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2)

以大阿尔泰山和哈密以东的山脉为标志,东突厥与西突厥唇齿相依,遥遥相对。东突厥王宫建在鄂尔浑河上游、哈拉和林附近,在宫城深处。楚楚一行,来到宫城的最高处,在那里,可以看到阿尔泰山高高耸立入云端,顶上云烟缭绕,常年白雪皑皑,圣洁无比。天寒地冻,到处覆盖着茫茫白雪,一派雄伟风光。楚楚忽然想起娘娘曾经吟过的一阕词来,就笑着用突厥语译出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s。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s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黎阿木听得入神,认真问她:“唐宗,很明白,宋祖,是什么?一代天骄是谁?”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也想明白。这首词大气磅礴,闻所未闻,难道竟是你自己的手笔?”

楚楚一抬眼就看到骨咄禄子默矩的蓝眼睛,差点要无语问苍天,急忙道:“不是,我只是随意听来的。”

果听他道:“原来小兔子还精通汉学。这倒真正是难得了。”那双蓝眼睛折s着无限光芒,楚楚哪里敢正视,干笑了一声道:“听闻大汗推崇汉学,所以我特地学了一些。浅陋之处,大汗多多包涵。”

“原来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如果还是浅陋,本王就只能说惭愧了。”

楚楚心头大跳,干巴巴地道:“难得大汗喜欢。”

他总算微笑起来,道:“嗯,这样的阿伊丽,我很喜欢。”

周围的人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好像都练了无影步。楚楚无可奈何,目瞪他一手箍牢自己的纤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那双蓝眼睛越来越近,终于嘴唇贴住了自己,蛮横地撬开她的芳香,避无可避。

待到一个深深的呼吸后,他将下巴靠在她头上,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阿伊丽,这次总算吻到你了,我已经想了好久。”

她困难地想挪开:“大汗,光天化日………”

他在她耳边悄声说:“他们看不到的。”

楚楚无奈地道:“天神会看到的。”

他笑道:“看到了更好………不过小兔子,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楚被他拖着,跟着他的脚步,沿着护城河而下,在南北大道主轴线的北端,赫然出现了一座庞大的佛寺,建筑异常宏伟,佛塔高高挺立。一座高大的佛塔位于中心,四周各有25个方形小佛塔环卫着大佛塔,排列严谨,阵势威重。殿中高僧云集,香火燎绕,法轮常转,一派佛国景象。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循正殿而上。寺中早有喇嘛迎上前来,唱了个喏。见到她的面容,都微微一惊。他笑着向他们点点头,两人跟着喇嘛,来到一面墙前。楚楚仔细一看,不由瞪圆了眼睛。

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人站在月中,身着一件极短的白裙,头上戴着五色花环,画像历年已久,有些地方已经斑驳,但那女子的容颜依然清晰,辨得出颜如舜华。整个画像栩栩如生,画中人仿佛呼之欲出。问题是,看着她,就好像是楚楚揽镜自照。楚楚简直快要趴到画上去,还是不得不承认,太像了,画上人那双黑色的眼睛,流光溢彩,静静地俯视世间,仿佛看尽了人间的冷暖。楚楚听到自己的声音梦游般问:“她是谁?”

僧侣恭敬地说:“月之女神。”

楚楚还没从惊呆中反应过来,已被他一把拉着同跪在壁画前的跪塌上。只见他双手合十,虔诚祷告道:“月之女神,骨咄禄子默矩与阿伊丽愿蒙受您的恩宠,结为百年之好,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眼看僧侣们微笑着就要过来,楚楚醒过神来,立刻站起来,掸了掸膝盖部。

骨咄禄子默矩看着她,目中渐渐升起一股怒火。

这个女人居然还要笑道:“正如忽兰王妃所说,几面之缘,是不可能生出深厚的感情的,更不要说情爱。既然没有这样的感情,怎么能随便订下白首之盟?大汗难道往常都是这样哄骗后宫的女人吗?”

原来她是不信,也难怪。骨咄禄子默矩觉得纵然告诉她: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想做,就做了,恐怕她只会嗤笑一声。不要说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当然这到底算不算深厚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身为王者,并不熟悉情爱。也许,只是因为很想拥有。难道真的非得想得那么清楚?

自己是不是应该教训她一下,既然已经来到宫中,就不要想与众不同?

但是自己,好像还并不愿她失去自己锋利的爪子,虽然经常被抓得有点生疼,比如现在,心里涩涩的算怎么回事?

