没变的睡颜,心尖一阵阵的发疼。

他刷一下把周扬的被子撩开,周扬赤裸的上身,肩膀处绑着绑带,剩下的皮肤,则是青青紫紫,纵横交错的伤疤。

上次见了一回,已经触目惊心,无法直视,现在他就这麽无法反抗地任自己看,秦天跟自虐似的,抚摸着他的伤痕,一道一道地数了过来。

一共二十二道,秦天无比愤恨自己脑补能力过於强大,他几乎能想象的出,周扬经历过多少生死攸关,枪林弹雨的场合,怎麽样在这样那样的危急中全身而退,却留下这一身不堪入目,让他揪心的证据。

膜拜一般,秦天俯下身去亲吻他的伤疤,轻轻地亲吻,也轻轻地说:“我以後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再也不会了。”

男人的身体很健壮,和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不一样,也和欧美男人那种体格大相径庭。他骨骼匀亭,肌理分明,贴在他的身上,仿佛能感受到从他身体里传来的能量,炙热而阳刚,充满着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男人的体温还有点烫,秦天亲着亲着像是停不下来一样,跟个虫子似的在周扬身上扭动,然後终於又和他完全贴合在一起,摆好了方便接吻的姿势。

这次秦天没有犹豫踟蹰,睁着眼睛对准了,就要覆下唇去,周扬睁开黑漆漆的眼睛,凌厉地瞪着他,直接把他吓得从周扬身上滚了下去。

“你……你怎麽醒了……我……我给你倒杯水……”他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把周扬扶坐起来,递上水杯,一脸忠厚老实。

周扬喝了一口,感觉喉咙不那麽干咳灼人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好歹能说出话来:“我睡了多久?”

“一……一天一夜了……都是我在宽衣解带的照顾你!你要不要上厕所?我还可以扶你去上厕所的!”

“你照顾我,就是趴在我身上照顾?”

“也不是一直趴在你身上的……就趴了一回,还被你发现了……”秦天扭扭捏捏地嘀咕……

“秦少,麻烦你的照顾,我没事了。”周扬推开他还一直搂在他腰上的手说:“还有,我提醒过你了,我对男人没兴趣。你喜欢男人,我可以帮你找,飞虎帮的娱乐城有不少长得好的少爷。你如果还坚持要骚扰我,我怕我的抢不长眼睛,到时候就对不住少爷了。”

他说得很轻,几乎可以说是有气无力的。但就这麽轻轻的话,让秦天打了个寒颤。他能听出周扬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也能听出,周扬对他的骚扰已经忍无可忍,不会再忍了。

秦天讪讪回手,低下脑袋,悲从中来,假哭道:“我这人怎麽这样啊……你不喜欢我就算了,还要我去找少爷,没听过少男情怀总是诗麽……我那颗纯洁的少男心被你伤害成渣渣了都,再也拼不起来了……周扬你必须得对我负责……不然我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病中还要受他折磨的周扬只能:“……”

☆、07.忠心护主神马的最帅了

周扬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又加上秦天的“悉心”照料,修养了一个礼拜,周扬就能下地活动了。秦天对此一点都不喜闻乐见,躺在床上能够任他鱼肉的周哥哥是多麽的可爱,虽然他命令禁止自己吃他豆腐,可自己的脸皮是什麽做的?钛合金杠杠的,他硬要往周扬身上凑,又把握着分寸不过分,周扬最後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周扬好了後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安排秦天参加帮派的例会。

说实话,秦天挺不想去的,说出来大概也没人信,他有极其轻微的社交恐惧症,集中表现在不愿意和生人打交道,除非生人是像周扬这麽让他感兴趣的。

可是周扬说了,早晚都得见,他也就只能乖乖听话,在周扬的介绍下大概了解了飞虎帮四大堂主的性格喜好,各自负责的生意等等。

“周扬……待会他们为难我怎麽办?”秦天蒲扇着他的大眼睛,任由周扬帮他系好领带,扭扭捏捏不想去。

“有我呢,你怕什麽。”

“你肯定是黑帮电视剧看少了,那些电影电视里都演了,空降部队一定会被野心勃勃的手下各种刁难。什麽绑架啦,谋杀啦,陷害啦,跟不要钱似的想来啥来啥,可怜我年方二十,正是青春年华……”

“秦少,闭嘴。”

“哦……你看,你是我的贴身保镖,连你也对我不尊敬,想叫我闭嘴就闭嘴,人家一点点威信都没有啦!”

