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2)

“你不能告我们谋杀,你应该告这个神枪手。你可以告我们非法闯入,我要是打输了官司最多判一年徒刑,而且我在法庭上未必会输,你也未必会告,对不对?那个工人现在怎么样了?”

“子弹贯穿颈部,幸好没有重伤颈椎,抢救后情况稳定了下来……正准备向他赔偿的事情……”丹尼低沉地讲完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丹尼把手机递回给安良,随后表情烦燥地问:“不过你们去的我研发中心干什么?你们要找什么?”

安婧抢着说:“我们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安良是你们公司的风水顾问,可是你们从来让他知道公司的其他企业情况。”

“企业和写字楼不同,要按不同行业的工作流程来布局设备和建筑,怎么可能由风水师来定布局?你们进去看到什么了?”

安良听了丹尼的话很不以为然,他严肃地对丹尼说:

“我的客户里有一半是企业,经我手设计厂房的企业有一半在美国五百强以内,有七家是世界一百强以内,如果你愿意放手让你的工程师和我配合风水设计,有百利而无一害。问题是我看到裂岩谷就是按风水来布局,却不是用正派风水,这你又怎么解释?”

丹尼略为提高了音调,完全以针锋相对的态度和安良说话:

“公司旗下的企业全部按专业流程设计,从来没请过风水师参与,如果暗合了风水原理,相信也只是因为风水和科学的共通性引起的。安先生,你已经是纽约数一数二的风水师,我对你的风水技术非常佩服,我就算要请风水师设计企业也会请你。可是你一边说我们是朋友,一边这样怀疑我,还私下闯入公司的企业,我对你的行为非常不满。”

安良和安婧、刘中堂对视了一下,刘中堂用眼睛瞟了一下李孝贤。李孝贤垂着长长的睫毛,一直低着头静静坐在一旁写会议记录。

丹尼如此直接地否认使用了风水布局让安良很为难,从个人感情来说,安良相信丹尼,可是从目前手头的资料来看,却又事事和丹尼有关。他很想质问丹尼龙脉图和研发中心关于反物质的非常技术报告,可是他又怕因此使李孝贤受到影响,毕竟这三份文件是因为李孝贤的粗心和自己的偷摸才拿到手,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安良想了一下,又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定格画面递给丹尼: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卫星地形图上的能量显示是什么?”

丹尼看了一眼马上说:

“这是我们公司的专利产品,通过从卫星发s的微波,s到地球表面后反s出来的新型能量。”

“什么能量?”安良追问道。

“这些我不能告诉你,而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丹尼的语气不仅烦燥,更是心事重重。

“我都说了,这和我没关系,可是和大卫的死有关系。”安良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丹尼的眼睛:“我发现你不再担心自己会死在公司了……”

丹尼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一层细汗,每一个人都紧紧地盯着他,安良小声问道:

“你知道大卫是谁杀的,也知道用什么方法行凶,嗯?”

丹尼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额上的细汗聚成汗珠:“安先生,你不是警察,你这样问话对我非常不尊重。”

安良仍然盯着丹尼的眼睛小声说:“大卫死了,你是最大的受益人,他挡了你的路……”

丹尼站起来,对李孝贤小声说:“送客吧,我先回办公室。”然后一言不发走出会议室。

安良看着丹尼的背影,古怪地笑了一下,然后问李孝贤:“大卫死的时候坐在哪个位置?”

李孝贤向长会议桌的尽头指了一下,刘中堂走过去站到桌子上,一伸手把顶上的天花板托了下来。安良用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下了天花板的背面,然后刘中堂把天花板装回去,又把四周的八块天花板都拆下来拍了背面相片,三人随后立刻离开了大卫集团总部。

他们回家后仔细分析了大卫死亡位置头顶的天花相片,发现在天花背面的确有不同于其他天花的压痕。这是一个不显眼的圆环形压痕,就好象在天花上曾经倒扣过一个饭碗罩住大卫的头。

安良坐在转椅上拿着一杯咖啡说:

“我想到那个23楼的风水局可能只是假象时,我就想到是不是有人用了古代泥水匠的毒招,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人使过。”

安婧看着调过对比度后显出压痕的天花板相片,转头问刘中堂:“古代就有人用这一招了吗?”