但是他毕竟在王宫里长大,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楚楚凭一时冲动说完这番话,看到他刀锋般的目光,以及僧侣们变色的脸,这才想起他的传说。

天,她居然对一个嗜杀的王者说情爱?当时明明应该配合他作欢喜万状,这种演技她并不是没有。如今…………她在他注视下害怕地退了一步,心想:不会吧,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过自己这次好像洪福齐天,他居然站了起来,也不说话,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一干人等在殿门外,见大汗面无表情,心里都格登了一下。

楚楚只觉自己是被他拽回木兰轩的。她这次学乖了,一声不吭。

他面无表情地让阿南下去以后,她才觉得危险的降临。

难道……………那双蓝眼睛,分明闪起再也熟悉不过的情欲之光。

她这才忽然省起了自己这次冒认的身份,还有这层麻烦。

怎么办?她心中百念交杂,眼看他就来解她的衣裳,急道:“等一下!”

他理也不理,一把将她外衣撕落!口中冷笑道:“情爱,与欲望从来分不开。不过是因果的问题,今天别管有因才有果,我看还是让由果而生因。”

他还会讲佛学!

楚楚在最紧急的关头,突然想起还有一招可用。

就在他准备再动手之际,她突然伸出手,将她身上的红衣,先行扯落!

他明显愣了一下,见她娇娆的身躯,只贴了紧身衣物,呈现眼前。

他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她已近过来,冷笑道:“来啊,男人不都是这个德行,大汗如何,也是一样的货色。”

她瞄了他一眼,乘他还没反应过来,道:“男人不过是要女人的身体,何必假情爱做由头?可惜女人的身体容易得到,女人的心却难以降服。我告诉你,女人的心,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藏,只要她爱你,无论你怎样卑贱,你在她眼里就是整个世界,即使世事变幻,天崩地裂,此心不变。但是,如果她不爱你,无论你是九五之尊,还是富绝天下,你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她冷笑再向他俯身过去,道:“行啊,浅陋的男人,来把这个拿去,既然对你们来说这个才重要,那么你们只配得到这个。来,快来!”

恰似飞鸿踏雪泥(八)

她觉得冷汗涔涔从内衣透出来,但是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这个草原上的王者踉跄地退后一步,面色冷厉得无法形容,拂袖而去。

她简直是虚脱般靠在地上,想:真是一场豪赌。

忽兰王妃是夜在中宫中等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男人。但这草原上的雄鹰,一番云雨后,待她软倒在他怀里,突然问了她一句:“你爱我吗?”

他什么时候终于关心这个了?

忽兰王妃简直是狂喜般抬起头来,凝视她心目中的英雄,道:“忽兰的一颗心,早就交给了大汗。”

谁知他居然问:“为什么?”

忽兰实在奇怪得说不出话来,但不能不回答他:“您是最尊贵的草原之王,天下的女人,有谁能不倾慕你?”

他自语般道:“原来只是因为我是王者。”

忽兰迷惑地问他:“你不是一直就只想做一个王者吗?”

他叹了口气,忽然道:“原来她也没有错。”

她?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身来,沉声吩咐道:“更衣!”

他就这么走了,留下满室寥落。从来,他都不会解释,也不会在乎别人。

但是…………难道今后,将有所不同了吗?

楚楚本来以为麻烦已经过去,结果发现,更大的麻烦来了。

他不是国事繁忙吗?怎么现在每日都会过来,虽然不过坐上几个时辰,已经叫她院中的侍卫宫女,走起路来特别趾高气扬。

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与她谈些奇闻轶事,交流汉学,偶然也畅谈国事。

其实作为草原之主,他可称得上胸襟广阔。他对大唐的风土人情,居然非常熟悉;大唐的诗词歌赋,也都有所涉猎。

她虽然大都只提供自己的一双耳朵,但在万里之外,骤闻故乡事,觉得分外亲切,渐渐不知不觉被深深吸引,后来他若是迟来,她都觉得终归有个地方不是滋味。

他也偶然会讲起他的童年,他的母亲是个胡人,因为太美,不知被掳掠了多少次,后来终于被突厥可汗夺取。生下他后,就被善妒的大妃寻了个机会赐死。

一个没有母亲保护的孩子,又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必然是相当悲惨的过往吧。

楚楚同情地注视他,他却笑道:“我还好,叔叔很喜欢我,让他的部落归顺我,就是处密部落,忽兰是族中的公主。但是咄悉匐一直很针对我,便杀了叔叔。忽兰为了保护我,在父汗死后,嫁给了我的长兄,就是图利可汗。”

他凝视远方,道:“我一直想成为最强者,站到最高处,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仰仗任何人的力量。我想征服整个草原,所以一直东征西讨,终于叫这片土地臣服于我。”

阳光洒在他彪悍的身形上,散发着人的原野之气,游牧民族的王者,确实是草原上最强大的主宰。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当然武力也有得不到的东西,比如阿伊丽的心。但是我有信心。”

但是我没时间陪你耗阿。楚楚心里叹了口气,连忙道:“汉人说,君王之爱最是无情,有诗为证: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忽兰王妃真是对你有情有意,大汗不要辜负了。”

他微笑道:“她确实为我付除了太多,所以她再过份,我也不得不留点余地。好在小兔子果然有容人之量。汉人说娥皇女英,果然是诚不欺我。”

居然还想齐人之美…………楚楚苦笑想,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别盯着自己。

那日两个大部落为了牛羊水草争执不休,等到骨咄禄子默矩调停完毕,已是夜深。

想必她已睡熟了吧。他心里那么想,脚却不由自主,往木兰轩的方向踱过去。

嗯,就看一眼。

长夜正深,木兰轩中灯火已灭,宁静似水,恰是好梦正酣么?

