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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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我从他们家搬了出来,他通过朋友替我在一处清静的小区找了套看起来还不错的两室一厅,二手房,也不贵,我就付首付买了下来。

我出钱出点子,唐子谦出人出力,装修好的当天就被那个混蛋夺走一套钥匙,然后每天从学校挤十七站的地铁跑过来我家睡我的床,为此我总是笑骂他是最贫穷的富家少爷。

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住寂寞,他对我好我也全都知道。

我不止一次的羡慕他这样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性格,喜欢一个人就拼命的对他好虽然有时候有些霸道,不喜欢的话就直接了当的说出口丝毫不会虚伪的欺骗他,他真的是个活得很简单很光明磊落的人。

而我却连爱憎都无法说出口。

自从哥哥离开之后,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动我那颗被仇恨占据的心。

我会时常去看小曦,他还是那副样子,或痴狂或疯癫,没有人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甚至连我都怀疑那一天在湖水里那双明亮聪慧的眸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吻我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错觉。

可是从他偶尔在无人的时候用犀利无比的眼神瞥我一眼,我就知道,他还在演戏。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我像是本地人一般,白天工作,晚上泡在pub里独自买醉,双城这样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敢踏足半步,因为舆论的压力太大了,万一被人认出来,这事可大可小,即使是最发达的一线城市,国人对同性恋的态度还是存在一定程度的偏见,我还没有蠢到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大众面前供人指指点点。

年末的时候,有位知名导演看上一个剧本,讲的是一个男孩和藏羚羊的故事,拍摄地点自然放在西藏,正在征集主演之中。

我拿到这个剧本的当时眼睛就亮了,就好像一束光照进我死气沉沉毫无波澜的生活里。

我是多么渴望,再一次回到那里,再一次呼吸着那干净清冽的空气,或许,还会再一次见到那个人也说不定?

我再也坐不住,立刻跟公司推掉了一切广告和即将到手的电视剧,当即就提交了报名申请。老总对我的勇气抱持了相当的赞赏,因为去西藏拍戏可是个苦差事,更别提是这种枯燥无味的类似于公益广告一般的纪录片,因此,即使导演和制片都大名鼎鼎也绝少有人愿意去。

当我跑去试镜,面对着两位导演和制片人一脸轻视和玩味的表情,我心里开始冷笑。也许我是白净瘦削了一点,一米七一的身材也不够高大,根本就没办法和一起前来参加面试的那些健硕高大的男孩相媲美。

但是我的人生是从那里开始的,我比谁都能了解那片高原跳动的脉搏,她的心脏,她的灵魂,她的声音。

在那十几年的成长之中,她的精髓早就渗透到了我的骨子里。

更为重要的是,想他想得几乎疯掉。

比起我的半路出家,他有着一颗比我更为纯粹的高原的灵魂,冰冷纯净仿佛来自于雪山之巅,我曾经触手可及,现在却遥不可及。

他从我的生命之中淡出了,可是我却像中了毒一般怎样都无法戒掉。

也难怪唐子谦每次骂我犯贱,这条路不是我自己选的吗?

可是我是多想再看一次他的脸,即使只能远远的,我也想多看一眼。

我缓缓启齿,唱出了那首我唱了十多年的藏歌,漂流,往事历历在目,一股悲哀的情绪感染了我,唱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哥哥现在一个人,是不是还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制片人心不在焉的把烟灰弹进了茶杯里,导演一手托腮盯着我陷入沉思。

我知道我赢了,神态自若的走出摄影棚。

两个星期后,我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这部纪录片。

给唐子谦打了个电话,我便在家自个儿收拾必要的行李准备我的西藏之行,这次大约要去个半年,试镜的时候没告诉唐子谦,走的时候不得不通知他了。

他最近有些焦躁不安,可能是学业上的问题,他不说我也不想过问,哥哥离开之后,我已经很少能对某样东西某件事情或者某个人感兴趣了,即使和唐子谦朝夕相处,亲密无间,那也只是一种习惯。

唐子谦奔进客厅的时候,我正在把一盘醋溜鱼片端上桌。平时没事喜欢在家里自己炒个菜煲个汤,然后和唐子谦一起吃,基本上都是看着他狼吞虎咽,我吃得下的,很少。

“小洛洛,你做的什么这么香?”他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然后看到一桌子的菜,瞪圆了眼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惊叫道:“哟,今天这是什么日子?j鸭鱼r都有,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那些素淡的吗?”

