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2)

小胖与赵昊元交换一个神色,赵昊元笑着上来扶起他道:“今日看来只是个误会。小兄弟你放心,且和令兄回府。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杜长卿哼了一声,见弟弟满是乞怜的目光,心中暗叹,杜少华向众人一一施礼,忍住看向伊人的目光,强扶着兄长向外行去。

突听一声娇斥:“慢着!”却是慕容楚楚已闪身立定。杜长卿长眉一轩,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杜长卿你听着,将军府的女人照样能顶天立地!慕容楚楚将到军中恭候将军,且看是谁人最后保定江山。”

众皆愕然,唯杜长卿哈哈大笑,道:“好,长卿拭目以待!”

慕容楚楚身形闪动,两人交错对过一掌,掌风飒然,平分秋色,都在心中暗暗一惊。慕容楚楚冷冷让开,道:“就此击掌为誓!”看也不看众人,昂然而去。

慕容楚楚回到房中,一任众人百般劝解,一言不发。慕容昼眼见千娇百媚的女儿居然要发配边疆,妖性大发,咬牙道:“什么杜太师,怕他怎的?我照样要搅它个天翻地覆!”

楚楚横过来一眼,冷笑道:“你还要人家笑话咱们暗箭伤人么?”

小胖急得团团转,只翻来覆去地念:“楚楚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更没有实战经验,连到江湖上我都放心不下,居然还要去打突厥?”小丫头只是低头不语,众人都在那里愤愤不平,直把杜府骂了个遍。

赵昊元熟知她脾气,知道木已成舟,反过来劝慰众人道:“楚楚从来聪明过人,这次去历练历练,也未尝不是好事。只唤几个机警的照应她就是了。”

红娘第一个跪倒道:“这次的事我也有份。小姐去哪里,红娘就去哪里。”

小胖奇道:“军中不用绣花,你去干什么?”

红娘偷偷觑着楚楚,理直气壮地道:“红娘自幼追随小姐,还懂点粗浅功夫。何况小姐就快及笄,府中虽好,毕竟偏安一隅,哪及红尘万丈。红娘少不得为小姐选几房如意夫婿,待小姐被册封为慕容大将军之时,好事成双,岂不快哉?”

小胖本来愁眉不展,倒被她逗得笑起来,道:“果真如此,倒不负了你的名字。”

慕容昼在旁,听得颇为心动,他素来眼高于顶,结果栽倒在小胖石榴裙下,犹嫌不足,夫君倒娶了一打。他那里盘算着自己女儿如许出色,定要娶个倍数,以出这口恶气。

那边厢,楚楚的兄长们争着与妹妹同去,小丫头却站起来,端端正正向众人行了个大礼,方道:“楚楚有言在先,要杜家看看将军府女子的手段,决不能食言而肥。众位哥哥的好意楚楚心领了。”特特瞟了慕容昼一眼道:“也请各位爹爹不要相随,若是坏了楚楚名声,楚楚就天涯海角流浪去了,再不回来。”众人想不到她执拗至此,面面相觑。

房中忽闪出一位女子,一袭青衣,容貌清丽,俯首道:“碧落愿往。”

小胖叹道:“难得你们个个赤胆忠心,又何苦受这份罪。”

碧落沉默半晌,道:“民以食为天。”

她素来寡言,性子却是极硬。小胖不得不答应下来,想着三个芊芊弱质就要远赴赛外,腹中愁肠百结,只抱着慕容昼不肯撒手。

第二日金殿上,凤凰将军脸色灰败,难得地早早来了。赵昊元立在边上,堪堪扶住。待女帝照例听完朝政,问众卿可有要事启奏时,小胖呆若木j,一言不发。

赵昊元只得上前道:“臣女慕容楚楚,幼习武艺,略通骑s,因闻突厥有进犯之意,愿为皇上驻守边疆,换我一方净土。”

女帝惊问左右:“为何朕竟不知?”

兵部尚书吓得冷汗直冒,俯倒地上道:“尚未有战报传来—”女帝森然道:“战报至时,朕首将不保矣!”

赵昊元心道要糟,明白这些人粉饰太平,自己说破,反遭忌恨。

却见杜长卿出列道:“臣闻突厥野心不死,厉兵秣马,意图犯我锦绣河山,臣虽不才,亦愿为国效劳,保我大唐,千秋万代!”

女帝大喜曰:“长卿在军中素有威名,更难得如此赤胆忠心,朕封你为威武大将军,驻守雁门!”

复对小胖笑道:“朕知将军膝下仅此一女,爱惜非常。令女藏在深闺,竟有如此胆识,朕心甚慰。果然是代出新人。”对左右道:“宣。”

便听宣字声声,传出殿外,不久便有一把娇俏的声音,如珠落玉壶,脆声道:“臣女领旨!”

