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节(1/2)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动儿,看来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想做渔翁哩”六娘一摆手,似乎要挥去这些恼人的事情,“听说,魏柔住进了竹园”她暧昧地笑问道.

“干娘,我可有的是自知之明.”

从玉角楼向外望去,花园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倒是有凤来仪楼那边张灯结彩,颇有些过年的味道.

“就像生意有起有伏一样,在魏柔没达到隐湖心法最高境界的心剑如一之前,她的武功也该是起伏式的前进,眼下的我和齐小天,或许都是她磨砺心志的工具.”

六娘欣慰地点点头:“不错,确有传言说,要练成心剑如一,就非要堪破情关不可,否则心有所属,又怎能心剑合一”

“可是,为了心中所爱而挥出的剑,难道就没有力量吗”

六娘默然.

“说来好笑,心剑如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隐湖究竟有没有人练成过,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辛垂杨是尹雨浓的得意弟子,照理说她也是个天资聪慧的人物,做师父的该盼着她武功能有所突破吧,可二十多年前,尹雨浓就想把辛垂杨嫁给杨慎,当时辛才几岁怕是还没有现在的魏柔大,总不能说那时候尹雨浓就看出她终生无望心剑如一吧”我把在龙潭镇听到的这段秘辛说给六娘听.

“竟有这事”六娘蛾眉微蹙,沉吟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道:“听说当年辛垂杨与魏柔一样都是少年成名,只是不知何故,武功始终没有突破.动儿,听你说来,莫非是此事惹动了她的情关”

叫六娘一说,我也有些迷惑了,杨慎人物风流,才高八斗,又是世家子弟,正是少女心目中的佳偶,辛垂杨钟情于他并非无稽之谈,难道真是她堪不破情关,以致武功难进吗

离开玉角楼,我的思路并没有变得清晰起来,而六娘看来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我带回来的情报.

高七早等在楼外,见我便把最近秦楼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近些日子秦楼的外埠客人几乎绝迹了,仅靠本城那些有钱人的节前应酬维持着一个不赔不赚的局面.

而按照惯例,苏州的各大风月场所自腊月二十八就要全面歇业,直到正月十五苏州花会才重新营业,这几天,六娘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路途远的伙计返乡过年,冀小仙等从扬州过来的姑娘也在老马车行的护送下离开了苏州,倒是马鸣、铁平生因为家中已无牵挂,俱留了下来.

“杭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殷老爷子身体见好,见了大哥的礼物他老人家很高兴,大少奶奶也安好,给大哥的信我已经交给三少奶奶了.”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回来之后,身边就没断过人,无瑕行事谨慎,可能是见人多就没把信给我,便问起了苏瑾孙妙.

“苏大家这几日闭门谢客,孙大家似要远行,就等大哥您回来呢”

近来苏瑾的行止每每出乎我的预料,我越来越看不清她的心.只是听高七的声音颇有些焦虑,让我顿时想起曾答应过他年前让他娶了明鬟,便把苏瑾放在一旁,笑道:“小七,是你的总归是你的,跑也跑不掉,怎么这副猴急模样”

高七“嘿嘿”讪讪笑道:“大哥,你教我的功夫当真灵验,我练了一个月,就觉得神清气爽,小肚子也热乎乎的,就想在明鬟这丫头身上试一试,可等我从京城回来,这丫头听说大哥要把她嫁给我,倒矜持起来了,说嫁过来才许我亲热,嘻嘻,小弟心里就有点发急,想万一她要和孙大家一起出门,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孙妙的远游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按照当初与孙妙的约定,她有行动上的绝对自由,而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立性,她每年势必都要离开秦楼一段时间,独自云游四方,只是她选择的时机颇出乎我的预料,因为几个月下来,我并没有听她提及过她的家人,最多只是听她提及了教她抚琴的先生,我甚至以为她和苏瑾一样都是孤儿,现在看来倒很难说了,不愿提起家人,或许是怕忆起一段伤心往事吧

穿过后花园,离孙妙的停云楼还有三四十步,回廊里就能听到呜咽的箫声,乍近还远,若颓复返,指法虽尚不纯熟,却让人顿生惆怅之心.

阳关三叠想来每逢佳节倍思亲,孙妙也动了思乡之情.进楼一看,孙妙斜倚榻上,望着窗外,正出神地吹着一口玉屏箫,脸上绝不似平日那般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却是惹人怜爱的幽怨,高七顿时就看直了眼.

她身心俱陶醉在曲中,神游身外,根本就没发现我和高七已经进了楼来,倒是明鬟见了我有些害羞,白了高七一眼,就想去叫自己主子,却被我拦下了.

一曲吹毕,良久,孙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大少何时回来的进来怎么不唤贱妾一声”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起身忙着给我俩沏茶.

“如此天籁之音,岂容俗客打扰.”我赞了一句,高七接过话头,说他才是俗客,大哥是孙大家的知音才是,孙妙没有说话,只是抿嘴一笑.

“阿妙,听说你将有远行,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我并没有问她要去什么地方,若是她与我同心的话,自会告诉我的,果然听她道:“贱妾要去杭州乡下的老师家,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没有其他事情耽搁的话,初十就回来.”

她眼波低垂,又道:“苏姐姐参加元宵花会,贱妾总要给她助阵.至于路上旅程,干娘已经帮我联系好了老马车行,又托铁先生送我,大少不必费心,倒是”

她目光先后落在了明鬟高七身上,眼神颇有些复杂:“明鬟和高总管的喜酒,我恐怕来不及喝了.”

“小姐”明鬟悲喜交加,一下子扑进了孙妙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咽道:“不,小姐,我要和你一起回杭州,要伺候你一辈子呜呜”

“傻丫头,女孩子总要嫁人,何况曲老师素喜简朴,家里住不得那么多人,每次都是你自己住客栈,我心也不安.”孙妙温言劝导,眼波却荡到了我身上,我立刻接茬道:“明鬟,你主子说的有理,等你主子嫁了我,你们主仆还可以天天见面嘛”明鬟便破涕为笑,反是孙妙脸上顿时红白交替,狠狠瞪了我一眼.

高七早就喜翻了心,在一旁搓着手“嘿嘿”傻笑.我看在眼里,灵机一动道:“秦楼别的不好说,操办婚丧嫁娶却最是拿手,阿妙你且缓行一日,今儿就让你喝上小七明鬟的喜酒”

有钱自是好办事.自从高七公开进入秦楼班底之后,就从夫子庙身后租的杂货铺子里搬了出去,在竹园附近买了套像样的宅院,那房子搬家的时候就修缮过,略一布置,立显新房喜气.

高七此时也不管今儿究竟是不是黄道吉日、合不合适嫁娶了,高老太太心疼儿子,卢氏温顺知礼,自然也不肯反对,一场婚礼虽然仓促,却不失体面地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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