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2)

婚还未成,七百条妻纲倒先来了。众目睽睽之下,杜长卿满面飞红,看了单君逸一眼,见他浮出个耐人寻味的笑意,心想怕什么,好在人人都有份。当下索性闭起眼睛,听得有人一字一句念起来,第一条便是:“以妻为天,唯妻是从。”

他简直可以想象到众人憋不住笑意的表情,以最为自傲的镇定功夫正了面色,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诵念完毕,念之人喉咙都已嘶哑。闻得慕容昼道:“你们可听清了?如有异议,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反正面子都没有了,还要里子干什么?杜长卿第一个爽爽快快地答道:“没有问题。”

其余二人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谨遵爹爹所言。”

慕容昼极出意外,瞪着杜长卿,突然展颜一笑,道:“长卿,你身为正夫,自然不同旁人。我还有几句体己话,要对你说个明白。”

他的笑容越是可亲,杜长卿越觉毛骨悚然,当下硬着头皮笑道:“但凭爹爹吩咐。”

只听他击掌道:“还不把宝物呈上来?”

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托着正中一个金盘,盘中赫然是一串夜明珠串成的葡萄,上以上好的翡翠雕成叶片。珠子都有鸽蛋大小,团团围着正中一颗珠母,尤为圆润,大如婴儿拳头。夜明珠世所罕见,珠母更是稀世难求,但由他取出,不由众人不面面相觑,却见他轻轻一拉,已将珠母取下。珠母上串着一根金线,闪闪发光。他见众人看得发呆,微笑着又是一拉,已把粒粒明珠,缓缓取下,原来每颗明珠上都配有金线,齐齐褪下。他用手一合,那些珠子便又回到原位,组成葡萄形状,真是设计精巧,堪称鬼斧神工。

只听他微笑对杜长卿道:“我膝下只有楚楚一女,自然希望开枝广叶,繁荣昌盛。这些明珠都是我慕容府交给她侍郎的信物,这颗珠母自然是给正夫的。今后弟兄们进门,长卿是否能将这些明珠,一一交到他们手中?”

这些明珠数目岂止几十颗?杜长卿只觉心头一阵火起,恨不能立即拂袖而起,将这些宝珠都向他头上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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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卿在军中,本威望极高。且新被敕封太子太傅,居从一品,已是从未有之的荣耀。少年得志,众人仰望。时堂下见得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起他天纵英才,对他青睐有加的名门淑女要多少有多少,平日里心高气傲,却要兄弟共妻,犹嫌不足,还弄出了好大一串明珠葡萄,若一一都寻得主人,倒成了长安城中的笑柄。已有几个素日里将他敬若神明的,暗地里捋袖伸拳,若不是女帝在座,忌惮几分,早向慕容昼招呼过去了。单君逸在旁,忍笑得都快得内伤了。

女帝对杜长卿从来青眼有加,不好发作,暗地里猛掐一把林小胖。林小胖吃痛,早明白其意,也觉得老八实在太不给面子,当下嘿嘿笑道:“这些也忒多了。”

哪知慕容昼面色一沉,冷冷扫了她一眼道:“原来你也会嫌多。”

林小胖老大吃了一瘪,暗叹自己命苦,这老妖从来最是难缠,对她的十二钗耿耿于怀,这次倒叫他好好出了一口气。但看女帝脸如玄冰,少不得再去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旁的事情,等下再说,总要礼成了才是…………………”

慕容昼甩开了她的纠缠,冷笑着对杜长卿道:“怎么,答应不出来了么?”

也不待他回答,声音一悲,道:“你们去把小姐抬出来。”

便有几个侍从从内室抬出一个锦云榻,放到中央。慕容昼神色悲戚,伸手缓缓拉开顶上的绡纱,但见少女身披红霞,头缀珠玉金冠,含笑躺在那里,美艳绝伦,仿佛只是香梦沉酣。将军府内众人都低下头去,慕容珏最小,已低低抽噎起来。

慕容昼将手轻轻覆在爱女的面颊上,身形颤抖,双目紧闭,猛然落下一滴泪来。他也不去擦拭,冷冷对众人道:“大家大概都认为我对飞将军苛责太过。可知小女楚楚,自幼承欢膝下,还从来没有迈出过将军府。皆因他二弟前来听琴,他就闯上门来骂楚楚是妖孽,小女儿家哪里受得了这个,正好国家有难,就去了雁门。”

满堂寂静,只听得他的声音缓缓道:“我虽未到边关,也听闻楚楚救人治病,c练兵士,刺探军情,哪一次不是奋勇向前?杜将军后来被囚突厥,又是小女不计旧恶,冒险救回。怎么她为你得罪了突厥大汗,被人苦苦相,也不见你们舍身相救,还要劝她归顺。我女儿岂甘受辱?可怜她小小年纪,芊芊弱质,竟不得不自尽于雁门关外,成全大唐的锦绣江山,成全你们的功名利禄!”

