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2/2)

“嘿嘿嘿……”安良双手盘在胸着,靠着椅背笑起来:“芸姐,我知道你是解梦高手,可是我的梦也没有那么直接的事情,我只是梦见自己背着一台照相机,还是旧式的‘大铁桶’,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穿着那个时期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芸姐停下了笑容,重复了安良的话:“哦?你觉得不舒服吗?”

安婧不甘寂寞地c嘴说:“我也觉得很不舒服,很热,好象进了地狱。”

安芸听过两个人的详细情况,又问他们的看法。

安婧认为是中邪了,按教会的说话就是着魔了,虽然风水师不能总是用这种态度推搪问题,可是有妈妈和哥哥在,作为小妹妹的安婧天经地义地当个不用动脑子的幸福白痴。

安良说:“我发现这件事和大卫集团的事件有共通点,就是从正统风水学上看不出问题。我们家的风水运程只是贼星入门,大不了是人搞出来的事情,可是昨晚是全家中邪,用传统方法来对付的话马上就要开坛作法辟邪驱魔。不过我不相信有什么神怪的力量,反而觉得距离解开大卫的死因走近了一步。”

“怎么走近呢?”安芸好奇地问。

安良拿起桌上的纸笔写着:“迟些电话里再告诉你。”举起来给安芸看过,安芸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对安婧说:

“婧婧,动动脑筋吧……”她又怜又爱地把问题推到安婧面前。

安芸的心情其实非常复杂,她很清楚这是命运的安排。命中注定要死的人,身边总是特别多事,而自己也总是想去做些会死的事情。眼前的儿女长得聪明漂亮,可是一步走错的话就会白头人送死头人,眼前这一幕将永远成为定格。身为风水世家,他们不可能不首先站起来对抗命运,可是这条路很显然越走越困难,越来越危险。唯一可以乐观看待的角度,就是这是上帝给孩子们的磨炼。

安婧倒吸着冷气说:“你们在这里我就想不出东西了,嘿嘿……”

“真笨……”安良说了半句就被妈妈制止:“哎,阿良……婧婧,你闭上眼睛说吧,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安婧调皮地笑起闭起眼睛,她想了一会就说:

“我觉有个关键问题,追杀小贤的人是不是杀大卫的人?丹尼解雇小贤,她就马上被追杀,这很不合情理,我是丹尼的话就不会这个时候下手杀人,这样的话谁都会猜是他想干掉小贤了,灭口就是最好的杀人理由嘛。追杀小贤的人好象并不知道她被解雇了,可能根本和解雇没有关系。至于追杀的原因,她自己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哥还老是保护着她。”

安良一直不说话,安芸看他象是想把话留着电话里说,于是对安婧说:

“这的确是关键,要是这是两批人的话,阿良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追杀他的人并不是杀大卫的人,也和风水布局无关,那就很复杂了……见一步走一步吧。你们还想去新加坡吗?”

安良说:“当然了,我要送小贤回去,顺便玩半月。”

开完家庭会,安良在安婧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他认为昨晚的情况有可能是有人在家里的黄泉八煞方位放了邪门风水法器,然后两兄妹各自己回房间翻箱倒柜。折腾了几个小时后,两人没有发现什么,到书房商量一阵之后,把监视器里近几天的录像全部看一次,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干脆把监视器关掉,走到地下室的走廊里收拾起打得粉碎的手机。

明天就要出发到新加坡,今天还要按风水改命计划在纽约市内大逃亡,而且仍有些准备工作要做。

安良等刘中堂来了之后,就开车到自己的风水事务所楼下,把一袋手机碎片交给丹尼尔,要求丹尼尔把这个东西重新拼起来,并且搞清楚这东西除了可以打电话还有什么别的功能。

安婧在街上买了几十盒金属模型玩具,正在车厢后面大拆大卸。

她先把自己的两支“柏莱塔”手枪拆散成各种零件,然后分别放进模型盒子里和模型零件混在一起,再用胶纸重新封盒,准备一会经过邮局的时候,就往预先订好的新加坡酒店寄过去。

刘中堂正在把雪糕车开往长岛方向,安良坐在雪糕车前座换好防弹衣和橄榄球护甲,然后用双手枕着自己的头盔后脑,悠闲地对刘中堂说:

“你认识婧修女的时候,她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那时很斯文。”

“后来是怎么发现她这样的呢?”

