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部分(1/2)

八叔公扯开喉咙,大声叫嚷,敲砸烂打,又指挥自己府里的人跑到外头,叫乐安府的乡里乡亲都来看看,秦家新当家怎么欺负孤寡老头子;一些好吃懒做的婆娘,扯开外衣,坦胸露r地当街叫卖,秦家新当家不给人活路啊,没钱只好卖身啊。

曹富春早有防备,一早去请本地捕快维护秩序,要紧的是拦住看热闹的人,不能陪着八叔公的人瞎起哄。

朱王公府人见状,知今日没戏,道改日再来,反正他们无事可做,滚滚闹闹还有身心健康,打响知名度让父老乡亲不忘朱王公府;秦家大商号不同,一日不开张,损失就是万两银,看谁耗得过谁。

“八太爷,玩一把如何?”秋月把握着时候,抛了抛骰子。

有着七十年赌龄,据说从记事起就在赌桌上混的八叔公,看到赌具就挪不开眼,听到骰子在蛊子里滚动的声音就迈不开脚,他也豪气:“赌什么?!”

秋月高深莫测,道:“赌,八太爷能给自家挣多少养家钱粮。”

话音落,春花带着伙计拉开商号大厅中间的布帘,露出几道杠杠,上刻不同级别俸禄标准,最高为王公级别,月银三千;最低为粗食淡饭,月银五钱。

所有人都惊了,眼睛直冒绿光,快说怎么赌!

乐安大赌坊掌柜,放好全新的赌桌和赌具,又毕恭毕敬地请出四方赌神之黑山老妖,摆开挑战擂台。

八叔公两眼一下直了,身为一个专业赌g,平生最大志愿就是和所谓赌神高手一较赌技。

打赢擂主,直定王公标准,还奉为秦家堡赌当的护法长老;输了,输几点,就定第几点标准的月银。点数越少,月银标准越低。

赌注很新奇,赌神坐镇,也很有挑战性。

八叔公有这斗志,其他人不一定有。特别是秋月还特别在旁强调:一把定人生。

“你们要把自己的将来交给八太爷一人决定吗?”

朱王公府人动摇,那可是赌神,八叔公怎么可能赢?输惨了,就要变成乞丐。他们纷纷叫:他们不赌,他们要闹,闹到秦家大商号妥协为止。

但赌鬼八叔公已经入魔了,任何阻挡他与赌神较技的统统去死。

秋月就像诱惑人堕落的邪恶魔鬼,送上契结书,八叔公要签,他门下人扑上又哭又叫地阻止,八叔公一脚一个踹开他们,终于有人喊出声,分家,他们要分家。

八叔公站起来,怒吼道:“滚他娘的!再吵,老子宰了你们!”

“你要赌,你自己赌个够,我们不跟!”八叔公的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加女婿,正值壮年,他们很强横,他们子女众多,气势盛,群起迫老头子分家。这些人本就流氓本性,碰到他们的命根子,还不用上他们闹事的腌臜手段,跟老而不死的贼老爹死磕。

他们太清楚老头子的赌兴了,一上赌桌,不到天亮不下桌。输掉月银,他会拿全部身家和那个赌神赌。与其被老头子输光家底,还不如分了各过各的。

而对身强力壮的儿子女儿们,八叔公忽然之间觉得,他老了。

他再也不能用他的手指山头栗打得儿子女儿满地跑,如今他们翅膀硬了,嫌他碍事;自己生的什么种,他再清楚不过,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狠了,能干出杀老父的事来。

八叔公道,叫知府老爷来,给这些兔崽子分家!

他自己,赌瘾难耐,要和赌神玩两把。

朱王公王女的嫁妆给抢了,朱王公王女的阉堂给抢了,朱王公王女的亲孙女给赶到街头了。这些消息统统都不能让八叔公抬头,他手气正旺。

“老匹夫,地契房契呢,快交出来!”那群流氓儿女冲回临时充当赌坊的大商号,一举冲散了八叔公的牌。

八叔公先是一愣,再是暴怒,眼看着他就要赢了,要赢得那梦寐以求的王公标准月银,就这么叫这些混账畜生给毁了!八叔公怒起,c起臀下椅,砸过去,砸得那些人抱头乱窜。他们倒想反手的,但是,秦家大商号的人制住了他们。

乐安知府进商号,微微稳定了下局面,跟本城镇城之宝八叔公汇报,分家结果。

八叔公的儿子女儿们已经分光了所有能抢走的东西,除了那朱王公府的房子和地皮。八叔公的大儿子说,这东西该归他一人,因为他是朱王公王女的亲生子;其他人说该把房地卖了,分钱。

“丹儿呢?”

