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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怀孕后的赵船本就容易疲倦,再者也因他腹中的孩子,顾项城也不敢多弄,待彼此都舒爽了之后,他便从那已变得松软湿润的开合出缓缓的退了出来,抱起昏昏欲睡的赵船进了浴室洗净。

顾项城看着赵船那张被温热的水汽蒸着终于有些红润的脸,平日里淡然的目光渐渐变得充满着占有欲,指尖划过赵船柔软的脸颊,轻轻在上面戳了戳,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印子。

长在顾家,从小就被严厉家规所束缚的顾项城,年少时是从来都未想过自己长大后自己的人生竟然会如此。

可就算是被生养十几年的父亲卖掉,又或者是被注s变异基因变成兽型时的痛苦,这些大抵都比不上,在他看到赵船孕有怪物时的失措。

赵船……这个人从来都是被他留在心底的,一丝一毫都不曾表露过,少年时光的青涩所带给他们的那种甜蜜,都被顾项城牢牢封锁,那是他的珍宝,从来都只有他才能够开启摩挲。

可,这份最珍贵的记忆,却不知不觉被他染上了一笔黑墨。

从研究院逃离的这段记忆他想不起来,就连赵船说他变成狼型,顾项城他也记不起来,可这并非是简单的失忆,他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这就像是顾项城从未参与这些事一样,或者说……参与这些事的人并不是他。

研究院建设在地下,一到早晨,灯便会自动打开,赵船眯起眼,朦朦胧胧的看着白炽灯亮堂的光线,他抓起床被,从床上坐起来,薄被从他的身体上滑落,像白色宣纸般暗淡的肤色上密密麻麻散落着男人霸道的痕迹,特别是他后背处那张充满艳色的女脸纹身,生生被顾项城的大手勒出了淤紫色的烙印。

赵船全身都在酸疼,他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拾起落在床边的衣衫,披在了身上,此时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顾项城隐隐约约的声音,他看去,房门是虚掩着的,从开合的缝隙里,他看到顾项城正在和钱塞说话。

钱塞便是那日站在胡重温身边的男子,和这里的变异体似乎关系并不好。

他站的远,只正能看清两人的身形和模模糊糊的一些声音,而当赵船刚刚走近些,顾项城便察觉了,他哽住了声,挥了挥手,让钱塞离开。

顾项城打开门,皱眉看着只穿着一件衣衫便站在地上的赵船,“我去帮你拿衣服。”说完,他便三两步走到那简单的衣架子前,拿了衣服,看架势竟是要亲自动手给赵船穿衣服。

“你……别动,我自己来穿啊。”赵船被他扯着手,像个幼童般被服侍着,他不自在的躲开着。

可是顾项城却不容他所动,原本一向淡淡的脸上,突然撇了撇嘴,鼻尖皱了皱,生硬道:“你是嫌弃我吗?”

“哎……”赵船一愣,连忙苦笑道:“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说完他倒是不敢再动了,乖乖的展开四肢,方便顾项城的动作。

也罢,顾项城想当家长就让他去吧!

顾项城听到赵船的话,则气顺了许多,他把赵船身上原本披着的皱巴巴的衣衫给扒开,拿过一件新的上衣,慢条斯理的替他穿上,只是在看到赵船背后那片颜色艳丽繁复的纹身时,他的动作顿了顿。

赵船只听顾项城在他耳后模糊的嘀咕了一句,那声音太轻了,他听不太清,只觉得耳廓有热气拂过,让他的脖子缩了缩。

顾项城来到赵船跟前,他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那一枚小巧的纽扣,专注的看着替赵船扣上扣子。

待上衣穿好,顾项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轻轻呼了口气,却见赵船尴尬着脸,他眨了眨眼,“怎么了?”

赵船咬着下唇,扯了扯衣摆,脸上满是无奈,“你没看见我下面还是光着的吗?”

顾项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忙道:“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穿……唔,抬一下腿,这只?不是……是这只脚……”

赵船一边忍受着抬起脚,底下凉飕飕空荡荡的尴尬,一边有些疑惑的看着顾项城明显增多的表情,这还是顾项城吗?

