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部分(1/2)

“走吧。”她低叹一声,想到那些断臂残肢,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真是没用!”他摇了摇头,冷不防捉住她的手,轻轻一窜,就上了树梢,低低地笑了:“我就猜到某人会笨笨的,不知变通。”

方越脸上一热,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几个起落,已抄到了他的前头。

“喂!”他失去她的扶持,内力不继,迅速地往地上落,气愤地低叫。

“我是笨鸟,所以先飞了。聪明的人,就慢慢走吧。”方越回头,朝他扮了一个鬼脸,心情愉悦地抛下他,在树梢间滑行。

冰冷刺骨的夜风鼓荡起她的衣衫,飞驰的速度,减缓了心头的压抑,吹散了郁结的燥热。

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星,寂寞地眨着眼睛。

火势已经扑灭,只余一些零星的火苗偶尔闪烁,青烟袅袅地升起,散布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这一战,全歼敌军一万,还缴获了大量的马匹,补充了大批的粮草,轻装简行的晋家军,伤亡却只有几百。

正文021伏击

略略休整了一下之后,大家换上马,精神焕然一新,乘着夜色悄然向下一个目标前行。

第三天,在云涯岭设伏,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成功地残灭了萧佑礼的右翼先锋萧云屏赶来援救萧云山的一万人马。

第四天,马不停蹄,又匆匆转往青龙山,与预先抵达的展云飞部会合,为全歼萧佑礼的三万主力做万全的准备。

经过两场战役之后,两军胜利会师,仍然有两万人马,与萧佑礼在兵力上的悬殊已大大缩小。

由于事先策划周详,在战略上做到“以迂为直,以患为利”避开敌军主力,轻装急进,抢战了有利地形。

行动上,果决迅速。使军队达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y,动如雷霆”的要求。

因此,这两场大战,都是以少胜多,取得了完胜的战果,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使大家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大大地挫败了萧家军的锐气,为取得胜利垫定了良好的基础。

青龙山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两边是深山密林,中间一条狭谷,地形险恶,易守难攻,却是从大周通往大秦的必经之路。

吃过午饭,展云飞,南宫澈和方越,三个人登上青龙山顶俯瞰地形。

“云飞,调五百士兵,每人都带上旗帜,占领左面山头,明日开始,不停拖曳跑动。”这里的地形,其实通过小厉拍下的大量照片,方越早就是成竹在胸,因此也早想好了一条疑兵之计。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恩,另外再派人,在渲河边放牧大量军马,示之以弱,诱敌深入。”南宫澈指着那条清澈蜿蜒的渲河,显然也早有计较。

“对,再派人化装成萧家军,持萧云山令箭,谎称遇险,求其驰援。待他渡河到一半时,再冲出击杀,不怕他不束手就擒!”展云飞拍掌,哈哈大笑。

“对,明年的今日,就是萧佑礼的祭日!”南宫澈登上山头,傲然睥睨。

方越默然不语,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

天空中,乌云翻滚,咆哮着象是要吞噬一切……

一夜之间,冬季来临了。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翻滚着,遮避了太阳的光芒。

凌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从昨夜一直到咆哮到清晨,带着似乎要毁灭一切的决心。温度急剧下降,呵气成霜。

方越负手站在高坡之上,静静地眺望着那条唯一的进谷的路。

狂风掀起她的衣襟,更狂乱着她看似平静的心湖。

两万晋军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峡谷两旁绵延数里的浓密的灌木从里,枕戈待旦,摒气凝神等待着萧佑礼的三万人马,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渲河边,三千匹膘肥体壮的军马,正悠闲地摇着尾巴,咀嚼着最后的一批牧草。三百名懒散的晋军,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追逐打闹。

一切,使这个冬日的上午,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宁静与恬然。

谁又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雪前的宁静,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远远的,一小队人马狂奔呼喝着,惊慌失措地往峡谷这边逃来。