八叔公这才想起,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过,亲孙女给赶到大街上了。他怒指儿女,畜生,怎么做人舅舅大姨的。他的儿子女儿当没听到,他们怎么样还不是他教得好。

秦丹在丫环搀扶下,来到大商号,扶住快被不孝子孙气死的祖父。这是个不同与其他流氓混混的大家闺秀。她的存在印证了歹竹出好笋这句俗话,她相貌不俗,气质上乘,据说像极原来朱王公王女,这样的姑娘该早嫁了才是。

但她有一家子恶名在外的亲戚,名声不好的,八叔公不会让这好孙女嫁过去受苦;名声好的,人家瞧不上死皮白赖的朱王公府孙女。

八叔公看着被耽搁青春年华的孙女,神情颇为复杂。他忽然对乐安知府说,卖了府地房子,得钱分九份。秦丹急得直摇头,想劝祖父,却因大家规矩不敢违逆祖父意思。

乐安知府笑得脸露牙齿,很好,很好,朱王公府没了,其他人就成了不气候,看他们还怎么折腾坏了他的年末官员政绩考核!

曹富春出面买下该地,市价八万五千纹银,看在八叔公面上,添成整数,好让他们平分。八叔公又问道:“你们,谁养我这把老骨头?”

那就不要奢望他那几个儿子女儿了,分得钱,p股拍拍,早跑了,就怕摊上赡养老头子的烂摊子。秦丹忙说,她照顾爷爷。她刚分得一份卖房钱万两银。

八叔公道,那是她的嫁妆,收好了,别叫人抢走。

“可,爷爷,咱们住哪儿?”秦丹急得直抹眼泪珠子。

八叔公哈哈大笑,他姓秦,她姓秦,还怕找不到地方住。他喝道:“小春子,你安排安排,老头子该回去瞧瞧婶娘,让她c心大半辈子,该让她省省心了。”

曹富春忙道是,命人准备车马,送这尊老祖宗离开乐安。

七十回平生塞南塞北事娱乐帝国(上)

且说顾家琪接手乐安的硬骨头,超出意料之外,直接把骨头啃得连渣都不剩。

此事在秦家堡体系里,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掀起多少y暗波澜,那是后话;她在内线的知名度颇高,众管事送上“敛财狐狸”的雅称。

秋月读信内容,听起来全是正面好消息,她喜滋滋地,夸主子厉害,人人都欢迎她去查账,年度好分大红包。

“不高兴的人更多。”春花老成地回道,她翻了翻信件,疑道,“怪了,怎不见五公子的信?”

秋月放下信纸,道:“主子,要不您写信问问?”

顾家琪眼不离书本,翻过一页,没理会。

春花秋月互看,两人低语,还是送个信给石先生,别是真出事了。

信过去,如石沉大海。但石先生每月报银钱用度细则,还是按时到的;报缺钱的口子,也是越来越大,春花秋月帮主子调拨银款,是很清楚主子的身家底子都快掏空,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拿不出银子的。

春花秋月后知后觉地发现:坏了,五公子怕是生气了。

哪有上个月才要走五百万贯巨款,下月就要双倍的额度的道理,就算那海船是用黄金造的也不可能花得这么快。

“主子,”秋月刚叫了声,就让顾家琪打断,她道:“没钱就赚,废什么话。”

春花秋月完全不懂主子的心思,要说她对五公子不上心,那千万身家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散出去;要说她看中五公子,却是从来不理会海陵王府那头的事。

“主子,下站青延。”春花阻了秋月问话,翻数资料,青延,大运河边一个普通的山镇,翻过五座大山,有个入海港。

照理,它该发展成为南北知名的装货港城镇,但它前面有南北商旅盘居之地乐安,后面有南北商货集贸城海林,这两座交通便利的大城镇足够承载南北客商,青延,无法避免地从一级富庶港镇沦落为三等贫穷小镇。

这个位置尴尬的南方小镇,驻守者为秦家大姑母,秦东莱的长姐,还是秦老夫人亲生的。

而翻过青延,就是海林。

顾家琪脑中某根神经突地一动,拿过地图,对照秦家分布及负责人名单,仔仔细细瞧了三遍,忽地笑开颜,却又带点诡异。

春花、秋月小心问道:“主子?”