当然这种疑惑他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因为很快,顾项城的表情又变回了那单一的节奏。待衣服都穿好后,顾项城退后一步,淡淡的扫看着赵船,“衣服穿好了,就去梳洗一下,和我去食堂。”

等到赵船神清气爽出来后,顾项城正靠在他门外的墙壁上,呆呆的看着白墙,赵船走到他身边,有些疑惑,“你在看什么?”

顾项城站起来,走到白墙下,手指轻轻点在上面,“这面墙里被放了半个手掌厚的钢板,裹着水泥,坚硬无比,凭我一个人是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

“也许,我在这里认识了谁,是那个人帮助我离开的,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项城轻叹,手掌指尖突然刺出黑色的硬爪,在白墙之上,生生划开了四五厘米厚的痕迹。

赵船惊讶的看着他的手,顾项城则握紧拳头,那硬爪便立刻缩了回去,“成为变异体之后,实力

强大的便可以随意把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兽形,在发泄情绪上,很管用不是吗?”

赵船张了张嘴,默默的把顾项城的手紧紧握住,顾项城的手微凉,拽在手里很舒服,赵船吸了口气,道:“可是这是有代价的,顾项城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死了,而我还活着,我会如何?”

“因为强大的实力,所以就要短命,这样的代价,对自己,对旁人,都是太残忍了。”

“可你又不是别人。”顾项城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低低落落的,看不清他的眼神,可赵船却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什么,要说的又是什么。

“而且因为……有了你,我从未觉得自己会死。”

赵船呆呆的看着顾项城,他白生生的脸上徐徐浮上两抹粉色的红晕,顾项城抿了抿嘴,突然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啄。

“我会等着你把这个小怪物生出来的,我不会死,我会一直……”他顿了顿,挪开眼,轻轻咳了声。

……

在研究院内,等级分化是极其明显的,这里就如同监狱一般,只是披上了一张好听的科学院外皮,内里,变异体就是犯人,研究者便是狱警,而胡重温则就如同监狱长般的存在。

在此等级分化下,又有变异体之间自行的依照实力进行的排名,而在顾项城离开研究院之前,他一直是这里最厉害的……变异体。

所以,当王回归后,这些变异体们又是会如何?

这日严燕朝睡了个大晚,自从他成为变异体之后,有很多习x都开始改变,他以前是名律师,严谨自律是他的生活习x,从来都不会晚起的他,自从融合狮子的基因之后,就成了变异体之中最懒散的了。

除了吃饭,其余时间,他都是在睡觉休息,有时候又或者只是仅仅坐着,什么都不做。

而这天当他,慢悠悠的晃荡到食堂时,看到自己常坐的桌子被人先占领了,严燕朝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那是他的领地啊……为什么这两个人坐着了。

赵船的早饭吃的很清淡,只喝了一碗稀粥和一个**蛋,反观顾项城,则是顿顿r类,就连早饭也是。

当人类融合了兽类基因后,似乎一些习x也会慢慢改变,赵船看着这些油腻的r食,觉得有些反胃,顾项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慢慢停下了进食,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赵船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吃了吗?”

顾项城“嗯”了一声,说:“需要的热量已经足够了。”

正说着,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巨大的海碗重重的坐落在了桌上,大碗里是十几块厚实的大r块,还有四个炸的金黄的荷包蛋,末了底下竟然还舀了大半碗的米饭,赵船愣愣的看着这碗足量的大碗……现在还是早餐时间吧!

“喂,你们是新来的吧,这块地方是我的,给我让开。”

严燕朝单脚踩在一侧椅子上,一手按着桌子,微扯开嘴角,脸上竟是跋扈的神色,他俯下-身琥珀色的眼微微眯起,警告着这两个侵入他领地的外来者,就像是蓄势待发的雄狮。

顾项城抬起头,洁白的脸上没有其余的表情,他只扫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而后侧脸,看向旁座那个唯恐被波及的变异体,“他是谁?”

