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2)

“我爱你!温暖,记住我!”静大喊一声,放开温暖的手。

温暖又一次升上天空,眼睁睁看着静缓缓跌进毁灭的世界,那里已是一片火海。温暖哭喊着却听不见自己在喊什么。

飞了不知多久,身体把温暖带到了一座巨大的教堂前,温暖推开大门,眼前一片光明,那巨大的白光如y体般穿透他的身体,将他融入其中。

菜刀温暖第四部分(9)

温暖感觉自己像睡在母体中一样温暖。

慢慢睁开双眼,眼中的热泪已经四溢,浑身大汗淋漓。

有人在帮他擦眼泪,那是一只美丽纤细的手。

“哎呀,你可终于醒了。居然还哭鼻子。”有时候美丽并不代表可爱。

“你怎么都追杀到这了。”温暖有气无力的抗议。

“呦……都这样了还拽呢。你知道我找到你有多难吗?我给你所有的朋友狂发短信,包括菜刀,我跟他们说,u2乐队偶尔听到redtemple的唱片,特喜欢,委托我找你呢。我把你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通通翻了一遍。这儿是秦大告诉我的。我一猜就是这儿,老情的故居嘛。”美丽此刻一脸聪明。

“你真行,真敢胡说。能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吗?”

“你忘记锁门了,哈哈,傻瓜。”

美丽象勤快的女主人一样承担起了照顾温暖的责任。收拾房间,洗衣服,拖地,手脚麻利。她喂了温暖很多药,给他煲了很多汤。买了很多东西,从毛巾床单到短裤袜子。当然她也顺理成章的享用了温暖的被窝,一切显得很自然。直到事后,大病初愈的温暖还是有点缓不过神来。

“你别担心,咱俩还是哥们。我顶多偶尔需要了借你用用。我的欲望不强,我其实更喜欢女人。”美丽大方地拍拍温暖的肩膀。

“这算什么事儿呀。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给收了吧,不明不白的。我觉得咱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是少儿频道,我是成人频道。”

温暖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被诱j的小女子。

“没关系,我仔细研究过你,我感觉你的条件还算凑合配得上我。”诱j人的人理直气壮。

“谢谢了,你真给面子。”当然,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被美丽诱j的。

“其实你很需要我,比如,你穿衣服的品味实在太差了。好吧,以后我来帮你设计形象。记住,以后在这里只能穿我给你买的衣服,用我给你买的东西。听见了吗?”理直气壮地美丽开始盛气凌人了。

“我靠,你丫真自信。”

温暖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收拾了些东西。其实他的东西就是一个双肩背。

把静给他买的洗漱用品还有她的日记胡乱塞进包里。

“我走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温暖目无表情。

“嘿,你要去哪?带着牙刷干吗?”美丽正在做贤妻良母状,打扫卫生。

“我去趟外地。”

“哪儿?是要带我私奔吗?我要去!”美丽一脸警惕,满腹狐疑。

“不,我要一个人私奔。”

“过分!”

温暖出发了。没有明确目的,但还是坚决登上飞机。

整整五年没有回西安了。

堂哥在接机口挥舞着他的大手。他是新灞分局缉毒大队一中队队长。西装被圆鼓鼓的肚子顶起,像藏着一个饱满的篮球。由于他出生在饥荒年间,所以被起名叫温饱。

“你这家伙,四五年没回来了。突然袭击。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妈也不在,去成都参加同学聚会了。”温暖和温饱的大肚子拥抱了一下。

“我知道。刚好这两天没事,回来散散心。”

一个瘦小机警的青年接下温暖的背包。

“温哥,吃了没?我是兰兆,还记得不?温队的手下。”对方地道的西安话亲切而陌生。他们的样子让你很难相信这些人是警察。

“废话,这还用问,直奔‘方上’。”还是温饱了解表弟。

“方上”是西安最著名的穆斯林食街,听到这两个字温暖满口生津。

菜刀温暖第五部分(1)