刘中堂熟练地打灯磨方向盘甩过一个弯道说:“有一次监狱里有囚犯要越狱,劫持了几个修女,然后在狱警下手狙击之前,婧修女就把他们干掉了……”

安良猛地转过头对安婧说:“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你都没和我说过,你想死啊?!”

安婧被安良突然叫一声,眼神紧张地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个子弹匣,象一只受惊准备逃跑的鼬鼠,和那身庄重的修女袍形成很不协调的画面。

她双手都拿着零件,嘴里叼着子弹匣声音含糊地发出怪调:“what?”

安良担心地看了她一会说:“算了,没事了。”然后无可奈何地转回去,对刘中堂说:

“暴力很危险,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对不对。”

刘中堂点头说:“有时是这样,不过有时用暴力的话会很有效果。”

安良摔回靠椅,自言自语地说:“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在长岛的小树林里,安婧和刘中堂分别坐在一张野餐大木桌的两端,这两个方向是都是安良致命的煞气方位,在他们中间放着一个中国象棋盘,两人正在平心静气地下棋。

全副武装的安良一直站在大木桌上踱来踱去,不时跨过棋盘,拿着电话和艾琳娜不停地讲。

他从艾琳娜那里知道了裂岩谷里地质研究所的主管马特维,过去负责桥路隧道建设,可是因为他有天文学的背景,一直向公司打报告要求开发和天文有关的研究。具体是什么不知道,可是被他磨了几个月之后,大卫就把这笔预算批了给他。这次马特维开发的产品规模很大,消耗了公司九成的开发预算,连她的项目也受到压缩。

艾琳娜的基因项目,却一直没有突破。

她的基因库规模也不小了,可参考的数据基本上是够用的,卡住她的并不是计算方面的问题,而是最近遇到的基因突变。

目前科学界改变基因有两种主流办法,一种是替换法,另一种是添加法,两种方法都只不过是用良好的基因注入旧基因中,不同的注入的份量和生效的速度;相同的就是手工繁复,人工技术性非常强,所谓的速度不同也就是很慢和非常慢的区别。

可是艾琳娜在研究中却发现人的基因会在一天内、甚至在一小时内突变,突变后的结果就是死亡。从艾琳娜前期的成果来看,基因决定了人的命运;可是基因可以被外力突变的话,就是说人的命运是有可能被强大的力量所改变的。作为科学家她关心的不是命运变好还是变好,而是要找出这种力量。

这时安良提醒她,在大卫死亡的座位上方,天花板背面有圆形的压痕。如果她注意到大卫的基因有突变,可以从这个线索去想想,可能会有些启发。

这边正在通电话,那边达尼尔就挤了个电话进来,安良连忙转过去。

“yoho,达达,怎么样?”

“良,那台手机太先进了,里面有超强的收发功能,还有几个我破解不了的小芯片,这些芯片都极为先进,绝对不是手机里会有的东西。”

安良听到他这么说不高兴了:

“达达,你可是骇客界的大哥级人马,你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芯片都没脸见人了。”

达尼尔受了冤枉地说:

“伙计,那小芯片只有蚂蚁那么大,而且还被打烂了,我是到了同行兄弟的家里,借他们的仪器才可以解读里面的程序碎片,只能从收发元件上检测出功率超乎寻常,至于……”

安良和达尼尔太熟了,他冲口就喷出一句:“废话,手机本身就是收发功能的嘛,你是不是想失业了?!”

尼达尔被安良气得发火了,他也提高了音量对着手机骂道:

“你别以为是我老板就什么都明白,你会做这些事就不用请我了。那几个芯片不是发s手机民用电磁波,而是发s游离幅s。你要是用这个手机的话我保证你头发掉光j子全部死掉,你会在一个月内死于脑肿瘤。”

“这么狠?!”安良吓得差点把自己手上的手机扔掉。

安良在大学里主修地理学,理科成绩非常好。只是因为他太醉心风水,急于毕业进入社会实践家传绝学,才没有深造下去,但是他和物理工程方面的朋友仍然特别谈得来。

他很清楚游离幅s波也是电磁波的一种,这和手机民用电磁波不同之处在于:游离幅s用高能量传出,通过碰撞原子激出里面的电子,使物质里面充满带电离子,这个过程叫做“游离化”,这种高能电磁波叫“游离幅s”。目前游离幅s已经应用在伽玛s线,x光和紫外线之类的能量型仪器上,而达尼尔所说的效果,正是这些仪器的副作用之一。

