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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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马贼没什么不好,不需要正名。”君怀彦俊脸一沉,目光忽然变得冷冽似冰,冷冷从我面上扫过。跳下马车,拂袖而去。

我缩着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呃……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份了?

姓君的是个怪胎,我干嘛要跟他一般见识?武试在文试后面,我先把文试搞好了,武试再想别的办法去。就不信地球少了他还真不转了?

怏怏不乐地回到房中,一眼就瞧见那碗乌漆抹黑的药汁孤零零地摆放在床头矮几之上。

我心里郁闷,瞧见它更是火大。单脚跳过去,抄起那只碗,连碗带药便往窗外扔去。

“我的金菊快要变成墨菊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句话突然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窗户外面栽着菊花?

我下意识地跳到窗边,扶住窗棂,探头往外一瞧——那一畦畦在夕阳里迎风摇曳,恣意地舒展着枝梗的不是一大片菊花是什么?

金菊淋了药汁当然不可能会变成墨菊。可是,他怎么知道我把药倒在了这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他曾经悄悄地来过。他那孤傲的身影,也许就在某个夜晚,曾经伫立在窗外,在花田中徘徊不前?

我怔然呆立,心中突然涌上莫名的感动,唇角慢慢地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他,也是关心我的吧?只是,以他的臭脾气,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小姐,该换药了。”喜儿端了铜盆,轻盈地迈了进来,适时打断了我的猜想。

轻松地斜躺在软榻上,讶然地瞧着喜儿弯着腰,撅着臀,笨拙的给我按摩完足踝,再仔细地用柔软的丝绸替我把伤处包裹好。弄好这一切,喜儿的额头上已微微见汗。

毫不意外地端详着那只显得格外臃肿的左脚,我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唉,君怀彦,真是个别扭的坏小孩呢!

正文山不转路转

“小姐,该用膳了,还是给你送到房里来吧?”喜儿擦了擦鬓角的汗,微微喘息着抬头询问我的意见。

“不,今天不在蒹葭院吃。”我双眸闪亮,笑意盈盈——好吧,山不转路转,既然山不肯来就我,那我去就山好了。

“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去学堂?少爷说不定早回去了。”喜儿惊讶地瞅了我一眼,尽责地提醒我。

“不去学堂,去勤政堂。”笑逐颜开,慢吞吞地宣布。

“勤政堂?小姐要去找……王爷?”喜儿怔了怔,猛然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小巧红润的嘴唇张大成了o形,一脸震惊地瞧着我。

啧,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只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她已经习惯并且接受了我与君怀彦互不来往的事实。好象已经忘记了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自动把我们归类到了客人之中。

君怀彦二十多年来的性格早已成型,想要让他改变冷淡的性格,融入社会,变得开朗起来,还真是一件高难度的任务。依我的性子,实在是懒得管这闲事。

可是,想到太后那温柔如水的眼波,那殷殷的叮嘱与期盼;再想到姓君的总算对我不是太无情。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方萌并不喜欢欠人情,就算是回报他收留我在他家长住的这份情,在我离开之前,就帮他改掉这臭毛病好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爷不在,请王妃回去吧。”冷无香面无表情,冷冷地阻止我入内,将君怀彦的表情学了个八、九成。

“他不在没关系,我进去等他。”我微微一笑,耐心十足地跟他耗。

“对不起,没有王爷手令,书房重地,任何人不得入内。请王妃见谅。”冷无香依旧是那一百零一号表情,冷冷淡淡地回答。

啧,青玉说得一点也没错,冷无香比冷无尘难搞多了。不过,对付这种不知变通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既然是王爷订的规矩,那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好了。”抿着唇,略略提高了声音,好脾气地冲他微微一笑:“可我的脚扭了,站久了疼,能不能麻烦冷侍卫替我拿张椅子来呢?”

