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部分(1/2)

得秽气污染了王爷贵体。”

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等君怀彦表态,朝身后一挥手,指令众官兵上前,便欲接管我们带来的药材。

“慢着!”君怀彦冷冷地笑,不理萧吉,随手指了人群里一老者,温和地道:“老丈,城中疫情到底如何?不妨请你说说看?”

“回王爷,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词,不信,请王爷进城一看便知。”萧吉朝老者微一瞪眼,掉转头来对着君怀彦露出挑衅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吃定了君怀彦不敢进城。

“是吗?”君怀彦冷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慢慢却清晰地道:“本王正有此意。”

“啊?是,是!王爷真是爱民如子啊!”萧吉被君怀彦瞧得冷汗直流,神色瞬间慌乱了起来。

“王爷!我们冤枉啊!请王爷为我们做主啊!”那老丈见状大喜,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上,把头磕得怦怦响。

“老丈,请起来说话。”无尘上前,轻轻托起老人。

“请王爷明鉴,小老儿姓乔,祖辈居于渲州。实在是因城中疫情一日重于一日,官府却只知敛财。导至物价飞涨,药材奇缺,且看病费用高昂,我等百姓根本无力承担。短短十日,渲州已是十室九空,家家带丧,户户挂幡,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可怜小老儿一家九口,十日之中连殁七口,只剩下老儿和这唯一的一条根苗,为免绝后,迫于无奈,这才背井离乡,另谋生路。可官府却封锁道路,恃械堵杀,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老者抱着怀中不足三岁幼童,捶胸顿足,说到伤心处更是涕泪交流……

“萧参军,方才老丈所言,是否属实啊?”君怀彦不露声色,冷冷地睨着萧吉,淡淡地询问。

“请王爷明鉴,乔老儿所言如有半句虚词,定遭天打雷劈,教我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

“对!杀了他!”一时之间,众人听得气愤填膺,顿时群情激愤,齐声怒吼。无尘更是捋袖掳拳,作势要上前把萧吉大卸八块。

萧吉吓得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提起手掌对着自己便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卑职,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王爷恕罪!”

“萧参军,你可知罪?”

“小,小,小的不该知情不报,欺瞒王爷……啊!王爷饶命啊!”萧吉抖着双膝,牙齿咯咯作响,眼见无尘走近,身子一软,竟瘫倒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嘘声一片。

“无尘!”

“属下在。”

“把萧吉押下去,待查明事情始末,交于渲州府衙发落。”

正文奉旨抚灾

“交给府衙?那不是放虎归山?不如一刀杀了干脆!”无尘低声嘀咕,走上前去一脚把萧吉踩在地上,早有人上前一把按住,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乡亲们,现在渲州瘟疫横行,此病传染性极大,为免使更多的人受此荼毒,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回城协助朝庭扫除瘟疫,抵抗天灾。本王以人格保证,誓与渲州父老共存亡,瘟疫一日不消,我君怀彦绝不离城半步。”君怀彦面色凝重,说完这番话,双腿轻夹马腹,头也不回,率先入城。

“城门有兵丁把守,根本不准乡人入城……”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面露迟疑之色,但见君怀彦去得远了,无奈之下,只得将信将疑,扶老携幼缓缓跟在我们身后返城。

越接近城门,景况越见凄惨。只见驿道两旁处处白幡飘飘,竟是家家有僵尸之痛,户户有号泣之声。

那飘飘白幡,声声哀泣,如锥刺骨,见者无不落泪,闻者莫不伤心。君怀彦y沉着脸,一言不发,笔直闯到城门底下。

“来者什么人?”守城的兵士立于墙头,竟是弓弩皆张,戒备森严。

“开门!”怀彦沉声低喝。

“府台有令,各乡之人不得入城,如需领药,先着里长将号牌交来,在城下……”那士卒居高临下,早看到我们身后那一长串衣衫褴褛,啼泣哀哭之人,哪里肯开城放人?

