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第25部分阅读(1/2)

回,但一拳打中他胸口,白公子下盘虚浮,根本站立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哗啦一声撞碎了窗棂,一跤跌下楼去。

白展堂在空中手舞足蹈,不知自已在家中百试百灵的如来神掌怎么忽然变得毫无威力,眼看从这么高的楼上跌下去,岂不一命呜呼?正要高呼救命,猛地身子一轻,居然安然无恙地着陆了,定晴瞧了瞧,才发现自已落在一个人怀中,那人身上厚厚一层积雪,以布巾蒙住了面容,只瞧见一双眼睛,极为有神。

白展堂定了定神,兴奋地赞道:“你这人能将我接住,可见也是武林高手,瞧你模样,只露出一双眼睛,难道是个刺客不成?”

只见那人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将他放在地上,淡淡地说了一句:“雪大遮脸而已”,这时楼中冲出来七八个人,见白展堂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上前七嘴八舌地说道:“公子爷,您没事吧?”,“哎哟,多谢这位壮士救了我家公子”。

白公子这才省起自已被人打下楼来的事,红着脸道:“无妨,无妨,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跟我进去,我还要教训教训他们”,说着又冲进了楼中。

吴天德摇了摇头,看这人脚步虚浮,根本不懂武功,也不知和什么人打了起来,他跟在那人身后,也走进楼去,只见那位白袍公子领着一帮打手气势汹汹直奔楼上而去。

他向楼中扫视了一眼,见这层楼中只是些普通食客,便往楼上走去,刚刚走到二楼,只见十多个执刀的汉子围成一团,中间是两名灰衣大汉和方才那位白袍书生,那书生右手两根手指被一名矮个大汉抓在手中哀哀直叫。

只听那矮个大汉冷笑道:“这就是什么狗屁葵花点穴手?我呸,去磕点葵花籽儿还差不多,你这小子不学无术,弄了一群江湖骗子在这儿耍宝,老子笑了两声怎么啦?你还要倚仗人多不成?”

那位白袍书生痛得直叫,道:“我没有骗人,那几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我是山西大同白家票号的三少爷,怎么会骗人?”

易国栋倒听过大同白家,那是山西首富,在整个大明也是排名前五位的豪富之家,闻言倒也不敢太过放肆,松手放开他道:“你不是骗子,那就是那伙骗子合伙骗你啦,花拳绣腿,下次不要这么张扬”。

说着二人大摇大摆走向楼梯,吴天德听到这里才知道所谓的葵花点穴手,以及东方不败弟子是怎么回事,两人走到楼梯口,那些武师之中忽然有人一扬手,三把飞刀疾奔易国栋后身飞来,这人飞刀十分刁钻,两刀分取他的双膝后弯,第三刀直奔他的后腰,取位倒是极准。

原来这个武师便是白公子那几个骗人师傅之中的‘神刀铁胳膊’胡得安,这人虽是个骗子,但是一手飞刀的确十分出色,他听易国栋说破他们是骗子胡乱唬弄这个公子哥儿,生怕就此丢了饭碗,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出手伤人。

辛、易二人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但飞刀袭来本来声音就不大,这酒楼之中又人声嘈杂,根本就未发觉。吴天德见状跨前一步,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已亮在手中,剑尖一挑射向易国栋后腰的飞刀,右脚一勾一踏,将一柄飞刀踢得射到楼柱上,一柄刀被他踩在脚下,此时那第三柄飞刀犹在他的剑尖上滴溜溜打转。

他这柄剑是当初任盈盈送他的,这次带来准备交还给她。辛、易回头一看便知端倪,不禁勃然大怒,作势便要奔那白公子而去,吴天德笑笑,剑尖一挑,只见银光一闪,众人尚不及看清,后边啊地一声怪叫,方才出刀偷袭的那位‘神刀铁胳膊’胡师傅已双膝颤抖、脸色灰白几乎站立不住。