“对不起,请恕无香职责在身,无法擅离。”瞧着我不断换着脚站立的样子,冷无香眸中明显出现了犹豫。他咬了咬牙,垂下头避开我的视线,终于还是下决心,拒绝了我。

嘿,他连半步都不肯离开,君怀彦要是此刻不在书房,我的头可以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君怀彦,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要闯进来了。”不再理冷无香,对着书房内,扯开喉咙大叫了起来。

“王妃,我说过了,王爷不在。”冷无尘一脸的黑线,张大了眼睛瞪着我——我回他一个甜甜的笑脸。

“君怀彦,再不让我进去,我的脚可就要断了……”继续s扰他,不信他一直听而不闻?

“行了,无香,让她进来吧。”君怀彦低沉平稳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是,王妃请。”冷无香被当面戳穿谎言,居然毫无愧色,依然一脸平静地反手推开房门,闪身在一旁,恭敬地弯腰请我入内。

“谢了。”胜利地冲冷无香笑了笑,绕过他,施施然跨进了昭王的“浩然居”——如我所料,君怀彦连衣服都没换,端坐在书桌后,一脸冷然的觑着我。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见我不可?”他微皱着眉头,不耐地瞅着我。

“见你一定要有事不可吗?”不理他的冷淡,刻意高一脚低一脚,慢慢地移到书案前,笑盈盈地与他对视。

“呃……你搞什么鬼?”君怀彦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回答,怔了片刻,一脸防备地睨着我。

瞧,我们的关系还真是糟糕透了——连正常的拜访,都会让他误会为有y谋。啧!就算是房东与房客,也完全没有必要搞得如此剑拔驽张啊!

我在这里最少还要住大半年呢!所以说,乘早改善关系还是有必要滴!

“我没打算搞鬼。”微笑着耸了耸肩,一脸淡定地回望着他:“我只是来瞧一瞧那个背后搞了许多鬼的人。”

“什么意思?”君怀彦黑眸一眯,冷然反问。

“你真的打算一直让我这样站着跟你讲话?你不累,我可真的有点脚酸了。”我不答,笑嘻嘻地转了话题——就知道他脸皮薄,死要面子,不会承认。

“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入座?”他抱着胸,冷冷地嘲讽。

“那我可坐了?”不以为忤,跳到离我最近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坐定,抓住脚踝轻捶了片刻后,渐渐不耐烦地一顿乱揉起来。

“你吃过晚饭没有?”我一边揉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照我的估计,这工作狂,只怕一直没离开过书房。

奇怪,在我的印象里,古代的王爷一般不都是闲闲没事干的?

又不象是其他朝庭要员,每天都有固定的公事要办。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呆在这里面,究竟有啥好忙的?

君怀彦抿着唇不语,冷冷地盯着我瞧了半天。

终于沉不住气,霍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粗鲁地拨开我的手,接管了我的工作:“不会揉就别逞强!你这样只会伤上加伤,越揉越痛!”

“是吗?我看喜儿是这样给我揉的没错啊?”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歪着头,欣赏他y沉的俊颜上那一抹怒容。装着无意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喜儿今天包扎得反而没有昨天好看了。”

正文我明天晚上再来

君怀彦头也没抬,眼角的肌r轻跳了下,手底停顿了一瞬,随即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他宽大的手掌里透出一股炙热的气流,暖暖地烫在皮肤上,酸酸麻麻的痛楚极快地从脚踝处向全身扩散。

奇怪的是,痛楚过后,竟觉得通体懒洋洋地舒服极了。

啧,他不去当推拿按摩师真的是浪费了!

“拿回去抹几次,过几天就没事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盒散发着幽香的淡绿的膏药,挑出一点给我抹在伤处,再熟练地替我包了起来,臭着一张脸,瞄也不瞄我一眼:“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肚子饿了,”不理他的逐客令,把身子往椅子里缩得更深:“我猜你也还没吃,不如先吃饭吧?”

“吃完了就走?”他挑眉瞧了我一眼,冷着脸没好气地跟我确定。

“吃了再说。”不置可否,心中暗笑到不行——原来他也只是一只纸老虎,面狠心软,只要我耍赖,他就没辙。

“喂,你几岁?”我低着头,一边小心地把盘子里的胡萝卜挑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嘿,臭小子,就不信你还能一直给我没反应下去?