小卒子吓了一跳,瞄了一眼严燕朝,发现对方正气势汹汹的朝自己瞪来,脸上的皮r都颤抖了几分,他磕磕巴巴的说:“那是我们新来的……王。”

大抵是每一群无聊的人中,都得分出一个上下高低,最强的人就是王,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就是拥有特权的人,以前的顾项城是如此,如今的严燕朝大概也是如此。

就算他是个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睡在自己房间里的懒货,可他是王啊,是最强的人啊,没有人会和他反抗,没有人敢违背他,不过这些人中可不包括顾项城。

顾项城轻“哼”了声,缓缓站起来,脸上竟然也带着隐隐的兴奋,赵船见了,连忙起身,“顾项城,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顾项城一顿,原本蓄势待发的身体瞬间恢复了平静,他看向赵船,视线在他的肚子处愣了愣,抿嘴,有些懊恼。

狼的领地意识也是极强的,在对于入侵者的这点上比之狮子毫不逊色,可就算是如此,在好胜心与家庭伴侣之间,他们的选择依旧是伴侣。

顾项城紧跟着赵船,他在其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就怕哪个不长眼的变异体突然扑过来,伤害到了他。

被完全忽视了的雄狮非常愤怒,他想要冲过去,却在看到那个被护着的男人耸起的肚子时,静默了,突然他拽过身边小卒子的衣领,恶声道:“那个人是谁?”

已经被波及的小卒子用哽咽惊恐的哭音磕磕绊绊说:“那是……那是我们以前的王啊!”

……

回到房间,赵船就难受的把裹着的布帛取了下来,那白色的布帛上已经沾上了他x部分泌出来的r-汁,颜色有些浑浊,赵船也没仔细去看,把布帛放在了一边,他轻轻舒了口气后,突然察觉,顾项城竟一直专注的看着他。

赵船有些尴尬的套上衣衫,匆忙的遮掩住自己畸形的身体,有些不自在。

可顾项城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尴尬,反而是拾起了赵船褪下的布帛,手指轻轻沾了沾那上面残留的r-汁,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n味。”说罢,竟然还放在嘴边要添上去似的。

吓得赵船赶紧把他的手给拽住,“你做什么啊?”

“味道很香,我想……尝尝。”顾项城看着被赵船紧握住的手,轻松的挣开了,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赵船的颊面上,留下了个小小的坑印子。

赵船被他的话臊的脸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应了,呆看着顾项城,只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又有些反常了。

“你别这样。”赵船躲开了他欲往下的手,可顾项城却不以为然,他眼竟泛起了幽黑的绿,他的唇蹭着赵船的脸颊,软软的痒痒的,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赵船有些难堪的往后缩了缩,顾项城紧跟其上,他似乎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磨磨蹭蹭的折腾着赵船就范。

顾项城的手悄悄的滑了下去,撩起赵船的衣摆,探入,顺着细腻的皮肤慢腾腾的来到了那因为吸出r-汁后而消去不少的x上,一手便能握住的r,此刻没有了干硬的肿块,r-头也不复干瘪,反而是湿润柔软,像一手握住了一块绵软的r,他捏了捏上面圆润的r-头,薄唇蹭着赵船泛红的耳廓,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竟类似于野兽的低吟。

赵船呆站着,无措的承受着,虽然心里不想,可敏感的身体却犹如干草一般被零星的火苗点燃沸腾。

顾项城见他身体已不在紧绷僵硬,满意的勾起嘴角,眼角上扬,赵船蹙眉,看着他这变幻的表情,呆了呆。

他趴在顾项城的怀里,衣服被撩起了大半,一只r还被男人握在手里,这模样实在是难看,他闭起眼,轻轻的喘气,问道:“顾项城,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抢n黄的毛线球?”

“……嗯?”突然听到赵船问题的顾项城皱了皱眉,他抿起嘴,眉毛挑了挑,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那只大猫的样子,还有被抢走玩具时那炸毛的模样,顿了顿,顾项城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慢慢松开赵船,沉吟:“我还是喜欢蠢一点的猫。”

赵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拽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捂着肚子,慢慢的后退,“你……不是顾项城。”

“我怎么可能不是他,而且我还是更为真实的他,不过若是硬要把我和他分开的话,或许你可以叫我的小名……城城。”男人眨了眨眼,鼻尖皱了皱,嘴角上扬。

……

有很长一段时间,当赵船还是牛郎,需要为生计出卖r体时,他曾想过,顾项城之于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他记得他从学校退学时,他被赵母赶出家门,赵母就站在门口,看着他跪在地上,他哭着喊着,祈求母亲能够理解原谅自己,因为他真的是喜欢顾项城,他不是变态,也不是怪物,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一个人。