刘中堂象关公似的绺了一下大胡子,深沉地说:

“古代建屋的工匠会一种邪门风水,要是主家建屋后不给钱,或者是建房子的过程中得罪他们了,他们就会在主家的新房大梁上藏血符,或者在门脚埋一些施了咒语的木偶人像;有些见利忘义的建屋匠人收了仇家的钱,也会做这种事。这种房子从表面上看都是新建完好,格局良好的,可是主人家住进去之后却灾祸频生。”

安良也c过嘴说:“其实这只是雕虫小技,但却起源于古老的血葬风水,就是用血来发动风水的力量,只要有一定水平的风水师,找到那个风水局的x窍,再加上对应的血葬术,就可以完全突破峦头理气卦运的正派风水布局。”

安婧好奇地问:“用什么血都可以吗?”

刘中堂抬起头想了一下说:“人最有灵性,人血最好吧,要是j血的话就差一点了。”

“喂喂,别研究血了。”安良打断他们的话:“23楼的风水局是我布下的,现在也肯定有人使过y招,在大卫的头顶上放过东西。把这件事串起来,就可以想通那天晚上我到23楼见到的白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就是来收回放在大卫头顶的东西,碰巧让我撞上了于是想杀我灭口……”

安良眯着眼睛左看右看,一只拳头在下巴划来划去,摩挲着一撮剪成方形的棕色胡子,似乎在思考问题:“在风水中可以立刻杀人的方法可不多呀,只记得老祖宗的时候流传这类型的风水术,而且需要用道家符咒来驱动,可是在安家早就列为禁术了……”

刘中堂说:“丹尼一口否认他和风水有关,很可能是真的,如果是他下手的话,那件杀人的风水法器早就被回收了,哪里还等你在两天后才发现。”

安婧接着说:“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风水,他的科研项目无意中碰到了风水。”

“也可能他身边有风水师,可是他不知道。”安良斜靠在转椅上,眼睛一直看着天花背面的相片:“迷团越来越大,线头越来越多……我打个电话问问小贤22楼装修的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刘中堂一听安良提到李孝贤,他马上说道:“阿良,我第一次见李孝贤就觉得她有点眼熟……”

“行了,我第一眼见她还不是觉得眼熟,简直是三世姻缘的感觉。”安良很不耐烦地翻着白眼。

刘中堂轻轻摇着头说:“你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我是说她看陌生人的眼神,那是一种很冷静的审视,象……狙击手……”

安婧低下头,抬起眼睛y森地左右看了一下:“我也感觉到了,就象从一千米以外的远望镜后看着猎物的平静眼神……”

“神经病。”安良骂着站起来,拿了电话走到大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哈罗,我是亚力山大,嘿嘿……哦,你正在开车,那我迟点……怎么?被解雇了?哦哈哈哈太好了,来我的写字楼上班嘛……好好,晚上再聊……”

安婧和刘中堂在密密地谈着什么,突然听到安良大叫:“喂!什么声音,小贤,小贤!你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撞车?开枪?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快跑啊!找警察……”

安良说着说着就往外跑,他对厅里的两个人大声叫道:“我去救人,你们见机行事吧!”

安婧一看墙上挂钟,时间将到下午五点,正是今天安良的死亡时间,安良这个时间出去救人是百分百找死。她急促地对刘中堂说:“刘兄弟,不要让他单独出去!”

刘中堂非常有江湖经验,一看这势头马上扯起外套追到安良身后:“阿良不要自己去,我帮你开车,婧修女,我开车在门外等你。”三人开着雪糕车向曼哈顿下城方向开去,下城有华尔街、唐人街,李孝贤也住在下城。刚才李孝贤在电话里说快回到家了,然后就传出一声猛烈的撞击,她慌张地说发生了车祸,安良还没有回过神,就又听到一声尖叫,李孝贤大叫对方要向他开枪,最后就是一声枪响。

“……电话就断了,去下城方向吧,不会错的。”安良指示方向后,马上又拨通李孝贤的电话:“小贤!怎么样,回家没有?追到家里?你上了几号巴士?到哪条街了,我来接你……好,不要挂机,不要下车,直到见到我为止……雪糕佬快上包厘街,沿m15号巴士线路走……小贤你到哪条街了?”