他絮絮叨叨正说个没完,君怀彦神情不耐,冷哼一声。

无尘会意,忽地长身掠起,如一只巨大的灰鹤冲天而起三丈多高,中途势衰将落时,轻轻在墙上一点,身子轻盈地再窜高一丈有余,如此两次,便在一片惊呼声里轻易地掠到了墙头。

“放箭!快放箭!”城上兵丁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呼喝,却哪里还来得及?无尘早窜到了他们身前。

“妈的,居然敢对老子放箭?我看你放p还差不多!”无尘长笑一声,怒骂着窜过去,手戳足踢,眨眼之间,守城的八个兵丁已被他放倒了五个。

底下众人欢呼鼓噪,呐喊助威,其余三人发现来头不对,又见他势猛,发一声喊,掉头跑了个精光,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

“哈哈哈,兔崽子,有种的别跑!”无尘也不追赶,仰天大笑数声,这才不急不慢地打开城门:“王爷,请。”

众人鱼贯入城,欢喜无限。

“乡亲们,请各自回家,洒扫庭院,做好清洁防患工作,等待官府的救援方案出台。”无名遣散了众人,大家带着大批药材直奔渲州府衙而去。

“不知昭王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渲州知府萧云贵身着官袍,率着一干大小官员,跪在阶前迎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方才逃跑的守门兵丁禀报上去。

他老j巨滑,在官场混了多年,当然明白敢公然与朝庭作对的人,绝非普通百姓,定是京里来人了,这才跪地接驾。

也亏他有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召集了一堆的官员。

“萧大人请起,”君怀彦下马,缓步入内:“本王奉旨前来抚灾,不知渲州役情如何?贵府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救治措施?”

“王爷远道而来,万里奔波,请入内奉茶,喝杯薄酒,稍事休息后,下官再将渲州役情如实禀报王爷。”萧云贵躬身引了君怀彦往内堂而去。

“本王千里迢迢,可不是来喝萧大人的这杯茶,还是先说正事吧。”君怀彦冷冷地笑,领头朝衙门大踏步而去。

“呵呵,王爷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真是可喜可贺,渲州百姓幸甚,皇上幸甚!”萧云贵碰了个软钉子,竟也不着恼,依旧是满面堆欢,小跑到怀彦身前引路:“既如此,王爷,请!”

我懒得跟着他去看那些官场虚伪客套,于是跟着无名一起,随前来接应的衙役,带着药材往后衙而去。

“无名,怎么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姓萧啊?”我好奇地凑到无名身边,小声地询问。

“渲、泰两州都是逍遥王的辖区,自然大力提拔萧姓人氏。”无名低声冷哧。

萧昆的辖区?

我不禁微笑——这下子事情好玩了。

渲泰两州是逍遥王的辖区,却又紧靠着大凉山,大凉山偏偏又是君怀彦的老巢,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长期相争,教当地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刚开始只以为君怀玉之所以下这道旨,纯粹是因为君怀彦离这里最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疫区。

所以,他连圣旨都没拟,只传了一道口谕。

我不禁暗想:假如我是君怀玉,会如何处理?

苦苦思考了半天,竟然发现,除此之外,竟没有比这简洁明快又更有成效的方法!

我不得不大叹——君怀玉派君怀彦来抚灾这一招棋下得实在是高!

一方面,他熟知怀彦的为人,对渲泰两州又有感情,绝对不会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抚灾之事,交给他,绝无后顾之忧。

另一方面,若是其他人前来,必然畏惧萧昆的势力,缩手缩脚,不敢放手一博。

退一步讲,就算来的是不畏强权的正直之士。可他身边全是萧氏族人,所谓寡不敌众,独力难支。做起事来必然是捆手绑脚,朝庭又是远水不解近火。

到最后,苦的仍然是一方百姓。

君怀彦却不同,他的老巢在此,手下可用之人何止万千?且,他与萧昆向来不对盘,明争暗斗已有多年。

正文你才傻了呢

不论于情于理于法,都完全可以抛开府衙,不理萧昆,独力完成恤灾重任。

闹得好了,还可以借君怀彦的手,大力整顿一下渲、泰两州的吏制。大刀阔斧地铲除一些贪官污吏,为鞭长莫及的他割去一颗早已溃烂化脓的毒瘤。进一步削弱萧昆的势力,牢牢地掌控住萧若水。

这样,君怀玉即不必亲自出面得罪老丈人,又可收到恤灾安民之功效。真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还不用伤脑筋。在京里抱着爱人隔岸观火,好不逍遥自在!

