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2)

好家伙,几个月不见,别的本事没长,损人的功夫倒越来越厉害了?

“嘁!你怎知他不是陷在温柔乡里,过着快活似神仙的舒服日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见到你,才折寿呢!”

“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江子枫假意低首嗅了嗅,轻声嘲笑:“怎么,后悔了,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呢!”我恼了,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曲里拐弯,书雁终究还是嫁给了昭王,最失意的那个不是你吗?”

江子枫以背靠树,神情一黯,渐渐收了笑容,抬头望着暗沉的夜空里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默然无语。

我暗悔失言,急急岔开话题:“你不是跟随萧元帅出征了吗?怎么不在渲、泰两州呆着,反跑到凉州来了?”

倒,这家伙八成是跑这里来当j细来了吧?他来夜探老姐的底?

哈,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不知道?”江子枫斜睨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萧佑礼那个蠢货,贪功冒进,不听劝阻,失手被擒不要紧,连累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恩师也在混战中下落不明……”

“什么,大哥失踪了?”我一惊,失声嚷了起来——为什么在京城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嘘!”江子枫急得跺足,慌忙伸手来掩我的唇:“我的姑乃乃,你小声点……”

“谁?滚出来!”随着一声厉喝,眼前寒芒一闪,“夺”地一声轻响,一枚薄如纸的柳叶刀已擦着耳际c入了江子枫藏身的那棵大树,勿自嗡嗡地颤抖着。

“小心!”“快走!”江子枫和我几乎是同时惊叫。

“想走?没那么容易!”方越快若闪电,瞬间掠至,刷地一剑直指江子枫的咽喉。

江子枫也不搭话,脚跟一旋,身子微微后仰,轻松化解了方越的这一杀招。顺手解下腰间玉带,随手抖得笔直,冲着她分心便刺,顿时满天银芒闪耀——原来竟是一柄软剑。

这一下江子枫,闪避,拔剑,还招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姿态竟是十分美妙。

“好啊!”闻声赶来的众侍卫轰然叫好。

“小心!”这两个人不论伤了谁,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哼,”方越冷哼一声,竟然不退反进。指左打右,步若流星。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手中那柄宝剑忽然间寒芒暴长,恍如扬起了漫天的雪花,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我离她最近,受剑风波及,全身如浸冰窖,刹那间面青唇白,胸闷欲呕。江子枫首当其冲,不知该有多难受?

蓦地一双大掌伸到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来,渐渐向四肢百骸延伸。就好象春暖花开,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与惬意。

我大喜,回眸一瞧,果然见到南宫澈立于身后。急切地握住他:“澈哥哥,快叫他们住手,那人不是什么刺客,是我的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叫姐姐启人疑窦,叫哥哥不妥,叫夫君又为时过早。匆忙之中,只得挑了个r麻兮兮的称呼——害我当场掉了一地的j皮疙瘩。

正文使了妖术

“住手!”南宫澈忍笑,轻瞪了我一眼,转头朝缠在一起,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沉声低喝。

“这人分明就是刺客,你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方越头也不回,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如水银匝地,节节进:“稍等片刻,我就可把他擒下。”

“哈,正要领教!”江子枫朗声长笑,嘴里说着,脚下毫不停顿,沾地即走,恍如飞絮游丝,飘忽不定。

南宫澈抿唇,忽地抓住我的衣襟,把我轻轻向后一甩。

我吃了一惊,“啊”地一声惊叫,身子一轻,空中翻了个斤斗,却稳稳在落在了地上——原来他用的是巧劲!

“无耻!”江子枫却不知究里,暗夜里又瞧不真切,只当我被他一掌劈飞,竟不顾自身危险,飞身来救。

“既然他是永宁的朋友,便也是我南宫澈的朋友。”

“不行,他夜闯宫营,行踪诡秘,身份可疑,岂能容他长驱而入?”方越冷冷地瞥了南宫澈一眼,傲然道:“就算你是王爷,也不可枉顾众人的意愿,单听一面之词,私相授受。”

嗬!他话中有话,摆明了在用他王爷的身份压人呢!那意思分明是说:你那王爷是我让你当的,别太过份了!我一气,挑眉冲他一瞪:“你是什么人,王爷说的话都敢不听?”

“永宁,别乱说话。”南宫澈低声喝止了我,转过头冷静地看着他:“那依你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

“至少,也得先查明他的动机。”方越见南宫澈肯尊重他的意见,放缓了语气,瞟了我一眼道:“不如先请江公子到偏帐小坐片刻,待我派人查查他是否另有同党?”

“既如此,那就委屈江少侠了。”

一行三人进到南宫澈的帐中,摒退了侍卫,我气呼呼地与方越互相瞪着双方,宽敞的大帐里,气氛变得诡异莫名。

奇怪,明明同样的一具身体,怎么换了个人住进去,就那么讨人厌呢?

“说吧,为何深夜于密林中私会?”方越y沉着脸,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莫非大周和亲是假,刺探军情是真?”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保证,永宁是绝不会出卖我的。”南宫澈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瞥了方越一眼,肯定地代我回答。

“哈!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你倒与她心心相印了?”方越双手抱胸,叉开了双腿站立在帐中,铁青了脸,对我怒目而视:“你倒底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他的心智?”

