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部分(1/2)

老天,她睡眼迷朦,惊惶失措的样子,比起平时冷静沉稳的她而言,实在是可爱多了。

“不行,我要去现场看看,才能知道下一个爆破点选在哪里?”方越挣扎着推开他要上去看情况。

“不急,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会看着办的。只要炸开了就行,稍稍偏差个几尺,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南宫澈不肯放开她,收紧了双臂,贴着她的耳垂低语:“累坏了你,我可舍不得。”

“胡说什么啊?”方越涨红了脸,不满地瞪他一眼:“差几尺关系可大了,也许会要多炸一次,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况且,我们带上来的炸药也有限,可不能让他们胡乱地浪费。”

南宫澈拗不过她,只得放开了她,不情愿地与她并肩而行,无奈地瘪了瘪嘴:“好吧,每次都是你有理。”

唉,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那么理智?

随着“轰轰”两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九龙山宁静的黎明被打破,两股浓烟冲天而起,盘龙涧被拦腰炸出一长长达四五丈的巨大缺口。

奔腾的河水哗地狂涌而至,急转直下,变成了一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巨大的瀑布,又似一条腾飞的巨龙,在崖底激起千层浪,然后很嚣张地蜿蜒而下,消失在葱笼的青山绿树之间……

“哟嗬~~!”随着那声巨响,众人欢呼雀跃起来,击掌相庆,相顾而笑。

正文087成功了

“成功了!”南宫澈难掩激动,紧紧地握住方越的手。

“恩。”方越抿唇而笑,习惯性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把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脏悄然地放回胸腔里。

“恭喜。”龙天涯朝她遥遥拱手,淡淡一笑。

这个永宁的来历只怕有点古怪。

她的言谈举止,涵养学识,气质风度,绝不象个皇室中人。

方越回以浅浅地一笑,转头看向南宫澈:“好了,我们快点下山吧。估计等我们赶到风陵渡,九龙江的水位也该回落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可以起程进京了。”

“恩,下山。”南宫澈心情愉悦,大手一挥,轻快地下着命令。

“是!”二十几人齐声应喝,声振云屑,惊得林中小鸟扑凌凌地振翅而飞。

来时行色匆匆,负重小心翼翼登山;回时喜气洋洋,加之重物已去,压力无存,因此个个步覆如飞,各展身手,两三个从时辰的山路,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已回到了风陵渡。

柯总管带着裴依及一干随从在进山口等候多时,见到南宫澈一行人,一拥而上,恭喜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澈哥哥!”裴依如还巢的r燕,飞奔着向他扑过去,嘴里高声地抱怨:“你太坏了!居然瞒着我偷偷进山,害我昨晚一夜未睡!”

“呃,”南宫澈伸手格住她的臂,神色淡然地把她往外推:“此次进山,生死莫测,你年纪尚轻,岂能轻易涉险?”

“越姐为什么就可以?她也不比我大多少。”裴依噘着唇不满地睇向站在他身旁的方越。

发现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悄然离开,朝大堤而去。

“呀,越姐,你干什么去?”裴依扔下南宫澈急急忙忙去追方越。

她昨晚终于想明白了,要想紧紧跟住南宫澈,只要缠住方越就好。

她不信,他连方越都一起躲?

“我去堤上走走,一起吗?”方越略略慢下脚步却并未停歇,回过头望着她微笑。

大堤之上现在乱糟糟的,到处是污泥又挤满了人,有什么好玩的?

“好啊!”裴依怔了一下,急急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王爷,小姐不懂事,还望多担待她一些。”柯华生抢上一步,走到南宫澈身边替他引路:“住所和接风宴均已安排妥当,请随我来。”

裴依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什么要担待她?

“灾民安置得如何了?”南宫澈迈步前行,一边询问柯华生。

“柯某不才,已汇同昭平,昭阳,和州三县,对附近的乡民给予银两补助,每户安置灾民十余人,其余人等,亦已在风陵镇上搭建数十丈长棚,做为临时栖身之所。待风雨停歇,水位回落,就可遣散众人各自回家。”

“恩。”南宫澈点了点头,并不急着回住所,先往镇上走去。

方越从堤上下来,第一个地点,应该是到镇上去吧?

方越携着裴依的手,随着人潮慢慢地走上河堤。

十里长堤上人潮汹涌,欢声如雷。

九龙江水位缓缓下落,如一条被驯服的巨龙,渐渐趋于平静。

“风平浪静的九龙江真美,不是吗?”方越感染到人们的欢乐,笑着望向裴依。

“这么混浊的水,我实在看不出美在哪里?”裴依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噗哧,”方越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你真是可爱。”

“越姐,”裴依不悦地抗议:“我十六岁了,别老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好不好?”

“是是是!你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方越忍不住伸手拧着她的颊。

“越姐!”裴依偏头,躲过她的手,气鼓了双颊:“你笑我!”

