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2)

叩头问安后,李德全呈上了我们献给皇帝的礼物,康熙看了看,两只胭脂色的红灯笼,一盆淡雅的初虫菊,不觉有些诧异:“丫头,这是你的主意吧,说吧,又打的什么小算盘?”

我一听,忙重新跪下道:“皇阿玛圣躬违和,媳妇一直想来恭请皇阿玛金安。”

康熙笑道:“雨后送伞,献的是哪门子假殷勤呢?”

听这口风,老爷子似乎想撵人,好在李德全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忙递话道:“皇上,那两只胭脂灯笼有趣的紧,里面装着‘沙特拉’(注:蒙古象棋)呢。”

康熙果然来了兴致,拿过来一瞧,原来灯笼竟是两个设计精巧的棋盒,里面分别装着雄狮,骆驼,骏马,猎狗,战车等形状的蒙古象棋的袖珍棋子。其中黑子由乌金制成,白子由汉白玉制成,都惟妙惟肖,巧夺天工。

康熙幼年时曾跟苏麻喇姑学习蒙语,也特别喜欢下蒙古象棋,后来国事繁忙,宫里会下的人又凤毛麟角,便几乎断层了,如今他已近花甲之年,容易怀旧,当即拿起来细细把玩:“好!棋盘又在哪里?”

胤禟忙上前三下五除二拆开灯笼两相一组,拼成了一个棋盘,康熙瞧得十分有趣,忍不住表扬道:“你平时办事着三不着两的,可在新鲜玩意方面,可是个当仁不让的行家翘楚。胤禟,来陪朕下一局?”

“儿臣羞愧,一手臭棋哪里入得皇阿玛的法眼?倒是董鄂跟苏麻喇姑学过。”

“那董鄂丫头岂不跟朕出自同一师门?来,摆上摆上。”

嘿,这样算起来,我倒算是康熙的小师妹?那胤禟就是我师侄了?好象乱了辈分……当下也不推辞,各自摆开阵势展开撕杀……康熙一生精明要强,最看不上的,是奴颜卑膝、俯首帖耳的窝囊废;最恨的,是言行不一、两面三刀的y谋家……所以,我也不假惺惺的装孙子,耍赖让康熙让我两子的情况下,全神贯注,使出浑身解数,一连下了两局,一局险胜,一局差点险胜……康熙又兴致勃勃的命摆上第三局,我边摆棋子边皱着脸深深的叹息:“皇阿玛,媳妇最近琢磨透个道理,就是:做人难,难做人。”

“丫头因何发此感慨?”

“天皇贵胄,可谓是衔着金钥匙出生在了安乐金窝,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是,媳妇不敢隐瞒皇阿玛,做皇女难,做皇子更难,做皇上更是难上加难。”

康熙大概觉得这论调挺新鲜,便追问一句:“何解?”

“当皇上虽说无上荣光,坐拥天下,可是,要天下亿兆生灵安居乐业,要万里锦绣山河繁荣稳定,要明察秋毫辨忠识j,运筹帷幄威慑百僚,那能是舒坦逍遥的日子吗?皇阿玛每日黎明进奏、昧爽视朝、亲断万机、披览奏章,只有生病和三节时才能偷点小懒,百姓有了善举,官府可以奖励;官员出了政绩,皇上有赏赐;可皇上做的好,又有谁敢赏?江山多重啊,社稷多重啊,皇帝得双肩挑起两昆仑啊,所以,做皇帝是人间最苦的差事。”

康熙呵呵一乐:“好刁一张嘴,你再说说看,做皇子又是怎么个苦法?”

“凡有血性,必有争心,皇阿玛的儿子又多又好,各个都削尖脑袋似的博皇阿玛的欢心和赏识……倘若不够优秀,便入不得皇阿玛的慧眼,窝囊的紧;倘若太优秀了,又不得众兄弟的人缘,被排挤打压……总之,出尖的难免被人掐,不出尖的难免被人踩,而自古以来,天家的骨r最难以保全,玄武之变,杀兄屠弟;烛光斧影,金匮之盟,他们能不猜忌,能不担心,能不防范,能不心苦吗?”