堂上泣声响成一片,他亦语不成声,顿了顿道:“幸好上天垂怜,竟让她尸身不腐,容颜如新,但叫我每日里看着她昏睡在那里,心中刺痛,犹如凌迟。她既然死了,你们就该让她清净,又何必故作姿态,强结冥亲,别人都说你情到深处,我却偏要骂你惺惺作态!”

他目光刀锋般卷过杜长卿,冷笑道:“杜少华为楚楚千里相随,以身挡箭,我自然感动。单君逸虽有前恶,但毕竟一片痴心,又生死相随,我也能够接受。唯独你杜长卿,纵然你得尽天下宠爱,慕容昼亦不惜以项上头颅,拚着违抗圣命,也要阻你入府。慕容昼自知罪在不赦,反正楚楚已死,我也了无牵挂,就请陛下将我赐死,也好早日团聚……………………”但见他紧紧抱住爱女,泪如泉涌,满堂宾客,都不禁随着垂下泪来。

红烛自怜无好计(三)

杜太师见长子呆若木j立在那里,面色惨白,心怜爱子,走过去搭住他肩头,道:“算了,长卿,我们回家去吧。”

却见杜长卿置若罔闻,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榻上女子,直直向前走了几步。

慕容昼冷笑着将劲气贯注全身,女帝急得连连瞪向林小胖。

却听他仰天叹道:“杜长卿啊杜长卿,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目光迷离,像在回想往事,低声道:“楚楚,其实我又何尝想钟情于你。你说得没错,我一直想娶个大家闺秀,温柔娴静,勤于持家,好让我专心国事,心无旁骛。”

众人都是一愣,听他继续道:“楚楚你不是不好,而是太好,长得太美,处处遭人觊觎。你在我身边,总让我食不安心,睡不安寝,成日里担心别人打你的主意,偏偏你从来都不大明白,反倒处处招蜂引蝶,试问哪个男人对你能够全然放心?”

众人乍闻此言,几乎要爆笑起来,偏偏他一脸凝重,注目榻上女子,道:“我几乎用尽平生最大的自持之力,来克制自己喜欢上你。你无论做什么,我都要跟你唱对台戏,我就是要让你讨厌我,不给自己任何一个可能爱上你的机会,就怕踏进去,便万劫不复。确实,对我来说,心中至爱,绝不肯跟人分享。而你是凤凰将军的女儿,我就怕你跟你母亲一样……………”

林小胖满脸尴尬,看着堂上十二人,齐齐向她看来。而慕容昼若有所思,望向杜长卿。

他苦笑出声,道:“怎奈人生岂能尽如人意,直到在突厥看到你,我才忽然发现,无论我愿不愿意,我早已将你放在心里。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原来竟是这种滋味。”

林小胖看他在那里叹息,心头一软,又听得他道:“我们无意间有了夫妻之实,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终究没忍住。那突厥可汗钟情于你,百般挽留,你还是宁愿跟我回来,那一刻,我真的好高兴。”

慕容昼闻得此言,目中一凛。

他痴痴望向她的娇容,道:“雁门关外,我和君逸争斗,中了你倾城法力。你终究舍不得我们,对不对?结果被突厥大军追上,我劝你答应,只是权宜之计,谁知道你竟如此烈性,而我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的怀里!”

他大笑起来,神色凄惨,道:“你父亲说得对,我确实一直对你不够好。而且我总忘不了自己是大唐军人,认为男儿当顶天立地,保家卫国,宁死于沙场,岂能作儿女态?所以君逸可以随你而去,而我却不能。”

他注目将军府众人,见皆冷冷避开他的目光,心中无比失落,苦笑道:“一路上,我抱着你不肯撒手,那种痛苦,真不想再尝第二次。我只想有个名分,好光明正大地怀念你。谁知你家根本无人再肯接纳我,确也是我自作孽…………………”

他低声道:“楚楚,你既有神佑,还不肯醒来,当真不愿见到我吗?我就算真嫁给你,忍痛跟人分享,你也不打算给我机会对吗?好,我如今确实百口莫辩,百计难施…………………”

突听他道:“既如此,我还活着干什么?!”众人愕然,已见他猛然一头撞向楚楚床柱!