“好,不笑你,我们回去吧。”方越牵起她的手,加快了脚步匆匆折返。

看样子这里已没他们什么事,只等明天水势平稳,就可恢复摆渡。

在风陵渡耽搁了几天,明天开始只怕要日夜兼程了。

还是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加紧赶路。

她希望能够早日到达京城,才不会让南宫澈留下终身的遗憾。

“越姐,”瞧着握住她的这只修长温暖的手,裴依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冲口而出:“你真的不介意我……”

她脸一红,剩下的半句话尴尬地含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方越跟澈哥哥新婚燕尔,她应该是很讨厌自己才对啊?

为什么在澈哥哥与她之间,反而是方越对她的态度更友善?

从小到大,见惯了爹爹的众多妻妾争风吃醋的场景。

方越对待感情的冷静淡漠,真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说她不喜欢南宫澈,他们偏偏又形影不离,相处良好。

若说他们两情相悦,偏偏方越又波澜不兴,若即若离。

“介意你什么?”方越斜了她一眼,淡淡地捉弄她。

这小妮子,终于也有良心不安的时候吗?

“不介意我整天跟着澈哥哥?”裴依咬了咬牙,终于问了出来。

“呵呵。”方越笑睇着她,但笑不语。

如果她跟南宫澈是真的夫妻,她当然会介意。

可是,既然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又何必成为阻挡他追求幸福的拌脚石?

“越姐姐,”裴依羞窘得红了脸,跺着脚轻嚷:“你别光笑啊!跟我说实话吧!”

“你想听什么?”方越笑睨着她。

“当然是姐姐心里真正的想法!”裴依一脸的理所当然。

“喜欢南宫澈?”方越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声音低柔。

“恩。”裴依红了脸,微微垂下眼帘,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娘在把朝中所有的青年才俊挨个排队品评之后,替她圈定了三个人选。

三皇子南宫澈,八皇子南宫漓,兵部侍郎莫应龙。

正文088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南宫澈排在第一位——在他娶永宁之前。

她最后一次见到南宫澈,是在她五岁的时候。

事实上,在来隘州之前,她对南宫澈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娘的叙述之上。

所以,最开始她只不过是遵从娘的提议,替自己的未来做最好的打算,替爹爹争取在朝中最有力的靠山,当然,也是替娘提升在相府的势力。

但是,在来到隘州,见到南宫澈之后,却被这个精明睿智,冷静沉稳中透着自信从容,俊逸非凡的男人,完全迷住了。

传说中那个脾气暴戾,性格乖张,舛傲不驯的男人,原来也有如此温文尔雅的一面。

他不经意间给她的一点关怀,淡淡的一个微笑,轻易地令她那颗情窦初开的少女之心,为之沉沦。

虽然,自从他成亲之后,他完全变了。

对她若即若离,冷漠淡然,动不动还喜欢吼她。

可是,已经送出去的心,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收回?

在她眼里,脾气变得暴躁的他,比温和淡定的他更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他的冷漠,也变得隔外的吸引。

因为,她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好。

他不希望她继续迷恋她,希望她嫁个更好的男人。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好,更完美。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不介意南宫澈已娶妻——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她把方越定为了她的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扮可怜,装天真,厚着脸皮缠着她,想先赢得她的同情和喜欢。

她本来下定了决心,要不顾一切,用尽手段嫁给他,最终打败所有的对手,成为晋王府的当家主母。

她用尽一切办法,接近方越,观察方越,想找出她的弱点。

可是,面对方越的淡定,她的虎视眈眈突然变得很可笑。

就象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击出的一拳,却打到了棉花团里,使不出力,也毫无回应。

“如果真的很喜欢他,”方越静静地看了她半天,淡淡地转开目光:“那就努力去争取吧。”

裴依咬了咬牙,神情认真的看着方越,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保证从此不再缠着澈哥哥了!”

“为什么?”方越怔了一下,讶然地反问。

“因为,比起澈哥哥,我更喜欢你。”裴依仰起脸,望着方越笑靥如花。

“噗!”方越失笑,假装惊慌地轻敲她的头:“你的意思,不是想要嫁给我吧?”

“当然不是!”裴依轻嚷,红晕直透耳根。

“那就好,”方越抚了抚胸,长吁一口气:“差点吓死我。”

“越姐!”

“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方越停在房门口,笑着下了逐客令。

“那好吧,你睡吧,我不吵你。”裴依吐了吐舌,掉头轻快地跑走,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南宫澈面色铁青,凛着容,双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冷冷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y鸷地望着她。

他在镇上没有如他所算地遇到方越,于是意兴澜珊地找了个借口匆匆折返住所。

远远看到她们两个边走边谈,状甚欢悦,他一时兴起,想要吓她一下,看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谁知道,受到惊吓的那个人却是他!

她是怎么说的?

“如果真的喜欢他,那就努力去争取吧。”

语气是那么轻描淡写,无关痛痒。

他在她心里那么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可以随意送人吗?

