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2)

众女叹惜,可不是,十六七岁时节,个个都在做梦,盼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们循了家长意,嫁入豪门为正妻,一点点磨掉青涩棱角变了圆滑;可怜的是池越溪,老天爷连磨合的机会都没给她。

“你那个女儿倒是能干的,”有闺友扯开新话题道,她是兵部右侍郎的夫人,可以说是绝对向着顾派这边的。她道,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懂得给自家争名夺牌位树威风,比她们那些个只会要糖吃的强多了。

“我听说,”兵部右侍郎夫人压低了声音,几个女人靠拢,以耳语声吐露道,“皇后真正是想把娘家侄女许给太子。”

其他闺友气愤,给池越溪出主意,道:“让你女儿去抢过来,刘家的女人,哪配跟郦山侯府的嫡孙女争。”

池越溪垂着头,不显眼底的憎恨,收了泣声,轻道:“她跟我不亲。”

“你倒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咋的传来传去都是你折腾她啊?”后部右侍郎夫人急急地问。

池越溪珠泪涟涟,啜泣道:“我初时心里极怨,不愿看到她。”众闺蜜心有戚戚,碰上那种事,没人能有那样宽厚的心怀接受也属正常,“远山哥就给她选了个r母,谁知,谁知那是头狼。心眼毒,不让我见女儿,还编着瞎话离间母女亲情,还,还借远山哥疼爱女儿之际成好事。。。”

众闺友同情极了,这种狼子野心的女人她们在后院里见得太多,对付这种女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一个字,死。

“你们是不知道她的手段。”池越溪哭诉,搬出种种真真假假的例子。在王雪娥的计谋下,她就成了传说中的歹毒后娘。

像绵羊一样柔弱像白兔一样善良的池越溪,竟然碰到这样高级别的宅斗对手,众闺蜜怜惜地直叹惜,这都是什么命,什么惨事儿都让池越溪碰上。

有闺友猛地想起一事,道:“她现在不是养在顾侍郎那儿学规矩?”

池越溪红着眼眶鼻子点头,此闺友道:“这就好办了,顾侍郎那位夫人我们是熟的,她府里人口简单,也没那多心眼,你多去走动走动,带些绸缎烟云首饰之类的,还能不把你闺女的心给掰过来。”

“就是,女儿总归是你自己生的,哪能不向着娘。”

“你就跟她说白了,靠来靠去都只有自家娘最靠得住。”

“多给她说说没娘管的孩子最后有多惨,离谁都离不得娘。”

池越溪踌躇不决,后部右侍郎夫人发了狠,吐露宫中秘闻,年初二那天,顾家女曾在皇宫里淹了水,表面办了兰妃,但谁个不知是刘春容下的黑手;这事儿虽然瞒着宫外头,风声早有传出。

几个闺蜜不约而同点头,她们也听到过这风声,池越溪再不想法拉拢郦山侯府的嫡孙女,保护自己,没准下一个就轮到她本人了。旁人不知皇宫内幕深浅,她们却是知道刘家手段的,心狠手黑,绝不会放过她们娘俩。

池越溪愁,哀问闺友有何良策。

几个闺友轻摇头,不是她们不伸援手,而是锦衣卫那头已跟她们当家的捎过口信。锦衣卫左指挥使姓刘,那是皇后的亲兄长。

“这光景,只有郦山侯府出面才能保你们母女周全。”兵部右侍郎夫人指点道。

“对,你得把顾远山叫来,让他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现在不动手,等到刘家布置好,你们一家子可要吃大亏。”闺友提了几府人姓,那都是锦衣卫弄的冤案,不乘着形势有利反击,到时就来不及。

池越溪如何感激道谢不提,送走客人,韦婆子入屋,边给小姐捶肩,边问小姐打算。池越溪睁开眼,猛地将桌上茶具扫落于地,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孩都弄不死。”

韦婆子暗惊,道:“小姐是说,那游园不是意外,当真是刘皇后下手?”

池越溪哼道:“不是她还有哪个,却是个没见识的愚妇!”