便见内侍迎来一人,云髻左右各垂着两支金步摇,上嵌缨络八宝,精美之致。对襟衫内掩着粉色牡丹绡纱,露出晶莹剔透的肌肤,臂上金钏闪耀,肩披彩色织袖的披帛,广袖锦裙,款款行来。粉面半垂,容色鲜妍如在梦里。金殿辉煌,更衬得身形飘然若仙,几疑在天上仙阁,又抑或月中仙子下得瑶台。一时间大殿内静寂无声,年轻仕子都忍不住抬起头来追逐她的身影。

待她跪拜下去,女帝叹道:“孤尝闻倾国与倾城,原来如是!朕同为女子,尚觉目眩神迷,何况众卿乎?”扭头对小胖道:“如此佳人,爱卿竟舍得?”

小胖苦笑不已,望着爱女,想起她平素总是素面朝天,这次为了一口气盛装打扮,足以羞花闭月,再不能隐藏光芒,又想起她平日里依依膝下,顿觉悲从中来,极力掩饰,哽咽道:“社稷为重。”心中忍不住把杜长卿骂了千遍万遍。

女帝大为感动,唤过楚楚平身,道:“难得你小小年纪,有此肝胆。只是如此国色,只怕更易招人觊觎。”

楚楚朗声道:“臣女曾闻兰陵王雄霸一方,敌人闻风丧胆。家父略通变化之术,臣女亦能掩人耳目。臣女素习兵书,愿以微薄之力,为陛下分忧。”

女帝喜道:“说得好!”低声问左右:“是慕容昼的女儿么?难怪貌美至此。”笑吟吟道:“楚楚想任何职?凤凰将军名杨天下,楚楚自是不甘落后。”

突见一人出列道:“臣有本启奏。”

女帝见是杜长卿,大为讶异,道:“讲!”

只听杜长卿道:“慕容姑娘虽然熟读兵书,毕竟尚无军功,宜从头做起。不然恐众人诽谤。”林小胖气得差点跳将出来:“你叫我女儿做小兵么?”

却见楚楚面不改色,似早在意料之中,朗朗道:“杜将军所言甚是。臣女也不想招忌小人。臣女为国,非为金银权势。”

女帝大为欢喜,道:“将军有此女,乃国之幸。朕闻慕容家医术妙绝天下,楚楚可先为医官,官封六品。待建立军功后,再行封赏。”

慕容楚楚叩首谢恩,美目流转,有意无意在杜长卿面上掠过。杜长卿知道反着了她以退为进的策略,心中懊恼,面上却丝毫不露。唯有杜太师刚刚醒过神来,见素来冷静低调的长子今日多方表现,又见得慕容楚楚目光流盼,还以为两人心有灵犀,心中大喜,自此倒跟赵昊元格外亲近起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一)

却说女帝一统大唐后,沿袭旧制,设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地方上实行州县两级制,又在州之上设道作为监察区。三省为尚书省、门下省和中书省,尚书省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一台即御史台掌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参预大狱的审讯。五监即掌文教的国子监、掌皇家手工业生产的少府监、掌土木工程的将作监、掌制造军器的军器监和掌水利建设的都水监。九寺即掌礼仪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禄寺,掌兵器仪仗的卫尉寺,掌皇族谱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车马和国家牧政的太仆寺,掌刑法断狱的大理寺,掌国宾、礼仪的鸿胪寺,掌国家仓廪储备的司农寺和掌财货贸易的太府寺。地方行政制度为州县两级制。州的长官为刺史,县的长官为县令,县下设乡乡下设里。为加强对地方的控制,把全国划分为十个监察区,称为道,即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西、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等十道,时常派黜陟使或巡察使到各道巡察。

军队原为府兵制,以府兵为主体(泛指由军府统领的兵士,由中央以十二卫和东宫六率统领),同时还有北衙军(分为左右羽林、龙武、神武六军,又称禁军,负责守卫京师),兵募(即现代的雇佣军),边防军,团结兵(刺史率领的地方武装)。府兵农忙时生产农闲时c练。其经常性任务是轮流到京城宿卫(称为“番上”)或到边境和内地的要地戍守。战时则应征作战。卫士服役期间免除其自身的租调但衣装、口粮和大部分兵器都要自备。女帝帝位几番反复,连年战争,百姓征战频繁,流离失所,府兵多被取消,府兵逃避征调或逃亡的很多。于是废除了府兵制普遍实行募兵制。招募而来的士卒长期驻守边疆,后开始在边地设节度使,共设平卢、范阳、河东、朔方、河西、陇右、北庭、安西、剑南等九节度使及岭南经略使。他们各领兵二、三万至八、九万并由起初只管军事发展到兼管行政、财政集大权于一身成为强大的地方势力。

