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2/2)

这是我母亲的体温,这是我母亲带着我奔向生的希望的那双手。

额头滚烫。

我记得,她最后亲了亲我的额头,或许她还跟我交代过什么,诸如“絮儿乖,躲在这里不要出声”之类的温言软语,可是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我连她的声音,都无从记起。

能记得的,唯有那夜生冷的风,以及母亲手心的温度。

那样寒冷的夜,她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她唯一的儿子,在那根钢管穿透她身体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是欣慰还是绝望呢?

欣慰的是她的儿子能够活着,绝望的是那个寡情薄幸的男人?

那些马赛克背后,究竟,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我竟然,错过来。

幸好我,错过了。

不然看到那幅艳阳下的人伦惨剧,我怕我这一生都没办法逃脱这样的y影。

抬头一看,满目的灯火。

原来人还是有趋光性的,会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循着光一步一步向前走。

双城所在的这条街,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寥落街灯下面目妖娆的男男女女。

我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木然的伫立在街角好一会儿,走入灯光晦暗的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很血腥,这是根据以前听来的事改编的,是真人真事,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伦惨剧。。。

☆、抉择

85

在我看来,那些脸上写着欲望凌晨在酒吧买醉的男人女人根本就是妖魔鬼怪,我只是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想想我自己的事情而已。

跟老鬼要了个顶楼的普通间,打开y暗的壁橱,迫不及待的躲进去。

手机一直再闪,我木然的望着频幕,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哥哥的,每一条未读短信都只有三个字。

我等你。。。

你等我,等着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回去那个无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可是,现在的我,还有可能再得到那样平静的内心吗?

我的母亲,在一个冬夜悲惨的死去,而我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她用生命换来的儿子,却还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偷生,可能吗?

细细抚摸着怀表里镶嵌的那张跟我的脸有七八分相似的娇美容颜,她曾经那样美丽那样耀眼,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能留下,这些全都拜那个该死的男人所赐!

全都没了。

梦想的平静生活,我们的小木屋,我们的羊群,蓝天白云,远处的雪峰。。。全都在仇恨和怒火中化为灰烬。

我恨透了这个浮华的世界,我恨透了那些丑陋的人群。

壁橱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就在这样寂静无声的黑暗空间里默默的呆着,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灭,哥哥发过来的依旧就只有那三个字。

别等我,我心里除了仇恨之外已经什么都没得剩了。

我像死一般的,长久的保持着抱膝呆坐的姿势,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壁橱之中,几乎腐朽风化,凝冻成化石。

直到一束光照了进来,有人轻轻拉开壁橱,我抬起无神的双眼看着来人。

“呼,我找了你三天了,小洛洛,原来你就躲在我的眼皮底下!”

他很霸道的把我揪出来,我看到了窗外一目了然的城市夜景,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只是在这样的繁华之下,又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在发生呢?

我咧了咧嘴,试图做出一个表情,如果它可以称之为笑的话。

炫目的灯光晃花了眼,我眯起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不断的流泪。

“怎么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唐子谦吃了一惊,忙把我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放在床上,伸手要过来夺我怀中的信封。

我条件反s的埋下头,狠狠的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真痛!好了好了,我不抢你的东西,我叫了食物,乖乖的吃一口好不好?看看你,这么重的黑眼圈!”

我睁着空d的眼睛,把手机扔给他,木然的动着嘴唇,嘶哑的吐出一句:“打电话,叫我哥,来。。。”

唐子谦长长的叹了口气:“喂,小洛洛,先找到你的那个人是我好不好?你别张口闭口就是你哥你哥的!”

“叫我哥,来!”我有些气喘,两三天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了,我现在的样子怕是非常难看。

唐子谦无奈的扒了两把头发,有些恼火的拿起我的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喂,瞎子,我找到你弟了,他要见你!”