“这刘春容当日就不及小姐半分,做不成事也是在理。她要真办成,小姐还得小心呢。”

池越溪讥诮刘皇后有贼心没贼胆,不会再动手,道:“少不得还得本小姐亲自料理。”

韦婆子拦下她,道:“小姐,老婆子看这事儿缓缓。”

若给顾照光知悉池越溪c手,必讨不得好。何况,此时京中舆论都向着那有孝心的孽种,池越溪好不容易洗了污名,没必要再为那孽种背骂名,还是想法子借刀杀人为上上策。

“小姐,这京城可不是宣府,咱有的是法子让那孽种意外死。”

“我都给气糊涂了。奶母就是通透。”池越溪展眉笑起来,两人正商议着,有丫环来报,忠肃公夫人来了,夫人请小姐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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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顾家琪除j有功,推却所有封赏,改为替池越溪进孝道,一旨闹得池府顷刻分家。

此举固然让池府家宅不宁,却便宜池越溪尽洗名声,众人齐星捧月,再现旧日好时光,俨然一位公卿贵妇,敢与当朝皇后叫板。

她正与韦秋娘商议如何利用皇后这把刀,除掉那小孽种,丫环来报,忠肃公夫人来访。

池越溪暗里起疑,这夏侯府声名虽不如前朝,到底位列三公,显贵门第,怎么说也该是宁氏投贴上门拜见,后忠肃公府遣人回访方为大家之道。

韦婆子也弄不清夏侯家这葫芦里装什么药,跟着小姐前去会客。

忠肃公夫人来意尽在孙子夏侯俊身上,她和宁氏说,前回与池家贤婿谈及孙辈的儿女亲事,不知是大男人不能领会她的好意,还是看不上他们忠肃公府,总之说定的亲事谈着谈着就谈崩了。

宁氏忙请老夫人宽心,这儿女亲事是好事,定是哪里出岔子,回头她向女婿问明究竟定给答复。

忠肃公夫人笑道:“这亲家做不成做得成,端看顾夫人的意思。”

池越溪见话锋转到自己这儿,没推却,打趣儿道:“老夫人言重,我瞧着孙少爷一表人才,倒是我那个不通事的女儿配不上了。”

这话听来有门,忠肃公夫人笑呵呵,池越溪打量夏侯俊,越看越钟意,道:“真个不是我说,这么好的人选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多亏老夫人想到我们娘俩儿了,唉,远山哥一个大男人懂什么,您要是早和我这做娘亲的谈,这亲事儿一早定了。”

忠肃公夫人问道:“那依顾夫人的意思?”

“孙少爷呢,我瞧着是顶顶满意的,不过,这事儿少不得要和我们家那位通个气。”

“理当如此。”

“那得了准信儿,我就给老夫人回话,好让孙少爷做准备。”池越溪笑得暧昧,忠肃公夫人回笑颇有深意,宁氏见好事将成,也笑。

待客离,韦婆子赶紧问小姐怎地就给那孽种定下这么一门好亲事。

池越溪冷笑,道:“你找些个人去查查,他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韦婆子不解,还是照办。几日,韦婆子得信,夏侯俊是春香楼常客。这么点消息不能让人满意,池越溪给仆妇一个腰牌,可任意调动各地东厂探子、锦衣卫的金牌。

“小姐,此物从何得来?”韦婆子知晓干系,差点儿把这金牌给抖了。

池越溪轻瞟一眼,韦婆子心领神会,低语问道:“那位给的?”她仔细一想,惊问,“是除夕那夜?小姐,他、他怎地不接你入宫?”韦婆子抹起眼泪,小姐吃的那些苦哟。

“哭什么,”池越溪放下酒蛊,“我现在这样,他如何接我入宫,不是叫天下人都笑话他。”

“那、那这是?”

“别的你先别管,叫人把夏侯家的这事儿查清楚。”

韦婆子领命,她出府去,不久就有人主动前来接洽。韦婆子说了小姐的要求,对方很快就把问题查出来。韦婆子见识到一个崭新的黑暗世界,回去就跟小姐说,要是早有此物,哪里容得王雪娥嚣张,那孽种也早打杀了。

池越溪收好腰牌,道:“你道他这些年容易?便是把这东西交给我,也是费尽心思。”

韦婆子想起除夕那夜小姐肝胆寸断的模样,略有领悟。池越溪收拾好情绪,问查出什么。韦婆子吐露首家,夏侯俊玩窑姐儿很挑,非清白的新姑娘不玩,常有虐死人的事;这段时间,他改迷上五六岁的女童子了。

“确定?”

“老婆子都亲自去瞧过了,哎哟,作孽哦,那些个孩子身上咬得一块块地血r,下面更是一塌糊涂,是给活活折腾死的哟,畜生,真正个畜生。”

池越溪痛快地笑起来,拍案叫好,就这个!

“小姐?”

“难不成你还想那孽种嫁过去享福么?”