“你不知道?”果然,君怀彦闻言,冰冷的目光倏地一下投到了我的发旋上。

那温度,估计比北极也高不了多少了。

“大哥和爹都没跟我说,唉,我是糊里糊涂嫁过来的。”不慌不忙地吞下口里的白玉羹,一脸委屈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说的是事实,关于君怀彦的资料真的少得可怜。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一直糊涂下去。”君怀彦冷冷瞟了我一眼,不再理睬我,埋头进餐——呃,性格不是普通的别扭啊。

算了,反正我的目的是引他说话,只要他开口就行了。

“你一天到晚忙些什么?”放下碗,取过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脸,伸指轻敲桌面。

“吃饱了就回去吧。”君怀彦推开椅子,绕到书桌后坐定,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给我瞧瞧武举名册。”我旧事重提,慢慢地蹭到书桌对面站定。探头一瞧,乐了——他正在审视那些资料呢。

“哇,力挽三百石的弓?这人是熊吗!”我一脸惊叹,啧啧称奇。

“匹夫之勇。”撇唇。

“那这个马上s兔,十中其八,厉害!”一直伸长脖子真是不方便。我索性绕到他旁边,伸出手指指点点,一脸热切地加入了讨论。

“雕虫小技。”不屑。

“这个百步穿杨,总没话说了吧?”嘿,说啥都瞧不起啊?不信没有人入得了眼?我卯起来,索性把他挤到一边,抢过他手上那叠资料,一顿乱翻,总算给我找出一个,一脸得意地斜睨着他。

“差强人意。”挑眉。

“谁都不放在眼里,你自己有多了不起?”懒得跟他争执,啪地一声合上档案,顺手抽出案头的毛笔,把刚刚挑出来的那几个人登记在册。

“这就是咱们大周国第一才女写出来的字?”君怀彦也不阻止,只斜靠着桌子,抱着胸居高临下斜睨着我。才瞧我写了第一行字,就一脸的骇异。

呃……没办法,现代人都习惯了用电脑处理文字,能写好硬笔书法就不错了,谁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练软塌塌的毛笔啊?

抬手轻掠了掠颊边散乱的头发,一边握着笔管与那不听话的软毛奋斗,一边满不在乎地回嘴:“谁规定了才女的字就一定要好?我偏偏书法是弱项不行吗?”

“算了,我来!”他大概终于被我那一手惨不忍堵的字荼毒得看不下去了,轻轻推开我,抢过那枝笔,龙飞凤舞地接着写了下去。

“那个,对就陵川府的那个赵青,也给我添上去先。”我抿着唇偷偷笑了,踮起脚尖,从他肩膀处欣赏那一笔遒劲挺拔而又神彩飞扬的狂草。

真是字如其人,他个性张扬狂傲,连那笔字也狂放不羁得很哪!

“他不行,箭术虽好,但策论却一塌糊涂,有勇无谋,绝对进不了前五十名。”君怀彦头也不抬,随口评品。

话一出口,似乎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俊脸一沉,闭口不言。

“诶,这有什么?我保证不会到处去说。”掩着唇,笑得两眉弯弯如新月。

“夜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君怀彦肃着容,将笔c入笔筒,淡淡而坚决地下着逐客令,不肯再瞧我一眼。

算了,欲速则不达,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今天的结果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就放他一马好了。

“谢了!”满意地收起册子,微笑着辞别君怀彦:“不打扰你休息。”

“不送。”君怀彦头也不回,颀长的身子在那成排的书柜前懊恼地站成一块化石。

“走了,”不急不慢地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冲着他的背影恶作剧地抛下一句:“我明天晚上再来。”

“你!”君怀彦“霍”地掉转身子,怒目瞪视着我——终于让我挑动了情绪了吧?!

我乐得哈哈大笑,在冷无香惊讶地注视下,高一脚低一脚,极不优雅地扬长而去。

嘿嘿,从今以后本姑娘又多了一个去处了——舒服啊!