“最近看你心情不太好特意做给你吃的,想吃就别废话!”我没好气的瞪他一样,揭开汤煲,香气扑鼻。这一年厨艺长进不少,只可惜我做的菜,那个人却吃不到了。

“你对我真好!”唐子谦笑着从冰箱拿了两听冰镇啤酒,边喝边大口吃菜,狼吞虎咽津津有味,而我只是默默的喝了两口豆腐汤。

白水煮豆腐,早已没有了少年时候的美味。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准备趁他兴致还不错的时候跟他提。

“嗯,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他心不在焉的喝着酒。

“那,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我吃饭呢!”

“我要去一趟西藏,大概半年。”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发现他变了脸色,愣了愣,然后猛灌几口酒。

气氛立刻变得沉默,我笑了笑,接着说:“只是去拍个纪录片啦,导演很大牌,不出问题的话明年岁末就能上映,对我,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你去找他?”他打断我,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档期很紧,可能。。。应该没什么自由活动的时间,如果有,我也希望能回家看一看,毕竟,我出来之后就没再回去过。。。”

“你去找他,嗯?”他放下了筷子,重复了一句。

我识趣的埋下头吃饭,微微点了点头。

轰然一声响,桌子被掀翻了,饭菜全部摔在地上,我们一起精心挑选的白瓷餐具稀里哗啦摔得粉碎。

他把我整个人抱起来,走进卧室,呯的一下摔上房门。

我们一起滚倒在宽大的床上。

他什么前戏都不做,连润滑剂都省了,直接就挺了进来,我疼得直冒冷汗,却不得不弓起身子迎合他,否则下场只会更糟糕。

“你觉不觉的自己像个□?!”他隐隐压抑着怒火一边挺动一边低吼。

我咬紧牙关不说话,这男人正在气头上,给他个糖吃让他发泄完他就又会像只小白兔似的围着你又蹦又跳,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跟你那么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当成什么?!嗯?”他咬牙切齿。

他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耸动十几分钟之后就偃旗息鼓,套了睡裤l着上半身坐在床上默默的抽烟。

果然是有心事,连欢爱都是这般心不在焉。

我收拾完满身狼藉,自己也点了根烟,坐在他身边不说话。

气氛很安静,这让我觉得讶异,因为这男人安静下来的时间是很少的,即使是筋疲力竭的躺在我身边,他也总有说不完的话,他是个聒噪的男人。

“对不起。。。”我们同时开口。

我又是一愣,印象中,他跟我道歉的次数,少得可怜,更何况是这一次我激怒了他。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我一眼,问道:“刚才。。。疼不疼?”

“唔。。。有一点。”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他没词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点了根烟。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好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我一厢情愿。也许即使遇到哥哥,他也不会愿意见我。。。”

“不,你去!”他突然抬起头提高了声音:“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疑神疑鬼。那位导演很挑,被他看上是你的运气,你一定要去!”

我诧异的瞪大眼睛,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

“你来大姨妈心情不好?”我打趣的说道。

他红着眼睛侧头看着我,那双眼中满是悲伤。

我愣了愣,随即走到他面前,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烟头掉在地上,他开始啜泣。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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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着把我给弄糊涂了。

紧紧抱着我,拼命忍着,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肩膀开始抽动,开始轻轻的啜泣,最后索性一头扎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又好气又好笑,一边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问道:“怎么哭得跟死了亲娘似的?你丫不是给女朋友甩了吧?”