康熙沉下脸来,走了一步棋后方道:“敢在朕面前说这种话的人,你是第二个,说吧,把想说的话都一古脑儿的说完。”

“至于公主们,各个金枝玉叶,自幼锦衣玉食,享受整个国家的恩养,按理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也不用担心卷入权利的纷争,她们应是天下最幸运的人了?不,不是,高处不胜寒,她们作为皇族最珍贵的宝贝,被遣嫁出去笼络人心、缔结盟约、开枝散叶、换取和平,这样的政治婚姻有几桩是真正幸福的?……可是,康熙皇帝的女儿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们坚韧聪慧、雍容慈爱,其中,二公主智审右梅林、八公主胭脂抹灯笼、植仙草驱恶蚊的佳话,都在草原上如火如荼的传诵着呢……‘京城里飞来了吉祥的凤凰,冰雪聪明的八公主,嫁到了咱们树上长树的地方’……”

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外受到如此的爱戴和尊崇,康熙帝也不免唏嘘:“荣宪公主智审右梅林的事,朕是知道的,至于温恪公主胭脂抹灯笼、植仙草驱恶蚊,什么树上长树,又是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的话,树上长树是指草原合抱的古榆上寄生着的‘冬青’……遵照礼法,如果公主府前不挂上红灯笼,附马就不得擅自入内,即便有要事进门,也只可行君臣之礼,不能持夫妻之仪……温恪公主纯善温柔,下嫁昭乌达盟翁牛特部后处处与人为善,为了表示对驸马苍津郡王的尊重,公主府前的红灯笼从来不曾取下,有一次……‘狂风像妖精炼出的一把钢刀,割坏了公主府前的红灯笼,她的草原雄鹰很快便要归来,焦急的公主突然计上心来’……八格格一时找不到可替代的红灯笼,便将鲜红的胭脂涂抹在普通的白纸灯笼上,再拿出去挂好……皇阿玛,温恪公主与苍津驸马从素不相识到鹣鲽情深,从相敬如宾到鱼水和谐,那对胭脂灯笼功不可没……八格格还带去了很多那片草原上没有的植物的种子,有茉莉有丁香有山茶,可是,只有一种花大量存活了下来,皇阿玛您看,就是这种淡雅的除虫菊,夏秋之季,人们便将它搬进毡屋里驱除蚊虫,十分有效,因为是公主带过来的,又被称做公主菊。”

康熙本来就属于感情外露之人,一生当过三次鳏夫,那一次不是涕泪俱下?孝懿皇后去世时,更是挥笔写就‘惊璇霄之月坠,伤碧落之星沉。物在人亡,睹遗褂而雪涕;庭虚昼永,经垂幕以怆怀。悲从中来,不能自己,握管言情,聊抒痛悼’后,掷笔痛哭失声,几近昏厥!

此时不禁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生前求见一面都不可得,一时愧疚心酸,老泪纵横:“朕对不住八格格,对不住嘉彤!”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取出那对淡紫的蝴蝶流苏簪,跪下泣道:“皇阿玛,君无戏言,温恪公主的灵柩明日便将离京,葬在千里之外的草原,永生不能再返故乡!皇阿玛,您的女儿嘉彤已化做风中的淡菊,求您成全了她最后的心愿吧!”

康熙含泪不语,胤禟也跪下道:“皇阿玛,把十三弟从养蜂夹道里放出来吧,儿臣愿用贝子的爵位来换!”