他头顶帽子被飞刀带起,钉在身后房柱上,飞刀紧贴着他头皮而过,剃光了一溜头发,这一手功夫可比他那一手三刀难得多啦,辛、易二人一怔,易国栋停住步子,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少林俗家弟子易国栋,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吴天德拉下遮面巾道:“在下华山剑宗吴天德,原来是少林派两位兄台,久仰久仰”,他心中一寻思,想起曾在书中见过这两人名字,似乎在五霸冈上死在任盈盈手中,自已此去是要寻任盈盈的,在此遇到本该死在她手中的人,感觉十分怪异。

辛国梁、易国栋听了一惊,连忙道:“原来是华山吴掌门,晚辈们曾听方丈大师提及先生大名,对您的剑术赞不绝口,说道当今天下,若论剑术几无超越您的,想不到我们有幸在此相遇!”,这二人从少林出来,回家乡过春节,方证回到少林寺时曾提起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对他的剑术极为推崇。

风清扬辈份比方证还高,他的弟子同时又是剑宗掌门,这辈份已经可以和方证平起平坐,是以二人年纪虽比吴天德还高些,也只能自称晚辈。

吴天德道:“二位兄台年长于我,不必如此客气,这人只是江湖下三滥人物,兄台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传扬出去,江湖上还道少林高手欺负一个坑蒙拐骗的小毛贼”。

辛国梁听他说自已二人是少林高手,脸上大感荣光,连忙拱手笑道:“吴掌门说得是,不过江湖辈份是不能乱的,您和方丈大师平辈论交,晚辈不敢逾越。我们师兄弟是结伴回乡的,这便告辞了,他日江湖再会,再谢过吴掌门援手之恩!”

他这话中已有结纳之意,吴天德微笑拱手,目送二人下楼,再一扭头,只见那位白公子双眼放光,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已,不禁吓了一跳。白公子冲到面前,兴奋地道:“原来你真的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我被人骗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本以为这回学的是真功夫,没想到又是假的”,他懊丧地回头瞪了那群武师一眼,内中有几个人满面惭色,看来便是他那几位卖膏药的师傅了。

白公子一把拉住吴天德的手,喜道:“今天在舅舅家呆得无聊,出来这趟算对了,竟然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小弟我……啊,不不不,徒弟我从小喜欢武功,可惜一直没有遇到名师,今天可算是遇到一位好老师了,师父快跟我回家去,我要办个拜师宴,隆而重之地拜您为师!”

这厮一厢情愿,以为天下人都巴不得做他师傅,说着说着自已便把这个师傅定下来了,回头又指着人群中几个人道:“你们这些骗子,也骗了我不少银子了吧?嘿,我也不与你们计较,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莫要让我再见到你们”,说完又转身十分亲热地对吴天德道:“师傅,我们回去吧,舅舅家比我家里简陋了些,这酒宴先给您接风洗尘,等回了大同,我再好好办一次”。

吴天德皱了皱眉,道:“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个普通武林中人罢了,哪有资格收徒弟,公子还是另请贤明吧”,白公子一呆,遂又想到方才那两个高手亲口说过他的剑术天下几无敌手,那还不是传说中的剑仙?

自已的师傅一向都是找上门来求自已拜师,他居然拒绝自已,那一定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了,这样一想,便更加不肯撒手。

白展堂身边那位管家黄三石,其实是知道那几个武师联手哄骗公子的,不过这位白大少爷上边只有两个姐姐,是白家唯一的独苗儿,只要他肯安心呆在家里不出去惹事,一家人便阿弥陀佛了,花这些小钱买平安,老爷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也常常帮着那些武师哄骗少爷。

他见少爷又寻了一位师傅,这师傅还拿腔作调不肯收他,心想:这个江湖人怕是不知道白家的财势有多大吧?嘿,且将他邀回家去,只消看了舅老爷家,怕他就要反过来求公子爷了“,于是上前说道:”这位英雄,您刚刚救了我家公子,这恩总是要谢的,且请您跟我们回去,允不允收徒弟还不是您说了算么?“

白少爷一听忙道:“对对对,你在楼下接住我,这恩一定要报的,师傅就不要客气了,走,咱们回去,老黄,快去备轿”。

吴天德无奈,被白公子拉下楼去,只见老黄招呼人也不知从哪条胡同里拉出一辆马车,收拾得十分华丽,车蓬覆得是紫绒和锦缎,蓬框以黄铜和白银构架,吴天德被白公子拉进车中,这车中布置更加豪华,熏香暖炉、锦卧温滑,脚蹬儿看起来黄澄澄的十分沉重,也不知是铜是金。

吴天德苦笑道:“白公子,我的马儿还在那边马廊中”,白公子探头出去道:“将我师傅的马也牵来”,有人问道:“马廊中有四匹马,哪一匹是呀?”,白公子不耐烦地道:“还要劳我师傅下去指点么?都牵回去,给金老板留下三千两银子,谁的马丢了,叫他去买!”