可赵母不理解,就算是赵船把头磕破了,她也不理解,她只是转过身进了厨房,舀了盆水,倒在了赵船头上,然后对他说,“你啊,就算是洗的在干净,也是脏的,你还是快走吧,我这里容不下你了。”

就因为这句话,赵船的心就彻底凉了。

后来,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是赵母的孩子,可走都走了,断都断了,这些劳什子血缘也无关了。

而他那时,唯一想要明白的便是他对于顾项城究竟是何种存在。

可顾项城从来都不会说,他与顾项城在一起时,大部分时间都是那种r体的关系,然而尽管是这样,赵船依旧是甜蜜的,似乎只要抱着顾项城,他就觉得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那个时候,顾项城却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被学校退学,被赶出家门,睡桥洞被人打时,顾项城通通都不在。

而那么多年过去,当他再次见到顾项城时,他的怨与憾都还在,就算所有的误会都解开,这份遗憾的心情也是无法弥补的,他们之间漏掉了那么多年。

可,还是该说“幸好”的,幸好他没忘记顾项城,幸好他们又见面了……

幸好,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是顾项城。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

他深深的看着那双幽绿的眼,他想起了那个失忆懵懂,把自己当成狼在月光下嚎叫的男人。

那个人也是顾项城,可却又不是,那个人被自己取名叫“城城”,是自己养过的一条狗的名字,那个人喜欢抢n黄的毛线团玩,喜欢趴在阳台上看月光,那个人是另一个顾项城,他叫……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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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顾小攻第二人格 城城 这个名字莫名的想让我笑,作者对于城城也出来凑热闹感到很疲软啊(口误,是疲倦)

第十八章

“赵船你忘记我了吗?”

顾项城……又或者可以称为城城的男人,蹙眉,两道眉峰间耸起了沟壑,嘴角下扬,轻轻皱了皱鼻尖,很不开心的模样。

赵船呆呆的看着顾项城的脸,瞬息万变之间竟做出了那么多神情,说实话,以前赵船还以为顾项城是面瘫,除了抿嘴勾唇之外的表情似乎什么都不会了,可没想到换成了城城竟然是这么生动。

城城见赵船不理自己,便俯下-身凑近了些,他的鼻尖与赵船的脸颊只有半指宽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扑在了脸庞上,赵船的嘴唇略微干涩,下唇起了死皮,干巴巴的皱着,城城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泛白的嘴唇,咽了咽,而后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湿润柔软的舌尖轻轻卷起赵船干燥的嘴唇,他吓了一跳,猛的往后退缩,重心不稳,竟是要摔倒在地,吓得城城连忙扑过去,把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你吓死我了。”城城喘着chu气,紧紧的勾着赵船的腰,赵船高耸的肚子被他压的有些难受,他动了动,憋着声音道:“你离远些,我肚子有些难受。”

城城放开了手,赵船便抚m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赵船受到了惊吓此刻也不安分的动着,在肚子里挥着他的小胳膊小腿的,搅得赵船有些头大。

可城城却十分惊喜,他惊奇的看着赵船圆润的肚皮上微微凸起的一块小拳头似的地方,他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问:“我可以m一m他吗?”

“恩……可以。”赵船被顾项城的这张脸给震住了,他反应迟钝了一秒,才堪堪答应。

城城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肚皮,只轻轻一下,便快速的缩了回去,城城惊喜的笑开了花,他又看着那小拳头又换了个位置,于是便循着这小怪物的动作,一点点的碰着触着。

赵船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又听城城轻轻的问道:“我可以听听他的声音吗?”

