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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师父三日之後迎娶凌波仙子到西海水晶g。”

李余说到这件事儿就来气,他当时看见榜文也是难以置信,立刻对海城城门口的守卫说,这一定是出了什麽错。他从未听师父提及过有正式娶凌波仙子为龙王妃的决定,可那守卫只当他是疯子,还道:“海神大人亲自写的榜文,还能有假?去去去,你这小妖,龙王的喜事儿也来胡乱掺和,还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格。”

他当时撩起袖子只想把那守卫的蟹螯给卸下来嘎!嘎!吃了,以他如今的法力,对付一只小小蟹兵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转念心想自己不能闯祸给师父惹麻烦,这才忍了下来。

敖炎大致一想,就理通了其中脉络,眉间y郁更甚。

上回凌波仙子回去之後,想必是对墨沧海说了敖炎想要退婚的意思,墨沧海自然不可能同意,於是干脆使出这一招,告知天下逼得敖炎必须娶凌波。否则後果不是他可以估量得了的。那凌波仙子,估计也是被墨沧海看管了起来,禁止她偷溜到西海对敖炎通风报信。

好一个先斩後奏,墨沧海速度仍旧比他快一步,敖炎本是为了顾及凌波声誉才未公示退婚之事,现在却是墨沧海先行昭告了成亲事宜,完全堵住了敖炎的退路。若是敖炎现在再说退婚,想必是连天帝天後都要惊动。

这婚约当初经过天帝钦点,凌波又是他最宠爱的仙子,想退婚,谈何容易?

“师父。”李余歪著脑袋看敖炎,“咱们私奔吧。”

敖炎险些被他逗笑,忍了忍,还是照样板起一张脸:“等你出息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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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墨沧海已经昭告天下,敖炎也准备依照原计划公示自己与凌波仙子退婚的消息,但在这之前,墨沧海就已经先行一步赶到了西海。像是敖炎心想的,海神的步子永远比他快。

由於心中早有准备,所以敖炎在看见满面杀机的墨沧海时也没有过多意外的情绪。只不过稍稍感到奇怪,他竟然是独自前来的,就像是随便探望一番,找个老朋友闲话家常似的。

墨沧海并未於水晶g逗留太长时间,而是叫敖炎上了岸,天色正值傍晚,大小渔船以及商队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因此四处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敖炎,但愿你今日当著我的面把话都说清楚。”

敖炎负手而立,神态自若:“要说的话,上次对令妹已经说明白了,想必她也早已转告与你,海神大人莫非还有别的什麽不清楚麽?”

“好你个西海龙王。”墨沧海冷笑,漆黑色的瞳仁散发出凌厉的光,“你可要明白了,龙神後裔的血统与你此时的身份地位毫无关系,天帝既已任命我为海神,那麽四海龙王印皆由我所掌管,若是我要收回西海火印,无人胆敢说个‘不’字。”

“求之不得。”敖炎泰然道,“海神若想要回火印,我定双手奉还。以後,想必也不用再受烈焰之息冲撞之苦,龙族人才辈出,定有他人能够胜任这西海龙王的位置。”

墨沧海脸色看不出喜怒,但听完这番话,周身已是杀气重重了:“实在可惜,上古龙神只留下你这最後一脉,今日起,恐怕是要断後了。”

这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敖炎怎会听不出。墨沧海早有意图除掉他这枚眼中钉,如今凌波仙子的事恰好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契机,若是他再不好好利用,那也不是墨沧海了。

“令妹可还安好?”敖炎犹豫再三,依旧是问了这个墨沧海不可能会回答的问题,两人之间的纷争与凌波仙子本该毫无干系,是他害了她。

“敖炎,自从你负了她的那一刻起,便已无资格再知晓与她相关的一点一滴……裂云!”墨沧海忽然化出一条镶满倒刺的鞭子来,牢牢握在手中。

敖炎知晓这东西的来历,名唤裂云鞭,当初仙妖两界大战时,据说就是它生擒了妖王,胁迫他不得不立下神魔契,之後被天帝赏赐给了墨沧海。这还是敖炎头一次见他使出来。

“墨沧海。”敖炎不再顾忌,直呼海神名讳,“凌波於你来说只是用以牵制我的一枚棋子,你可曾作为真正的兄长那样关心过她?”