顾家琪指尖轻敲,笑应道:“唔,忽然发现有那么点子意思了。秦左、秦右,你们进来。”

这两个就是顾家琪从秦东莱那儿敲竹竿敲来的新保镖,平时负责赶车打猎之类的粗活,现在正要派上大用场。她低语数句,秦左秦右领命而去。

顾家琪又口述,让春花送信,邀柳一指前来助阵。

三天后,马车到青延。

来接人的是秦家大姑母的夫家侄子梁之靖,因两地隔得近,他和护送者曹富春还挺熟,热络地说要发财的乐安管事请客,明知曹富春吝啬如铁公j,却能开这样的玩笑,关系不是一般地好。

曹富春道赶着回乐安看铺面,那些伙计个个都不省心:他与顾家琪道别后转回来路。

来到青延的大酒楼,几位骨干管事,摆下洗尘宴,招待上头来视察的人继续好吃好喝好住。几天下来,梁之靖和春花、秋月熟稔,便打听起她们主子的事,哄好上面,下面才好办事儿嘛。

“你们主子,他喜欢啥子?”梁之靖问道,春花、秋月对一眼,异口同声道:“赚钱,看到账面钱多,爷就高兴。”

梁之靖一拍大腿乐了,谁不想赚大钱。

可这青延是个盐碱地,不长好东西,这地方穷透了,没油水啊,他的日子过得苦啊。当他爱讨好那个乐安的瘦竹杆,呸,还不想借光换个好差事,可谁知曹富春照吃照喝照拿,滴水不进,至今没有音信。

春花、秋月不接话。梁之靖又问,这青延能赚到什么钱,偷偷地打听起那位被御为敛财有方的新头头,有什么计划。

“不好说,我们主子想早点赶去海林。”春花问道,“二老爷是什么样的人?”

梁之靖打哈哈,说是个好人。他回去后,就把这话报给大姑母,青延这头分析,那敛财狐狸怕是发现了什么大赚钱的良机,才会匆匆赶去海林。这生意,得拦下来。

秦家大姑母亲自设宴招待顾家琪,态度诚恳,表示己方要人有人,要财有财,要能力有能力,要办什么事直说。去前面三家都给当地管事抓回大把银钱,青延也不该错过吧?

顾家琪微赧,倒不是不想给青延管事们加点年终分红,实是她这个计划,钱人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能打通官面上的关系,听说海林的三老爷与官家相处和睦,想去取点经。

秦家大姑母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听途说未必可信。那老二叔海林吃得开,在青延乐安可就不一定了。

顾家琪道她也明白这个理,踌躇了下,低喃道还真难办。

秦家大姑母趁机问什么计划要靠官府,秦家堡字号,在各州府那儿还是吃得很开的。顾家琪瞄了眼四周,秦大姑母遣退下人,顾家琪低语:八叔公那个空宅,想弄成跑马场。

她看乐安水陆路四通八达,商旅众多,赌坊生意特别旺,把这些赌的全连成一片,搞大规模,弄得像乐安的门面,要打出招牌,人人一提起乐安就会想到赌,就跟听到江南名妓就想到秦淮那儿逛一逛:也算给乐安增加点游玩的乐子吧。

秦家大姑母神情变了变,收回前倾的身子,道:“那可真是个大计划。”

顾家琪道:“可不是,风险太大,但投资回报雄厚,全城大赌坊的点子准能赚大钱,男人在两件事上肯舍钱,一个赌,一个嫖。问题在于这两个都有悖官方律法,打不通官线,它毛也不是。”

秦家大姑母不露声色,招呼吃菜喝汤。

顾家琪笑得好腼腆,好像刚才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回住地,她照旧看账本打算盘,算银子。

七十回平生塞南塞北事娱乐帝国(下)

几天后,秦家大姑母再请宴,她道经过慎重地考虑,决定接下乐安跑马场的计划。

顾家琪连忙阻止,不是不信任大姑母的能力,而是这种大投资搞不好要倾家荡产,她可不能害大姑母。秦家大姑母道,富贵险中求,不突破,他们一辈子都窝在这儿出不了头。

“我真不该开这个口,”顾家琪自责,她一时想到大利就得意忘形,忘了掩饰,秦家大姑母忙道,这与她无关,她也是一番好意。顾家琪更加愧疚,想了想道:“大姑母,您看这样成不,您先弄个小场子试验,看看市面上的反应,要行再大投资。”

“这,怕不好吧?”秦家大姑母犹豫地说道,“消息走漏,别的地方抢先,咱就没啥好图的。”

顾家琪点头,是这个理,比如皇商虞家要做这事就比他们得利。她道:“不妨弄个同类型的,让对手摸不着头脑,比如,歌舞汀,试试人气。”

秦大姑母同意,把敛财狐狸留在青延大半年,在乐安整出一处热闹大摊子,乐安歌舞团。

此时的歌舞汀,说白了戏子加婊子的合法舞台,来几个好剧本,贴上帝国歌舞团的大标签,老少皆宜。乐安那地能养出大量的懒汉贪嘴婆子,民生水平不差,口袋子里有钱,就差个可撒钱娱乐的地方,因此,此歌舞汀建成,反响狂烈。