老九的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不真心,把大家都逗乐了,康熙笑骂道:“矫情!和四阿哥一样矫情。上次封爵,胤禛跑来对朕说,愿意降低自己亲王的禄位,来抬高弟弟们的禄位……哼,都将朕当傻子逗呢,但是,至少朕还有两个肯矫情、愿意矫情的儿子!胤禟,你去传朕的旨意,将胤祥从养蜂夹道里放出来,回府做个闲散宗室吧,然后,再传旨给皇三子胤祉、皇五子胤祺,命其对胤祥严加约束,以免生事。”

康熙又对我道:“丫头,你生的那个小四,朕很喜欢,好象叫……萦棣,是吗?……李德全,去通知宗人府,嗯……九贝子家的四格格爱新觉罗。萦棣惠孝敦厚,温恭淑慎,破例由固山格格升封为多罗格格,食‘县主’俸。今后,你们将朕的那个命运多舛的孙子寻回来了,朕也有封赏……朕乏了,跪安吧。”

时间永是流逝,政局在一团和气的表象下,在不和谐的实质音符中,来到了康熙五十一年。

三年前,太子复位时曾发誓:“凡事俱我不善,人始从而陷之。若念人之仇,不改诸恶,天亦不容。”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肯不念旧恶,那群觊觎皇权的兄弟们也不肯啊!更何况,原先皇权与储权之间,诸皇子与皇太子之间的根本矛盾没有得到有效的调和,于是,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里,诸位野心勃勃的皇阿哥们,再次同心协力的联起手来……

首先是九贝子胤禟就上次在小汤山赌场嗅到的‘科场舞弊’抓到了太子党的尾巴,但是,康熙一手压了下来,隐忍未发,究其原因,无非一是当时刚刚复立太子以稳定纷乱的朝局和人心,绝对不宜再掀风浪;二是无论‘科考应试’还是所谓的‘博学鸿儒科’,无非是给天下的读书人一个盼头,让他们安分下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攻圣贤书,少发点牢s蛊惑人心,威胁统治的稳定。所以,与其将此大白于天下,寒了广大士子的心,造成不必要的s乱,倒不如息事宁人,再观察观察胤礽。

然后,雍亲王胤禛就地震中暴露出来的‘含嘉粮仓’腐败案上奏天听,康熙也只是处理了两个小喽罗,丝毫未动太子……

于是,从康熙四十八年到康熙五十年之间,诸位皇阿哥们一门心思、无孔不入的逮太子党的‘短’,然后到那个“又偏心又糊涂”的皇阿玛那里告刁状!虽屡败屡战,但斗志顽强。

另一方面,太子复位后不久,康熙为了锻炼和观察胤礽,干脆撒手不管,把任免官员、处理政务的权利交给了他,甚至允许其在上书房里以储君名义批阅奏章、朱笔御批。太子借此机会,展开了“全力扶持亲信”以及“疯狂报复政敌”的大规模行动,支持过阿哥党的官员,撤的撤、降的降、抓的抓,实在啃不动的老资格,也得骂上几句,找点由头罚跪日头才解恨;而自己的亲信、家奴则纷纷提拔到重要位置上,什么户部刑部吏部,又尤其是兵权!

太子党不知节制的集结壮大,重新形成了对康熙至高皇权的严峻威胁。

这时,以八爷为首的阿哥党在四爷含蓄的协助下,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派出安郡王之子景熙为先锋,告托合齐等人在安郡王马尔浑丧事期间,多次聚集在都统鄂善家结党会饮,密谋大事。参加者除去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外,多为八旗都统、副都统等武职人员。

康熙大怒,当即解除了‘掌管着京城九门两万余人马’的步军统领托合齐之兵权,同时命雅尔江阿、苏努、景熙(全是阿哥党成员)等会同刑部详审此案。又命胤祉、胤禛、胤祺等皇子及阿灵阿、马齐等会同宗人府察审。

可以说,这是二废太子的导火索,皇阿哥们在经过三年的艰苦卓绝的奋战后,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今天刚好是孩子们的‘回门日’,府上难得这么安静。