刘中堂把雪糕车开得飞快,一台小小的货车在狭窄的马路左右穿c,车厢里的杂物餐具全都打翻了,可是谁也没心情收拾。安婧在往安良身上绑防弹背心,安良顾着和李孝贤通电话,穿了防弹背心后再也不穿橄榄球护甲。

他拿着电话对刘中堂说:“雪糕佬你小心点,现在有一台小车追着小贤坐的巴士,可能她一下车就会s杀,对方有枪。”

刘中堂回过头严肃地说:“我们也有枪。”

安良的耳朵一直贴着电话,他对刘中堂说:“你说婧修女那两支?太多橡胶弹头了,对方有心杀人的话挡不住的。对了,婧修女快把橡胶弹头卸下来……”

“不要卸胶弹,不然碰上警察很麻烦。”刘中堂立刻喝止住:“这台雪糕车是意大利黑手党送来讲和的昴贵礼物,不只是雪糕车这么简单,外壳和玻璃都防弹,车底可以防爆。”

安良和安婧听了顿时惊愕得张大嘴巴,刘中堂得意地仰天长笑说:“不用和他们打,只是对付一般小轿车的话,可以用这台雪糕车撞翻它。”

安良不由得重新审视一次这台内部平平无奇、外形滑稽幼稚的雪糕车,他大声地问了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雪糕佬,这车里到底有没有雪糕?”

“快看!对开过来一台m15号巴士!”刘中堂随着安婧的尖叫,把雪糕车吱一声急转换向,刹车拦在巴士前面,安良跑到巴士旁边大叫“小贤”。

巴士上乘客不多,巴士司机对刘中堂破口大骂,李孝贤等不及司机开车门,直接打开车窗就往安良身上扑。安良的注意全部都集中在李孝贤身上,他展开双手抱住李孝贤,李孝贤却对他叫道:

“后面有一台黑色林肯一直追着我……”

安良立刻用眼尾扫过巴士后面,果然看到贴跟着一台林肯小轿车,这时前车窗正在降下,一支装了消声器的手枪从车里伸出来。安良来不及做任何事,他抱住李孝贤一转身,“噗”一声压抑的枪声,安良的后背一阵钻心地痛。

打在他背上的子弹冲击力非常大,他眼前一黑抱着李孝贤就往地面摔倒,把李孝贤压在下面。当安良的身体倒下,从他背后现出一身黑色修女袍的安婧,她双手握着双枪向着林肯轿车急冲而去。她跳过安良瞄准对方的轿车连续打出十多发子弹,全部击中轿车前半截的玻璃,把玻璃窗打得叮当作响却没有打碎,可见对方也用上了防弹玻璃的战车。

对方仿佛知道安婧的手枪再打下去就要s出钢弹,中了一轮枪后迅速升起车窗逃跑,李孝贤和安婧扶起安良上车,也飞快地离开了曼哈顿。

刘中堂把雪糕车慢慢地向着安良的吉神方位前进,如果走得太慌张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因为这是黑手党的战车,车身前后的车牌可以自动翻转,现在刘中堂的雪糕车已经翻出另一个车牌,以新身份在城里游逛。

安婧用清水给安良擦脸把他拍醒,李孝贤担心地坐在安良旁边不知所措。

安良清醒一点后,马上挺起腰大声叫痛:“啊上帝!又中一枪,这样三天两头地中枪也不是办法呀,穿着防弹衣都要被震死,很痛,真是很痛。”

危险的死亡时间还没有过,安良不敢脱下防弹衣,李孝贤和安婧扶起他小心地检查背后的子弹。子弹把防弹衣打得凹下一个小坑,对于一般警用防弹衣,这是很好的结果了,可是对于安良身上的这件却不能这样评价。安良的防弹衣是专门为了对抗这个死亡时间订做的,衣服用上了双层高质钛合金板,合金板之间还有防弹尼龙纤维填充,预算可以完全安全地抵挡近距离步枪子弹,一般手枪子弹打过来只会让安良感到被砖头砸到的冲击,而钛合金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手枪打凹的。

安婧让安良伏在雪糕柜上,她用手指拉开防弹衣的破d说:“有尖形小钢弹头,弹头四周有散开y化的金属,象掉了一个生j蛋在地上……”