楚楚来到的雁门关,位于山西省代县城北20公里的恒山支脉勾注山脊之上,北扼塞外高原,南屏忻定盆地,素以关山雄固、军事要冲而闻名,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称。雁门山,古称勾注山。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自建雁门关后,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它“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故有“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的说法(《山海经》)。

唐驻军于雁门山后,于制高点铁裹门设关城,戍卒防守。《唐书?地理志》描述这里“东西山岩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谓立西径关,亦曰雁门关。”该关城,周长二里,墙高二丈,石座砖身,雉堞为齿,d口三重,曰东门、西门、小北门。东门上筑楼台,曰雁楼,门额嵌石匾一方,横书“天险”。西门上筑有杨六郎庙,门额嵌石匾一方,横书“地利”。小北门未设顶楼,但砖石结构,格外雄固。门额石匾横刻:“雁门关”三字。d门两侧镶嵌砖镌楷书检联:“三关冲要无双地,丸塞尊崇第一关。”东门外北侧建有“靖边寺”祀战国时代的军事家赵将李收。西门外右侧建有关帝庙。关城正北置有驻军营房,东南设有练兵教场。整个关城建筑,虎踞龙盘,雄伟壮观。

杜长卿来到关城后,整顿军纪,勤加c练。他自领中军,下设副将,分别统领左、右军。统帅左军的副将名唤薛义,长得甚是魁伟,已过而立之年,面色黛黑,声如洪钟。右军统领名唤单君逸,年方二十,清秀飘逸,善使银枪。杜长卿既与楚楚相看两厌,就让她归附薛义。

因女帝叮嘱掩去楚楚身份,众人只知道来了个医官,名唤慕容复,容貌倒也还算清秀,可惜满脸雀斑,身边两个小厮,长得不算难看,个子高挑的那个唇下有颗痣,大大破相,但看起来非常可亲,据说名叫红叶,另一个眼角有颗落泪痣,倒可惜了那张瓜子脸,整个人冷冰冰的,常听慕容公子唤他琉光。

三人皆不通世故,不知与众人亲近,加上杜长卿经常流露出对他们的厌恶,人皆会察言观色,于是无人与他们结交。好在薛义是个磊落人,所需用度,一样供给。

却说左军掌管供给的都尉刘福贵,最是油滑,他乃河东节度使刘靖远之远房亲戚,从来自恃身份,见得慕容复等人不得待见,早在心里盘算。

晋地地处西北,虽亦种麦,味含微苦,楚楚每每难以下咽,碧落怜惜小姐,绞尽脑汁变化花样,所取粮米,略有过度。

那日碧落去取,刘福贵只捋着山羊胡子冷笑。碧落道:“刘都尉这是何意?莫非我家慕容大人连一点米都拿不得?”

刘福贵冷笑道:“军中粮食,最是珍贵,一切皆有定度。都似你这样坏了规矩,哪里还供应得及?”

碧落久在将军府,这种敷衍功夫怎么难得倒她,当下冷冷道:“琉光虽然不懂刘大人的规矩,也知道慕容大人曾获特批,不限供应。何况所取并不过分,刘大人何必强人所难?”

刘福贵甚是骄矜,大笑道:“在此地就要照本大人的规矩,左右,轰将出去!”就见几个彪形大汉,狞笑上前。

碧落哪容他们近身,身形移动,早已施展“沾衣十八跌”的上层工夫,就见她身形几个晃动,几个大汉已一头栽了出去。

刘福贵恼羞成怒,道:“一个小厮都对付不了,刘爷还怎么在此地做人?大家伙给我上啊!”便见门口齐齐涌上来大批兵士,手执钢刃,扑将过来。

碧落喝道:“来得好!”袖中甩出一物,却是一条银鞭,如灵蛇般展开出来,舞动得滴水不漏,前头的兵士略不留意,早被长鞭卷住摔出,动弹不得。碧落幼随唐笑习艺,出手最是凌厉,此番来到军中,总算记得将军千般叮嘱,所以并不取人要害。便见鞭影满天,不住有人哀号着落在圈外。虽然没人见血,但是凡被卷过的人均觉得头闷胸晕,竟是无法站起。

刘福贵呆立半晌,眼见得那小厮轻轻松松打发了众人,已提着鞭子,冷冷立在面前,不由得大骇,哆嗦着道:“你—你—你—你待如何?”