万一萧昆与怀彦闹僵,他还可在两人搞得两败惧伤时,跳出来做和事佬……

“……小雪!想什么呢?”无尘一掌,轻拍在我后背,探出头来奇怪地盯着我左瞧右看:“到了门口了,怎么不进去?不会是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一把拨开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三进的厢房,前面是一间会客的花厅,进来是一间书房,睡房在最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空气里飘散着艾草的清香,看来是刚刚用药草熏过,还弥漫着阵阵青烟。

“行礼已放到了房里,你先休息吧,我们忙去了。记得别乱闯啊,有事让丫环通知我们。”无尘留下几句话,竟不等我回答,象有鬼在追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嗟,全把我当成小孩子呢?

“去吧,去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灵活地左顾右盼,跟着我亦步亦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瞧了瞧她那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腰肢,再看看她白若凝脂的肌肤,我摇了摇头——这萧云贵还真是不聪明,连我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想用美人计呢?

诶,难怪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怕惹麻烦!这萧云贵果然老j巨滑,这么快派了人来讨好。

得,看来只有我来出面当这个恶人了。

“你叫啥名字?”我叹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得颇为抢眼的女子一眼。

“奴婢莲儿,给小雪姑娘请安。”莲儿曲膝跪地,口齿清晰,声音娇脆若出谷黄莺,神色镇定地回话。

“你回去吧,我不用人服侍的。”虽然明知道她是装的,我仍然弯腰,伸手扶起她——最怕的就是古人随便下跪,一点尊严也没有。

“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大人要是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莲儿慌忙磕头,身子抖得很夸张,声音却一点也没乱,眼角也不见一滴泪。

我失笑——这是在跟谁演戏呢?

“莲儿是吧?”我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地望着她:“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还走,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你不能赶我走,我要见昭王爷!”莲儿一急,立刻露出马脚。

“你见王爷做什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觉得我做不了主?”

“请小雪姑娘垂怜。”莲儿发觉失言,慌忙垂下头装可怜。

“一,二……”懒得再同她罗嗦下去,淡淡地望着窗外——都晌午了呢!不知道怀彦跟那姓萧的谈得怎么样了?

“是,奴婢告退。”莲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咬了咬唇,静静地退了出去,却并不走远,只站在院外远远的候着。

看来,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不见到怀彦是不会死心的。算了,她喜欢站多久,就站多久好了,我管不着。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冷哼——丫环?那满身的香气,细若春葱的嫩手,哪里有半点做下人的样子?萧云贵真当我是瞎子呢?

算了,这些烂事我懒得管,还是想想看,我能帮些什么忙吧?返身,我进入书房,托着腮,陷入了苦思。

幸亏非典时我正好在校刊社兼记者,写通讯时搜集了大量的资料,虽然记得不是很完全,总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我把记得的那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择其紧要的记在纸上。自己再仔细思考了一遍它的可行性,连带着把实施的细节也一并考虑进去,这才掉头往门外跑。

问了门口的守卫,我很顺利地找到了无名。

他正忙着指挥衙役把那几十车的中药材分类堆放,低头翻检,记录在册。无尘却没看到人影。

“无名!”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我来了!”

“王妃,你怎么来了?”无名抬头瞧见我,一脸的不悦,皱起眉头:“不是让你别乱跑?待会王爷怪罪下来,谁担得起他的怒气?”