安良听到她这么说,冲口回话说:“打死人了,他们用开花的铅弹……”

“不是,子弹很小,这种是复合弹,由钢弹头和铝组成……”安婧象军事专家一样分析着子弹:“应该是5点7毫米的子弹,比利时fn公司的新产品,攻击力比我用的9毫米弹强了70%,本来是新式的p90冲锋枪子弹,如果用手枪发s的话,只有他们公司的five…seven才可以做得到。”

“人家都用新枪了,你还老是玩那两支柏莱塔……”

“5点7的子弹在美国也不通用,我要是用这种新式枪就不能到处找到子弹了。”

“你天天烧枪多少子弹都不够你玩啦……”

李孝贤听到两兄妹在吵吵闹闹,小声地说道:“对不起,这一枪……本来是打我的……”

安良立刻回答:“打你和打我还不是一样嘛,不用客气。”

“stop!不要太r麻了。”安婧严肃地打断安良的话:“对方用的是新式武器,说明对手武装到牙齿,子弹是真正的杀人弹,说明对方必须要杀死李孝贤。李小姐,我想现在让你下车你就会死掉了,你想对我们说说情况吗?”

安良翻过身用哥哥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婧修女,温柔点,你是修女了。”

李孝贤理一下直直的长发,表情惊恐而徬徨,那焦虑的样子美得让安良几乎想抱着她安慰一番。她摇着头:

“今天你们走了之后,丹尼就说我向你泄露了公司机密,不过他又说大家都是中国人,他不想起诉我,只是把我解雇就算了。然后我开车回家,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有一台黑色轿车突然从横路冲出来,把我的车撞到一边,然后就有人从车里走出来向我开枪。我不敢回家,所以一直往大街上跑,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安良果断地说:“那不要回家了,先到我家住下吧。”

安婧惊讶地看着安良,连刘中堂也回过头看了一下,安良对他说:“看什么看,小心撞车……”然后又对安婧说:“怎么,你还想让小贤自己回家被人家再伏击一次呀?”

李孝贤幽幽地说:“不用麻烦,我自己报警就行了,谢谢你们,刘先生停车吧,我要下车了。”

安良用手掌拍了一下安婧的头顶,安婧叫了一声疼:“哎呀,干什么,我都没说话。”

“你态度不好。”安良又对李孝贤说:“报警有用的话,大卫的死就不会定性为自然死亡了。警察只会给你录口供然后叫你先回家,不但不会找人保护你,还可能会扣押你调查事件的前因后果,你会非常烦燥恼火却没有任何结果,最后你走出警察局就会被人从背后一枪打死。你还是先到我家吧,我还有些事想问你呢。其实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我知道研发中心的地址后自己闯了进去,又偷拍了你的文件,丹尼一定是因为这些事解雇你的。”

这下轮到李孝贤惊讶地看着安良:“你还偷拍了我的文件?”安良做了怪脸,生硬地笑了笑。李孝贤叹了一口头,无可奈何地转过脸看着窗外说:“算了,只是一份工作。”

安良坐在李孝贤面前,膝盖相抵地正对着她说:“可是这份工作让你有生命危险了,你一被解雇马上被刺杀,而且发生在你家附近,你不能再回家,我听你说父母不在身边?”李孝贤点点头。

安良又问:“有没有其他亲戚在美国?”李孝贤摇摇头说:“我是用新加坡护照来美国找工作的。”

安良说道:“那好,你今晚先在我们家住下,这样我可以保护你。然后你马上最快的飞机票回新加坡,我送你回去,美国太危险了,短期内不要再回来。对了,你的护照在家里吗?”李孝贤说在银行保险箱,安良放心地说:“那就好,要不我们还要冒死上你家拿回来。好了,其他的到我家再说,雪糕佬,转头走了。”

他们回家后留了两个女孩子在家做饭,两个大男人马上出去给李孝贤买了一堆衣服回来,安婧为李孝贤整理好一个客房,迅速安置她过夜。

晚餐是标准的美式快餐,牛排面包加蔬菜沙拉,安良还开了两瓶好红酒供大家慢慢饮用聊天。不过这顿饭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