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犬雨萱(第一章)(1/2)

第一章失败者凌晨十二点,我按照公司规定的路线,打完整个社区所设立的巡逻卡点后,一回到寂静冷清的警卫室,便立即冲了一杯即溶咖啡,随意瞟了几眼监视器的画面,见一切正常无异状,便打开了我自己的私人笔电,浏览起网路小说。

随着文明大幅度的向前跃进,生物医学日渐成熟,人类的寿命也有显着地增长,加上每年都有大量新生命诞生,使得人们对于『房事』上的需求,也日益增加;然而,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就这幺多,如何在有限的空间中,容纳不断膨胀的人口,就变成当政者亟需解决的问题。

还好建筑技术日新月异,每个国家,每个地区,时不时就落成一栋栋可容纳大量人类居住、活动的超高大楼,才缓解了人口膨胀的问题。

只不过,有个遮风挡雨的小窝,与居住品质是好或坏,又是两码子事。

为了保护自家居住环境,以及个人生命财产安全,「驻警保全」(港澳及大陆地区称为『保安』)──这个特殊行业便应运而生。

这个行业刚兴起时,由于需求不大,而且待遇也不错,因此从事这一行的,许多都是从军警两界退役下来的jīng英分子;然而当高楼愈盖愈多,需要大量人手时,这个行业的竞争也就跟着激烈起来。

由于竞争激烈,自然就压缩了保全公司的利润空间,因而间接影响了保全人员的工作意愿。

于是乎,以往担任社区警卫的人,便从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渐渐变成了满头白髮,体弱力衰的老头子。

也因此,像我这个现年三十三岁,还顶着留日硕士的高学历光环,可说是正值人生黄金期的年轻人,居然选择了没有升迁发展的保全工作,彷彿成了这个行业的异类。

还记得,当我第一天到社区报到,那位白髮苍苍的保全组长,看到我的履历表后,竟皱起了眉头问我:「邱先生,你都读到了硕士,又这幺年轻,还曾经在高科技公司工作,怎幺会突然想转行当保全?」对此,我只是尴尬地挠挠头,回答他:「因为总公司的马总和我父亲是好朋友,所以他希望我先到基层历练一段时间,考核我的工作能力后,再看是否有机会让我进入公司核心。

」「原来如此呀。

」组长若有所悟地瞅了我一眼。

我原本以为,打出公司高层人物的名号后,应该会受到比较好的待遇,但不晓得他跟那位马总有仇还是怎幺地,竟然要求我担任夜间保全。

虽然以前在竹科从事研发工程师工作时,必须经常熬夜加班,差点就爆肝过劳死;没想到,好不容易脱离了超时的工作环境,最后还是脱离不了日夜颠倒的工作形态。

我其实打从心底不想接受这份工作,无奈形势比人强,最重要的是,马总对我有着此生难以偿还的救命恩情,所以我再怎幺不甘愿,也只能认命地接受保全组长的安排。

诚如组长高伯伯说的,我既有高学历,又曾在时下正夯的网页游戏设计公司工作,可说不管前途或钱途都一片大好,那幺我是不是头脑烧坏了,竟然愿意放弃科技新贵的尊荣,屈就这几乎没有发展潜力的保全工作?说实在话,虽然在科技公司工作,经常超时加班,随时又得面对无薪假及身体健康的隐忧,但在高薪诱惑下,除非真的健康状况亮起了红灯,否则大多数人仍愿意拿命来换钱。

我若不是因为半年多前得罪了某个黑道大哥,他甚至还扬言要我全家死光光的话,我也不会被迫离开这个──人人堪称「钱景」大好的新兴行业。

当时,要不是我父亲是个警务退休人员,而且和他之前的上司马景霖私交甚笃,以至于我出事后,父亲便请他帮忙居中牵线,找了几个够份量的黑道大佬出面斡旋调解,最后花光了我的积蓄,打点了那些黑道大佬及那位黑道大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只不过,那位黑道大哥的怨气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消散,所以事后仍在道上放话说:「谁敢让邱智盛在竹科工作,就是跟我黄中堂过不去;跟我黄中堂过不去的,我保证让他的公司开不下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是倚靠「知识经济」,创造丰厚利润的高科技产业,也不免和黑白两道有着不清不楚地「暧昧」关係。

既然黑道的重量级人物发话了,又有谁会为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得罪他,因而毁了自己辛辛苦苦所建立的事业?于是乎,在这位黑道大哥全面封杀下,我在竹科已无立足之地;还好那位帮助过我的马景霖马总,从我父亲口中得知了我的境遇后,就主动安排我到这家,由他和几个人合伙成立,名为「鑫安物业保全」的保全公司工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保全工作工时长,而且收入又和以前完全不能比,但它至少胜在工时稳定,也不必整天想着如何开发新游戏,测试游戏软体,抓程式bug,让我多年过度使用的大脑,终于可以好好放鬆,同时也改善了我的健康状况。

从事保全工作几个月下来,我也差不多摸清楚这里的社区型态,因此见社区没什幺状况后,我便悠闲地喝着咖啡提神,不用花大脑地,扫视一部部冗长却千篇一律的「脑残爽文」。

我看了无聊的爽文好一会后,便关掉了网文的网页,起身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再次瞟了几眼监视器画面,小心翼翼地观察门禁情况,之后我立即锁上了警卫室大门,开启了一个日本网站的网页,熟练地键入了帐号密码,进入了这个名为「鬼冢俱乐部」的私密论坛。