赵船“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城城便搂住了他的腰,脸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一路滑下,两手撑在赵船身体两侧,他的耳朵紧紧地贴在赵船的肚皮上,一动不动的认真听着他肚子里那小怪物的动弹声。

那小怪物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属于母亲的气息,有点像是那个想要把他杀死的家伙的气息,可又似乎不像。

小怪物在赵船的肚子里利索的翻了个跟头,脑袋顶着赵船的肚皮,小腿不停的蹬着,他感受到了这次的这个气息是带着好意,想要亲近的感觉。

小怪物觉得很新奇,他又翻了个跟头,用初长成的小脚踢了踢软软的厚膜,便只觉得那份亲昵欢快的气息又浓郁了,他感受着这份甜蜜的气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脚不自觉的蜷缩起来,羞答答的不再动了。

城城趴着又听了半响,直到小怪物不在反应后,他才有些失落的抬起了头,可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又用下巴蹭了蹭赵船的肚皮。

赵船只觉得肚皮上被磨得痒痒,伸腿抵住了城城的腹部,让他远开些。

城城却不依,单手握住了赵船的脚踝,自赵船怀孕后,就瘦了许多,就连脚踝看起来似乎也是脆弱易折的,城城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脚腕,大约只觉得这太细了,又不放心的挪了挪,移上去了些。

顺着脚腕一路往上,指腹摩挲着赵船的小腿,原本简单的动作,却不知不觉变味了。

赵船看着城城不知不觉眯起的眼,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黑狼尖锐的牙齿、锋利的爪子,与之那chu-壮的分-身。那个时候驾驭着这具身体的人格该是城城,是他在嗅了石莲花后,强-暴了自己。

“你放开我。”

此时赵船已经退无可退了,他的背脊抵在墙面上,手里紧拽着床单,警惕的看着城城。

见他这模样,城城撇了撇嘴,松开了手,却还是不舍得的又蹭了蹭,在作罢,“你不喜欢我吗?”他单膝跪着,蹲在赵船跟前,就像个被大人讨厌了的孩子,脸上满是委屈。

赵船轻轻的“嗯”了声,看着他,沉沉道:“我只喜欢顾项城,你要是能够回去,就快点让顾项城出来。”

“为什么?明明你以前对我很好的啊。”

“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顾项城。”

赵船见他伤心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顾项城知道你的存在吗?”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每次我出来时,他都以为自己是睡着了。”

城城的手掌蹭了蹭赵船的脸颊,扬起嘴角,眼角微微眯起,“要说啊,这个世上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了。”

“那么从研究院里逃出去的也是你?”

城城点点头,食指勾住了赵船的大拇指,见他没反应,便心里窃喜了下。

“你是怎么做的,顾项城说,若是没有研究院里面的人,是g本逃不出去的。”

“研究院里有个叫钱塞的男人,他的爱人被一个兽化的变异体杀死了,我就对他说,我可以替他报仇,但条件是送我出岛。”

“研究者不能处决变异体吗?”

“可以,只是那个变异体非常珍贵。”城城歪着头,扯开嘴说道:“那个变异体兽化后是一条蓝色的人鱼,我记得我把它杀死的时候,他滴下的眼泪、流出的鲜血都是蓝色的,非常漂亮。”

“那时,胡重温发现这条人鱼死了,都快气炸了。”城城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见赵船不说话了,便又蹭了过去,勾着赵船大拇指的食指动了动,讨好着他,“我不想那么快回去,你让我在呆会儿吧 。”

赵船刚想说话,就听门外传来的声音,是胡重温让人来叫赵船过去检查身体的,这边城城听了,立刻就起身去开门,笑着欢送赵船出去。

城城咬着赵船的耳朵轻声说:“我在呆会儿,等你回来了,我保准还你个完完整整的顾项城。”

等赵船走后,城城便从赵船房里出来了,他走到门前那面白墙上,看到墙面上深刻的抓痕,轻抿起唇,嘴角若有若无的弯了弯。

……

严燕朝吃完了一大海碗的早饭之后,就开始晃荡到了图书室,研究院的图书室里十分冷清,变异体都不喜欢来这里,不论是没文化还是上过几年学的变异体在研究院里都似乎极为抗拒这些来自外界的信息。

他们呆在这个折断他们翅膀的牢笼里,其实每个人都深深的害怕,他们知道自己的死期,他们也知道自己必须依靠研究院才能活下去,于是……他们便任由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r,任由研究院差遣。

可这其中也总有一些新来的,还抱有着一丝希望的变异体,而严燕朝就是其中一个。

严燕朝以前是个律师,他一直是个恪守法律的好公民,虽然在对人对事上有时候嚣张了些,可他觉得就这点小缺点也没差吧,然而没想到在他打赢了某场官司后,还没得瑟几下,就被人打晕装了麻袋,醒来时,已经完成了基因实验的初步注s。

