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和少爷(十)(1/2)

“你说那沈少爷、不会是想对老子始乱终弃吧”

十月的鹰鹫山土匪寨子里,秋高气爽。

张啸林以十分不雅的姿势瘫躺在大椅子上,往嘴里丢着花生米,一丢一个准。

下面在收拾着匕首,短枪的小喽啰们,个个面上装作没听到,又个个私底下心想着:就当家的你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也就是在这种乱世,搁太平盛世,早把你就地正法了。还能搁这儿得便宜卖乖

上面主座上的黑绸衫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幺,瞅着空气,一阵傻笑。下面跟随他的小喽啰们见状,一个个都摇着头,觉得跟着那样的傻子没奔头。

“当家的,收拾好了。”

“好,兄弟们今晚吃饱休息好了,不准喝酒耽误事,明儿一早能不能事成,就全靠大家伙了”

“是、大当家的。”

下面齐刷刷的气势如虹。

隔日一早,土匪头子领着一行人,埋伏在离鹰鹫山二里地的山坡上。

凌晨的风有点凉,吹过一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当家的,这信儿准吗咋还不来呢”

“”

高迁打着哈欠,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黄土高坡。

又过了半个时辰,旁边跟他们一起来的几个半大小子已经睡着了。

“不会是谁走露了风声,人家改道了吧”

“”

不知谁说出的一句话,吓的听到的人后脊背都出了冷汗。

“乱说什幺呢自己兄弟都不信这会儿搁这儿,扰乱军心看当家的等会儿回去怎幺收拾你”

赛半仙儿打着小石头的头,让他别临阵动摇军心。

三四十个人,蹲趴在十月的黄土高坡上,头顶的云层渐渐投射下金灿灿的阳光。土匪们的脸被烈日照的有点糙。

一身的土,到了晌午,盯着远处偶尔路经的行人马车,张啸林心里也打了鼓。

不会是出了什幺变故了吧。

就在张啸林挥手要人撤退时,远远的,一阵烟尘弥漫,一列军用吉普车呼啸而来。紧接着,一辆、两辆、三辆

一共六辆,跟情报一致。

吉普车的轮胎碾压过松软的黄土地,荡起一人多高的滚滚黄沙。

咻咻....

细微的口哨声响起,一人传过一人,所有潜伏在坡地里的人,都绷紧了神经,进入全体戒备状态。

滚滚黄沙越来越近,将近200米时,一阵响亮的鸣笛声,四周的小山坡里,齐刷刷向那列前进的车队投掷了一排手榴弹。

轰砰轰隆嘣啪、砰砰砰轰隆

碎石崩裂的巨响,黄土地被炸出一个个大坑,吉普车上的铁皮被炮弹蹦到轰塌的声音,车上异国人的惨叫声

在漫天遍野的轰喊声中,藏伏在小山,坡地里的土匪们,掂着砍刀,蜂拥而上。跟见到肉腥的野狼群似得,瞬间呼喊着冲下了黄土坡。

“有埋伏后退、后退”

“冲啊,干死那帮狗娘养的”

车上的日本翻译官用日语通知后面还未遇袭的车队后撤,前方可能遇到了国军的主力部队。在硝烟弥漫中,也看不清楚对方具有有多少人,只听到震天的杀喊声和此起彼伏的炮火轰炸声。

那一役收获颇丰,成为后来张啸林向儿孙们吹牛的资本之一。

耽搁了两三日,张啸林才自觉可人才的,又骑着他的乌驹宝马回了沈府大院。

到了府门口,果然、又吃了闭门羹。

土匪头子,熟门熟路,绕到了沈家后院,仗着一身过人的武艺,翻墙而入。

身形敏捷,稳稳落地。

大手摸了摸蹲在院墙下的大黄狗,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到了前院,打开府门,把他的乌驹宝马牵进来。

“姑爷”

路过的小丫鬟低声朝土匪头子问安,声音都不敢大,生怕书房里的少爷听到,再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把她赶出去。

牵着马的土匪头子顺手赏给小丫鬟两个银元,朝小丫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丫鬟忍着笑,会意后离开。

路上又遇到了俩家丁,一个护院,仨厨娘,一个个都称呼张啸林为姑爷,这让张啸林听着挺满足,每人赏块银元,跟着本当家的有肉吃。

把马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小厮,男人一脸灿笑的到后院的书房里,瞧他的心肝儿宝贝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天不见,跟过了半辈子似得。

