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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船的大脑已是一片混乱,他分辨不清,只呆呆的看着,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满心的以为顾项城回来了,他哽住了喉咙里的痛吟,突然觉得这一刻身体似乎又恢复了力量。

此刻城城低声道:“你一直都爱着这个孩子,若你要生下他,养育他,教导他,那么你便……不能死。”

“我会和你一起,养育他,赵船一定要……活下去。”

城城的声音沙哑,他的手指一遍遍的隔着空气抚m着赵船柔软苍白的脸颊,他说,“我爱你,也爱这个孩子,你要活着,孩子也要活着,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

伴随着赵船,急促的闷哼,医生惊喜道:“已经可以了,准备接生。”

当厚膜里的y体慢慢减少,小怪物也开始循着那破裂的胎膜出去,他的头部降到开口出,医生惊喜的发现,这个孩子竟然那么快的就看到了头部,可他伸出手,侧切开口,让卡住了的胎头出来。

赵船稍稍屏气,当胎头完全暴露出来后,随之胎儿的身体也脱离了母体,轻轻地落在了医生的手掌上。

小怪物一接触到外面,嗅到了空气中属于母亲的血腥味,他不知怎么,憋着嘴,嚎哭了起来,婴孩的哭声嘹亮震耳,听得几个护士医生都目瞪口呆的。

而城城则震惊的看着那个身体上还沾有着血迹,小脑袋上几缕稀疏毛发的婴孩,他僵硬着身体说不出话来。

护士擦拭干净小怪物身上的粘y,用柔软的毛巾包裹住孩子,把他放在了赵船的x前,见城城聚j会神的看着,她便说:“爸爸可以凑近些看孩子。”

城城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看向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虽说是变异体的孩子,可是此刻,却是与人类婴儿无异。

看起来是那么脆弱柔软,和r嘟嘟的可爱。

他想凑近些去看,却又想到赵船的话,他沉默的看向昏厥过去的赵船,这个男人似乎是用完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受完了这辈子一切的苦难,才堪堪降下了这个孩子。

城城闭上眼,眼角有些泛红,他有些烦厌的皱了皱鼻尖,用手大力的揉着眼,默默退出了产房。

产房外,胡重温一见到男人出来,便立刻站了起来,十分兴奋,“孩子怎么样,和正常婴儿一样吗?”

城城却没有心思回答这些,他只是垂下眼,纤长茂密的睫毛颤抖,缓慢的沉默之后,便听他闷声道:“胡重温,你当年为什么要救我。”

胡重温一愣,看着男人那挂在睫毛g上的泪珠,沉吟片刻,细长的眼角轻轻眯起,“你怎么想起这来了,当年我也不过是看你太可怜了,便想救你了,虽然这只是算另外一种方式的续命。”

他停顿了下,想了想,又说:“你放心吧,我会研究出让变异体长寿的方法,你不会那么快死的。”

城城“嗯”了一声,点点头,轻轻眨了眨眼,睫毛g上挂着的泪珠就落了下来,城城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那你可要认真点……”他停顿着,之后半句他只用自己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要让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此生无憾啊。”

……

当生命的温床渐渐打开,赵船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啼哭声,赵船的思绪昏昏沉沉的,他睁着眼,明亮的灯光有些恍惚,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看到了依偎在自己x前刚出生的婴孩,心头一震。

他的思绪慢慢变得浑浊,脑海里似乎都是顾项城刚才的那番话,他说……我爱你,我爱这个孩子。

赵船看着明晃晃的灯,他的嘴唇微微起皱干涩,他一直想着这句话,直到他的身体实在太疲倦,生育的余痛,一波接着一波的侵扰着他,他蹙眉,闭上了眼。

当他睡去,闭上了眼后,突然身体一怔,睫毛不停的打着颤,大颗大颗的眼泪便从眼角簌簌落下。

他突然间明白,刚才那人,不是顾项城,而是城城。

他想起顾项城触碰着自己耸起的肚子时僵硬的表情与他那生硬的动作,他一直知道,顾项城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

只有城城才会贴着他的肚子,认真倾听孩子的心跳,兴奋于孩子的每一个翻滚。

也只有城城,才会说,他爱这个孩子。

爱到,想要养育他,想要教导他,想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他却是犯了一个错,他赶走了城城,让他再也不要回来,让他再也见不到这个世上唯一知道他的人,让他永远的活在这……孤单之中。