“这是那里来的东西?yoho,你在听吗?我说你别用这种东西……”

达尼尔关心地追问着安良,安良的心思全到了李孝贤的头发上。她要是天天用这种手机,也会掉头发吧?他嘴巴里发出没有意义的声音应付着达尼尔,达尼尔又说道:

“我还有新发现,你要请我喝红酒了。我查到大卫集团的一些旧资料,艾琳娜是他们集团企业的设计者,而且集团在世界各地的基建项目,都是艾琳娜和甲方公司交涉、选址和拍板的,这么说吧,她是公司的技术灵魂。”

安良一听高兴得蹲下来,把手机按到声音播放键给安婧和刘中堂一起听,兴奋地对他们做着手势。不过他和达尼尔说话的声调还是很平和:

“很好,这些资料我们都会有用的,你有空就再查一下,什么都可以……对了,你上次不是查过了,怎么老是查艾琳娜?”

达尼尔大大咧咧地说:“废话,这是世界上少有的金发美女科学家,任何男人都会想查她的底细。还有,我帮你进了五千手英磅……”

安良顿时暴跳起来:“啊!啊!你干什么?进那么多干什么?”

“英磅马上要升了,美元会进一步贬值,你拿着美元干什么呀?这次赚了我也有钱分呀,就你那六千美元让我养十口人怎么可能,我得赚快钱呀,我兄弟要买新的游戏机……”

达尼尔不停地说,安良只觉得有点口干和头昏,他从蹲在木桌上变成坐在桌面上,漠然地按停了达尼尔呱拉呱拉的声音。安婧把纸巾伸进他的头盔里擦汗,一边问道:

“五千手是很多钱吗?”

“不多,不过那是我全部私房钱……达达是在用我的钱豪赌,华尔街从来没有人全仓杀入市场的……你把枪装回去,让我回城的时候顺路一枪打死他……”

安婧温柔地安慰安良:“不要伤心,你天生没有财运,那些钱你本来都没有的啦。”

安良为了被达尼尔扔进大西洋的私房钱痛哭一场后,马上打电话给丹尼。

现在安良基本上认定艾琳娜在控制着大卫集团的风水,她用整个企业风水系统来左右华尔街120号23楼的总部,而这股力量来源于警戒山龙脉。通过艾琳娜的生物工程研究所那个反客为主的风水布局,他可以肯定大卫和丹尼的每一决定,都经过了艾琳娜的参谋,而且最终会按照艾琳娜的意思去实施。尽管安良不知道艾琳娜起了什么作用,可是她对集团隐瞒自己在使用风水,对风水师隐瞒自己是地理学博士,就绝对有不可告人的背景。

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丹尼的新秘书说他出差了,安良憋了一肚子想法没地方发泄,只好对安婧和刘中堂说:

“这件事等回来再说吧,我们先去新加坡。”

安婧把棋盘上的一只卒子推进对方的九宫,近刘中堂的“将”,然后满有信心地说:“快要将军了,在新加坡一定有答案。”

刘中堂把“将”横移一步说:“要是能得动幕后的人当然好,不过其实只是我们被人家动了,我们一直被人家引着走。小贤就是一个鱼饵。”

安良盘腿坐在大木桌上,用拳头轻轻扫着下巴上的短胡子说:“就是,我们和大卫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小贤和艾琳娜是同一方面的人吗?真有意思。”

对李孝贤的怀疑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共识,可是在她面前却没有人表现出来,和过去不同的只是绝不在她面前再谈论和大卫集团有关的任何事情。安良对她照顾有加,安婧对她也有说有笑,大家一起准备明天出门的行李。

几十盒模型玩具已经寄出,当他们到达新加坡富丽华大酒店的时候,两支“柏莱塔”手枪也会同时到达他们下榻的客房。

不过唐人街警方却通知刘中堂在假释期间不能离开美国,就算到了飞机场,在出海关时也会被遣返。安婧通过教会交涉也没有效果,刘中堂只好留在美国。这对安良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刘中堂虽然说话不多,可是为人仗义,在华人圈中有影响力,很多人解决不了的事他都有办法搞掂,最主要的是他的八字命局正好是安良的太极贵人,有逢凶化吉的特殊力量。人不在了才觉得珍惜,刘中堂这回不能同行新加坡,让安良心里好象少了点什么。