“额娘,小三准备好了。”三格格拎着大毛巾跑过来,俏生生的小模样……每月这一天,除去小三和小四,其余的孩子都回旧宅探望生母,小四的神经大条得很,依旧悠哉游哉,游手好闲,没有乐子创造乐子也要乐呵乐呵,整个一个j懒馋滑的典型;而小三则细腻敏感的多,每到这个时候都显得很落寞,特别的粘人,不知从哪一次起,我们便养成了在这一天特别护理头发一次的好习惯,一起吃黑芝麻糊,喝乌发茶,洗过头发后再涂上蜂蜜牛奶柠檬和j蛋清合成的护发素……小三搭着大毛巾,很乖很满足的躺在特制的椅子上,我温柔的帮她轻揉按摩了好一会子,嗯……可以冲洗了。小四蹲在旁边,正卖力的给她的小狗儿洗澡,又学着去调了一碗j蛋清护发素来,细心的给狗儿涂上:“额娘,十叔家的蛇有两个名字,十叔管它叫小玉环,十婶则叫它‘莫日根’,说在蒙古语中是神箭手的意思呢。我的‘r豆蔻’也要有个蒙古名字,要不然它会自卑的。”

小三也凑热闹了:“额娘,也给我的‘小茴香’起一个吧。”

我一边给小三擦头发一边搜肠刮肚,却听见老九的声音:“‘r豆蔻’叫‘格日勒’,意思是公主;‘小茴香’叫‘塔娜’,译为‘珍珠’……小四啊,听说用精心烹制的龙井茶研墨,作出来的画可是茶香四溢,别有一番神韵。”

小四马上中了她老爹的调虎离山之计,跳起来抓着小三就开跑,边跑边吩咐:“何玉柱,‘r豆蔻’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不要用热水冲,否则就变成蛋花公主了。”

……

孩子们前脚刚走,老九后脚便蔫了,萎靡的瘫在椅子上,一副蛤蟆望天的郁闷模样。

我奇道:“怎么了?今儿出门时还生龙活虎,跟个黑熊精似的呢。”

他幽怨的瞅了我一眼:“今儿早朝,你的舅舅揆叙由工部左侍郎升成了左都御史,马齐也被署为内务府总管,而且复任大学士了。”

我更奇了,这两人都是支持阿哥党的,老九应该高兴才对啊,却听他又道:“你也知道,太子的人把持着吏部,四哥管着户部,五哥七哥执掌着礼部,十四弟在兵部当差,就连老十和老十二,都被皇阿玛派到刑部去历练了……就我还没什么事,我一直想进工部,还特地托额娘向老爷子吹点枕头风,可老爷子今儿居然将我派去理藩院!”他翻了个身,悲鸣道:“心灰意懒,壮志难筹啊!”

可怜的相公!我冲过去抱着他软语宽慰:“理藩院要和那些个蒙古王公、回部贵族、西藏喇嘛等等打交道,最近不还增添了部分外交和通商事物吗?包括驻京的各国传教士啊、俄罗斯商旅什么的……你想,要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游刃有余、长袖善舞,普通人能拿下来吗?皇阿哥里面,除了满蒙汉文以外,就你还学了英文和俄罗斯文字,性子豁达,脑子又好使,形象气质更不用提了,不用说话,只管往那儿一戳,逮谁谁赞叹:一表人才啊!你说,老爷子能不派他那位出类拔萃的皇九子去理藩院吗?”

老九仔细的审视着我的面部表情,我立即摆出一副比珍珠还真的良善模样,他扑哧一笑,反手将我揽住自怨自艾道:“葶儿你说,难道真要等到阿九年老色衰了,才能进工部吗?”

我差点被他乐死,他突然又一拍脑门:“对了,穆景远上次送的显微镜,不是被你拿到赵启开的医坊里去做什么实验了吗?这回啊,那个来自法兰西的杜德美神父,又特地带了一架来,说是谢谢咱们九福晋。”

啊?哦……原来两年前,杜德美参加了康熙主持的赴东北的勘测队。回来后,他把在长白山见到的采参情况、参的性能产地等等写成论文,欲寄回法国发表。他甚至想大胆预测在加拿大与长白山纬度相近的魁北克一带也能发现人参,可又有些担心,于是,在随穆景远一起到九贝子府上行走时,将自己的犹豫和盘托出,我当时正在把玩穆景远送来的显微镜,脑子里突然想起西洋参的由来,不就是一位法国传教士在中国考察后写成报告寄回国内,另一位看过他报告的传教士去加拿大后,根据他的报告,在加魁北克地区发现了历史上的第一支西洋参吗?