“喂喂,你先别挂,听我说完。。。”

“什么?我废话多?你也不想想。。。喂喂喂!”他冲着话筒手舞足蹈的嘶吼,“这个混蛋,挂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脱光了衣服,走到他身后,拥抱了这个男人。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直愣愣的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任我把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胡乱的抚摸着,另一只手解开他的领带。

“你第一次主动抱我,小洛洛。。。”他声音低沉,压抑不住内心的惊讶和激动。

我一件一件的剥下他的衣服,直到触碰到他□的背。

跟哥哥一样结实的后背,我把脸蹭上去,微启双唇亲吻着。

他突然一把按住我触碰到他胸前的双手,转过身使劲的将我掰开。

“你在挑战我的极限,小洛洛。。。”他已经开始有些喘,眼中的火焰灼灼燃烧,“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你的诱惑,别来惹我,你哥马上就来了。”

我固执的埋头在他胸前,伸出舌头轻舔他的r珠,只是那么一下,就引得他浑身颤栗。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眯着眼,困惑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你,做爱。”我低低的吐出一句,解开了他的皮带。

他这下真的急了,红了脸,慌忙按住我的手,我却分明看到他裤子里那个已经昂扬的家伙。

我冷笑一声,嘲讽的说:“你都这样了,还忍着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难道你还害羞?”说完固执的拉开他的皮带扣,径直褪下他的裤子。

他的气息彻底乱了,抱着我直喘气,却又不敢做进一步的动作,忍得很辛苦,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不想强迫你,上次是我不对,快穿好,你哥要来了。。。”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控制不住的用他坚硬的东西磨蹭着我的大腿根,试图减轻这酥麻的痛楚。

“这次我自愿的。”我邪笑着,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急急的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我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将他胀大的宝贝握在手心轻轻揉捏。

“他很爱你。。。”他痴痴的抚摸我身上哥哥留下的印记喃喃的说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赞美,和伤感。

我知道,我也爱他,所以我不愿意他看到我自我毁灭,走上一条绝路。

所以我要他放弃等待独自离开。

“小洛洛,想利用我?”他捧起我的脸,眼中一片了然。

“嗯,开个价吧。”我把脸埋在他的腿间舔了舔,立刻引得他头向后仰,手指c进我的头发里狠狠揪住。

他是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男人。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他已经没办法吐出完整的句子。

“好。”我轻笑一声,整个人贴了上去。

哥哥推门进来的时候,我佯装不知,和唐子谦在床上打得火热。

尽管三天粒米未进,连双腿都在颤抖,我还是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趴在床上仰起头,很配合他的进攻。

“你还想走吗?还是想离开我是不是?信不信我做到你迈不开腿,嗯?”唐子谦在我身后一下重过一下的攻击,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不。。。不走了。。。我留下。。。”我咬着枕头,口齿含混不清。

我能感觉得到他静静的垂着双手站在门口看我们,一脸的讶异渐渐转变为平静,然后竟然欣慰的笑了,那样苦涩却又不乏温柔的笑容却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剜进我心里,活生生剖开跳动的那颗东西,那痛苦无异于凌迟。

他默默的掩上门,拖着沉重的脚步远去,可是我却分明看到了他转身之后黯然神伤的脸,成为我对他最鲜明的记忆。

之后那些年的尔虞我诈触目惊心,竟然都比不上他轻轻的一个眼神。

唐子谦还处在兴奋之中,我却身心俱疲的软倒在他身下失去知觉。

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唐家大宅唐少爷软绵绵的大床上,手上接了个吊瓶,年老的家庭医生翻了翻我的眼皮,瞪了唐子谦一眼,摇着头退了出去。

唐子谦嬉皮笑脸的凑上来,探了探我的额头,柔声问道:“还有点烧,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叫厨房做。”

我记得,年少的时候生病发烧,窗外飘着雪,也有这么一个人守在我的床边,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可是我明白,这个人已经离开了。

我急切的拽住他的手,双手紧紧的把它抱在胸前,我想要嚎啕大哭,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作出一个哭的表情默默无声的流泪。

唐子谦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任我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最后看我哭得快背过气去才抱起我紧贴在他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后悔了?”