饶是林小胖见机得快,还是没有完全拉住,看着他头就要重重落在柱上。突听一把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怯怯道:“长卿,你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

满堂愕然,看着慕容楚楚战兢兢从塌上坐起,杜长卿蓦然止步,但哪里收得住,顿时满头鲜血,他也不去捂住,“呀”了一声,突然直挺挺倒往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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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堂上乱成一团,不住有人冲上前去,也有人连连大呼:“神迹!”如斯混乱中,唯有女帝和林小胖胸有成竹,女帝一面指挥人抬下杜长卿送去救治,一面令人示意大家噤声,笑道:“果然祖宗庇佑,神明有灵,楚楚偏在此刻醒来,到底和长卿缘定三生。”

她笑谓林小胖道:“儿女之情,我们都是过来人,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其中滋味。想楚楚本来技艺过人,而听说长卿困在突厥之初,武功全失。但凡她有一点不愿意,长卿也绝不可能和她春风一度。”

楚楚满面通红,心里把杜长卿骂了千遍万遍,他好死不死,话语忒多,还非要一头撞上来,连她想假装昏迷逃避婚礼也不行。结果这种事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作谈资,偏偏这番话,正好叫她无从辩解,不要成婚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口。自己的兄弟,听了这番话,都玩味地看着她。

果见女帝扫视众人,见无人应答,大为得意,笑道:“礼虽未成,我看倒不如从权。反正楚楚醒来是最要紧的。长卿就医去了,其余新人就送入d房吧。”

楚楚恨不能肋生双翼逃离这个地方,以袖遮面,挡住众目睽睽,也不管其它,先一头冲出门去。

d房花烛,本来应该风光旖旎。怎奈是高堂满座,兄弟林立,小弟弟还要扯住自己衣襟,仔仔细细打量自己的两位夫郎。

咳,居然还有两位,不对,还有那个极其讨厌的杜长卿,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非要黏上来,结果还成了自己的正夫。

大唐明明民风开放,春风一度,碰到别人身上,大概也就是过眼云烟,怎么到了自己这里,非要女婚男嫁,纠缠不休?

好奇怪呀,自己明明在雁门关,亲手将匕首刺进胸膛。那匕首削铁如泥,是有名的清刚(魏太子造百辟匕首二,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扬文。)而自己熟谙医理,下手的也正是致命的地方。自己最恨被人威胁,又不愿因自己引起战火燎原,在那个刹那,只是本能的反应。

人的选择明明只有一次。但好像自己的意识一直游离于躯体之外,雁门关外,之后的一幕幕,看得非常清楚。

只是不能归去。

接着,她有深深的印象,好像自己置身于浩瀚的星海中,茫茫宇宙,星云飘荡,这一幕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分外熟悉。而且她还清楚地知道,它是一个整体,分为四大区域,分别是宇核区、宇环围区、宇边缘区和宇外际区。

宇核区中,那漩涡状的星系如此明晰。周围,是很多变星、星团、星云等…………她还知道在它身旁还有两个小星系,它们一起构成了一个三重星系。这个星系直径为17万光年,包含3000多亿颗恒星。这些数字,不请自来,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遥望那星系,看到一颗明亮的的橙色星,那是主星,有2。3m。旁边,是5。1m的较暗黄色伴星。在空中不住变幻,从黄色、金色到橙色、蓝色,简直像个高明的魔术师一样变来变去。

那抹橙色是如此温暖,她想伸出手去,却无论如何够不到。她好像在围着星系不住盘旋,却怎么也进不去,但是那个地方是如此的吸引她,让她觉得安定,仿佛,那才是故乡。

她的故乡,不是长安么?她突然惊醒过来,但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不住在耳边说:“仙女座,仙女座…………………………”

红烛自怜无好计(四)

仿佛一梦醒来,而自己竟置身红绡帐内。

低头看自己,凤冠霞帔,竟然是一身新嫁娘的装束,而身上的伤口,奇迹般已经痊愈。

到底算怎么回事?难道生生死死,都非要嫁到突厥去吗?那她还不如不要醒来。

听得不远处爹爹的声音,与杜长卿的声音,交替传入耳际。她总算听明白了,敢情自己今日竟然连娶三夫,而骄傲如杜长卿,居然会来求作正夫?

这三个人,难道不怕她一命呜呼?终身不娶,这要求也忒苛刻了吧。

她最怕麻烦,若不是少华温柔体贴,厨艺过人,她也肯定不想要。想想自己,总要被入绝境,才会接受别人的感情。比如………………阿黎。那个名字,让她想起来就一阵刺痛。

除了少华,这两个人,哪个不是腹有千秋,凑在一起,想起来她就头大。

唯今之计,只能假装昏迷,且看是否能够混过去,再作道理。

怎能想到………………他还真敢撞!