对此情景。

此生无憾这么说来,大概只是一句讽刺吧。

第二十四章

很多年前,赵船当时还是个刚出道的牛郎,那个时候他还不卖身,只是陪客吃些酒水,生活过的紧巴巴,不过因为不用出卖r体,当时的他,觉得这样便好了。

只不过……下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不湿身。

他与所有的做这种职业的人一样,最后还是出卖了r体,沉浸在了女人的r-欲和金钱中。

在他所服务的那些女人中,其中不乏多金又貌美,可让他印象最深的大概还是那个长相平凡身材中庸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个纹身师,若说她身上唯一可取的大概便是她手上的功夫。

赵船想起在那间明亮的房间内,女人脱去厚重的黑色衣服,苍白的脸,平凡甚至是丑陋的五官轻轻挤压在一起,y沉的倒三角眼兴奋的看着他,渴望又急切的说道:“把你的后背卖给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那个时候,赵船其实已经不缺钱了,用身体赚钱很快,只要一晚上便是一个月的大把奢侈,可是赵船却还是觉得不够,那段时间大概是他最混沌的时候,私生活的混乱,令人作呕肮脏的身体,一个个j神的包袱,似乎要把他压扁。

也许……唯独金钱才是能够治愈他的良药,填补因为失去自我而显得空虚的j神。

那晚,他答应了这个女人,他把他的后背卖给了她,供她“作画”。

那个纹身师,没有为他涂抹麻药,女人说,涂了麻药颜色就不鲜艳了,可后来,当纹身结束后,赵船才明白,这个女人只是纯粹的想看他因忍受疼痛而狰狞隐忍的表情。

当“酷刑”结束时,女人着迷的看着赵船背后那张被繁花簇拥美艳娇丽的脸,她chu喘着气,平凡的脸堆起一层一层的皱褶,显得丑陋狰狞。

赵船忍受着这令人难堪的目光,与之后背处时刻在提醒着他的火辣痛处。

那天晚上,女人如承诺般的,给了赵船一大笔钱,而赵船则似丢了半条命,他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闭上眼,趴在了被他的汗沁湿漉的被单上,他僵硬着背脊,身体的每一丝颤抖都似乎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哭泣哽咽在喉咙口,他哭不出来……为了这样的自己,他没办法流下眼泪。

他这样趴着,试图睡去,尽管后背的余痛依旧还在,可是他的神经太过疲倦,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妄想着睡一觉后,明天起来又是高二那年,阳光明媚,清爽的风吹过他的脸颊,他可以躲在远处暗暗的仰望着顾项城。

于是,这样想着,想着……他便慢慢睡去。

睡梦里四周的光线渐渐变得昏暗,走不出去的玻璃墙,离不开的怪圈,还有那些鲜血淋漓的r身,他惊恐于这一切,而后他发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梦境中。

他梦见了那个扭曲的纹身师,他如旁观者一般沉默的注视着自己的过往,那些伪善的面孔,强颜欢笑的丑态,不堪的身体,让他难受。

可这些难受也许都比不上,此刻他的心情。

城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闭上眼,想要从梦境中离开,“我只喜欢顾项城……”他一遍又一遍的催眠着自己,就算推开了城城,就算会抱有遗憾。

可是,喜欢一个人便只有他一人,他的心只有那么小,是他认定的,便不会改变。

他深深吸了口气,狠狠的推开了他。

赵船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他喜欢顾项城喜欢了这么多年,这种深入骨髓的爱意,已经无法轻易地被代替了。

于是……那些支离破碎的光片消失了,他走出了这个怪圈。

即便因此,他的心头似乎空出了一处,漏着风,空荡荡的,就像是被雨水浸湿了的鞋,湿漉漉的想要脱去。

……

洁白柔软的薄被泛起了皱褶,模拟阳光洒入室内的灯柔和的打开着,门被轻轻推开,摆放在柜子上的水杯轻微震动,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门手,他看向躺在床上的赵船,温煦的光线照亮了他英俊的侧脸,雪白的皮肤熠熠生辉。

他的视线从赵船的脸上慢慢移开,继而落在了摆放在一旁的一张婴儿床上,小怪物出生后,原本皱巴巴的模样在第二天就长开了,此刻这小家伙正眨巴着圆溜溜的眼,一直蹬着软绵绵的r腿,想要起来。

小家伙非常的敏锐听到了些许声响后,便立刻警觉,小r腿又蹬了蹬,小巴掌蜷缩成拳,顾项城缓缓的走过去,小家伙只看到了大家伙坚毅的下颚线,他鼻尖微耸,嗅到了这大家伙身上不一样的气息。

顾项城垂下眼,纤长的睫毛轻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在小家伙r嘟嘟软绵绵的手臂。

“你长得好快。”顾项城小声的嘀咕了声,小家伙抬起自己莲藕似的小胖手臂,甩开了顾项城,他撅起嘴,哼哼唧唧的,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一闪而过一丝绿光,顾项城一怔,他慢慢缩回了手,注意力从小家伙身上挪开。

赵船的睫毛打着颤,顾项城看了一眼,便沉声道:“你要是醒了就睁开眼,我想和你说话。”

赵船睁开了眼,眼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光线,顾项城微微侧过身体,为他挡住了和煦明亮的光,当赵船适应了后,顾项城才说,“这段时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孩子已经出生了,而我醒来后,却没有丝毫印象,我有些事记得不太清楚了。”

赵船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问:“你还记得些什么?”