我只是攥紧他的衣领,无声的哭泣。

“我昨天帮你去看过了,他已经走了,你们的屋子,已经空了,以后就住我家吧。”

我知道他已经走了,一旦是哥哥决定了的事,即使是我,也无法改变。

给他知道那些,是让他可以一个人走得更欣慰一点,不要为了我这样的人而停留。而且西藏地广人稀,更利于他藏身。

就让我们从此天涯陌路吧,他恢复了健康,以后说不定会有他自己的牧场,娶一个藏族姑娘,生一堆孩子,拥有完美的人生,而我,已是万劫不复。

我哭得累了,躺在唐子谦怀里静静的喘息。

他突然按着我的肩,严肃的盯着我说:“你要是后悔了,我现在派人帮你把他找回来还不迟。”

我冷笑一声,邪了他一眼:“唐少爷费劲心思,使尽手段不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又迟疑起来,还是说,你想欲擒故纵?”

他抓了抓头,讪笑着说:“被你看穿了,说话越来越毒了,有我的风范呢!”

“我饿了,那点东西来吃!”我双手搓了搓干燥紧绷的脸,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对他说。

唐子谦呆愣了几秒钟,然后伸手朝我行了个军礼:“是!首长!”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我拼命的吃,吃了一个包子,两个水煮蛋,三碗粥,把一盘水果消灭得一干二净,把唐子谦都看傻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哥以前是怎么照顾你的!早这么个吃法就不会这么瘦了!”

我愣了愣,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缄口不言。

“喂,有没有兴趣合作?”我嘴里塞满食物,一边大吃大嚼一边转移话题。

我实在不想,再触碰到心底最深处的痛,每次提到他,心底的颤栗,更是痛到无法呼吸。

“诶?合作什么?”他眨了眨眼睛。

“明知故问!”我白了他一眼,把最后一碗汤喝得一滴不剩。

“哎呀,开个玩笑嘛,活跃下气氛,别那么认真嘛!”他笑着摆手,“不过小洛洛认真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真想。。。忍不住咬一口。。。”

我啪的一下摔下碗筷,他立刻惊得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玩了,真是容易生气!”唐子谦立刻换了副严肃的面孔说,“我已经在开始为你谋划了,我的大明星,只是你这个颓废的样子要怎样登上频幕?至少等你完全恢复了再说。”

“我不要当明星,我只是想步入上流社会,然后光明正大的坐进陈家。”我大大方方的说出了我的目的,对于这个男人,完全不需要隐藏。

复仇,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那么,你想以怎样的面目步入上流社会?”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沉吟了半晌,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边说边开始脱衣服:“所以先得学会忍,我们,来日方长嘛!现在还是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滚!”

☆、兄弟

86

住进唐子谦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女佣花匠司机对于我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想必这位唐少爷时不时也会带一些“朋友”回来小住几日,并且会定期更换。

表面上,他们对我这个少爷所谓的朋友毕恭毕敬,但我从他们躲躲闪闪的言辞之中可以估摸到他们对我的不屑和鄙夷。

大概他们以为,我很快就会被他们的少爷厌倦,并且很快就会有新的朋友住进来。

其实唐子谦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可以对小曦,对朗朗这些昔日的恋人这么残忍这么决绝,又怎么可能对一个洛轻扬例外?

之前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心思完全在哥哥身上,连多看他一两眼也不想,吊足了他的胃口,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位唐少爷自然是低声下气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我。

我开始学会算计。

我们在一起,我从来不会对他太殷勤,很多时候都对他的求欢以身体不适冷冰冰的拒绝,这使得他暴躁不已,又舍不得对我发火。

他在外面和那些男人女人玩暧昧,我一眼就拆穿了他的把戏,他无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和妒意。所以我总是冷眼旁观不屑一顾,表现得完全不在意。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厌倦了那些人,又跑回来讨好我。

很多时候,我都是默不作声的在唐宅附近的水杉树林中散步,那些水杉树,笔直□得像撑开的伞,初春的时候长出嫩绿的叶子,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我穿了一件薄薄的白毛衣,坐在木质长椅上凝望着远方出神,我会想到和哥哥在一起时那些愉快的往事,他那么强大的人,没有我同样也会过得很好。高原积雪初融,也许他正每天徜徉在蓝天白云之下,仰望着搏击长空的雄鹰,面带微笑的照顾他的羊群。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我。

也许他很快就会忘了我。

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没能给他,总是粘着他给他添麻烦,就像幼年我们初遇的时候他所说的那样。就连我们发生了那种关系也都是因为我耍心机算计他。

而现在,他终于甩掉了我这个包袱,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几声快门的声音把我敲回了现实,唐子谦放下相机不住啧啧的咂嘴:“美景配美人,美!真美!”