手背撑着下巴,严燕朝看着书页上的字迹,他晃了晃脑袋,严燕朝觉得自己似乎融合了兽类基因后,大脑就不够用了,这才刚看几行字,就想睡觉了。

他抹了抹嘴角边的口水,眯起眼,看着书页上的文字跳舞,昏昏沉沉的欲睡。

突然跟前“啪”的一下,严燕朝打了个哆嗦,琥珀色的瞳孔瞬间竖起,他怒视着眼前的人。

城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指蜷缩着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倾俯身,幽绿的眼仿佛看穿了严燕朝全身的弱点。

……接上文

早在很久以前,城城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作为这具身体的副人格,他无法随时轻易的出来,而是只有在顾项城心里有所想,却无法办到时,他才会代替他完成。

城城就像个影子,或者说他本就是顾项城所有欲-望发生的影子,他的存在,大抵只是为了为顾项城铺路.

从很早开始,便是如此。

城城第一次的觉醒是在顾项城九岁的时候。

那时,顾司令对于顾项城的教导便是严苛无情的了,顾项城常常会因为多说一句话,少做一件事,而被顾司令责罚。

顾司令对待小少爷的苛刻,连带着家里家外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觉得顾项城这个孩子是不讨喜的,也因顾司令的原配有早早的死了,便想着法子塞着女人给顾司令,顾项城的小妈就是其中的一个,学历高嘴也甜,最后终于是让顾司令动心了,娶了她续弦。

可这小妈对顾项城却不好,表里表外都是一套,常常会在顾司令在外时,便依着顾司令定下的家规,变着法的去整治顾项城。

要说她这么讨厌顾项城的原因也就是,顾项城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冷着脸说了句“贱人”,当时顾司令就给了顾项城一巴掌,而这女人的脸色也变了。

这种被人捏着整治的日子实在不好过,终于有一日,这小妈把他母亲的照片扔在地上后,顾项城忍不住了。

在顾司令严厉的教导下,顾项城所要锻炼的自然还有其身体素质,可他再怎么锻炼,也不过是在同龄人中稍显一筹,在这个年长自己二十岁的女人面前,他的推搡与拳头,g本是不被放在眼中的。

顾项城被他的小妈退下了楼梯,他从阶梯上一层一层的滚下去,磕破了脑袋,蹭伤了脸,一条胳膊还断了,可是顾司令知道后,却是又给了他一巴掌,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而是冷看着他,说他,目无尊长。

顾司令没让他去医院,而是让家庭医生来给他包扎,说是,他太让人难堪了,传出去丢脸。

那夜,他一个人蜷在被窝里,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他不敢哭出声来,只抽泣着咬着下唇,打着噎,轻轻的哽咽的喊着他母亲的名字,那个因为生他而死的女人,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妈妈。

也就是那夜,城城从这具哭泣的身体里清醒了过来。

那天晚上,城城循着记忆,来到了小妈房间的门外,顾司令因为常常会有公事处理,与她的房间是分开的。而这样也方便了城城的行动,他定定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扯开嘴角,而后又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过了一月后,顾项城的身体完全康复后,城城便再次出来了,依旧是夜晚,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拿了食用油和一盒火柴。

小瓶的食用油与打火机,都是他放学回家时,在路上的商店里购买的,尽管顾司令家有专门司机,可他却从不会让顾项城坐,用顾司令的话来说,孩子的骄奢是从小养成的,他绝不会让顾项城养成如此。

不过这也是方便了城城。

那天晚上,城城来到小妈的门前,他看着紧闭的门,任由自己内心的怨愤放大,再也不用压抑的心情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饕餮被关在笼中,饥饿了上万年之后,再度降世于世间一般。

他扯开嘴角,缓缓的打开门,把油倒在了床边,他看着小妈熟睡的脸,牙齿相磨,吐出了“贱人”,划开火柴,扔了下去。

之后……城城是被顾司令从被窝里给生生拽出来的,火势蔓延的很迅速,很快就烧到了城城的房间,顾司令抱起他,便往外跑,可城城却挣扎的跳了下来,拿起了桌上母亲的照片,才跟着顾司令跑了出去。

那夜之后的第二日,当顾项城睁开眼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身处异地,而那个对他刻薄的小妈也被烧成了重度烧伤。

那是城城第一次的觉醒,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严燕朝从图书室里出来时,左眼肿的乌青,用城城的话来说,“你这只眼看着让我讨厌。”

作为新晋的王,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是底下那一群小卒子所随时关心的事。

某个大胆的小卒子偷偷的瞄了一眼严燕朝泛起淤青的左眼,不巧又看见了严燕朝缺了一角的门牙,咽了咽,因为好奇作祟,他抱着不死也残了的心态,问道:“老大,你……你的牙怎么了?”