说着缩头回来,砰地一声关上轿门儿,拍着头上的雪笑道:“师父,我舅舅是晋城的盐商,家里简陋了些,您先受些委屈,等过两日咱们回大同便好了”。

车子在城中转了一阵儿,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吴天德走出马车,站在车上望着眼前这座‘简陋’的房屋发起呆来。此时大雪已停,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眼前一处院落,都是用同一色的青砖红瓦盖就的房屋,所以和周围其他房屋极好分辨。

只见房屋鳞次,前边一个大院,似乎左右后身还套着大大小小的院子,也不知那院落到底有多大,这样的房屋还叫简陋?

白公子下车招呼他下来,早有人推开朱漆铜环的大门,那门旁汉白玉的两只大狮子,地上同一色的石板路直铺进院子去,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黄三石得意地道:“这是舅老爷乔家的主院,一共六个大院,十九个小院,三百六十五间房子,舅老爷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房子不可超过了。公子爷现在住在百狮堂,我已着人去准备酒菜了,您请这边走”。

几个人陪着吴天德穿过一重重院落,直往后边行去。这乔家的豪富看得吴天德还真是暗暗吃惊。他在车中已听白公子说及他的舅舅是一个大盐商,还兼营一座铜矿山,几处畜牧场,家业比起白家来虽说差得很远,但在此地也算地方豪富了,却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富有。

他可不知晋商正是从明朝初起时兴旺起来,到此时晋商已形成几股巨大的商人集团,财产之巨富可敌国。百狮堂内,雕梁画栋,所谓百狮,原来是厅中三个完全由翠玉雕成的桌子,周边均雕刻着神态各异的小狮子,共计百只。吴天德虽不识货,也知道光是这三张桌子已是价值连城。

白展堂兴高彩烈地叫人上菜,那些女婢穿花蝴蝶儿一般不一会儿就上了满满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白公子道:“师父稍坐,这些只是佐菜,等上了正菜,徒弟再正式拜师!”

吴天德无奈地叹道:“白公子,你家中富可敌国,这样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拜什么师傅学武艺呢?不瞒你说,我有些事要去河南,是不可能随你去大同授艺的”。

白展堂眉开眼笑地道:“原来只是这个问题,那倒不妨,师父有事尽管去忙,等您回来我再跟你学艺,不知师父在何处修行?我知道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吃苦我是不怕的,我到时去找你”。

吴天德见他热切模样,忽地想起封不平三人修建华山剑宗门庭,是将老家宅院都卖了,一生积蓄都投了进去,自已被他们推为掌门,可是还不曾为剑宗出过力,这个家伙既然非要拜师,不妨吓他一吓,若是吓跑了最好,若是吓不跑,就让这个富家子为剑宗出些力吧“,想到这里说道:”你要拜我为师,那也可以,不过我收拜师礼可是很贵的,你可拿得出来?“

白展堂忙问道:“不知师父要收多少银子?”,吴天德咬了咬牙,一狠心道:“你若拿出十万两银子,我便收你为徒!”

白展堂听了吓了一跳,一拍桌子叫道:“甚么!一年才十万两银子?这个容易,太容易了,师傅你放心好了,徒弟每年孝敬你三十万两,啊!对了,师父住在哪里?”

吴天德瞪着这个有史以来的第一超极大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以为要要十万两银子,狮子大开口将他吓跑,想不到他不但理解为一年十万两,还自发增加到三十万两,有凯子如此,夫复何言?