我微微一笑,每次想起哥哥,就像整个人都柔软起来,对他也不再那么刻薄冷漠。

他呆愣了半晌,怔怔的坐回我身边,悄悄捉住我的手。

“怎么这么冰?你冷不冷?”他皱眉。

我乖巧的任他把我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对了,有东西给你看。”

他拿了一份杂志给我,那是份在本市颇为有名的女性杂志,专门介绍各种品牌的新款衣服皮鞋手提包和化妆品,听说销量不错,因为是面向亚洲女性,所以封面人物一般都是亚洲一线明星模特,而面前这份杂志的封面人物,竟然是我。那是他前几天给我拍的几组照片其中的一张,根本就没有用任何化妆师和造型师,很普通的生活近照,没想到他给我寄去杂志社。

照片中的纤弱大男孩皮肤白皙细腻,眼神清澈透亮,穿着一件极为素洁淡雅的居家服,坐在初春午后的阳光里,端着红茶微笑,笑容明媚剔透,给人恬静纯美之感。

“这照片也太素了吧?”我怀疑的看着他,“这样都能上封面?”

“这份杂志我老爸有股份,所以很容易就用上了我提供的照片。”他冲我神秘的眨眨眼。

“哦。”我把杂志放回椅子上。

“怎么了?这样就不高兴了?”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那是你的本事,不是我。”我闷闷不乐的回答。

“傻瓜,编辑在那么多俊男靓女的照片里一眼就挑中这一张,可见你的魅力比那些明星都要大呢!因为这一季初春的主打风格是清纯宁静,所以挑中了你,可不全是我的功劳哦,要有自信!”

凭心而论,他对我真的没什么不好,虽然脾气暴躁废话又多,可是总是对我小心翼翼,唯恐触碰到我的痛处——一个哥哥,一个母亲。

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有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到尚腾艺校去招聘平面模特,虽然我很早就离开了学校,但是唐子谦以教导主任的身份一直把我的学籍保留着,这次把我的资料递了上去,很快对方就给我发来了邀请函。

那天,唐子谦给我置办了几套工作装,又载我到一间格调高雅的法国餐厅去吃饭。

“来,为了我们小洛洛的新工作而干杯!”唐子谦举起红酒和我的酒杯轻触,我皱着眉喝了一口红酒。

“怎么,很难喝?”

“嗯,喝不习惯。”少年时候跟着哥哥从阿爹那里偷青稞酒喝,从来都是火辣辣的一路从喉咙烧到肠胃,现在喝名贵的红酒我反而不太习惯。

“你一定要习惯,这就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我老爸以前是个粗人,他暴富之后真的是过了很久才总算学会了上流社会的那些劳什子,不过仅仅是略通皮毛附庸风雅而已,遇到更深层的东西那就要闹笑话了。所以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请了家庭教师来教我那些中西礼仪,可是呢我贪玩不爱学,常常把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有一次实在气极了还被他打折了胳膊,到现在每到下雨天胳膊都疼!”他一提他父亲就苦着脸,但是又掩饰不住钦佩和崇拜,这使得他现在的表情很矛盾。

我看着他一脸的苦大仇深,抿嘴笑了。

“对嘛!笑不露齿,多好看,干嘛那么吝啬,以后要多笑一笑!来来来,喝点红酒刷刷味蕾,等一下你会觉得食物更加美味呢!”

正说着,我不经意间瞥见一位头发花白西装笔挺的老人笔直的从我们身边走过,手臂上还挂着一条蓝白条纹相间的领带。我当时心跳就漏了半拍。

“怎么了?”唐子谦察觉到我神色不对,关切的问。

“你等我一下!”我放下刀叉,飞快的追上去。

“司机先生!”我叫住了那个老人,我记得他,他是那时候我因为牵扯到高文耀的那宗命案时陪同小曦一起来看守所看我的老司机。

“司机先生!”他这才好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