西安的市容没什么变化。有些半成品楼多年来一直停工在那儿,很像是行为艺术家们留下的巨大作品。三人在市府门口停车下来。

温暖走在熟悉的街上,看着陌生的人群。

高家烤r。

形形色色的人围坐在油乎乎的小方桌旁,手捧冰啤,咀嚼烤r。西安的烤r串小r薄,香极。两毛钱一串。三个人要了两百串。

“这r都是甘肃来的那帮流浪儿串的,一串给五厘。牛也是这些娃杀的,刀法凶狠利落。你别小看他们,不少都是背着人命跑出来的。晚上就睡在这案板上。”温饱满嘴石流油,说着评书。

“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了,能不学坏吗?”温暖也满嘴流油,发着感慨。

“作为十三朝古都的艺术家,我们已经发起了中国的新文艺复兴运动。灵感来自唐朝。”邻桌的啤酒池烤r林中有人滔滔不绝,一堆长发美髯公煞有介事。

“今天在座的有中国最好的作家,词曲作家,画家,严肃音乐家,摇滚音乐家。我们聚在这里,有责任思考这样一个命题,中国的新文化应该走向何方?”最好的艺术家们令温暖很羞愧,因为他一个都不认识。

“走,接着去吃水饺去。要吃的东西还很多,得抓紧了。老板,算账。”温饱置若罔闻。看看他,你就知道西安人有多爱吃了。

“有人给结了。”老板满身流油,满脸冷漠,典型的陕西冷娃。

“经常这样,可能是旁边哪个闲人给结的。”温暖甚是纳闷,兰兆帮忙分析。

王家酸汤水饺。

“一个半斤,俩八两,羊r的!”一个极沙哑性感的女声从蒸腾的饺子锅后传出。温暖惊了,这是完全可以媲美摇滚女王janisjoplin的嗓子。急忙探头查看。这位超级女声有一张屠夫般凶神恶煞的脸,温暖立马打消了当伯乐的念头。

“五爸!你咋在这儿?”上饺子的服务员突然大叫一声,惊醒梦中人。

“你是?”温暖一时想不起自己是谁的五爸。打量来人,满头j冠金毛,乱七八糟,可能是被劣质染发剂腐蚀坏了。

“噢,这是二表哥的娃,“嘉诚”。诚诚,你咋到老王家干了。”温饱很了解情况。

二表哥夫妇都是老好人。几年前,表哥在货运公司当司机,跑长途翻秦岭,疲劳驾驶,睡着了,从上百米的山上冲下去。留下这么个遗孤。

“你妈还好吧?”温暖缅怀着和二表哥的童年。

“好着呢。五爸,我跟你说,我就喜欢摇滚。你们乐队啥时候来西安开演唱会呢?”金毛围裙下面居然穿了一条喇叭裤。很复古,让温暖想起了刚才的文艺复兴。

“你一天不好好上学?跑到这儿干什么?”温暖很替二表哥着急。温饱无动于衷,嘴里吃的稀里哗啦,

“唉,这娃不学好,一天净跟社会上的闲人胡混。他妈也管不住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职高学厨师,学校也是骗子,把娃都撇到这条街上当廉价童工。”

“上不了高中也不能都怪我一个人,上学的时候问老师什么问题他都说不知道,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说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金毛愤愤不平。

三个人两斤水饺,吃了个肚儿圆。

“撑死我了,咱们别坐车了,走走吧。”告别了金毛侄子,温暖倡议道。三人沿着鼓楼往西大街漫步。一路上不时有人过来问候,跟温饱打招呼的多是些商铺老板,有头有脸。跟兰兆打招呼的净是贩夫走卒钉鞋的。

“兰哥,吃了么?抽根烟。”

“不用不用,我正忙着呢,回头到你家喝酒。”按西安的说法,兰兆“势”很好。平日骑着挎斗摩托,腰杆笔直,双手戴白手套,以兰花指轻捏车把,招摇过市。有不少忠实fans。

“还好意思到人家家里喝酒呢。”温饱一脸鄙夷,“上次他到钉鞋的那伙计家喝多了,把人家老婆睡了。害得人家差点把我们牌子摘了。”兰兆被批的脸红脖子粗,

“还不都是他老婆把我灌大的……酒后乱性。纯属事故。”