他们丢盔充甲,狼狈万分。

在他们的身后,紧紧追逐着一队衣胄鲜明的萧家军。

为首的青年将领,他身长八尺,身穿银色铠甲,手执一对雌雄双锏,胯下一匹追风逐月的枣红名驹,泼刺刺地飞奔而来,嘴里不停地鼓臊怒喝。

他意气风发,恍如御风而行,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

“哈,萧佑礼这草包,我还愁他不上勾,想不到他贪功冒进,一至于厮,竟然自投罗网。”南宫澈不知何时从方越身边冒了出来,居高临下俯瞰着峡谷情形,轻撇嘴角,冷然嘲笑。

“是啊,古语有云,归师勿掩,穷寇勿追。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不知审时度势,一味穷追猛打,焉有不败之理?”想到那五万萧家军,遭遇这昏庸无能的将军,枉送了性命,不禁心有戚戚。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南宫澈冷然而笑:“君惜玉不懂用兵之道,任人唯亲,注定了这场战争将以失败告终。”

方越心情沉重,没有搭腔。

其实大周与大秦孰胜孰败,孰是孰非,本与她无关。

只不过她披了件南宫澈的外衣,便一肩扛起了他的责任。

但是,骨子里却并不希望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

晃眼之间,底下的萧家军已有一大半穿过了峡谷,另外一半,如千万只蚂蚁,黑压压地挤在蜿蜒的道路上。

南宫澈一声令下,上百面战鼓忽地整齐地擂响。

轰隆隆的巨响,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万山回应,震耳欲聋。

磨盘大的石头从悬崖高岭上飞奔而下,挟带着碎石,滚木,翻滚而下,声势骇人。

不到一刻钟,峡谷的两头就被巨大的岩石和参天的古木堵了个严严实实。

三万萧家军被生生地切成了两段,首尾不得相顾。

许多的人当场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他们想要从左面夺路而逃,却见山上旌旗招展,尘土飞扬。

当下心胆俱寒,以为伏兵众多,慌不择路之时,无数人马在狭窄的山道上自相拥挤踩踏,纷纷掉落山涧,死伤无数。

顿时,耳边只闻凄厉的哭号和马儿悲惨的嘶鸣,场面让人魂飞胆寒。

待得军中将领稳住人心,大家镇定下来,剩下的军队已不足十之三四。

隐藏在灌木丛里的一万晋军发一声喊,犹如出匣的猛虎,倏地跃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围在峡谷中的几千萧家军扫荡一空。

萧佑礼正指挥着先行军争渡渲河,兴致勃勃,准备抢夺军马。

此时听得身后巨响,想要回帅,已是救之不急。

正文022你,不许洗

他骑着神驹,在马上挥舞双锏,提气扬声,想要稳定军心。

狂风之中,听得他厉声高喝:“不要慌,大家渡过河,杀进晋军营中,活捉南宫澈,替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上游的展云飞早已命人掘开河道。

刹那间,隐隐已有闷雷之声轰轰地传来。

待萧佑礼抬头观望,只见波涛怒涌,洪水似一尾狂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腾而至。

总算他见机得快,胯下又是一匹万中选一的良驹。

当下他提鞍纵跃,赶在洪水席卷之前,撤离了河道。

然而,那些萧家军可就没有他这么幸运。

可怜那些萧家军本见河水清澈,水流平缓,河水又浅,岸那边又有无数的良驹在闲适的游荡,守军又少,一时大意人人奋勇,争相涉水而过。

这时河水在顷刻之间陡然暴涨了两米多,涛天的巨浪劈头盖脸的袭来。

大家措手不及,发一声喊,如蚁般四散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

奈何,人力又怎么敌得过大自然的力量?

几万人马当时就被一泄千里的狂流卷走了大半,剩下那些离岸近的,哭爹叫娘地爬回岸边,还来不及反抗,已落入了早已等待多时的晋军的手里。

萧佑礼眼见情势不对,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主将即降,士兵焉有斗志?