“我哪有乱跑?你不是在这里吗,怕什么?”我笑了笑,把纸递到他鼻子底下:“我小时候,老家也曾发生过瘟疫,规模比这里的要大得多。但因为措施得当,所以,很快控制住了,没有什么人员死亡。我依着记忆,写了几条疫情防治条例,你看看,行不?”

“是吗?给我瞧瞧。”无名到底是大夫,一听说有治疫情的好方法,立刻就忘了责怪我,把头探过来,瞄我写的什么。

“咳,王妃,你的这手字,还真是,很特别啊!”无名睨着我,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唉呀,我知道写得很难看,想笑就笑吧,不用偷着乐。”我笑嘻嘻地瞅着他,轻敲着纸:“你就别管字了啦!只要内容好就行了!”

“第一条:加强个人卫生,做到预防为主。”无名笑笑,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第二条,患者断然隔绝,防止交叉传染。第三条,发动群众自救,互救……”

“喂,怎么样?”我急不可耐地打断他——这些都是亲身经历,不会有错的!

正文让你来主管算了?

“这第一条倒还容易,只是这第二条,断然隔绝,好是好,只怕不易执行吧?”无名揪着须,陷入沉思:“再说第三条,现在大家畏病如虎,见到病者,躲都来不及,谁还会互救?”

“最要紧的就是这一条啊!一经确诊的病人,必需隔离。我想,由朝庭出面,拨出一片专门的住所,让患者集中到一起,集中治疗,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至于自救和互救,倒不是一定要他们帮看病人。可以是另一种形势啊,是大夫的可以献医献方,有钱的可以出钱买地,买棺材,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帮着打扫街道,消毒什么的或是掩埋死者,这总行吧?”

“行,怎么不行?”

“看,有人同意……”我得意洋洋地瞅着无名,他低头装忙碌。然后……我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瞧,君怀彦站在身后,负着双手,冷冷地睇着我。

“嘿嘿,你这么快就谈完了?真厉害!”我微笑着向他竖起大姆指。

“哪有你厉害?一会儿功夫,列出一长串条例,说得头头是道。不如,这次恤灾,让你来主管算了?”君怀彦瞧着我,面色y沉,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嘿嘿,我人微言轻,见识也少,区区小民一个,哪能跟你堂堂王爷相比?”我挤出一脸的笑,掉头,打算脚底抹油:“好嘛,我不打扰你们办正事,我走还不成?”

“回来,”怀彦伸手,扣住我的腕,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花那么多心思写了,不打算给我瞧瞧?”

“哪!”我没好气地把纸往他怀里一塞,垂着头往回走,刚走到门口……

“等一下。”他再一次叫停。

嗟,当个王爷了不起,把人唤来使去的,很好玩,很威风啊?

“又怎么了,昭王爷?”我咬牙,回头瞪他,一个字一个慢慢地迸出来。

君怀彦,看在现场有太多人,我给你面子,不跟你较劲,你也别太过份了!

“饿了吧?一起吃过饭再走。”怀彦若无其事地上前,拉了我的手,淡淡地笑。

“嘎?”我傻眼,刚憋足的劲,忽然就似破了的气球般,漏了。

“嘻!”无尘跟在他身后,掩住唇偷偷笑。

可恶!居然被他耍了。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开玩笑?

一顿饭就在怀彦心情愉悦,无名埋头苦吃,无尘憋笑而我极度郁闷,食不知味之中渡过。

好笑的是,等我回到屋里,那个莲儿居然还在院子里傻傻地等——除了佩服,我还能说什么?

一个人枯坐无聊,脑子里反复回忆着非典的盛况。那一幅幅画面进入脑海,然后突然定格——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个口罩给他们戴戴。

立刻打开行礼,翻出几条簇新的衣裙,左右瞧了瞧,一把撕下纱质的衬裙,堆在桌上,翻天覆地地找了半天,也不见针线和剪刀的影子。

对了,我根本就不会针线活,行礼中哪里可能有这些东西?

想了想,我走到门口,向莲儿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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