韦婆子终于明白了,池越溪笑得快意,全身都在兴奋,她已经预见了那个孽种被男人如何虐玩的前景,这种闺房事,女人只能硬忍着,哪个有脸开口向娘家求救,她要那孽种在最痛苦最不堪地凌虐中死去。

“把知情的人全杀了。”池越溪下令,她yy地一笑,“咱们,可要好好地会会那个畜生。”这个指的是顾照光。

四月下旬,顾照光为紧急军务故,再回京城。

池越溪抓住这个机会,探得顾照光不再侍郎府,她叫上韦秋娘、几个粗壮仆妇丫环出发。

侍郎夫人出面招待,问何故。

池越溪先礼后兵,说她想见见女儿。

侍郎夫人推说顾照光不再,她不能做主。

池越溪柔声恳求道:“我真地只是看看她,她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吃苦。这么些年,我都没好好抱过她,可远山把孩子教得好,一点都不记恨我这个做娘的,还记得帮我尽孝道。我娘也想见见这么又乖又懂事的外孙女,您就让我见见她吧?”

“远山应该很快回来,你自己和远山说。来人,换新茶。”侍郎夫人刀枪不入。

池越溪揉捏手绢,很是气愤,忍不住道:“本来我也不想为难大嫂,可我听说件事,阿南在宫里淹水了,带她去玩的人,你女儿却一点事儿也没有。我不想怀疑什么,但说实话,我也不敢再把女儿放在你家里,你把阿南叫出来,我这就带她回家。”

侍郎夫人也不与她争辩,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年里的事。她举茶碗,淡淡笑道:“阿南如今安好,劳您惦念。”

池越溪冷了脸,道:“大嫂,我知你对弟媳我有成见,但阿南是我亲生的女儿,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要等人淹死了才说?你们就这么照顾远山的女儿,远山是你们兄弟,他信赖你们才把女儿托付,可是你们呢?都做了些什么!把阿南推进火坑,要把她活活地害死!”

侍郎夫人不由地把视线在质问者身上转了转,亲戚之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确实易生妯娌龌龊,但她池越溪什么时候把阿南当成宝了。

“确是我们没有想到宫里游玩也会出意外,所幸阿南未受惊,现下,我们也给阿南备了两个护卫,近身保护,这个把月来未再出事,我们的确是将阿南当成自家孩子一样关怀,还请放宽心。”

“不用说了,我今儿个来,就是要把阿南带走的。我自己的女儿我会管教,不劳你们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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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夫人微笑,道:“这却是不能够的,我们受远山托付,不敢不经心。”

“大嫂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是阿南亲娘,我还会害自己女儿不成,就是有你们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胡说八道,害得我们妻女分离不相亲。不过,血亲天性,阿南不管做什么,想到的都是我这个生她的娘,我要带我女儿回自己家,有什么错?”

“既然这般说,那等池家将阿南的名加入族谱拜过祠堂,再提把人领回去的话。”

“笑话,我池家要怎么做事还要你这外人来指手划脚不成,她生是我池家人,死也是我池家鬼。来人,去把小姐带出来!”

韦婆子早得吩咐,该往哪个方向找院落,带着人往里冲。

“放肆!”侍郎夫人是柔顺,但不是好欺的,郦山侯府长房媳妇的气度往那儿一放,哪个丫环仆妇敢乱闯。

池越溪就是特意来生事的,她可不怕事后顾府找喳,当先就扑过去阻止侍郎夫人,侍郎府的丫环想不到这个大家小姐会做这种事,侍郎夫人也料不急,竟给池越溪推倒在地,手里扎进茶碗的碎渣子。

侍郎府的丫环慌张,池越溪毫无顾忌,叫人赶紧去把孩子抱出来。

“夫人!”管家带人跑进来,将韦婆子等人甩了出去,池越溪一人,也逞不得能,她恨声道:“你们给我等着,私押太师府的亲外孙女。”

侍郎夫人就着丫环的手起身,她养尊处优惯了,池越溪那一推,手脚隐隐有扭伤的迹象。趁着仆妇去请大夫的关头,侍郎夫人问管家,如何来得这般巧。

管事道:“仆也是听阿南小姐的吩咐。”

“哦?阿南回来了?”

“是,阿南小姐还定了娥眉楼的八道川菜,想跟夫人说声午餐不必备料,见厅里有客,当即遣人叫仆带人来护着夫人,担心要出事。真个料事如神。”

“她也是吃过苦头知道她那个娘会做什么事。”

侍郎夫人有感而发,嘱咐屋里的仆从,她受伤的事不要提,省得那孩子挂心。仆人们记下,此处略过不提。

晚间,顾照光与兄长同时下朝回府,两人还在讨论朝事,侍郎府管家请走本府老爷,顾侍郎见夫人左手伤,听说池越溪日间所为,不禁叹气,道:“夫人受苦。”

“我这儿没什么受不受苦的,我担心的是池家那头,怕不会这样简单就算了。”

顾侍郎眉深皱,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思索后,道:“先瞒着。”

侍郎夫人不明其意,难道就任由池家有恃无恐地放肆?