她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每次都逃不过杜长卿的五指山。现在好了,娘娘、爹爹、兄弟,都明白过来了,看来一番盘问,肯定逃不过去。

最关键的,是家里多了两头狼。那张俊美温文的脸,虽然如今柔情似水地看她,又惊又喜,谁知道什么时候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还是少华好。…………………她索性一把拉过他,蜷在他怀里,少年好笑地看着她,宠溺地抚上她的秀发。

明明白白,她看到单君逸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日子,娘娘到底怎么过来的?

好在大家都在。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涵养。

但是她那个爹爹,实在不好糊弄。虽然看着她,高兴得热泪盈眶,第一句便是:“你原来早醒来了,倒叫我白担了那么多心事。”

然后注目她娘娘说:“看来我们倒是真有神明庇佑的。”

娘娘对这句话已经习以为常,嘿嘿笑了几声,仔细向她身上看了几眼。

接着便听慕容昼道:“楚楚,你醒来了,正好亲自问你,少华是不必说了,你愿意让君逸做你的夫郎么?”

楚楚心叹道:都到这份上了,再来问我,也忒虚伪了。再说了,我敢说不要么?别说皇命不可违,他一早说过,纵然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缠定自己的。

她对慕容昼点点头,果见单君逸面上露出温柔一笑。

自己的兄弟都笑起来,慕容珏指着他道:“单大哥长得很好看,我也喜欢。”

便见他微微一笑,一手已将一块极名贵的古玉递给弟弟,还要示意手下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呈给众人。看几位哥哥的神色,便知都是极对他们脾性的宝物。

他真是有备而来。今后府里可有热闹了。

她还在那里头疼,就听得爹爹问她:“那你喜欢杜长卿吗?”

她下意识地回答:“当然不喜欢。”

爹爹笑了一下,但她却早发现这个笑容下面还有很多内容,立即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果然他道:“那个,可是真的?”

她正预备嘻嘻一笑,却着他狠狠一瞪,在众人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接着就来了:“既然不喜欢,为何?——嗯,不要告诉我你还对付不了他。”

她面如火烧,斯斯艾艾道:“………………总之都过去了。”

谁知爹爹冷笑了一声,道:“果然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也一脉传下去了。”便见娘娘面上一红,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真是哪儿跟哪儿?她心叫不妙,却听他道:“不过,既然你如此不情愿,爹爹倒有个办法在这里。”

她大喜过望,道:“果真?什么办法?”众人俱疑惑地向他看去。因女帝金口一开,此事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绝无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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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慕容昼板着脸道:“最干脆的办法,当然莫过于做了他!”

楚楚心头一跳,见爹爹杀气腾腾,那个能令风云变色的慕容府大掌柜又回来了。只听他道:“青冥的杀手,当然是不错的,但是太着痕迹了。不若叫人假扮成突厥刺客,反正他在突厥杀了这么多人,仇人肯定不少,也没人起疑。”

他注目唐笑,后者立即会意,道:“不错,会使突厥弯刀的,眼下就有一位仇大师,身手都是一流的,一刀过去,管叫他只听得见血流的声音。”

他瞥见楚楚面色渐渐发白,道:“当然还有更省事的法子。最近我们得到一种西域剧毒,叫穿心噬骨,小珏,八爹爹要考考你,它的药性是怎么样的?又是怎么下的?”

慕容珏挺胸答道:“我知道我知道,这穿心噬骨,无色无味,只要随便下一点在食物中,就能叫人觉得全身剧痛,犹如穿心噬骨一般,但是表面却看不出一点伤痕,也不会七窍流血。”

慕容昼看着爱女越来越白的脸色,心中叹气,面上却冷冷道:“最可贵的是这种药出自西域,纵然被人查出来,也肯定认为是异族所为,绝不会怀疑到慕容府头上。”

楚楚觉得头皮发麻,强笑道:“他虽然讨厌,还罪不致死吧。”

慕容昼冷笑道:“谁叫他非要死缠烂打,真正是自寻死路。莫非欺我将军府无人吗?”众人早知他用意,七嘴八舌,一个道:“我这里有个法子,管保更加直接。”另一个道:“那还不如用我的法子。”这些办法如果都付诸实施,杜长卿已足足可死千遍万遍。

楚楚听得不住心惊,见众人还要再侃侃而谈,急得拉住爹爹的袖子,大声道:“我不许!”

突觉众人的目光直直盯在她脸上,慕容昼冷冷道:“你既然讨厌他,为什么还不肯让他死?”

为什么?楚楚心想,我也很想问自己。这个人明明自大又骄傲,从来没有为她奋不顾身过。

要让他全力以赴的,除非是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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