这场筹划多时的两军主力会战,不到一个时辰,以晋军大胜,漂亮地落下了维幕。

收缴了大量的辎重和粮草,押着俘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青陵县城进发。

城里只有三百多兵丁,眼见萧佑礼五万人马都全军覆没,哪里还敢与两万多人马相拼?晋军还远在五里之外,他们已望风而逃,大开城门,竖起白旗投了降。

展云飞带着大部队留在城外驻扎,分三个方向把青陵围了个严严实实。

方越和南宫澈,带着两千近卫,进了城,住进了县衙,把几个高官战俘收进县衙的大牢,派人严加看管。

这一晚大家狂欢痛饮,高歌欢呼自是不在话下。

住处安排在了县衙的后院。穿过照壁,靠西边是一溜排开的几间厢房。中间是个小天井,东边就是主屋了。

主屋挺宽敞,里外一共是三进。外面一间客厅,进来是一间貌似是书房,现在被人改成了一间卧室,摆了一张大床在南边靠墙的地方。

最里面是卧室,正中摆了一张圆桌,靠窗摆了两张八仙椅,靠墙放着一张大木床。站在门边就能一览无遗,收拾得倒也颇为整洁。

自从方越穿到这个鬼地方,连着在森林里住了半个月,一直睡在地毡和帐篷里。这还是第一次住进房子。

看着那张散发着原木的清香的雕花大床和那床看起来好暖和的棉被,忍不住伸出手左摸摸右捏捏,发现它虽然没有羽绒被轻巧,却也相当的柔软,轻便。

“傻丫头,没见过蚕丝被?”南宫澈紧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撞见她在摸那被子,不由得撇唇冷然地嘲笑。

“蚕丝的?怪不得这么软。”方越恍然,低头闻了闻,鼻间隐隐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放心吧,全是干净的,都用香熏过了。”他淡淡地笑了笑,解下腰间的佩剑,随手搁到桌上,抬起手来“啪啪”拍了拍两掌。

从门个进来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了一个巨大的半人高的樟木桶子进来。

方越疑惑地抬眼看向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洗洗吧,今晚好好睡一觉。”南宫澈没有看她,掉转头,慢慢地踱了出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门外。

方越微微红了脸颊,低恩了一声,不由得对他的细心与周到升起一丝感激。

不一会儿,侍卫抬了热水注入桶中,朝她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望着满室弥漫的雾气和淡淡的香味,她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试探了一下水温,刚刚好。老实说,自从进入这具身体之后,她还从来也没有正眼打量过这个属于她的身体。

方越颤着手,缓缓地解开了衣衫,露出光l结实的肌r;轻抬腿,慢慢地跨入了齐腰深的木桶中,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身体上游走。那不同于她的柔软的坚硬紧实的触感,带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一具充满了阳刚的身躯,拥有一身强健结实的肌r线条,乌黑的长发狂野地披散在胸前,晶莹的水珠调皮地从发间爬上胸膛,滑下劲瘦结实的腰腹,再没入桶里。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男性气息,令她的心神微微地恍惚了,皮肤也不知因为热水的蒸腾,还是心理的变化,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泛着夺目的光芒。

无可否认,撇去他霸道狂妄,任性蛮横的个性,他本人,倒的确是个充满了人格魅力的性格酷男。

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此刻的他,也许正意气风发地与展云飞狂欢痛饮,而不是坐在门外替她守着大门,守着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好了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澈不耐地轻敲房门,低声催促:“不就是泡个澡?搞得跟褪猪毛似的,有完没完了?我还要洗完了去睡呢,你赶紧吧!”

“马上就好。”方越急忙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他若是洗澡,接下来,岂不是要把她的身体大刺刺地摊在他的眼前,连一丝一毫的秘密都没有了?

