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节(2/2)

“真正的恒山派弟子并不算多,大概只有三四十人,但玄清观内观里的女弟则有一百五六十人,而且几乎都是十五六岁以下的女孩儿,不少人眉散乳高,已非处子了.”

见我眉头拧起,陷入沉思,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内观规矩森严,非乞子的妇人不得进入,贱妾也是托言求子,才进得内观的.”说着把进内观的过程和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其实山西的头领线人阎川已经差人送来了两份关于恒山派的报告,不过内容虽远比白秀走马观花看到的情报详尽,可因为白秀本身就是杀手出身,又受到六娘的熏陶,留意的细微之处却是阎川万万不及的.

阎川的报告已经指明了恒山派拥有近千亩田产,也说明它收养了大约一百五十名孤女.但报告上并没有说,她们竟然能吃到白面米饭,甚至还有鱼有肉;也没有说,排水沟能看到胭脂水粉的痕迹.

千亩良田,年景好的话,可收田租千石,最多不过一千银子而已,加上信徒们的供奉,一年能有二千两就顶好不过了,也就是说,练青霓要把所有的收入都投进这些女孩的嘴里,才能维持白秀看到的生活水准.

这样的结论显然荒谬,恒山派必定还有其他的赚钱途径没被阎川所侦缉到,或许,山西的线人网出了问题也未为可知,因为按照白秀的观察,我隐约察觉到,恒山派有贩卖人口的嫌疑,可从报告上看,却是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

练青霓接掌恒山已经十二年,收容孤女也有七八年的历史,虽然规模是逐年扩大的、虽然也有观里女子长大出嫁的记录,但白秀几乎没看到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孩,这不免让人迷惑,难道那些长大的女孩都嫁人了那她们都嫁给什么人了怎么嫁出去的

阎川的报告上未提一字,白秀待的时间太短,也无从得知.

“阿秀,你看玄清观可有男人出没的蛛丝马迹”

白秀在我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贱妾当时也怀疑,可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踪迹.而且,这几年玄清观扩张的厉害,从练青霓接掌恒山时的不足五亩到现在足足占了近二十亩地,房屋近五十间,贱妾一时也无法查清楚.再说,若是僧道淫乱,寺观则多有密室暗道,不易被人发觉了.”她妖媚一笑:“就像咱这江南居,谁知道它地下暗道纵横,又谁知道它和左右邻居其实都是一个主人呢”

“那,大同风俗是否很开放,为何观里有那么多女孩破了身”

“这倒不太好说,大同女子虽比江南女子发育迟缓,可似乎很小就懂得男女之事了,为了挑出这十几个处子来,贱妾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哪.这不,才开业了七天,就有五个女孩失了身,还都是自愿的.”

我“哦”了一声,看来眼下有关恒山派的情报还不足以揭开它身上的迷雾,我只好把满心的迷惑藏在心底,一边盘算着在离京后是否来得及去一趟大同,一边随口问起了江南居的生意.

“好得很哩.”提起生意,白秀顿时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道:“这七天加上开苞银子足足赚了三千两,估计平常日子,每天二百两不成问题,用不上一年,全部本钱连带着隔壁两栋宅子就都能赚回来了.”

“生意这么好”我不禁有点吃惊.

“可不是嘛”白秀得意道:“五个姑娘几乎个个每晚都有客人,生意能不好吗”说着,她狐媚地眨了眨眼睛,笑问道:“爷,你猜,江南居的第一个客人是谁”

看她兴致勃勃的,我便不忍心拂了她的兴头,用心猜了起来:“肯定不出沈篱子、跨车这四大胡同.是宝悦丝行的掌柜常林,还是大通钱庄的柜台孙大旺哦都不是难道是蒋逵不成”

“猜不着吧是柳相公”

“柳澹之”

我顿时一阵苦笑,自己到底还是错看了他,以为他真是个谦谦君子哪

不过转念一想,殷宝仪体弱多病,柳澹之大概无法得到满足,在京城又不似在杭州那般受到莫大的约束,现出人之本性来也不足为奇,食色性也嘛

其实他天性并不坏,宋廷之也证实了宝大祥一案的内奸并不是他,以后倒要让宝亭劝劝她大姐,替丈夫纳房妾室算了.

“柳相公倒还有分寸,七天里不过来了两回,也没在这儿过过夜.那常林夜夜留宿在宋朝云房里,光银子就花了五百多两,还送给了宋朝云十几匹上等的丝绸锦缎;孙大旺虽没有常林那么疯狂,可他却把司徒琴的两个稚婢都开了苞.”

我闻言不由一皱眉.江南居开业的时候根本没有声张,只是把那块铜牌挂了出去而已,因为我相信,神秘本身就是吸引客人的有效手段.

江南居的客人最先来自于周围的商号,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许多蛛丝马迹说明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如姑娘们的首饰是从宝大祥购得的、衣服所用布疋是从宝悦丝行扯来的、钱是存在大通钱庄的,大数目的精美首饰、华贵衣料和银钱进出必然会引起商家的关注,想来柳澹之和常林他们就是这么知道江南居的.然而

“阿秀,你的心态似乎有点问题,江南居固然需要商贾的支持,但经营的重心并不在他们身上,不能把这里变成商人们金屋藏娇的地方.”我正色道:“你重中之重的任务是要掌握朝廷的动向和朝中大臣的隐私,赚钱是次要的,甚至赔钱我都能接受.”

沉吟了一下,我接着道:“眼下商贾多亦是必然,但要引导他们,这里不仅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和权贵们联络感情的场所这就需要你这个老板娘和姑娘们一起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客人.”

“这怎么灌输啊”

“爷教你,你去把常老板的银子还他一半,告诉他,江南居欢迎他来,但江南居想从他身上赚多的钱,所以请他保重身体;如果就是执意想包宋朝云,那么江南居可以把钱留下,而且保证宋朝云在这期间内为他守贞,但也请他自己算算,单单只为了床第之欢值不值得到这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宋朝云其实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比如,可以帮他招待朋友、可以陪他出席他妻子不适合去的聚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白秀眼睛一亮,随即伏在我肩头沉默起来,似乎在琢磨什么,半晌,她道:“江南居不是还空着间屋子么贱妾原本是想给爷训练几个房里人,这屋子就是给她们预备的,按爷的意思,莫不如把它重新布置一下,做个书房或者其他可以密谈聚会的处所”

“嗳,这还差不多.”我拍了她一巴掌,她正爱不释手地抚弄着我的分身,一条白生生的大腿不知什么时候又搭在了我的腿上:“阿秀,你聪明的很,只要肯多动动脑筋,江南居这点事情难不住你,别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生儿子”

“奴就是想要个儿子嘛”白秀顿时找到了借口似的,八爪鱼一般地缠了上来,那濡湿的蜜壶一下子就把我的独角龙王又吃了进去,一边放肆地扭动着腰肢,一边在我耳边腻声呻吟道:“给奴吧就算不是好日子,奴也要要爷把奴射穿”

从江南居出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和百花楼、翠云阁的灯火辉煌不同,江南居的大门口只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就如同八千张胡同的其他人家,只有那块泛着乌亮光芒的铜牌和隐约入耳的丝竹声,才透露着它与别家的不同.

“公子爷可要马车”对面停着的一辆马车上响起了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粗鲁声音,似乎车夫也不愿打扰小巷的宁静.

“走吧去粉子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