据秦家堡收到消息,几个大城府都要求批建这样的正当剧坊,供良家子游玩赏乐。

因抢在前头,有规划,有策略,适时推出天王明星大包装,制造娱乐潮流,秦家在这一仗上把跟风的虞家打得灰头土脸。敛财狐狸的名头在秦家堡内部名声大燥,会生钱其实就博个人名熟,但能整到皇商虞家,那就完全奠定了其人在秦家堡的地位。

如果,尝到甜头的秦家大姑母,鼓动顾家琪把跑马地这块的规划拿出来。

歌舞汀是打出名声,但实际一个月的毛利还不如赌坊一晚上的纯利,真正能赚钱的吃喝嫖赌四样,秦家大姑母深谙这点。她恐顾家琪这个会生金蛋的小子给其他地方抢走,鸭霸地宣布,等敛财狐狸给她挣完钱,再到其他地方查账吧。

借由在乐安的前瞻眼光,秦家大姑母成为乐安的实际大主管,等同于把持着顾家琪的行踪,能将她轻易软禁。

别的地界儿,畏于大姑母的身份地位,抢不来人。只好骂句咸鱼翻身。

顾家琪在众人眼中,是个正要干大事的年轻人,攒足资本好拼命往上爬的积极分子。她听到秦家大姑母道资金门路什么都已筹措妥当,也有心再露一手,便卯足劲,说心中宏伟想法,指点工匠如何绘图规划帝国最大的集赌球休闲于一体的跑马场,旁边配套温泉浴房,专供休憩的高级品饮会所等等。

因顾家琪把道理说得头头是道,秦家大姑母无不信服。

等图纸及规划稿拿出来,秦家大姑母借口防止其他人,尤其是被皇商虞家查知先机,她贴身收藏这计划书,又建议顾家琪继续南下查账。

顾家琪还道秦家大姑母考虑周全,p颠p颠地登上马车,到海林去了。

春花、秋月非常气愤:“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秦大姑母要独占那个功劳,利用完了就丢,怪不得被秦家人挤兑到青延三十年!”

顾家琪反劝:“不至于如此么,也许大姑母是想等两年再动工。”

春花、秋月齐声道:“主子,您真是太单纯了,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不懂得防人,人心变得快呢。”

顾家琪点头表示受教,回头又沉入书中研究大魏律法去了。梁之靖与海林管事接洽,算是平安地把人送到地。

海林,一个被称不南商明珠的大海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临海三个出港口,内陆又接副都建康,驻有重兵十八万。此地异国客商云集,更有皇商虞家、南北商盟、江南茶户、盐商、丝绸大佬等大商户的重要据点,最为人所侧目的,是建在海林港外的税使司。

魏国最重要的税务征管机构,相当于海关稽查司。

它专管珠江流域传过来的海货,抽完税,再派送入魏国国境内。

因此,海林无论是在军事还是在商贸上,都是举足轻重,它与隔岸的乐安并称南北双珠。

这样重要的地方,镇守者为秦东莱之庶弟,秦家二老爷。堡里人说,这位二老爷深明大义,当年没跟堡主争家业,分了海林的地界,安安分分地在那儿打理生意,给秦家守牢运河南段的产业。

说起来,二老爷做事的手腕也就一般,跟他这人差不多,不温不火,平平淡淡。

但就是这位二老爷,一次又一次地阻挡住南方丝绸茶盐大商的联合攻势,并不声不响地把有税使司撑腰的皇商虞家踩在脚下许多年,牢牢地稳固秦家堡关中霸主的地位。

业内人,都称这位二老爷是温老虎,别看这名头温吞没气势,没有北边财老虎的名号响亮,但虎就是虎,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必然是要连皮带骨和血吞得干净的。

盛名之下,顾家琪是绝不敢轻忽的,她梳洗罢,慎重换装,备上厚礼,到二老爷府上拜会。

当然的,二老爷这等重要人物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得见的,二老爷的管家倨傲地接待了她,大家寒暄一番,顾家琪也算在二老爷这儿报备,她奉秦堡主之命来查账,请二老爷给个方便。

二老爷府的管家报汇老爷后,又派人给查账钦差送口信,二爷知道了,查吧,海林这儿女成群管事都必须配合,谁闹事,就是不给他二爷面子。

顾家琪领了这话,带着春花秋月开始查账。

本地账面,干净整齐,没有丝毫问题。但是,在海林这样重之又重的商港,账本没问题,这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顾家琪面上没什么表示,住下后,细查暗访。

不日,柳一指接函赶到海林相助,同时,他带来一个消息。

乐安那块地开工了。

秋月骂,那个老虔婆!

春花再道,主子现在信了吧?秦家大姑婆早就打好主意独吞大功。

顾家琪轻笑不语,请柳一指及他带来的好手同查海林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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