顾侍郎道:“现下朝中有件大事,关系重大。远山此来就是与朝中重臣商议,不能让这事分了他的心。”

“你这般说我心里有数,只怕池太师那儿要为难远山和夫君。”

顾侍郎冷笑,道:“若在这大事犯糊涂,池太师那首辅的位置也不用做了。不过,有些事还是请夫人费点心。”

夫妇俩这般那般商量,都是要把池越溪看紧,不让她闹到顾照光前头。

如是七八天,凡池越溪出府,都被人请到侍郎府喝茶,任由她们谩骂,也无人理睬。

然则,顾侍郎府人看得住池府人,封锁消息,却无法阻止池越溪闺蜜散播消息。

这些官夫人究竟是真心实意为池越溪考虑,还是背后有人支持挑唆暂且不提,只看她们行事便知。

她们说啊,侍郎夫人从中作梗,不让亲娘见女儿,还软禁池越溪。

这些话,虽非无中生有,却也在很大程度上中伤侍郎夫人为人,抹黑顾侍郎府的形象。

这话还没传到顾照光耳朵里,却先引来一尊大神。

池老夫人柱着拐杖,领着大小媳妇、没公职的族孙辈,一大群人乌压压,浩浩荡荡地开往顾侍郎府,沿途便跟人说,顾侍郎夫人如何不是个东西,拦着小孩不让见亲娘,孩子在里头想娘想得嗷嗷哭,真是没天良的一帮子畜生。

顾府管家见机会早,也是知道这位老太太的彪悍,即刻封住大门,小跑去找夫人讨对策。

侍郎夫人一时也想不出应策,叫管家不要开门,莫叫池府人冲进府,抢走阿南。

池老夫人指挥着两拨人,找木头撞府门,誓要把曾外孙女带回池家。

京里卫兵把消息传入宫中,顾侍郎见瞒不住,不得已告诉九弟来龙去脉。顾照光还没听完,就大喝:“她又想干什么?”

顾侍郎忙劝住他,道:“就知道你忍不住,才瞒着你。冷静点,国事要紧。”

顾照光深呼吸,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顾侍郎摇头,带着他去找正主。池太师轻嗤,道:“老太太不过想曾外孙女,顾侍郎不要危言耸听。”

“太师,两家子的事闹到大理寺去,没得叫人笑话。”顾侍郎淡淡地讥讽。

池太师不予理会,但有阁臣在看,真把家事闹到廷议上,那就难看了。

“走,老夫倒要看看顾侍郎在怕什么。”

池太师当先走前,顾家兄弟紧跟上,一行人来到大运河端头的民巷里。

看热闹的人把巷子堵得严严实实,个个对着顾侍郎府围墙指指点点,不是说顾家无理没天良,就是翻池老太太收拾媳妇的旧帐,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热闹喧嚣,巷子底还传来咚咚地撞门声,人群里不时暴出叫好声。

京卫接令驱散人群,围观者见太师仪仗亲至,惧官府威严退后,却又为这难得争女乐子所吸引,人们远远地眺望。

池太师脸色难看,随从叫不动老太太,他不得不下桥走近巷子底,叫住手。

老太太见儿子来,可找到帮手与最坚实的靠山,道:“三郞啊,你可得为自己女儿做主,这嫡亲的外孙女怎么能叫旁人养去,定要带回家自已养才亲。”

“娘,这事儿子会处理,您先回府。”池太师想把老母送回府,老太太不依,形势一片大好,怎么能此刻退缩。

“儿啊,你可得听娘的话。叫他们把孩子马上交出来,夜长梦多。”

池太师不能对老母动粗或者暴口,他是大孝子,他得慢慢劝,摆事实讲道理。老太太哪里要听那些个废话,她也听不进的,她在池府作威作福惯了,说一不二。

“说这些做甚,不要磨蹭,叫他们交人。”池老夫人捶着老腰喊酸痛,“三郎,你也知娘这把老骨头经不得劳苦,这都是为你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却不听娘的劝,不肯休那宁氏再娶生个男娃;”她叹气,“说来也是娘害了你,早知她生不出儿子,当初就不该强留。现在让你堂堂一品大员,当朝宰相,落得只有一个赔钱货。

这亲外孙女就是你的根,必得自己养,再招个女婿上门,日后才有人给你送终,所以,这档子事你必得办好,娘死了才有面目去见你爹、你祖父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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