江子枫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早。

这日刚吃过早餐,他已在青玉的引领下,腋下夹着一大卷雪白的宣纸,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这个时间,你跑到我这里,那些孩子怎么办呢?”我白了他一眼,劈头就问。

“放心吧,恩师云大人今日得闲,兴致又高,正在教他们作对呢。”江子枫抽出画卷朝我扬了扬,笑得开心极了。

正文多功能画师

哼!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假公济私。

抓了云书桐那老好人当替死鬼,乘机偷溜出来见他的前女朋友——还不死心,在这过干瘾呢!

“任务完成了?”我挑眉轻轻一笑——不用看图,瞧他那一脸得意的笑,就知道他画得挺不错了。

“幸不辱命。”他弯腰将那一卷宣纸铺在我身前的檀木桌子上,神情中颇为自得:“每个人我都画了五幅,只等你来定稿了。”

不愧是丹青妙手,领悟力超强。

满满几大张宣纸上画满了各色俊男。各种神态,动作的都有。虽然只是廖廖数笔,却抓住了人物的神韵,画得形神毕肖,栩栩如生。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随手挑出最满意的几幅人物的正面图,仔细一看——画得最好的原来都是国子监里他的同窗,剩下稍差的是各地州府的举子。

艺术源自生活,这句话诚不我欺。果然熟悉的人物下起笔来,如有神助。

“子枫,名单上的那些人,你都认识吗?”我两指抚着下巴,右手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略知一二,没有深交。”江子枫也看出来了,笑容里有些无奈:“上次会考时都见过的,只是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模糊。所以……唉,我回去重画。”

“不用,你这样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侧头细思了片刻,盯着江子枫瞧了半天,灵机一动,咧开唇嘿嘿乐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嘿嘿,人家现代娱记出门采访都连采访车带摄影师的,那叫一个气派。

咱在古代,虽说落后了点,条件不允许,但带个画师跑,也算得是上了点档次的吧?

再说了,他不是还会武功吗?据他自称还不是一般的好。那咱这个画师还是多功能型的——相当于带了个保镖在身边,普通的地痞流氓之类是不惧的了。

“你想干嘛?”江子枫被我笑得心里发毛,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地瞧着我。

“子枫,各地州府的会馆建在何处,你应该清楚吧?”我成竹在胸,朝着他轻松地微笑——科考在即,估计各地举子此时应该早已云集于各大会馆之中了。

“你要我上门去一一拜访?”江子枫心思敏捷,一点就通。倒也把我的计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环:忘了要把我也算进去。

“不是你,”我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纤纤食指淡定地指向自己秀气的鼻尖,在他愕然的眼光下,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是我们。”

“你?”江子枫讶异地望着我,愣怔了一会儿,总算明白我不是在跟他说笑话。

他面容一肃,冷冷地拒绝:“不行,你堂堂尚书千金,出入会馆,成何体统?”

啧,这家伙还真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拒不接受我已嫁为人妇的事实,执拗地认为我还是未出阁的闺中少女呢?

再说了,尚书千金又怎么了?难道就天生高人一等?咱们那里,就算是国家、主、席的女儿还照样跟老百姓的孩子一起念书呢!

不行,我还想着要天天带着他跑新闻呢。不把他打醒过来,这样朝夕相处下去,难免他不会在幻想中越陷越深——我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帮手,那不是我所乐见的情形。

“子枫,”我正色瞅着他,淡淡地道:“别忘了,我已嫁为人妇。早已不是那个不知世事,天真未泯的少女了。”

呃……这话讲出来,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酸。

“我知道你是昭王妃,不需你的提醒。”江子枫神色黯然,静默了半晌,咬着牙冷冷地说:“相信昭王也不会允许他的王妃整日抛头露面,出入男人的住所。”

“放心,他才不会管我。”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以王妃的身份出现在那种场合。”

“那你想怎样?”江子枫拧紧了剑眉,困惑地瞧着我——这位同志,一看就不是穿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世上还有女扮男装这一招呢?

“走,先去逸林找傅师傅敲定这几幅图的模子。”我一脸神秘,微笑着拉了江子枫便往门外跑。

套了马车,直杀到逸林书社,找到喜儿的爹爹傅功名。

三个人拿着图研究了一会儿,敲定了图样,再谈好了交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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