“兰兆,你能不能帮我办个事,查个人,看她在不在西安的酒店宾馆住。”

“没问题,咱就是干这个的。上内部网一查就知道。咋?是欠你钱还是有仇。”

菜刀温暖第五部分(2)

“都没有。朋友。”

“哎呀,咱咋走到这了?这是李冬梅她家的院。看来你还是忘不了她。”温饱揶揄道。温暖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踱到了一个大院门口。那是三零八工厂家属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来。可能是大腿肌r的记忆吧。”李冬梅就是温暖的初恋情人。

“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这住?”温暖望着里边的家属楼,自言自语。那些筒子楼已经风烛残年,破败不堪。

“请问李冬梅家还在这吗?”温饱拉住了一个出来遛弯的大妈顺嘴问了一句。

“冬梅呀,在打麻将呢吧,我去给你叫去。”温暖一听这话大惊失色,撒腿要跑,被温饱一把拽住。

“怕什么,瞧你这点出息。”温暖扭头挣扎着像个中学生,

“我们快走吧,人家肯定都孩子他妈了。多尴尬呀。”

一个白裙子从远处的平房里跑出来。跌跌撞撞飘向温暖。温暖眼前模糊了,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美少女。

“哎呀,没想到真是你,我不敢相信。”女班长的体形跟少女时代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间多了些沧桑。

“我正打麻将呢,邻居说有个男的找我。我从窗户往外一看,差点没晕倒。”她说这话的时候,温暖也正竭力保持平衡。

此情此景,两人虽不执手,但绝对相看泪眼。

“听说你结婚了。”这竟是温暖说的第一句话。

“我早结婚了,嫁了我们厂的一个闲人。家里不同意,我们俩还私奔过。老公长得跟赵传一样,儿子长得跟老公一样。”

“老公一定对你特好,都有儿子了,小日子过得不错呀。”赵传很丑但是他也许很温柔。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厂里一万人有六千下岗,我跟老公都失业了,不过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帮我弟看他的花店,生意还凑合吧。当然,肯定没法跟你比了。”女班长李冬梅对自己的生活很知足,生活的艰难并没有改变她的优雅。

“你弟弟结婚了吗?我印象中他还是个小孩。”温暖想起自己中学时去班长家的情景。

“他都离婚了。时间过得多快呀。”

“是啊,人生如梦啊,我都想不起来当年我们是怎么分手的?”温暖真忘了。很可能是老年痴呆症提前发作。

“你真忘了?是你不要我了。你去上大学,我顶替我妈上班了。一年里你连封信都没有。我妈让我死心,说人家是大学生怎么会娶你个工人。我放弃了。那时候我老公又死追我。我一气之下就嫁了。”班长说得很平静,没有怨恨。

“我一直很关心你的消息,经常带着儿子去你们大院转,也不知道你妈家搬到哪个楼了。儿子问我,妈妈我们为什么总来这儿啊,我跟他说,妈妈小时候有个最好的朋友住在这儿。”温暖哭了。一定是地址错了,我好像写过信,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我们去咖啡馆坐会去?”温饱善解人意。

“不行,我得回去了,不然老公该生气了,他管我管的很严。”班长的样子很像个乖女儿,让人父爱泛滥。

“那明天请你们全家一起吃顿饭吧。多少年没见了,好好聊聊。”

“不用了,谢谢。他很爱面子,不会去的。”班长笑起来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她可爱的对大家挥挥手,转身离去。温暖目送着她的白裙子渐渐消失。他突然发现温饱这个老鳄鱼竟也热泪盈眶了。

“我的天哪,李冬梅居然没怎么变老。风采依然,可惜了,可惜了,嫁给赵传可惜了。”

'北京是梦想,西安是现实。温暖觉得每次回西安,他都有一种被现实挫败的感觉。当然,现实中那些美好的食物除外。不过,北京的梦近来也有往噩梦发展的趋势。

“你在哪儿呢?在西安!”老废来电。他怒了。“天晴唱片的人都快疯了。马上发片了,一堆采访等着呢。早都答应人家了,你倒好,不打招呼跑西安了,不高兴也下落不明。太不靠铺了吧!”