“关心?”墨沧海将裂云鞭一挥,顿时在海面掀起滔天巨浪,“这物事,你我身上恐怕都不曾有过。”

敖炎一怔,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傻徒弟的面容来。但如今情势却由不得他再多想,迅速化回龙形长吟一声,赤红色的龙身突破巨浪直冲九霄。

第十九章

“敖炎!!!”

李余浑身一个哆嗦,腹部开始抽筋一般疼痛。

又来了。

身体不能动弹,眼睛也睁不了,外人看来就如同他在昏迷一般,但其实李余还清醒地存在意识。当初得到淼澜珠时岳明珠也提醒过他,这东西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宝贝,但事实上却是妖物,如若贸然吞进体内不知有何後果,他的法力远没有那麽高强,万一淼澜珠反噬,最後非但保不住孩子不说,连李余自己的处境都不堪设想。

淼澜珠在这世上统共只有三颗,在李余之前从未有人试过,它的功用可不止是能够使得男人逆天孕子如此简单,岳明珠本人都无法确定这东西的好坏,因此也不可能知晓後果如何。

但那个时候的情况……李余除了这麽做之外,别无他法。

直到如今回想起当时的场面,李余仍旧心有余悸,事情已经过去那麽久,他还是会时不时地做恶梦,并且痛恨自己的软弱无用。他g本不配和敖炎站在一起,他什麽忙都帮不上。

那日墨沧海来到水晶g找敖炎出去斗法的事,谁都不知情,连李余一开始都不知道他来过。後来李余实在心神不宁,总觉得有意外发生,再瞧瞧外面,这天天色似乎暗得特别快,明明才到傍晚,却已经如同三更半夜一般漆黑一片。李余也管不上什麽规矩不规矩的,去了几个敖炎常去修炼的地方找他,皆未见到人影。偌大的水晶g,几乎要被李余翻了个底儿朝天。

後来发觉这样继续原地打转实在不是什麽好办法,李余便独自出了水晶g游上海面,当时海水已是风平浪静。李余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见,干脆把眼睛闭了,试试能不能感受到师父的龙息,最後还总算是被他感应到了,不过那股龙息不像平常那样强大,反而非常微弱,微弱到如果李余再大意一点就什麽都察觉不出来了。

“师父!”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李余心急如焚,只顾往龙息传来的地方赶过去,最终在沙滩上看见了伤痕累累的敖炎:“师父!”

趟著海水快速走到岸上,李余扑通一声跪倒在敖炎身边,看著他脱落的鳞片和鲜血淋漓的身体,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师……师父……呜呜……”

敖炎恹恹地睁了一下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样子……”

师父不喜欢他哭,这点李余早就知道了,可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发生什麽事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他不要命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回来……”敖炎用仅剩的力气吼道,“你,你……凭什麽本事去算账?嗯?”

李余真想扇自己两巴掌:“都是徒儿没用!师父你等等,我这就回水晶g去喊人来救你……会没事的。”

“别去,来不及了……扶我起来。”敖炎再度化回人形,原本冷峻霸气的脸失去了血色,却丝毫看不出半分软弱,只是有轻微的病态。

李余强忍眼泪,万分小心地将敖炎扶起,让他靠在自己并不伟岸的x口上:“什麽叫来不及?怎会来不及?徒儿背你回去。”

“我的龙筋,断了。”敖炎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裂云鞭果真名不虚传,“到现在,我也算教了你一些本事,剩下的便要靠你自己去参透……或者,你再去寻寻敖钰,他这人嘴硬心软……”

李余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敖炎绝对不能死。至於其他,什麽都不再重要了。

於是他做了一件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将嘴唇印在敖炎苍白的唇上。两人唇瓣贴合之处竟慢慢散出温暖的橘色光芒来,敖炎只看见李余还挂著泪的睫毛,然後是一颗圆润温热的珠子被清气送入了自己口中。

“师父,你能娶我吗?”敖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的就是李余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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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觉得自己全身轻飘飘的,魂魄正在不断试图离开自己的r体。怎麽回事……他莫非要死了?

哦,是了,他想起来了,师父被人断了龙筋,李余将自己修炼上百年的内丹送进了师父嘴里。他只是修行那麽浅的鲤鱼j,但愿内丹真能救得了师父一命。

一命换一命,本该公平。但李余飘著飘著,就愈发不甘心,他还没听见答案,不知道师父究竟愿不愿意娶他,他一点儿也没开玩笑的意思。只可惜,这辈子恐怕都来不及知晓了。若来世他仍投生妖界,必定要当个厉害一些的妖怪,这样,或许还能有机会再见敖炎一面。

“你你你你是蠢的吗?还还是你娘生……啊生你的时候把你的脑袋给挤……挤著了。不不不对,鲤鱼那不是直接生的……总总之你小子就是个蠢货!内,内丹是什麽东西,能随随便便给……啊给别人麽?你真要气,气,气,气煞我了!”