于是,便热情洋溢的鼓励杜德美神父将预测写进报告,果然,正如历史上记载的一样,如今,第一支西洋参被发现了!

老九也高兴坏了,从康熙三十八年起实行人参国有,放票采参,严禁私采。产量也一年不如一年,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全国存在有市无货的严峻局面,如今,将西洋参进口回来销售,既不违背国制又能赚个盆满钵溢!

笑着笑着老九的泪水就滚下来了:“葶儿你说,小四都已经7岁了,咱们的小五,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就算找回来了,他还肯认咱们吗?”

那场地震,震断了几乎所有的线索,只有灵丘喇嘛庙里的喇嘛们回忆道:小五的师傅是一个戴着斗篷的神秘和尚……一晃又是三年,小五音信全无……我抵住老九的额头,相对垂泪神伤,当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已经成为习惯的时候,就像呼吸,觉察不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时不刻的进行着……

秦顺儿拿着张帖子过来打了个千:“爷,雍亲王府刚刚派人送来的。”

老九打开一看:“四哥请咱们明儿去圆明园一聚。”

据说是这样的,某年某月某日,正在中南海瀛台勤政殿批阅奏章的康熙老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雍亲王就被紧急召见了。据说当时老爷子吹胡瞪眼、捶胸顿足,一通酣畅淋漓的好骂:不肖子,啊?有闲暇时间和那些个僧衲道士谈玄论道,礼佛参禅,怎么就不能一鼓作气,给朕捣鼓几个孙子出来?朕为爱新觉罗家族贡献了55个子女,你呢,连朕的零头都不到!现在大的几个阿哥里头,你就一个弘时,老八就一个弘旺,并列倒数第一,丢人不丢人?你自诩“天下第一闲人”是吧?朕就成全了你,三个月不派你差事,回去给老子争口气,搞不出点响动,就别再来见朕!滚!

于是乎,被皇帝爹爹发作了一通的雍亲王胤禛灰头土脸的滚回了王府,据说他回府后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索性励精图治、闭门谢客,专心造人……工夫不负苦心人啊,终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府邸里的钮祜禄氏和耿氏都修成正果,赶在康熙五十年的尾子上,弘历(未来的乾隆皇帝)和弘昼(未来的和恭亲王)相继呱呱坠地,从此,弘时、弘历、弘昼,雍正皇帝的唯一三个,没有夭折、熬到成年的儿子,全部登台亮相。

倒数第一的屎盆子总算是扣不到自个儿头上了,雍亲王能不p颠p颠的张罗着献宝炫耀吗?而更为有趣的是,这三年来,阿哥党和雍亲王,一明一暗,默契十足的共同倒太子,竟衍生出一种微妙的同志情谊,虽然这种情谊是那么的脆弱,甚至后来反目成仇、势不两立,但昙花一现毕竟也现过呀。

于是乎,在弘历快半岁、而弘昼差不多一百天的时候,一向对请客深恶痛绝的老四居然一反常态,借口园子里的牡丹花开了,特邀老八老九老十老十三老十四全家赏光到圆明园观花怡情。

因为四阿哥请客实在是太过稀奇,大伙儿倒是去的分外的齐……我本想称病不去,可一来对圆明园心存向往,二来对弘历好奇的紧……

请您用大理石、汉白玉、青铜和瓷器建造一个梦,

用雪松做屋架,披上绸缎,缀满宝石……

这儿盖神殿,那儿建后宫,放上神像、放上异兽,

饰以琉璃、饰以黄金、施以脂粉……

请诗人出身的建筑师建造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个梦,

添上一座座花园,一方方水池,一眼眼喷泉,

再加上成群的天鹅,朱鹭和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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