“我只记得……我伤害了你。”

顾项城食指蜷缩,手掌握拳放在腿两侧,顾项城的眼眉蹙起,他抿着嘴,他看着赵船,光线洒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整个人都似乎要融化了。

赵船同样看着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酸涩。

他缓慢的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拇指指甲扣在食指上,指尖紧绷着,“你没有伤害我,我很好,让我难过的是另外一个人。”

顾项城背脊僵直,“是谁?”

“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那个人答应我再也不会出现了。”

赵船看着顾项城的眼,透过那双幽黑明亮的眼,似乎穿透过了另一个人。

……

小家伙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生龙活虎的模样让人看得欢喜,可赵船却害怕,他成长的太迅速,就连死亡也来得快。

这样的担忧不是无g据的,就像变异体那样,因为太过强大,就算变异过的身体也无法负荷他们的力量,身体会慢慢衰落,直至死亡。

胡重温采样了其唾y,用于基因检测,他发现,小家伙的基因组中染色体的数量比起人类来说多了一种。发现了这个异常之后,胡重温便赶紧进行研究,期望能够快点研究出治疗变异体的基因针。

在孩子的世界里,他们很容易便能分辨出可以亲近的人,特别是比平常人还要敏锐的变异体幼儿,他在母体中时,就能分辨出厌恶与喜欢。

而在他眼里,赵船是可以亲近的人,小家伙长得很快,差不多一个星期,身高智力的发育就和一岁孩子无异,当他的小r腿终于能够支撑起身体的重量,站起来时,他便迫不及待的从婴儿床里爬了起来,趴在那及至他肩膀的围栏,要出来。

赵船看着他r嘟嘟的模样,一脸无赖的要抱抱,有些无奈又好笑,把他抱了出来,小家伙就立刻环抱住赵船的脖子,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蹭蹭。

赵船抱孩子的姿势绝对算不上标准,没一会儿他自己就吃力,就连小家伙也觉得不舒服了,赵船把孩子放在了床上,看着他坐在自己腿间,短裤露出了r生生的一截小腿,赵船伸出手轻轻m了m他圆嘟嘟的脸,“要给你取个名字,你说你该叫什么呢?……r圆怎么样?”

赵船随意的从一旁拿来一本解闷的刊物,和小家伙开着玩笑,没想到小家伙当真了,他似懂非懂的看着赵船,嘴里发出哼哼,r嘟嘟的指头捏着赵船手里的刊物,要自己看。

赵船便掀开一页,方正的放在他面前,眼眉都含着笑意,宠溺的看着他这小模样。

小家伙倒是真的很认真,粉嫩多r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点过,圆溜溜的眼里闪着光,抿着唇,一扫刚才要抱抱耍无赖的表情,严肃又认真,让人忍俊不禁。

突然,小家伙似乎看到了什么,r嫩的指头重重的戳着书页,赵船凑过去看,只见专门刊登的美食专栏处,一碗鲜美多汁的r圆图画,正大咧咧的刊登在上。

赵船含着笑,弯起嘴角,“就要这个名字了?”

小家伙懵懂的看着赵船,哼哼了两声,慢慢的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张开嘴,喊了声,“趴趴……”

赵船惊讶的看着他,心里一震,他搂过小家伙,m着他r嘟嘟的身板,又不小心瞥到了那专栏上的r圆图片,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角眯起,轻轻蹭了蹭小家伙r嘟嘟软绵绵的脸颊,笑道:“你啊,以后可别后悔,就叫你r圆了。”

……

这段时间,顾项城总觉得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定时忘记了什么,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可这次似乎更加的强烈了。

他想到,赵船复杂的眼神,和那已经出生的孩子,心头的情绪便越来越错乱了。

第二十五章

这是顾项城第三次惊醒……

继赵船生产之后已是一个多星期,赵船的身体虽还有些小恙,但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面色还有些怠白,这些大多都是往好的方向去发展了,可是对于顾项城来说,看到如此的赵船,却让他有些不知所从。