好疼……

李余头疼,耳朵也疼,不知是谁在耳边结结巴巴絮叨了那麽久,阎王爷难道是个结巴?

腹中似乎有著一寒一热两股灵力在不断冲撞,撞得他肚子难受,想吐可又吐不出来,原本内丹所在之处却并非空空如也,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难道,他没能成功将内丹转移到敖炎体内?那敖炎他岂不是……

“师父!”李余一个挺身坐起来,才发现他现在并不在海边,也不在水晶g,而是身处陆地的某间屋子里。

“原,原来那条龙是你师,师父。你这家夥倒是……倒是很讲孝道,但但但也不能拿自己x命开玩笑。哪怕是上古龙神的血脉,又是你,你师父,你也没必要冒,冒这个魂飞魄散之险。”

李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翩翩白衣佳公子站在床头,他揉揉眼睛,觉得这人眼熟:“你……”

“不,不不认得了?”白衣公子撩起额前的发丝,“我是珍珍珍珠。”

李余受到惊吓似的急忙往後缩:“珍珠姑娘?”

“你,你你你你你才是姑娘!”白衣公子似乎有点急,结巴得更厉害了,“你你你你见过声音这麽chu的姑娘麽?”

确实,这把嗓子明显是男音,但那张脸……也真的是李余儿时的玩伴,珍珠姑娘。小时候李余还一直管他叫姐姐,也没见他生气,而且李余从没听他说过话,只知道娘说隔壁的珍珠姑娘很可怜,无父无母又是个哑巴。後来大一些,李余也没再见过他。

“不不不说话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晓我说,说话如此。宁宁愿当哑巴,也比做结巴强。”白衣公子面上发红。

“我师父呢?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李余现在什麽事都没心思听,只在意敖炎的安危,刚想下床,却发现腿不能动。

“放心,他没……没事。在隔壁屋睡,睡著呢,我给他念了几段静心咒,还,还有你的内,内丹暂且能保住他一命。”

知道敖炎无碍,李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不,又想哭了:“多谢珍珠姐……啊不,珍珠兄。”

白衣公子连连摇头:“我,我本名不叫,不叫珍珠……跟个女子一般,唉……不过,原,原来的名字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你叫什麽?”毕竟是儿时难得的朋友,况且现在还算救了师父和他的命,总不能连恩公的名字都不晓得。

“岳明珠。”说名字的时候,他倒是一丝都没有结巴。

李余愣了老半天,才反应出拥有这名字的人究竟是个什麽身份。

为何他总能无意中认识一些狠角色,这大概也算个本事,等师父醒了,他一定要显摆显摆。

第二十章

李余坐在床边,敖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直到确定对方掌心中还有些许温热才安下心来。敖炎周身的灵力很弱,虽然自己将内丹给了他,但敖炎究竟何时才能醒来?醒来之後身体状况又会怎样?这些还是未知之数。

本想要带敖炎回水晶g求助,可李余却不能这样做,万一被墨沧海知道敖炎还活著,肯定会有第二次的打斗,李余绝不容许师父再受到任何伤害。以敖炎的法力,这回墨沧海恐怕也受伤不轻,要调养康复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们还能够得以喘息,李余必须想个办法帮助敖炎恢复过来。只可惜,自己的内丹g本没什麽大用处。

等等……内丹……

李余m了m丹田处,他的内丹没了?怎麽可能还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握著敖炎的手?可他腹中确确实实有另外一股不熟悉的灵力存在,感觉十分怪异。

“淼澜珠。”这时,岳明珠忽然出现在他身後,挠挠头说,“你你你可别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得得已没别的办,办法。要是不那麽,那麽做,你早就连,连尸首都找不著了。”

“淼澜珠……”这东西怪耳熟的,李余以前肯定听说过,就是想不起来有什麽用处,既然岳明珠能用它救了他的命,那就说明这玩意儿是个不得了的宝贝,“这麽好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你不r疼?”