当天刘中堂开雪糕车把大家送到机场,一路上大家都戒备重重,以防路上有人袭击。刘中堂告诉大家如果有需要的话,雪糕车里面有手枪和冲锋枪,这让大家非常放心。可是一路上刘中堂却闷闷不乐,他想不到自己连小狗都不如,毕竟扣扣可以通过教会和慈善机构的证明以工作犬的名义很快得到入境批准。

顺利到了机场,刘中堂把几个电话号码给了安良,说这是东南亚一带的洪门兄弟的电话,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找他们帮忙。然后刘中堂又一直把他们送到海关检验口,安良进了登机区很远之后,找个地方回头偷看刘中堂在干什么,发现他果然还在翘首以待。一个大胡子男人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和行为,唯一解释就是动感情了。

安良叫安婧过来一起偷看,他还问安婧:“你说他在看谁呢?”

在飞机上憋了十多个小时,他们顺利来到新加坡。

新加坡是一个离岛,全国面积比中国的首都北京大不了多少。离岛北部东部和西部被窄得可以建起大桥的柔佛海峡包围着,柔佛海峡的对面就是马来西亚;离岛南部则面临辽阔的新加坡海峡,这是一条非常繁忙的海上通道,是世界的十字路口之一。

新加坡地处热带,从来没有什么季节概念,一年到头只有夏天,唯一的季节区别就是很热的夏天和不太热的夏天。

安良一下飞机就开始脱衣服,到了过海关的时候,被怀疑是危险分子所以单独分开,受到严格地反复检查,工作人员极有礼貌却冷若冰霜地表现出另类的不客气,让安良很不舒服。

安婧知道现在是安良一生中最倒霉的时候,他遇上什么麻烦事都不奇怪,现在她只想尽快把两支自动手枪c回两肋,不然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到抵挡更多的意外。

李孝贤也带着扣扣在外面静静地等着,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安良才黑着脸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新加坡怎么啦?我也是中国人嘛,怎么会要我脱光了全身上下检查,还用机器照我直肠里面是不是藏了毒品。”

安婧说:“幸好我没有在行李里放玩具模型,要不然被搜出来的话被判抽鞭子就完蛋了。”

(红尘说:新加坡的刑罚中保留了鞭刑,行刑的鞭子很有杀伤力,每一鞭都会把人打得皮开r绽。)

“婧修女是女人,不会被判鞭刑的,鞭刑只针对男性。”李孝贤对安良温柔地说:“你就要小心一点了,在新加坡的法例比美国严,日常生活细节上要多注意一下。”

安良一边拖着行李往外走一边说:“当然,我们都是文明人,不会影响别人的。”

李孝贤看着安良的下巴说:“你也要注意仪表整洁哦,留胡子的人在这里办事情不太方便……”

“什么?”安良在过道上停了下来:“我的胡子惹谁了?”

李孝贤伸手在安良的衣领上扫了一下,为他整了整衬衫说:“入乡随俗就对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习惯,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就把胡子剃了。”她停下来好好看了安良一眼说:“你剃了胡子会很帅的。”

安良被李孝贤整理了一把,马上笑嘻嘻地说:“好吧,只要你喜欢,我回去就剃掉。不过你喜欢小白脸直接说就行啦,不要说得好象我的胡子惹谁了似的……”

安婧提着眉毛对安良酸溜溜地说:“哥,你留胡子的造型比其他男人酷多了。”

他们下榻的酒店在中国城附近的富丽华大酒店,这里的中国城正是李孝贤所说的“牛车水”。“牛车水”位于新加坡南部,是早年最大的华侨聚居点,现在已经是著名的旅游休闲景点。

“牛车水”保留了大部份早期建筑,使这个地区充满怀旧气息。新建的大路越过狭窄的小街,现代化大厦从几层高的大片老房子后冒出来,街上杂乱而密集的招牌上写着各种不同的文字,一眼看去只觉得时光起码倒流了五十年。

安顿好大家的住房后,李孝贤说要先回家看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