碧落冷笑道:“刘大人刚才好威风阿。琉光不才,获教一二。定找机会与都尉切磋切磋。”啪的一声,鞭已展开。

刘福贵闻得风声历历,只吓得两股欲战,面无人色,结果鞭子只落在石几上。碧落早以长鞭卷起所需之物提在手上,环视左右,道:“何人辱我,便如此案!”扬长而去。就听得一声闷响,那石已轰然坍落,化为粉末。

少年不识愁滋味(二)

经过此事,更加无人敢往慕容复处走动。慕容楚楚倒乐得清闲自在,三人在营中自寻一方天地。军中原只有一名大夫和几名药徒,名唤胡年,年已半百,须发皆白。最是医馆建年已旧,破败不堪。陈放药材的药柜摇摇欲坠,连医药也甚为缺少,一问,皆曰连年征战,所费甚巨,而经费有限,以至入不敷出。

楚楚看了半天,咬牙道:“原来我竟是到这里做活雷锋来了!”但事不宜迟,立即召来工匠,修葺房屋,用上好的桐木裁成药柜,采买各种药材,不在话下。红娘特地吩咐做了个柜台,理由是:“小姐千斤之体,怎能随意让人接近?”

完工以后,众人交口称赞,唯有楚楚心疼这笔银子,寻思着总要找个机会弥补回来。

光y荏苒,将到七夕。虽在边城,楚楚主仆亦闻得此地亦从七月初一就开始办置乞巧物品,乞巧市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三人便乔装打扮,来到街上,果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却见众多女眷,成群结队,向一庙堂走去。那庙堂修建年岁已远,却是香火鼎盛,不断有女子举着香烛,虔诚叩拜。门口有一老汉,着一身半旧道袍,眯眯含笑,在那里售卖签文。红娘看了半天,道:“原来是月老祠。”

楚楚和碧落齐问:“月老祠是做什么的?”

皆因小胖存有私心,楚楚根本不知闲杂事务。碧落性喜清静,当然更加不懂。唯有红娘活泼伶俐,市井俚事,样样皆通。当下红娘解释道:“月老掌管人间姻缘,这些女子都是去求取如意郎君的。小姐不如也去上上香烛?”

楚楚嗤之以鼻,道:“如意郎君有什么用呢?”

红娘想不到竟得了这么一个回答,当下愣住,半晌道:“有人会一辈子陪着你呀!”

楚楚更加不屑:“娘娘,爹爹,哥哥,弟弟,你们都会一辈子陪着我呀。我不喜欢陌生人。”碧落在旁,连连点头。

红娘怔怔道:“将军他们会老,你哥哥弟弟会离家,我们………嗯,我们倒是不会跟小姐分开。”楚楚道:“这不结了?”转头看着这些女子还在那里叩首,叹道:“她们真傻!”

红娘第一次发现将军所言不差,自己肩负的重任居然没有这么好完成,但大好良机,焉能错过,从将军那里传授的广告语立马脱口而出:“英俊少年哪个不善多情?青春少女哪个不善怀春?自古男欢女爱,人间至乐………”

楚楚疑惑道:“什么叫多情?什么叫怀春?男欢女爱又有什么好处?”

红娘欲解释,一时间哪里说得明白,绞尽脑汁道:“多情………嗯,你看那日杜家二少爷为了看你一眼,付了重金来做将军府一名小厮,那就是多情。人都说这是一段风流佳话………”却被楚楚截口道:“我明白了,多情就是自寻烦恼。你说要不是他多事,我们也不用为了一口气,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想起白花花的银子水一般流出去,心痛如绞,更恨恨道:“不把这个杜长卿整个灰头土脸,我还怎么回将军府?”

红娘万想不到竟得了这么个结果,沮丧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喃喃道:“莫非我竟要白忙乎一场?”

却见此时门口来了个黄衫少女,身边伴着个丫鬟。那少女杏眼朱腮,非常甜美。红娘精神一振,道:“荒蛮之地,亦有芳草。”

但见那女子买过香烛,郑而重之,叩下首去。待把香烛c到炉中,却蛾眉微蹙,叹了一口气。红娘转转眼睛,心想:不用说,她肯定是得不到所爱之人,却来求告月老。哼,求月老又有什么用,你还真指望这泥胎能显灵?今日你遇上我红娘,算你走运。我却要叫小姐看看我的本事,也叫碧落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妮子开开窍。当下道:“小姐稍候,我去去就来。”

那老汉正在那里忙碌,却见一个少年突然站到身旁,附到他耳边,低声道:“老丈,一个签才两文钱,你不觉得太少了?”

老人精神一振:“确实有点少,你却有什么法子?”少年低声道:“在下特来相助老丈。在下有办法帮助这些女孩子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