吴天德无奈地道:“我现在住在恒山白云庵外,现在要去河南办些事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春节前我就会返回恒山,携妻子返回陕西华山”。

白大凯子……啊,是白大少爷,又一拍桌子赞道:“师傅果然是世外高人,住的地方不是恒山就是华山,都是古岳名山啊,师父放心去吧,徒弟等着您老人家回来!”白大少一边说着一边想道:“自已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真有本事的,瞧他样子还不情愿收我为徒,看来我得去恒山大拍师娘马屁,世外高人总也抵不过枕头风吧?”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第83章绿竹居里会盈盈

乔家大院内的繁华,若说是人间天堂,也不外如是,那种种奢侈令吴天德大为感叹。做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不能理解贩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利润可赚,居然可认将一个人家堆成金山。

在白展堂为他准备的豪华大宅中住了一晚,第二日吴天德便匆忙告辞赶赴河南,他心中始终不认为这个富家公子哥儿真的如此嗜武如狂,这些人生活安逸,怎么可能吃得了苦?说不定回头他便将自已抛诸脑后了,所以临行也未定下再见的日期。

白大少也不追问,恭恭敬敬将吴天德送出门去,立即回头向黄三石大叫道:“赶快给我准备财物礼品,我要去恒山白云庵孝敬师娘”,说着他忽地想到:师父是个男人,怎么住在尼姑庵旁边?嗯,世外高人大概都是这样行事不循常理。

黄三石吓了一跳,苦着脸道:“少爷,老爷还等着你回去过大年呐,这要是等不到您,老爷能不着急吗?要不咱们过完年再去吧”。

白大少瞪眼道:“你少废话,再吵我连你也不带,少爷我一个人上恒山”,说着他对旁边几名家仆道:“我要去恒山拜师学艺,学习盖世神功去了,你们几个先回白府,对我爹说,过年事小,学艺事大,本少爷是一定要做武林高手的”。

那几名家仆苦着脸道:“少爷,您千金之体,上山学艺那多辛苦,再说过年家里要来许多亲友拜访,到时问起您来,我们可怎么说啊?”

白大少一摆手道:“嗯……大同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尼姑庵!”说着兴冲冲领着十来个护院武师和苦着脸的黄管家出门而去,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我白展堂就再做一回散财童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用黄金白银把恒山砸平了,就不信学不到真本事。

洛阳东城绿竹巷,只是一条窄窄的巷子,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这条巷子两侧住宅全是面向左右外方,这条巷子只是两边那些高宅大院的后院墙组成,仅有几户人家开了后角门,故此行人稀少,那路上积雪都不曾有人扫过。

吴天德将马匹寄放于客栈中,独自一人行于这静谧的小巷中,脚下积雪咯咯,只觉清凉宁静,与洛阳城的繁华宛然有若两个世界,不免意兴索然。行至巷子尽头,只见一片竹林都败落了叶子,孤零零地立在雪地里,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吴天德望着这一片萧索景象,长长吁了口气,朔风将房檐上的雪沫吹落下来,洒进他的脖子,霎间化为水滴,令人神志为之一清。竹林约有二十余丈,尽头是一排竹舍,左二右三,都是由些粗大的竹干组成。

他刚要踏进竹林,忽听到几声幽雅动听的琴声铮铮响起,随后琴曲弹起,那曲调中正平和,回旋婉转,琴声渐渐轻快起来,忽高忽低,忽轻忽响,音到高处如鸣泉飞溅,低到极处又如鸟语虫鸣,听来十分悦耳,让人心情也为之一畅。

乐为心声,吴天德听这曲调便知不是那位七十多岁的绿竹翁所奏,那便只有圣姑盈盈了。听这曲子怡然自得,她现在的生活平静安逸,自已这一来便要将她扯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去,心中未免有些怅然若失。

他静静听了一会儿,从袖中抽出那管玉箫,就箫于唇,也随着那琴音吹奏起来。那箫音呜呜咽咽,充满悲苦之意,半晌,曲调一转,忽如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意,忽而抑扬顿挫,顿起杀伐之意。他内功精湛,这一番吹奏,立时便将那琴音压了下去。