她一呆,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攫住了心脏,呼吸瞬间凝滞了起来。

“你,不许洗!”方越霍地打开门,冲出去,任性地冲他低嚷。

“干嘛?”他怔了片刻,脸上浮起诡异莫名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冷冷地嘲笑:“有什么好保密的?我早就全看过了,又不是多漂亮,嗟!”

正文023谁也没有吃亏

“你!”她双颊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得了,你还不是看了我的?反正咱俩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别计较那么多了。你要是实在是想不通,等我们换回来后,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南宫澈懒洋洋地瞄了她一眼,淡淡地出言调侃。

“不必!”她冷笑一声,傲然地睇着他:“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想不开,陪上自己终身的幸福。”

“你肯想通,”他微眯双眸,冷冷地看了她一阵,哂然一笑:“那是最好了,我还懒得娶个又老又倔的女人呢。”

方越冷哼一声,懒得跟这只大沙猪再辩下去。

反正未来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说不定,两个人的身份一辈子都换不回来。

以他的臭脾气,十之八九是嫁不出去的。

谁又能预知,到时苦苦哀求她的不会是他呢?

吹了一夜的北风,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已是白亮亮的一片。

走出房间,南宫澈早已不见了人影,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方越机灵灵地打个寒颤。

外面,是一个晶莹剔透,银装素裹的世界。纷纷扬扬的大雪,犹如春天的柳絮,蒙蒙地乱扑人面。

这纷飞的大雪是长在南方的她,极少目睹的。她一时兴起,折返回去,换了一身便服,制止了侍卫的跟随,悄悄在走出县衙,踏上了青陵的街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青陵城很小,比她这一生中所到过的最偏远的县城还要小。整个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与其说它是一个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镇更恰当一些。

刚经历了战乱,街上家家关门,户户闭窗,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有行人,静得能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本来还以为逮到一个机会,可以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看情形,是完全不可能了。方越摇了摇头,不禁有些扫兴,掉转头慢慢朝城外走去。

高高的城楼底下,有十数个手执长戟的士兵分列两旁,威风凛凛地禁人来往。只不过,那里门可罗雀,几乎无人通行。

南宫澈负着手,顶风冒雪地站在城墙的鼓楼上。

他一眼瞧见方越,远远地向她招了招手。

方越目测了一下那墙的高度,提了口气,纵身斜窜了一丈多高,左脚在右脚背上轻轻一点,借力再跃升了一丈多,轻松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嗟,差远了。”他板着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批评,眼角却漾了一抹极细的微笑。

她挑了挑眉,不理睬他的挑衅,反正知道他那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立于鼓楼上,俯视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域平川。在一大片茫茫雪原中,远远有一座高山突兀的拨地而起,山势雄奇,壁立千仞,没入群峰之外——想必,那就是摩云峰了?

从她站的地方看过去,触目皆是零零落落的矮墙,摇摇欲坠的房屋。一条小河闪着斑驳的银光蜿蜒而下,河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的色泽却是灰黑,看上去很浑浊。

这就是昨天助他们活捉萧佑礼的渲河了。

无数的帐篷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城下,犹如一朵朵彩色的蘑菇。居高临下望去,如蚁的人潮正整齐有序地进行c练。

虽然昨天进城之初,曾三令五申不得扰民,违者军法处置,但到底还是心怀忐忑,瞧见这阵势,她顿时放下了悬了一夜的心。

再仔细一瞧,那些营帐看似平常随意的布置,却占据了所有青陵城郊的有利地形。不但扼守住了所有进出青陵的交通要道,而且进可攻退能守,既可居中指挥,又能两旁侧应,象是暗含了极厉害的阵形。

“云飞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办起正事来还挺有板有眼的。”方越忍不住向南宫澈夸奖他。

“哼,这就算能耐了?”南宫澈又是一声冷哧。

“你吃错药了?”微微皱眉——一大早的,他发什么脾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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