自从门牙缺了一角之后,严燕朝的舌尖总是不经意的去舔,此刻听他问,他的脸色实在难看,y沉着脸,黑压压的俯视着小卒子,昂起下巴,缓缓道:“吃饭时磕到了,怎么了有意见!”

小卒子吓得腿都软了,弯着腰畏畏缩缩的不敢说一句话。

严燕朝鼻孔出气,骂骂咧咧了一句,便转身走了,小卒子惊讶的看着他雄赳赳的背影,又不禁疑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老大的牙缺了角,和前任“王”有什么关系?

……

钱塞在一旁记录着赵船身体的各项指标,他这几年来一直呆在胡重温身边做事,慢慢下来,也从原来的一个小助手变成了胡重温身边不可缺少的助理,原本这种记录的工作已经不用他来做了,可是赵船身体特殊,各项身体指标的记录都是不可有丝毫的差错。

“胎儿比昨天更加活跃了啊!”胡重温一番检查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赵船。

赵船当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心里实在对胡重温没有好感,对胡重温的话也是视若无睹,每日只按照行程完成检查后,等助手替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后,他便要走时,胡重温却又叫住了他。

“赵船,和我去看样东西吧。”

胡重温把眼镜摘下,一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瘦削的两颊堆起了褶子,赵船刚想说“不”,一旁的钱塞便打开了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该往这边走了。

顾项城曾说研究院便是地狱,只有死人才会进来的地方。

这些天,赵船来到这里,其实只看到了研究院的表面,他以为自己知道了全部,他以为这个看似安静的研究院并不可怖,可他却未料到原来自己的认知是那么浅薄,他其实从未深入了解过这里的每一层。

那些垂死挣扎的人类,那些因为基因注s而活生生痛死的人类,那些暴走兽化被处决的变异体,他们的死寂怨愤游荡在这里的每一层,那些哀嚎……从未停止过。

而胡重温带赵船去看的则是研究院里最令人战栗的地方,未知怪物的孕育之地,染有鲜血的温床,痛苦与绝望最为密集的悲鸣之地。

赵船惊惧的看着玻璃墙内形态各异的畸形人类,“这些人……”

胡重温走带他的身侧,他把目光缓缓地从赵船脸上移开,细长的眼角勾起,徐徐道:“这些都是和你一样孕有变异体孩子的人类,你们前期的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恶心孕吐、身体的消瘦、初r的分泌,可后期却是截然不同。”

胡重温顿了顿,看向赵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你也许是生,可他们却是必死无疑。”

“待两个月后,他们的肚子将会高高耸起,胎儿快速的长大,无节制的吸食着母体的生命力。”

胡重温的手指轻轻弹了弹一面玻璃墙,赵船看去,只见一个女人痛苦的靠在床上,这个女人的肚子硕大,与之消瘦的身体成了诡异的对比,而女人似乎连稍微呼吸都显得困难。

“那个女人就快死了。”胡重温慢慢划过玻璃,指甲摩擦过玻璃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这个女人对于物种实验虽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过好歹也是个数据。”

赵船皱眉,垂下眼,可他还是忍不住颤抖,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缓慢沉重的跟在胡重温身后。

“还有一样好东西要让你看看。”胡重温咧嘴微微露齿,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

他们来到了一处血迹斑斑的玻璃墙前,赵船抬起头,只看了一眼,便僵硬在了原地。

胡重温瞥了他一眼,勾起唇,缓缓道:“赵船,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命是握在谁的手里。”

“你肚子里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个随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也许你会一时错觉,但是请你别轻易的相信这些,神经细胞刚刚长成就懂得吸食母体生命的怪物,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你的这份爱心……”

“所以,别和我作对,我和你说话,你好好应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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