真想给他一面镜子照一下——他那个样子,比我更不象女人,活脱脱一个流氓。

啧啧,她要是换不回来,那可真的惨了——有谁敢娶她做老婆?

只不过,我估计,她也压根没想过嫁人吧?

正胡思乱想呢,南宫澈低声一叹,已缓缓地对方越说了实话:“实不相瞒,永宁其实不是大周的公主,她是我失散已久的亲妹子,方萌。”

“嗄?”方越一怔,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真不好玩,姐干嘛这么快跟他说实话?

“是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们了,晋王大人!”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早说?”方越眨了眨眼,意识到我们不是在说笑,冷硬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你给我机会了吗?”

“可是,你们一点也不象。”方越好奇地来回端详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悄然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信不信随你,我们不但是姐妹,而且还是双胞胎。”我懒懒地歪到姐姐办公的那张大椅上,邪邪地望着她笑:“你的左胸上长了一块心形的红痣,你不会说没看见过吧?”

“你……”方越涨红了脸,瞪了我一眼:“你怎么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什么话都敢说?”

“嘁,你比我更不象女人好不好?”我哧之以鼻,巴住南宫澈的手臂撒娇:“姐,你说是不是?”

忽然想到,这具身体其实是他的,我巴着姐撒娇,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家伙?

心中打了一个突,那缠在姐姐手臂上的手,讪讪地放了下来。

呃,这灵魂交换,还真不是一个有趣的事情。

“哼!我堂堂男子,岂可学女子娇柔造做那一套?”方越冷声一哼,神情傲慢狷狂。

这个表情若是放在南宫澈本尊身上,也许会男子气培增,可套在方越的脸上,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看来,他虽然接受了姐姐的身体,却完全没打算接受成为女人的事实。一直活在还是一个王爷的幻境里面,不肯出来。

“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让江子枫与萌萌一叙别后之情了?”南宫澈保持中立,聪明地不作评论,冷静地把话题导入正题。

“就算她不会对我们不利,难保那个姓江的不是别有用心。”看得出来,方越话说得虽然不中听,但态度分明已缓和了下来:“这样吧,让他们俩个聊聊可以。但是要严加看管,不得任意走动。”

瞧他那什么态度,好象让我们谈谈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一般!我一气,火就上来了:“喂!你不要……”

“那就这样吧,”南宫澈皱了皱眉,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把我推出了他的帐营:“萌萌,你先出去。”

站在帐外,被冷风吹了一下,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是啊,我对“方越”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正文瞬间可以是永恒

江子枫的身份也的确有他的可疑之处,他能够网开一面,不把他当j细捉了关进大牢,已算是给了我面子了。

我若是再吵,倒有些无理取闹了。况且,惹恼了他,姐姐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云书桐下落不明,依我看,八成也是被俘了——就算没被俘,总也应该到了大秦了。要不然,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算了,还是忍一忍,先跟子枫谈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人在屋檐下,要求“方越”的地方还有很多。犯不着为小事伤了和气。

打定了主意,我笔直往偏帐走去。

“小雪,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子枫正在帐中来回踱着,见到我掀帘而入,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我的面前:“你怎么突然跟南宫澈这么熟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四下瞧了瞧,放下帐帘,拉着他到里面坐下,微微一笑:“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是先说一说,云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怎么不要紧?我怕你太天真,上了别人的当!”江子枫忧心冲冲,皱眉瞪我:“别被南宫澈几句好话就给骗了,他娶你根本没安什么好心,目的也不外乎想借力打力。一来稳住太子南宫哲,二来制衡定远候南宫博。他对你不会是真心!”

我任他叽哩呱啦说了一长串,笑吟吟地睨他一眼:“当我三岁孩子呢?他是不是真心,不用你教,我自己会分辩。”

“嘁,还说你不是三岁孩子?”江子枫没好气地冲我低吼:“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跑出来嫁人!当这是好玩的呢?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我满不在乎地拈了一颗花生往嘴里丢:“我的事,不用你c心。”

“不行,我得在你大婚以前带你离开。”江子枫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盯着我:“这次,你说什么也得听我的!”

“子枫,多谢你的好意。”我收起玩笑之心,正眼瞧着他,淡淡地笑:“我不是赌气,我也没有糊涂。嫁给南宫澈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万分肯定,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们彼此之间,都可以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性命。”

“小雪……”江子枫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骗人,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瞬间可以是永恒。”我涩然地笑,淡淡地道:“有的人,既使你跟他相处一辈子,也不一定懂得他想要什么。可有的人,只要见一次,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君怀彦,我不懂你的心。

相处得再久又有什么用?彼此之间缺乏最起码的信任,触摸不到彼此的灵魂。既使隔得再近,也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而我,已厌倦了去猜测他的心思……

“……难道南宫澈就是那个你见了一次,就愿为他付出一生的人?”江子枫狠狠摇着我的手:“那我呢,恩师呢?对你来说,全都不算什么吗?君怀彦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心灰意冷?绝然地离开?”