“你们丫谁跟我商量了?我又没答应人家。那些烂采访谁答应的谁做。”温暖更怒。

“你还想不想干了?这张唱片对你们来将生死攸关,再不火你们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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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温暖第五部分(3)

“完了就完了,我不在乎,大不了我回西安,我又不是没过过穷日子。”

温饱的父亲也就是温暖的二大爷,是新中国第一代战斗机设计师,他捱过苦日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大儿子温泉几乎一辈子都生活在西安银鹰飞机制造厂巨大的厂区里,跟他爸一样默默为祖国的军工事业做出贡献。他每天经手很多绝密的战斗机设计图,虽然一张也看不懂。他的工作是晒图,复印,放大缩小,然后将废图销毁。年复一年,三点一线,与世隔绝,几乎都没怎么出过厂门,连午饭都是老婆每天给送去。

“呀,温暖回来了。你大哥一天念叨你呢。都快神经了。”大表嫂过于热情让温暖手足无措……

“告诉你个秘密,你大哥现在成了摇滚迷了。四十多岁的人了,每天收集北京这些摇滚乐队歌手的消息。自己还做了一大本剪报。”

“早说呀,哥,我给你送所有乐队的签名照片和专辑。”温暖搂着老哥哥的肩膀,温泉实在太单纯了。

“真的?那太牛了。你们可都是我的偶像呀。你知道吗?小旗现在也学唱歌呢。”温泉难得有自豪的笑容。

“学唱歌干嘛?让娃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温旗是温泉的儿子,从小被溺爱坏了。温暖很清楚他是不是唱歌的料。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娃就好好学习不了,不是读书的料。现在的学校,那都是给能升大学的娃开的。小旗连初中都差点没上成,没人要啊,嫌娃学习不好。求爷爷告乃乃,不容易呀。”大表嫂恨不能给儿子把人生的每个分镜头都写好。

“高中就更没门了。听人说咱陕西老歌唱家王妙花办了个音乐学校,能发文凭。削尖脑袋把娃塞进去,学声乐。唉,这总算上了高中了。你看,钢琴都给买了。”表嫂终于松了口气,和表哥幸福的摩挲着那台钢琴。

“五弟,你看以后能不能让娃进个啥音乐团体?”

“这行业……竞争太激烈了。得先看娃学得怎么样?”温暖明白他绝不能再打击善良的大表哥夫妇。

“那你给娃听听嘛,给娃指导一下嘛。”

“行,行。”温暖频频点头,小旗是这一家人的希望所在。

“娃在外面都等半天了,不好意思进来。小旗!你五叔让你进来呢。”

小旗和他的小女朋友进来了。这小子长得倒是高高大大,虎头虎脑。

“五叔,你回来了,这是我女朋友雪儿。”小旗不卑不亢。

“快唱两句给你叔听听,看看你学得咋样。”表嫂很替孩子前途着急。

“我学的是美声,男低音,五叔不一定听得懂。呕……”小旗努力寻找发声位置,“咪咪咪……嘛嘛嘛……。”了半天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从哪儿出声。温暖觉得温泉夫妇太悲剧了。

“我们俩准备今年去北京发展,我女朋友是学钢琴的。雪儿,你给我叔弹一首。”

小旗的女朋友很自信的走到钢琴前,情感充沛的弹了一曲《献给爱丽丝》。可惜是简体版的,很多音被节省了。

“现在置一套编曲录音的电脑多少钱?雪儿想先在编曲上发展。这有她编的小样。叔,你说雪儿现在编一首歌应该给多少钱?”