顾项城不喜说话,时常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沉默的他却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所想知道的一切,于是,当他把视线认认真真的放在赵船身上后,便发现了,这个男人的变化。

自从这个调皮鬼出生后,顾项城和赵船是分房睡的,大概是这小r圆还记恨着自己在赵船肚子里时,顾项城一直威胁着要他命的事,反正每当顾项城一接近他,小r圆便嚎哭个不停。

最近他的身体依旧在疯狂的长个,明明只出生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身高体态智力便和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智力方面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

顾项城接近不了小r圆,自然也碰不了一直被小r圆粘着的赵船,他看向赵船,男人只是无奈的笑,摇了摇头。

顾项城见他如此,愣了愣,微微颔首,便退出了房间。

研究院的夜晚是寂静无声的,完美隔音的墙壁,让他无法感知到门外的声音,顾项城闭着眼,手臂微微蜷曲,背脊拱起,侧躺在柔软的床上。

他在这个研究院呆了数年,数年中,每个夜晚都是如此,寂寥安静,似乎这个世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房间内的感应灯随着他的睡下,光线慢慢变得柔和昏暗,直到顾项城闭上眼,房内陷入了黑暗。

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啊!

顾项城蹙眉,妄想要睡去的他,脑袋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赵船的脸。

自他醒来之后,时间似乎只在他的思绪里停滞,只有他原地不动,身旁的每个人都在前行。

这个男人分分毫毫的变化,他都看的清楚明白,数年前的离开,是他的失误。可如今,当平白的记忆空隙再度出现,着实让顾项城有些力不从心。

当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顾项城的思绪终于沉淀了下去,他的眼睑渐渐变得沉重,双手蜷缩的放在两侧,身体微曲,而当他渐渐沉睡时,那些由另外一个人格c控的记忆,突然像碎片一般,刺入了他的脑海里。

顾项城只觉得意识模糊,脑袋深处就像被针扎了一般,刺痛深刻,让他蓦地清醒。

他来到镜子前,拧开水,双掌合实,水波在他手心中晃荡,他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思绪似乎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顾项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伸出手,镜子中的倒影也伸出了手,他定定的看着,而后,原本抿着的嘴角突然上扬,嘴唇边的肌r微耸,他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原本幽黑的瞳孔变成了祖母绿,顾项城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指腹擦过镜面,湿漉漉的手指滴下了水珠。

擦过镜面,划出了y郁的刺耳声。

“原来你是这幅模样的……”

他那段空荡的记忆,渐渐地随着明白过来后,慢慢的窥视着另外一个人格所留下的痕迹,原来从很早开始,在这具身体内,便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格,那个他不知道的自己。

……

近日,胡重温的心情不错,解决掉了叛徒,变异体婴孩平安出世。

而其中,小r圆的不停疯长,终于在他的体态如五岁孩童一般是,停止了。这让人不禁松了口气,也让他的研究也得以顺利进行。而关于治疗变异体的药物这项研究他已经提炼出了可以试验的基因针,现在要做的便是从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中,做到最完美的一步。

也因为钱塞的死,让路嘉柔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他现在还是兽化的形态,如鱼般只能在水里游动,g本无法变化出双腿行走,而一方面,胡重温也知道了钱塞与顾司令的谋和,便让人严密监视着路嘉柔,并且关于钱塞的死,也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可也就是此时,当路嘉柔因为孤身无助,一筹莫展时,一直默默无声的严燕朝,走了出来。

严燕朝一直想的便是离开研究院,也因为他存着这个想法,钱塞也曾找过他,而如今钱塞突然消失,他也想到了大概是钱塞的计划被胡重温知晓,消失便即是死了。

此时,顾司令与胡重温还未真正撕破脸皮,顾司令的人也有一小部分能够进入研究院,而当一些时日后,顾司令发现自己想要传达的消息,再也无法递给钱塞时,他便知道这人是遭遇不测了。

不过他也未慌张,顾司令是知晓自己的权势时日无多了,现在也是卯足了劲的要把研究院剔除,他见钱塞没用了,便试探着联系着研究院里其他的人,希望能够找到一枚为他所用的棋子。

而凑巧的是,严燕朝便和顾司令的人碰了头,他也愿意和顾司令合作,杀了胡重温,不过他的条件则是,要在胡重温把治疗变异体的药物研究成功之后才能动手,毕竟,严燕朝可不想英年早逝。