他只是哭,并不回答我。

我叹了口气,伸长手臂努力勾着,把床头的壁灯给关了,整个屋子一下陷入黑暗之中。我抱着他躺回床上,随手扯了两张餐巾纸给他擦脸。

“别哭啦,大不了我明天回了那导演就是,真是的,被人打的时候也没见你哭成这样!”

“喂喂喂,你别把鼻涕眼泪全擦我身上!这睡衣丝绸的,很贵的!”

“老兄,你不会是又赌输了钱吧?没事啦,我不跟你计较的,大不了把我私房钱也拿去!”

“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毫无预兆的,他把哭得有些干裂的唇欺了上来,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来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结果他只是轻轻的碰了碰我的额头。

他用通红水亮的眼睛看着我,抽噎着抹了把泪。

我长出了口气:“哭完了?好了,说吧,什么事?”

“我。。。要走了。。。”他的声音有些酸涩,带着刚刚哭过之后的沙哑,像极了平时早上被我强行从被窝里拖出来之后发出的不满的嘟囔。

他说:我要走了。

不是往常出门之前都会说的:“我走了”、“我赶车去了”、“我去上课了”、“我回家一趟”。。。

他是说他要离开我了。

我的脑袋有那么十几秒的短路,然后像是“呲”的一声,又恢复了运转。

我笑着说:“把厨房收拾了再走。马桶有点漏水给我修好。还有厨房地上那堆东西怎么办?那些没洗的脏衣服我等等给你打包。账户里的钱你可以取走,但是我的银行卡还给我。橱里那瓶麦卡伦18拿走,我不喝烈酒。对了,钥匙给我。。。”

他用力的拥我入怀,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老爸脑溢血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那群女人争着要他写遗嘱,家里一团糟,我是老头子唯一的儿子,我必须回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说,回去之后就不太可能回来。

我轻轻的回抱他:“我又没说不让你走。。。”

“这么些年,老头子明里暗里想要把我弄回去继承家业,我都没有松口,一直在外面游荡,可是这一次,老头子怕是真的不行了,我从来都没有尽过孝道,没有做到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他最后一点要求我真的。。。”

“真是的,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等你有钱了,打我电话我就过去找你啊!”

“我爸,他给我找好了未婚妻。。。”

我应该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唐子谦出身富贵人家,怎么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跟我这个籍籍无名的人在一起厮混。他终究会回归他的家庭,继承家业,娶妻生子,过一个成功男人该有的生活。而我,只能是他所拥有的数目可观的床伴之中的一个,只能在他老来回忆的时候感叹一声轻狂年少。

全都走了,曲终人散,只剩下我自己。

留不住的,我不会去挽留。

我拉过毯子给他盖上,轻道了一声晚安,便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

他不依不饶的贴上来,从背后拥住我。

“你呀,虽然有时候话多又毒,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啦,以后在上流社会混,别再那么流里流气的,把小时候礼仪老师教的东西拿出来用用,不然真的会被人笑话的。。。”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却变了声音,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平时总觉得他霸道他烦人,可是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争电视看,再也不会有人一口气吃光我做的菜,再也不会有人拿着每周新出的娱乐杂志凑到我跟前说:“看看,又上杂志了!”

那是一副怎样冷清的景象呢?

我稳住呼吸,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你这么挫,你老爸能找到一个肯嫁给你的姑娘也不容易,好好对人家,生三五个浑小子,以后可以认我做干爹,我负责教育他们,绝对不会教出像他们老爸一样没教养的臭小子。。。”

“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记得你从来不说这三个字。”

他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我已经找了朋友在帮你找你哥了,他如果还留在市内就一定会找得到。找到了你就跟他走吧,我。。。我做了多余的事。。。我以为我可以给你幸福,不择手段的抢到你,到头来,还是留下你一个人。。。”

“这样啊,我已经无所谓了啊。。。”

天亮的时候,我还睁着眼睛,估摸着赶飞机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轻手轻脚的爬起身。

他还在沉睡,又或者,他还在装睡。

穿好衣服,回头瞥了一眼静静躺着的人,窗帘是深蓝色,窗外隐隐约约有光照进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深蓝色的y影里,肌理均匀的胳膊耷拉着,我想,从此以后,能躺在这个臂弯里的人将不再是我。