看着那些敞开的和服里,以各种绳缚手法綑绑的赤裸女体,我的心也迅速火热起来。

正当我的情慾,随着一张张yín靡的绳缚照逐渐升高时,我的眼角馀光陡然瞥见一抹靓丽的白色身影飘过大门,吓得我立即缩小网页,强忍着胯下的帐蓬已经高举的痛苦,故作镇定地,对着那名迳自而去的年轻女子点头致意。

由于在这个社区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多少认识这里的住户。

从包裹及信件的签收单据上,得知刚才那个女人叫杨芷晴。

她的外表看起来文文静静,至于年纪嘛,我猜应该不到三十岁,而且身材看起来玲珑有致,在我眼里算是小家碧玉型的清秀佳人,只可惜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纵然她仍是小姑独处,以我目前的工作及身分,我根本不敢对她有任何遐想,更何况她已是别人的老婆。

其实,目前这种集合住宅式的社区大楼里,住着形形色色的人,俨然就是一个浓缩版的社会形态,而某些与社区文化不搭轧的住户,自然而然就被主流住户贴上「怪咖」的标籤。

像这位叫杨芷晴的女孩,我也是听其他保全人员说她已经有老公,可是听白天的守卫大哥说,她似乎不像全职的家庭主妇那样,每天和要好的三姑六婆一起逛市场买菜,也不像上班族那般固定朝九晚五上下班;他们除了偶而看到她到警卫室来签收包裹,要不然就只看到她,和一个年纪与她相彷的年轻男子进出大门外,就很少看到她独自一人出门。

换句话说,她们夫妻不管与社区或邻居的关係,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零互动』地步。

我会注意到这个女人,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她下楼签收信件包裹时,她忽然对我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那似曾相识又有点诡异的笑意,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自此之后,如果我看到她下楼,总会礼貌地向她点头致意。

然而,她有时可能心情好的时候,就对我微笑示意一下;但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把我当成空气般视而不见,神色漠然地走出社区大门。

我暗中观察了几次后发现,她如果在社区中庭,遇到了其他住户饲养的可爱小狗,会主动蹲下来和牠们玩耍片刻,之后心情就忽然变得特别好,如果遇到社区的住户,会主动漾起了看似娇憨天真又带着几分诡异地莫名笑容,可是她一旦看到绑着绳子的大型犬,却神色惊恐地迅速远离那些温驯的大狗。

不仅如此,有时她来收包裹,不经意看到了其他住户的包裹或礼品,用草绳或咖啡色绳子綑绑装饰时,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并且签收之后便匆匆掉头就走,彷彿警卫室有着什幺不乾不净,令她感到恐惧不已的『髒东西』。

对于这个长得还算不错,但性格古怪的女人,我们私底下就给她取了个『怪咖女』的绰号。

见怪咖女又像离地而行的『阿飘』一样,面无表情地无声离去后,我才轻拍xiōng口,用力呼出一口闷气,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我好不容易才勃起的小弟弟,就这样被她吓得瞬间软了下去。

「靠!又不是『有灵无体』的阿飘,走路不出声就算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下!还好现在不是农曆七月,要不然准被妳吓死!」对着她的背影,低声咕哝几句,小心翼翼地观察周遭状况,随后扶了几个喝醉的夜归住户到电梯口,等他们的家人下楼,把这些『醉人』接回去后,我便沿着社区中庭,假装尽责地胡乱逛了几圈才重返警卫室,再度打开了刚才的网页,继续浏览那些──让我情慾高涨的绳缚照。

我会对这些堪称变态的yín照这幺情有独钟,全是因为我受到第一任女朋友的影响太深了。

说起来,那已经是我即将升大四时候的往事。

那年的暑假,我为了赚下学期的学费,于是就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帮一名正要升高三的女孩补习英文跟数学。

第一天到她家中,从她看我第一眼时,那明显流露出──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敌视目光,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相与的富家千金。

和她妈妈稍微聊了一下,讨论完薪资问题后,我马上进了她的卧室,打算先了解她的学习状况,再为她製订学习进度的课表。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这个长得不错的小辣椒,已语气不善地对我呛声。

「哼!要不是我妈一直bī我,我根本不想请家教。

你如果真要当我的家教也可以,你只要上课时间待在我房间就行,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那我要做什幺?」「只要不吵我,你爱做什幺就做什幺。

」「李同学,这个建议听起来非常bàng,但有句话说:『食君之碌,忠君之事』,如果我什幺都不做,而妳的成绩也没进步,到时候怎幺办?」「大不了再换个家教咩。

既然我妈爱花钱就让她花好了,反正我们家穷得只剩下钱了。

」听到如此慓悍的极品狂语,我还有什幺好说的。

我当下虽然萌生去意,但在她妈妈柔声劝说,以及看在那份不菲薪资的份上,我就从原本的学生家教,变成了她的专属保母。

因为她妈妈说服我的理由是:「其实我请你当家教的目的,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着小祯,不要让她在外面结交坏朋友而已,至于她将来考不考得上好学校,我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如果她高中毕业后考不上理想的大学,我会直接送她出国唸书。

」既然双方都达成了共识,我当然乐意接受这份轻鬆的家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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