老天,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糟糕!他什么时候跟在她们身后的?

裴依掩住唇,捂住冲到嘴边的尖叫,胡乱地朝他点了点头,提起裙子飞奔着离开。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跟越姐的谈话,他全都听到了吗?

可怜的越姐,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方越掩上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解下腰间的长剑随手搁在桌上,弯腰脱下鞋子,合衣疲倦地倒在了床上。

对于裴依,她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呢?

如果真的心怀坦荡的话,她为什么要离开,独自一个人上河堤呢?

她对洪水和灾情,真的关心到了连一分钟都不愿意耽搁,时刻挂在心上的程度吗?

老实说,她,其实是不喜欢看到裴依与他亲昵相处的画面,才走开的吧?

否则,现在她应该立刻赶到镇上去,为什么却选择了回住处休息呢?

“怦”地一声,薄薄的门板被人大力踢开。

“南宫?”方越霍地翻身坐起,看清来人,诧异之极:“出什么事了?”

他干嘛气冲冲,一副找人干架的样子?

南宫澈不语,脸黑如墨,面沉似水,目利如刀,冷冷地看着她。

方越迅速在脑子里把今天的事情过一遍。

从早上炸开盘龙涧到下山见到裴依,她悄悄走开之前,他一直都很高兴的。

那么,问题出在她离开他上堤之后?

从裴依叽叽喳喳的说明来看,在柯总管的一手安排之下,镇上的灾民安置工作做得很好,南宫澈没有理由发火。

所以,他的怒气是征对她了?

她唯一会惹他生气的地方,估计也就是跟裴说的那番话了。

“你听到了?”方越挑了挑眉,不闪不避,直接询问。

“你是说真的?”南宫澈森然反问。

果然如此。

方越微微一笑,聪明地保持沉默。

还以为什么大事?她不就是鼓励了裴依追求他吗,又没犯死罪。

况且,就算她反对,裴依也还是会一意孤行,她何必白费口舌与她纠缠?

可这时不管怎么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如什么也不说。

正文089渡河

“你就那么讨厌我?”南宫澈凛着容。

她的沉默,看在他的眼里,无疑是默认了。

“不是这样的……”如果讨厌,就不会关心。方越无奈地低语。

只是,两个人中间总应该有一个保持理智。

如果南宫澈是冲动,任性的,那么,至少她应该冷静,客观吧?

明知道不可能,她何必给他希望?

“你不需要粉饰太平,”南宫澈肃着容,语气冷冰冰:“好,既然保持距离是你所希望的,我会如你所愿。但是,我的终身大事,我会自己考虑,麻烦你不要胡乱做主。”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方越心一抖,试图解释。

“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意践踏我的尊严?”南宫澈打断她,神情激动,咄咄人:“你真聪明,懂得利用裴依,不着痕迹地打击我!”

她只是保持清醒,没有接受他的感情,几时践踏他的尊严了?

看着南宫澈冷凝的表情,她低叹一声,懒得解释,低声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如果需要,我去替你向裴依解释。”

是,这件事她越矩了。

当时只想摆脱这个话题,的确没有考虑到南宫澈的立场。

如果他对裴依无心,她此举,无疑已经替他惹了麻烦。

“不必了!”见她始终冷静淡然,一副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的旁观者模样,南宫澈越发恼怒:“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他拉开门,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方越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叫住他,最终却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待重新躺回床上,却发现睡意全无了。

让他死心,和他保持距离,不正是她的目的吗?

为什么现在达到了,到并没有预期中的开心呢?

第二天河水回落到正常水位,风陵渡重新开渡。

南宫澈一行二十多人,加上柯管家一行十余人,还带着马匹,人数众多,被分成了四批渡河。

他果然说到做到,远离方越,不与她做任何交谈,赌着气率先上了第一条渡船。

裴依见他面色不善,不敢缠他,偷偷朝方越身边溜去。

“柯总管,上船。”南宫澈冷不丁出声招呼。

“嘎?”裴依摸不着头脑,惊疑的目光投向方越。

奇怪啊,他不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吗?

居然要跟她同船,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

上去吧,不会吃了你的。

方越朝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笑了笑,慢慢地退后,很自觉地落在人群之后,打算第四批过河。

真是小孩子心性,一点小事,何必非要弄得人心惶惶?

龙天涯见方越站到他的身旁,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看来,昨晚这两个人发生口角了?

她倒沉得住气,南宫澈被她气得不轻,她却表现得云淡风轻。

方越回以一笑,陷入沉默。

“开船!”南宫澈心中烦燥,冷着脸,蓦地大喝一声。

船家吓得腿一软,扑通跌了一跤,差点掉入河里。

他一个趔趄,忙不迭地爬起来,慌慌张张地一篙把船撑离了岸边。

这个场景委实有些滑稽,但有谁敢笑?

大家面面相觑,按捺住疑云满腹,聪明地保持沉默,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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