竹林后边的茅舍中琴音静了一下,忽而又弹奏起来,曲调更加轻快流畅,如行云流水,珠走玉盘,大有与吴天德争胜之意。吴天德提起一口真气,婉转几声,忽地箫音拔得越来越高,听来酸楚中充满昂扬之气,那琴声如细雨绵绵,终是不能敌他锐气,艰涩激鸣几声,琴弦乱了一刹,跟着音调渐渐被吴天德的箫音吸引过来。

吴天德箫音宛转时,那琴声便激昂起来,箫音转高,琴声便趋于柔和,彼此配合,更增回肠荡气之意。琴箫你来我往,相得益彰。又奏片刻,吴天德的箫音忽地趋高,飘飘扬扬直入云宵,那琴音却声韵渐缓,终至细不可闻。吴天德取下玉箫,只听房屋中铮铮几声,忽然啪啪两声响,似乎断了琴弦,唇边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光景犹如美人长袖起舞,本来翩翩若仙,忽尔有人拔剑狂歌,让那美人也渐渐被其吸引,舞姿一变为其配合。这位大小姐琴技虽高于他,但却压制不住他以一口先天真气强行奏出的高昂音调,不知不觉间琴音已以他的箫声为主调,为其配合。此时醒觉,以任盈盈的的骄傲和自负当然不免气恼,竟然愤而将琴弦拨断。

琴箫之声一歇,竹林中顿时又恢复静谧,只余轻风吹拂而过的声音。过了片刻,竹屋中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不知是哪位贵客枉顾蜗居,请进屋一叙”。

吴天德将玉箫置于袖中,取出任盈盈所赐那柄长剑提在手里,向竹屋缓步行去。走到房前,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老翁从房中走了出来,向吴天德笑道:“朋友的箫技虽尚嫌生涩,但曲中意境极高,请进来喝杯热茶吧”。

吴天德见这老人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当即躬身行礼,道:“晚辈华山吴天德,拜见竹翁前辈。”

绿竹翁听他竟尔叫出自已身份,眼中厉芒一闪,隐隐露出警戒之意,但仍呵呵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请进来,请进来!”

吴天德随着他走进竹舍,见房中桌椅几榻,均是竹子制成。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右侧竹帘布幔掩着一个门口,另通向一间竹舍。房中火炉中炭火正旺,壶中沸水滚滚,几旁放着一盘茶杯,一把陶泥茶壶。

吴天德也不客气,便在几旁坐了,将剑置于几上,有意去看了绿竹翁一眼,本来以为他会认得这把剑,不料绿竹翁虽然极快地扫了那把剑一眼,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神色自若地在另一张椅上坐了,提起陶茶壶来给他斟了一杯清香碧绿的茶来道:“请用客!”

吴天德道:“竹翁不必客气,吴某此来,是为拜访柳姑娘而来!”,绿竹翁听了一怔,道:“老朽这处陋室,哪有什么柳姑娘?吴先生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吴天德尚未答话,竹帘后面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道:“竹翁,请他进来叙话!”,绿竹翁连忙起身肃然道:“是!”,眼神古怪地瞅了吴天德两眼,走过去掀起了竹帘,对吴天德道:“吴先生请!”。

吴天德提起剑来走进内室,只见又是一间竹屋,一位绿衣少女盘膝坐在一架古琴前,一双妙目睇着他,眼神十分复杂。

吴天德望着盈盈,她虽端坐于榻上,却如一朵出水芙蓉,雅静脱俗。她没有打扮,头上也没有首饰,脸蛋上不施脂粉,但那份天然的清丽便如皎洁的明月,已夺去了看到她的人所有的注意力,以至吴天德在她面前坐下,仍未注意到这间房子是什么样子。

任盈盈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宝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欣然愉悦之色,向吴天德浅浅一笑。她这一笑,那双远山般妩媚的眼睛,便象两轮弯月般迷人起来,颊上一双浅浅的酒窝也映现出来。她似乎有些不经意地抚摸着那柄剑,向吴天德道:“吴掌门大雪漫漫中赶到洛阳来,只为给我送回这柄剑来?”