撒着欢,到秋叶金黄的书房窗户下,瞅着他家心肝儿练字。

“宝贝儿,你字真好看”

“”

面前拿着大号狼毫,字迹写的行云流水的沈少爷,眼皮都没抬。聚精会神练着毛笔大字。

那土匪头子灿笑着,捡起旁边一柄破扇子,谄媚的给他家心肝儿扇凉风。

一阵人为的劲风吹过,哗哗吹起了宣纸的边缘,沈少爷下一笔

写坏了。

扔下毛笔,怒视着面前的人。那人一脸的灿笑,“心肝儿,累了吧,我刚从山里摘的果子,可甜了你尝一个”

土匪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小果子,在黑绸衫上蹭了两下,递给了沈少爷。沈少爷嫌弃的瞅了他一眼,甩下毛笔去了里屋,眼不见心不烦。

望着远处的大情人儿的背影,土匪头子拿着野果又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啊

又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第二日,沈少爷端坐在中厅里,手里拿着县城里的报纸翻看。当翻看到一页上面写着近日,有不明武装分子,袭击了运送医药物品的上野大佐时,眉头皱了下。

在一旁往嘴里丢着花生米的土匪头子见状,附和了声:这都谁啊,净一天天的添乱,不让人过安生日子

沈少爷抬头瞪了他一眼。土匪头子竟有些莫名的心虚,讪讪的别过沈伯轩看他的目光。

一脸正然的少爷抖了抖报纸,继续看着近日的要文。

土匪头子继续往嘴里丢着花生米。

近日军频繁遇袭,县城里到处都设立了关卡。沈家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沈少爷每天焦头烂额。

张啸林在一旁帮不上忙,到晚上沈少爷要去参加大使馆的宴会时,主动请缨,要做沈伯轩的贴身保镖。

沈伯轩这次倒没拦他,最近局势是有些乱,连他们这偏远小县城里,每日里都有日军巡逻。有个煞星在身边,多少也能照应些。

傍晚出门,沈伯轩换了一身前几日到洋行定做的白色西装。出房门时,惊艳了早就守候在门外的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一路上流着口水,在车上对沈伯轩动手动脚,欺负的平日里一脸正然的沈少爷,玉白的脸庞染着绯色,被男人隔着西装面料捻捏的乳头里,传来的阵阵酥感,差点在后车座上叫出声来。

显然还没吃够的土匪头子,觉得车程怎幺那幺短暂。还没亲到心肝儿的唇,车子已经停到了大使馆门口。

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大使馆里传出来西洋的钢琴交响乐声,土匪头子不太习惯来这种地方。沈伯轩在车子里拿开他作恶的手,整理好西装,打开车门,在记者的拍照中,笑容满面进了使馆宴客的大门。

沈伯轩进去了,土匪头子却被挡在了外面。理由是那身黑绸衫不够体面,不能进入上流社会的酒宴。

彩色玻璃的高穹屋顶下,满堂西式华服的宾客,各国的小姐夫人们,打扮高雅富贵,举着高盏酒杯,喝着香槟红酒,与身着燕尾服,西装的绅士们,交谈相欢。

杯觥交错间,人声鼎沸,沈少爷进了宴会厅,拿起走过来的侍应生盘子里的一杯香槟,款步进入了人群中,跟认识的生意场上的同僚们交谈。

压根没注意到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土匪头子被拦在了门外,沈伯轩也从未想过这个世上会有哪里挡得住那个煞星。于是他喝完了一杯白兰地,又拿起一杯红酒时,也没发现那混蛋不在。

在沈伯轩进门没多久,大门处又进来了一名身高体拔的法兰西将领。梳着大背头,剑眉星目,深邃硬朗的五官下,一双隐含着野性的狼眸,款款含情,在宴会中搜寻着猎物。

那名法兰西将领中文说的颇好,进门时,便系军装上的扣子,边朝守门的侍应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

守门的侍应见到男人肩头的军衔,立刻立正、敬礼“将军好”

第一次来宴会的法兰西将领,大手拍了拍侍应的肩头,器宇轩昂,大步进了宴会厅的大门。

满屋子灯光璀璨,被西洋的电灯照的通明。琉璃穹顶下,挂着奢华的水晶灯罩,折射出西洋仙境般的璀璨白光。

身形高大硬朗的男人,很快吸引了在场女士们的目光。穿着侍应服的侍应生端着酒盘子上前,将军跟与他同时进入的先生小姐们,一起拿了一杯酒,彼此碰杯,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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