“首先,老爷子还在,没人敢对你不敬。第二,你如果正常点不要那麽欠扁,我也会对你很客气的。”

他的周哥哥真是说话太直接了,一点都不可爱有木有……

好说歹说,秦天还是被周扬打扮得人模狗样,拉到了飞虎帮的会议室。没有港片中的阴森恐怖,角落里随时有叛徒的断手断脚,几个老大叼着烟斗一脸江湖气息,那只是个很正常的会议室,正常到秦天误以为自己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董事,来开董事会的。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四个人,身後各自带了两个手下,每个看着都挺正经,都很有开董事会的感觉。

秦天扫了一眼,心里约莫有了印象,很是妆模作样地在主位上坐下,大方得体地说:“各位堂主好,我是秦天,以後有劳各位多多关照了。”

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出场分可以打个95!

“秦少哪里的话,是我们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接话的是负责飞虎帮几个夜总会的冯远涛。他四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头上抹了不少发蜡,试图周边支援中央,却抵挡不住微微地中海的头顶。长得嘛,算是其貌不扬,身材有些发胖,听周扬说,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分圆滑。

不过也正是这本事,把飞虎帮的几个夜总会搞得风生水起,每年给达官贵人送金卡,帮飞虎帮通了不少关系。

“我们是为秦少卖命的。秦少以後有什麽吩咐尽管说,我和我的兄弟们怎麽对秦爷效忠,就怎麽效忠你。”这人叫卢金华,比冯远涛年轻的多,身上有些痞气,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跟颜料盘打翻似的,毫无半点品味。他是负责飞虎帮酒吧生意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打交道,很讲义气,底下的小弟个个肯为了他不要命。

“呵呵,秦少以後就指望跟着你发财了。”飞虎帮的财务汤爷,长得人群中随时被淹没,十分适合当间谍,过目即忘,看一百遍都想不起他容貌的脸。

“啧,你们一个个马屁倒是拍的响,秦少这麽个後生仔,什麽世面都没见过,我黄天祥倒是想看看秦少凭个什麽本事接秦爷的班。你们还当是封建社会太子继位那一套,笑死人了。”

来了来了,桀骜不驯想要谋朝篡位的反骨仔出!现!了!秦天眨巴着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周扬,用他丰富多的眼神传达:我说吧,果然就是这样的意思……

黄天祥的手下给他们大哥点了根烟,还没抽起来,周扬就皱眉冷声说:“翔哥,灭了,秦少不抽二手烟。”

“哈哈,秦少真金贵。混黑社会连根烟都不抽,干脆去金环办公楼里当白领好了,办公室里都禁烟的。”黄天祥嚣张地抽了两口,还要讽刺秦天,蓦的,脑袋就被一支枪抵住了。

操,周扬什麽时候到走到他身边来了?他的两个保镖也想把枪被黄天祥做了个手势制止了:“扬哥,你这是做什麽,开句秦少的玩笑你就动刀动枪的,窝里斗?”

“把烟灭了。”

“阿祥你就灭了吧,要抽烟什麽时候不可以,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冯远涛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汗,劝解道。

黄天祥不怕脑袋上的枪,他知道周扬不会真的开枪,只是帮秦天树树威风罢了。冷笑一声把烟掐灭,周扬回枪,回到秦天身後,冷声说:“你们有什麽不满去和秦爷说去,不然只要是飞虎帮的人一天,就别打那些偷鸡摸狗的算盘。秦少是年纪小,但你们如果因为他年纪小想糊弄他,别把我周扬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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