“这不好说,你得先看有没有人让她编。她还没出名呢吧。”

“你把你的新歌让她编几首她不就出名了吗?谁都是从无名到有名的,你说是不是?不过,编曲也是劳动,劳动是要有报酬的。咱得先把价钱讲好。”小旗说得很有逻辑。

第二天中午温饱和兰兆把温暖从酒店的床上拉起来,说要带他去樊川原上玩。温饱看似粗(人)实则细(腻)。

“我知道昨天大家把你搞颓了。没办法,这才是劳苦大众的生活。你老在北京上海转,太脱离群众了。”他好歹受过大学教育。

“走,今天我刚好要去樊川问个案子,假公济私,带你去玩一趟。拍点片子。”谁能相信这家伙竟是摄影家协会的会员。摄影包里有哈苏,尼康,一堆名贵机子。

“今天天气真好。咱别开你的吉普了,开兰兆的侉子(挎斗摩托)吧。还记得你第一次骑侉子带我出去玩吗?在山里熄火那次。”

“记得,那次把你整惨了,推了一天车。来,兰兆,今天你开车,把你的白手套势扎上。”

菜刀温暖第五部分(4)

樊川在西安南郊,属长安区。风光秀丽,土原绵延。他们往里开了很久,到了一个叫马腾空的乡,刚好碰到赶社火,停下来吃了一顿手擀凉皮,拍了半天秦腔。然后赶往新街村村委会。让村长把一个姓赵的农民叫来。温饱一口陕西话。

“冷丁子认得不?”

“啥?不认得姓冷的。”

“那你看这些人里头有没有你认得的?睁大眼,敢胡说就办你个同案犯。”温饱拿出一沓照片。

“咱不敢胡说,我看下……这个认得,俄表哥。”农民赵一看就是个二杆子。

“最近有没有联系。”

“联系,联系,前天来咧,昨天走咧。”

“啥!再说一遍。去哪咧?几个人!?”一听这话温饱跟被扎了一针吗啡一样。

“俩人。昨天刚走。说是去华y我四舅家取些金子,明天可能就去云南咧。

温暖坐在温饱的侉子上,兰兆骑在农民赵的嘉陵后面,四个人奔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几分钟前温饱跟温暖说,

“你知道要抓的这人是谁吗?冷钉子,全国通缉的大毒贩。一直抓不到。昨天有个吸毒的说这伙计可能知道,今天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摸了个炸弹,出现重大线索。来不及回局里了,必须连夜赶到华y。只能走山路,还就是摩托能开进去。”

天空下起了暴雨。雨越下越大,路越走越泥泞。没人带雨衣。

不知从哪儿突然划出一道巨大的闪电,像一把战刀劈来。温暖温饱惨叫一声飞出丈外,雨中的摩托车是个良好导体。

温暖摔得跟泥人一样,唉哼着。温饱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接着开车。

“温饱,你他妈真玩命呀,你说你又不是蝙蝠侠,开这么快干嘛,我还不想死呢!”温暖抱着温饱的大肚子,贴在他耳边叫喊。

“这算个球。有一回我跟兰兆追一个毒贩子,三天三夜没吃东西没合眼。回去接着干活。早都麻木了,这就是工作。我得养活老婆娃呀。”雨水不停泼在温饱的胖脸上,他真麻木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正义感了。队里缉毒是有指标的,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什么招都用。设局放鹰,把各地的毒贩子往西安骗。”

“你这家伙肯定是个贪污犯。那些名牌照相机我都买不起。”温暖觉得自己被摔得腰都快断了。

“他妈的,兄弟们天天提着脑袋玩命,一个月才一千多块钱工资。你说咋活?耍个照相机你还看不惯?毒贩子个个都有枪,把我打死了,俺老婆娃谁管?。你说我不弄些黑钱咋行呐。唉,其实也就是罚点毒贩子的款。咱没有伤天害理。”温饱嘴里振振有辞。

这一路上人文风光无法表述,因为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温暖倒是坐了一回真正的‘过山车’。上下颠簸,左右摇晃,令人作呕。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目的地也到了。

温暖搞不清自己是在梦游,还是在沉睡。

绕了无数个弯后,农民赵伸手指了指一个院门,

“四舅家到咧。”

“你们在这等着,”温饱交待温暖,“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已经通知兄弟们了,大部队很快就到。”

兰兆蹑手蹑脚,翻墙进院。刚刚落地,就看见一杆土铳正对他的脑袋。

“狗日的,敢来抢俺的货。”这狗日的绝对杀人不眨眼。兰兆腿一软,心想,

“毕咧。”

一声枪响,脑袋开花。温饱在墙头上把拿土铳的撂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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