他错了——君怀彦的错,并不在于他做了什么。

恰恰相反,他的错,正是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不,子枫,你错了。”我淡淡地笑,不想解释太多:“你和大哥对我来说,是兄弟,是亲人,是同聊,是朋友……永远不会什么也不是。”

“那,君怀彦呢?”江子枫静静地瞧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对你而言,是什么?”

我不答,默默地垂下眼睫,把玩着手指——是啊,对我而言,君怀彦,到底是什么?

我,茫然……

告别了江子枫,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南宫澈的营帐。

我心神恍惚,在营门前几乎一头撞进神情古怪的“方越”的怀里。

“啊,对不起。”

“你都不看路的吗?”她轻斥了一声,伸手扶住我。紧绷着脸,象全世界都得罪了她,大踏步地走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咦,奇怪?以她火暴的脾气,及对我一贯的不友好的态度,我撞到她,居然没发火?

不过,我心里有事,懒得研究她的心思,转身掀帘进门。

南宫澈怔怔地坐在帐中,正神游太虚。面上的表情似乎是茫然,震惊……还夹了些不知所措?

那厚厚一叠的卷宗被他扔在一旁,寂寞地摊开在桌上。

怎么搞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只跟江子枫说了一会话,怎么回来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对了?全都跟平静结了仇,变得心事重重了?

“姐,发生什么事了?”我趋上前去,一p股坐到他的旁边,老实不客气的把身体的大部份重量全依到他身上。

“你回来了?”他仿佛这才看到我,定了定神,顺手取过桌上的卷宗,淡淡地道:“很晚了,你先睡吧,我再看会文件。”

我懒懒地抬眸瞥他,低低地取笑:“别装了,你现在哪有心思办公?别不承认,资料都拿反了。说吧,什么事?”

“没事。”他面不改色,随手把资料顺过来,埋首其中——摆明了不想跟我谈。

哼,不说就不说,了不起啊?跟君怀彦一个德性,也是一个喜欢玩深沉的人。

从小就这样,我有什么事,全都竹筒倒豆子,一古脑地告诉她。每次她都细心地倾听,然后给出最中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从无例外。

可她,从来也没对我说过任何烦心事。小时候还挺崇拜她——优等生就是优等生!

正文我能去爱谁?

科学证明:她的iq值并不比我高多少。

这也是我最懊恼的地方——明明差不多的智商,为什么她可以那么优秀,而我却状况百出?

回忆起来,当我忙着逛街,看电影,上网聊天,看小说,和朋友出去旅游……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姐姐总是埋头在书堆里。

她,就好象一架永远也不知疲倦的学习机器。

什么事情都计划好了,按部就班,没有丝毫差错。

生活中从来也不会出现意外,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在她一手掌控之中,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做到她那种程度,其中所要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恐怕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吧?

“姐,人为什么要长大?”我躺下去,枕在他的腿上,怔怔地望着帐顶。

如果不长大,是不是就永远没有烦恼,永远也不必为感情而痛苦?

“萌萌,你有心事?”他敏感地察觉了我的异样,轻轻地抚着我的颊,低头凝视着我。

我怔怔地回望他,抬手轻抚他修长的剑眉——那深遂的黑眸,帅气人的五官,优雅迷人的气质……如此出众的外表,配上他过人的才华,再加上傲人的身世——他本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愁眉不展?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为他做点什么——从小到大,似乎一直都是他在为我解惑,为我指点迷津,为我做一切我不喜欢做的事情。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姐,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他一怔,显然这个问题从来也不曾在他考虑的范畴之中。他想了想,淡淡地答:“我对目前的生活,身份已经适应过来;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困难;现在又找到了你,应该算幸福了吧?”

“姐,感情呢?说了这么多,你的感情归属,有没有考虑进去?”我不满地斜眼瞧他。

就知道他会这样——虽然来到古代,虽然变成了男人,虽然生活方式变了,他还是那块最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感情?萌萌,你认为我还能谈感情吗?”南宫澈悠然长叹,目光中染上了迷惘与惆怅。

有了人的情感烦恼,这使他看上去,终于不再象个神,却令他更加的动人心魄。

“你怎么不就不能谈感情了?”我呼地一下翻身坐起:“无论是身高,长相,家世,才华,人品……你有哪一样比别人差?”

“哼,我现在连自己究竟应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确定,怎么去谈感情?”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滨临崩溃的边缘,神情激动,痛苦地低吼:“感情?我现在还有资格吗?你说,我能去爱谁?男人还是女人?”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热切地低喊:“你当然可以去爱,你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不要去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有感觉,你就可以去爱!去争取!”

“怎么可以不管?”他冷冷地嘲笑,眼中隐隐含了泪水:“我到底是方越还是南宫澈?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我怎么敢去爱人?”

“如果我不幸,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万一哪天真的灵魂错位,我和他又交换了身份,我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方越。甚至我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我又怎么跟他(她)解释?”

可怜的方越,可怜的姐姐!

这些话,这些烦恼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一定困扰着他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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