试验药物冶炼之后,胡重温先找来了一些b级变异体,让他们来试药。

可是,一番试药后的结果却令人失望。

胡重温看着眼前这具爆裂的尸体,墨色的眼里,微微闪过惋惜,细长的眼角轻轻眯起,嘴角边堆起了褶子,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是他初次提炼的药剂,可效果却是和他所想的大相径庭,他所想的是,让变异体的衰落变得缓慢,可这支药剂的效果却是如同变异体的兴奋剂一般,使原本b级变异体的力量猛烈增加,急剧加速了其衰落,最后使无法承受的变异体身体爆裂而死。

“试验区203室,过来清理。”胡重温压低了声音,情绪有些沉郁。

他看着肢体的碎片和爆裂时四溅的血y,眉头紧蹙,y郁的吸了口气,扯下手套,丢在了纸篓里,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试验结果不如人意,这点让胡重温有些不痛快,不过也无差,成功不是轻易便能获得,那其中,必然是由鲜血雕砌而成的。

便就是此刻,他走在幽深的长廊之上,细长的眼角上扬,那尖刻的弧度,与之唇角边堆起的皱褶,形成了一个笑脸。沉闷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低低浅浅,回荡在他走过的路途上。

……

因小r圆不喜顾项城的到来,顾项城无法,便只好站在门口,看着赵船与这小r圆的互动。赵船给mmr圆胖乎乎的脸蛋,想让他朝顾项城看去,可这孩子似乎天生便是如此执拗,竟是真的不肯让一步。

也因r圆不愿见顾项城,可赵船又想着,与顾项城一同为这孩子起了名字,所以这孩子到现在还没个正经的大名。

赵船看着顾项城,顾项城就站在门口,聚j会神的看着他,虽两人都默默无语,可眼眉之间流转的神情,彼此都似乎能明白似的。

依照顾项城的意思,大抵便是,让赵船自己看着办吧!

赵船自己也是想了好几个名字,他这样想着,突然只觉得衣摆被扯了扯,低下头去看,便看见这调皮鬼拉着自己衣摆,小胖手使劲,挺用力的模样。

赵船失笑,“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他伸出一g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孩子r鼓鼓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

这个动作做的很是自然,可当他收回手时,却愣了。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指尖,不知该说什么,也就这怔愣之时,r圆握住了赵船的手指,细声喊了声:“趴趴……”他爬到了赵船腿上,乖乖的窝在赵船怀里,不吵不闹的样子,比刚才乖顺多了。

赵船看着他讨好的样子,只觉得心头顺了不少,点点他饱满的小额头,眯起眼,勾起了嘴角。

他把这胖乎乎的小家伙往自己怀里又抱了抱,样子就和儿时,父亲抱着他一样,温柔宠溺。

调皮鬼的脑袋背着门外,赵船便亲了亲他的额面,再度看向门口时,顾项城的身影却不见了。

他愣了愣,便只好笑笑,低下头,鼻尖蹭了蹭小r圆的柔软的鼻头。

赵船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宝贝,欣喜宠溺的神色遮掩不住的溢出,“爸爸,再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在小r圆心里,名字自然是越多越好,他圆溜溜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忙点着头。

赵船微微沉吟,便道:“我希望你像朝阳一样,熠熠生辉,我又希望我的小r圆永远这么快乐活泼,这双眼一直都能这么亮,别让黑暗遮了去。”他的手指轻抚过小r圆的脸颊,含着笑意轻声道:“那……便叫顾朝,好不好。”

小r圆侧耳听着赵船的话,他只看到赵船眼里滴出水的温柔,他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可一双如同祖母绿般的眼,却是熠熠生辉,真如赵船说的那般,像朝阳一般,温暖明亮。

……

顾项城倒是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了门外,且还关上了门,赵船自然是看不见他了。

而此刻,他嘴唇轻抿着,一双平波无痕的静静的看着眼前到来的男人。

“教授,你有什么事吗?”

胡重温皱起一侧眉头,似是对于顾项城话里的疏远冷漠不解,他扬起下巴,看着他,“我过来,当然是来看这孩子的。”

顾项城上前一步,垂眼,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截的男人,神色淡淡,只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顾项城,我还以为你是支持我的呢?毕竟那日,你对钱塞说的话,我也可都听见了。”胡重温眯着眼,神色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顾项城轻轻“哼”了声,道:“我说过的话,我可以忘记。”

胡重温听了他的话,神色倒是不变,只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另外一个影子,只是他没看出丝毫异样,顾项城依旧是顾项城,神色淡漠,一眼疏离的看着他。

胡重温皱眉,嘴角微下垂,一双细长的眼终于不再是眯起,他从衣兜里掏出了眼镜戴上,食指轻推,方正的看着顾项城,“那天和我说话的人,也许是我搞错了,算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顾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