“好,好东西?”岳明珠惊诧地瞪大了圆眼睛望著李余,“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我改日想办法去找,找别的什麽来救,救你的宝贝师父,你还是尽快把内,内丹吞回去吧。”

见岳明珠闪烁其词,李余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还想留著好好跟师父在一块儿呢,哪能这麽大意。於是千方百计地想从岳明珠口中套出话来,最後好不容易知道了一些关於淼澜珠的事。

这珠子说正不正,说邪不邪,在有些人眼中它是不可多得的、即使费劲心机不择手段也必须要夺来的珍宝,但在另外一群人心目中,淼澜珠则是世间最为妖异的邪物。若是得了它,乾坤可逆,其中的力量甚至能让男子怀上身孕,同时灵力也将倍增,哪怕日月也有可能成为囊中之物,可同时,也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岳明珠身为淼澜珠的保管者也只知晓这麽多,它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得到之後是否会有什麽不可估量的後果,他是真的不了解。

李余是世上第一个得到淼澜珠的,没有前车之鉴,他只能靠运气来驾驭这颗看似平凡的珠子。

岳明珠结结巴巴说了一大套,李余也没怎麽听懂,但其中一句令他印象最深:淼澜珠可令男子有孕……淼澜珠可令男子有孕……

“喂!喂!”岳明珠摇了摇他的肩膀,“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好得很。”李余打了个激灵,笑著说,“还是要再谢谢你救了我跟师父,大恩大德,李余无以为报。”

“就,就当是我行善积德。你们这段时时时间安心留在这里,等我再,再想其他办法。”岳明珠忽然问,“对了,你师父法,法力高强,怎会伤得那样重?是,是谁如此胆大妄为,连,连西海龙王都敢伤?他吃了熊心,豹豹子胆了?”

李余目光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锐利:“我没亲眼看见所以并不知情,但我猜测,三界内除了海神墨沧海之外,无人再有这个动机去伤我师父。”

听见这名字,岳明珠蓦地浑身一震。

“怎麽?你也认识他?是不是有什麽过节?”敖炎这仇早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但以李余现如今的状态,想要独自去找墨沧海斗法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能寻一个强大些的帮手是最好。

“不认识。”岳明珠好像极为激动,甚至都忘记了结巴,“这混帐王八羔子,我怎麽会认识?”

墨沧海确实混帐,李余现在也恨不得能啖他的r喝他的血以报断敖炎龙筋之仇,不过……岳明珠这样生气又是为了什麽事呢?

说完,岳明珠也自觉失言,对李余道:“你,你去歇息吧。你师父这儿,我,我给你看著。”

“不了,我想再陪陪师父。”李余把视线转回敖炎身上。

岳明珠看看他,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敖炎,似乎明白了什麽,又摇了一下头之後默默地退出屋子。

可谁料,第二天一早,李余就带著敖炎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张写得歪七扭八的字条,看了半天,岳明珠也没看懂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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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能娶我吗?”

圆眼睛圆下巴圆鼻头,头发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这人好像在哭,一张圆脸皱巴巴的挤在一起不怎麽好看,边哭还边喊,好像伤心极了的样子,这是哪里来的少年如此聒噪?敖炎的头疼极了。

“师父!!!”耳边传来一道欣喜若狂的叫声,敖炎耳朵也开始疼起来。

紧接著,敖炎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箍得他喘不过气来。眼睛看了看周围,天色完全黑了,四周是一片小树林,他身边还燃著火堆烧得正旺,火堆上烤了不知是什麽猎物,r香扑鼻。

李余又哭了,不过这回是高兴得,他放开敖炎上上下下看他的脸:“师父你终於醒了,我还怕你醒不过来原本又想折回去找岳明珠帮忙……”

“娶你。”敖炎突然这样说。

李余一下子张大嘴巴瞪出眼睛,像是被冲上岸边的鱼:“师,师父,你刚才……说什麽?我是不是听错了,师父可以再说一遍麽?”

“娶你。”敖炎盯著眼前的人,伸手指指他的鼻尖,而且还弹了一下。

李余觉得自己心脏忽地胀大,似乎快要死了一般。但这不可能是做梦,李余刚才还去撒过尿呢,裤子一点儿都没湿。

“娶你,我饿了,我要吃r。”

敖炎坐在地上,火光一闪一闪映在他眼瞳里跳跃,他面部的表情是李余所不熟悉的,像个初生婴儿般懵懂、茫然,而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