他嘴角已漾起一个笑容,心也仿佛安定下来,正准备走人。

等等…………她赫然立于月下。乌黑的长发披散肩头,只披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双足l露,俏生生踏在玉阶之上,柔美的身躯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神情一片迷惘。那容颜与月之女神如出一辙,只是更多几分稚嫩和娇嗔。这一刻,她仿佛是堕落红尘的女神,美丽的眼睛盈盈望过来,对他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

她在等他么?

他满心欢喜,更带点不可思议,举步来到阶下,她竟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去。

他在那一刻忘记了自己是王,循着她的指示走近。她居然拉起他的手,问他:“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她像魔术般变出一个精致的红色荷包,递到他手中,道:“你说过,情和欲是分不开的。且让我来赌一赌君王之爱。”

见他疑惑地看她,她脸微微一红,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我,就把这个差人送过来。我如果同意,就把它系在园中的木兰树上。但是你要在这样的深夜,一个人过来。我不会点灯,你也不能点………………你可明白?”

他简直要目瞪口呆,想了半晌,突然展颜一笑,道:“这样你会觉得高兴么?”

楚楚大力地点点头。

他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兔子这么害羞…………但是你如果能打开心结,我又有什么不可呢?”

楚楚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满意,由衷地欢呼一声抱住他。

他突然在耳边说:“那么今晚,可以把它系到玉兰树上去吗?”

今晚?楚楚连连摇头,果断地说:“明晚。”

他微微一笑,美丽的蓝眼睛中一片温柔,道:“好,就是明晚。”

长夜未央,春意正浓。

木兰轩中一干侍卫宫女,全撤得一干二净。只有可汗最亲近的少年,独立在木兰树下,伸手摩挲系往梢头的荷包。上边绣了一只翩翩欲飞的彩蝶,丝线在朦胧的月光下折s出各种光芒,极其炫目。

房门紧闭。但以他幼习玄功的惊人内力,自然辨得出房内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女人低低的娇吟声,交织成疯狂的乐章,该是怎样的旖旎风光?

这个夜晚,本来和以前的多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自幼随侍,深知向骨咄禄子默矩投怀送抱的女人,可谓不计其数。草原上的女人崇拜英雄,更何况他堪称年少英俊?

为何偏在此夜,满心涩然?觉得琼楼玉宇,高不可及,天上人间,分明咫尺天涯。

突然房内白影一闪。他顿时一警,内力贯注全身,一个轻巧的翻身,已闪进门去。一张决无可能在此刻看到的脸,满含惊惧,突然呈现面前。

他不由就欲一声惊呼!她已醒过神来,情急之下,竟用自己的樱唇,堵住了他的嘴。

听得内室中呻吟不断……………少年只觉她口中的芳香,隐隐传来。感觉她的香舌,在他口中一转,他完全是不由自主,笨拙地跟着把自己的舌头伸了过去,学着她卷了一卷。

房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中人欲醉。他好像是在梦里,迷迷瞪瞪地将她白衣的胸襟拉开,抚摸住了一团奇异的酥软。滑腻入骨,引得他不由来回揉捏。听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无限懊恼地道:“可恶!这曼陀香………”

这香味果然有古怪。他试着想运起寒冰诀,身子却不由自主贴上去,探索每一处温柔。楚楚只得往角落里靠,急切之中,哪里摸索得到解药。感觉那少年稚嫩的亲吻,点点印在肌肤上。下腹赫然抵上一抹坚硬,少年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她咬牙暗想:罢了!

伸出手摸索过去,果然他下摆前襟已濡湿。她下定决心,一把扯开他的下裳,准确无误地,将他的坚挺一把抓住!少年人身体猛然一惊,觉得她的手,攥着他上下抚动,另一只手捂在他嘴上,在他耳边悄声道:“别怕!一会儿就好。”

他由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不断浮沉,咬牙抑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终于,一阵战栗的快感后,一股热流,从他前端泄了出去。她明显呆了一呆,慌忙用衣襟擦拭。他的脸肯定已红得不能再红,急急整了整衣衫,低声道:“跟我来。”

原来突厥王宫中,藏有秘道。

两人此刻都换过了服饰,在密室中面面相觑。楚楚现在一门心思在想,这王宫中的某处,肯定囚禁着杜少卿,可惜没有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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