我不长的人生中却有着多得不近情理的别离,唯有这一次,感觉如此微妙。

一点点的悲伤和舍不得,又带着一点期待,期待独自一人的生活,我已不是十六岁那年离开哥哥独自踏上旅途的少年,害怕孤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正迈向深渊,没必要拉个大好前途的人做垫背的。

洗漱完毕,提着我的小行李箱,又一次打开房门。

他还像刚才一样躺着,呼吸平稳。

我所认识的唐子谦就是这样,爱的时候死去活来,离开的时候就直白的说出口,从来不会做多余的停留。

“早安。”我微笑着对他说,“我先走咯!”

他的手指条件反s一般的动了动,他在装睡。

我们的剧组搭乘早上六点飞往拉萨,一路上,那些陌生面孔都在沉睡,这些人在得知那个缩在角落不起眼的我居然是主角之后,显然都有些受伤,认为这位大导演找的演员,怎么样也该是一线的,殊不知,竟然会找到我这样一个刚刚在娱乐圈展露头脸的人物。

起飞之后,我随便翻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一双白色高跟鞋映入眼帘。

“请问,我可以坐里面吗?”那个优雅的女子柔声问我,一边把一侧的长发拢到耳后。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上帝双手抱臂看我的好戏,当然不会轻易让我的演出就这样终止,于是,又送给我一个机遇。

我们见过两次,她可能不会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她是陈家的千金,当我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她就已经坐在跑车里,身边是帅气多金的男友,生气了可以随便开车撞一个平民少年。

“当然可以,陈小姐。”我微微一笑,侧过身让开一条道。

她有些诧异的说:“你认识我?”

“以前有看过你在《女友》杂志上登的化妆品广告。”

“唔。”她了然的点点头,坐了进来,一边埋怨道:“真是的,那个摄影师睡觉打鼾太大声了!”

罢了罢了,又是一个娇贵的小姐!心里隐隐觉得,这趟西藏之行会变得很有趣。

我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想找出与我同父异母的她身上是否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无奈我什么都没能找到,她是那种美艳高贵,优雅不俗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姓陈,我想我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

可是上帝写好的剧本,我有什么理由不接着演下去呢?这是一个机会。

果然,如我所料,陈媛是那位知名导演的小跟班,算得上是入室弟子,不过只怕那也是因为她父亲陈中天的势力吧。

剧组里全是中年或者年长的男女,几位比较八卦的大姐级人物已经不怀好意的盯上了我俩,我就索性来个顺水推舟,迎合她们的口味,给她们看她们想看到的。

和女人套近乎,我没有试过,但是整个旅途我一直以谦恭有礼的态度与她交谈,她所说的衣服鞋子化妆品手提包之类的我也都有所涉猎,应付这样的闲聊自然游刃有余。

很快我们便熟络起来。

将近七个小时的旅程很快就结束了,对于我,表演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小洛洛要开始泡妞了,而且泡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果然邪恶!

☆、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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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拉萨的贡嘎机场坐车出发去市区的路上,就有好几个人撑不住了。

陈媛首先白了脸色,伏在我肩上直喘气,不时的打开车窗干呕。我一边替她轻拍着后背一边在心里冷笑,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受这等罪?

紧接着剧组里好几个人都出现了同样的高原反应,连编剧也是,连续吐了好几次,直到胃袋里什么都没剩下,拍着胸口干呕了半天,只吐出黄水。

司机急急的开进拉萨,把我们送进了预定的酒店,接待人一看我们倒了一半人,稍事整顿就叫来了医生。

作为主演的我,得到了特别的优待,独自住一间vip房间,陈媛被安排在我对门,方便照应。

我送走医生,看着瘫在床上的女人,皱了皱眉头。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下去拿东西给你吃。”再不情愿,我也得负起作为一个绅士的责任,虽然一看到她的脸我就犯怵。

她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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