吴天德叹息一声道:“不是!”,任盈盈一双妙目眨了眨,静待他的下文,只听吴天德又道:“我这次来,只为了要见一见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

任盈盈俏脸微微变色,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是要我帮你瞒着她么?怎么又要见她了?”,说着眼珠儿转了转,微带讥笑地道:“听说你大闹恒山,逼得恒山三定拱手将一个小尼姑还俗跟了你走,吴大掌门的威风和本事可是已传遍武林啦,莫非你壮志在胸又要大闹黑木崖么?”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任大小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要闹也是大闹绿竹巷,又何必去闹黑木崖?”任盈盈听了笑容一僵,杏眼圆睁,刚欲拂袖而起,只听绿竹翁在外间道:“姑姑,有人闯进绿竹居”。

任盈盈一怔,暂且放过吴天德的事,向屋外问道:“是甚么人?”,绿竹翁道:“尚不清楚,这人鬼鬼祟祟,尾随吴先生而来,一进巷子就已被发觉,现在雪狐和猫妖已经截住了他。咦!这人刀法好生古怪,看不出门派来历,居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吴天德一愣,他还道任盈盈隐居在这绿竹巷,真的只有绿竹翁一人陪着她,原来她还另有手下暗中保护。绿竹翁住的这条巷子,隐在两排房屋之间,只有一条狭长的小巷通过,想必也是为了方便隐藏行踪。

侧耳听去,只觉房外有斥骂叫喝、兵器交击之声,时时传来清脆的喀嚓声,想必那些竹子已有不少毁在交手的双方兵器之下。任盈盈秀眉一蹙,怒道:“叫独狼和蜘蛛也去,务必将人擒下!”

只听绿竹翁应了一声,也不知怎么传出的讯息,屋外的打斗声更加激烈。吴天德幸灾乐祸地道:“任大小姐,看来不必我大闹绿竹巷,现在已经有人代劳了”。

任盈盈柳眉一竖刚要说话,外边绿竹翁的声音已道:“那人伤了独狼,这到底是什么刀法?怎么有些象是剑术,啊!他用的是蓝田双魔的嫣红刀,奇怪奇怪,原来是个女人!”

吴天德听了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苦笑着站起身对任盈盈一拱手,叹气道:“大小姐请稍候,外面那位……呃……我去去就来!”

吴天德不待任盈盈作声,飞身闪了出去,只见屋前那片竹林已被踏得七零八落,两个身穿白袍、身法奇快的汉子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正在打转,时不时伸出戴着十指尖尖铁手套的手掌疾抓他身上要害。

另外两人穿着黑袍,一人手中持刀,左臂被人砍伤,鲜血淋淋漓漓滴在雪地上艳如桃花。另一人使的却是线镖,时不时趁其不备一镖飞出,那身材高挑的人背对着吴天德,掌中一柄弯刀盘旋来去,见招拆招,看他功底远不及那四人扎实,但是仗着手中刀法的怪异,居然犹自支撑不败。

他头上帽子已被削落,一头及臀的乌黑长发散了开来,随着他的身法迎风飞舞,这人虽穿着一身男人衣裳,但吴天德见了已知是蓝娃儿来了,不知她怎么到了这里,难道竟是悄悄跟了自已下山?

她手中弯刀用的正是吴天德融入刀法之中的独孤九剑,剑术招式易于速成,虽只练了才一月有余,难说精湛,但是原本这四名魔教高手她一对一是胜不过其中任何一人的,现在以一敌四,支撑了这么久犹自不败。

吴天德眼见绿竹翁双手拢在袖中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眼中却笼罩着一层杀气,他不知这老翁到底武功如何,蓝娃儿应付那四人已是应接不暇,若是他再猝然出手,难保不会有所闪失,忙纵身一跃而上,一掌拍向持刀的汉子,左足飞踢使着线镖的黑袍人。

他本与绿竹翁并肩而站,这时突然纵身跃出,已使出了回声谷‘阴魂不散’身法,那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攸忽间便闪至持刀人面前,身法之快那人竟来不及反应,被他一掌拍中肩头,好在吴天德不欲伤人,这一掌只使了巧劲,将他送了出去。

他左足踢向使线镖的人,那人手中兵器只易远攻,收招不及,大骇之下忙飞身急退,双手疾扬,从袖中又飞射出七八支线镖来,织成了一张交叉攻击的大网,直奔吴天德而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