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T)(2/2)

“好个奥妙的说法。”

“我总是不断地想要她。”他说。

我们相对无言坐了片刻,安德瑞那为情所苦的哀戚表情,让我好想请他离开,这时他竟然问我,汤姆在床上的表现怎样。

“我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的!”我说。

“说嘛,我必须了解我的对手。”

“我不认为这件事跟任何人在床上的表现好或不好有关。”

安德瑞一脸茫然地瞪着我。“那么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汤姆正在经历某种阶段,他必须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真的?”安德瑞说。

“真的,所以我不会采取任何反应过度的行动。”

“你的控制力真好。”安德瑞说。

“谢谢。”

“人也很好。”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谢谢。”

我们又静静坐了一小段时间。

“我母亲患胰腺癌快要死了。”他的口气很慎重,而且伸过手来握住我的一只手。

哎,这样就有些尴尬了。我说不清我们是因为安德瑞的母亲得了胰腺癌快死了才握着手,或是因为我们的情人抛弃了我们,或者只是喝醉了。我轻轻地把手抽回来。

《爱情芥末酱》3(2)

“对不起。”安德瑞说。

“没关系。”我用重获自由的手转动着杯中的威士忌。

“或许你的话有道理,这可能只是一个过渡期。”安德瑞说。

“我认为‘这是一个阶段’,不是过渡期。”

“差别在哪里?”

“‘阶段’意味着成长。经历过某个阶段的人,会把自己提升到更高的层次。”我说。

“而过渡期呢,只是随便找个陌生人过一下?”

“对,那是我的定义,我不认为这是过渡期。”

“怎样都没关系,现在你和我都知道了,他们不会长久的。”安德瑞说。

“为什么?”

“她腻了就会把他踢出去,那时你就又得到他了。”

我没想过汤姆会夹着尾巴心碎般地、被魔鬼爱人踢回我身边,但是只要他回来就好。因为我爱他呀。

“我爱她。”他说。

因为正好想着同样的事,使得安德瑞的话让我更加难受。

“我没办法不爱她。”

“选择正确的人去爱,就可以保障百分之九十五的幸福。”我说。

“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呢?”

“我不知道。”

安德瑞终于走了,但坚持要我收下他的名片,并抄下我的电话号码,更要我对天发誓如果有任何新的讯息务必报告他,他也保证会报告我。

我不认为新的讯息有何助益,光是他说的这些就足以让我坠入地狱的深渊。我的意思是,女人若能被男友称为“毒品”,那她在床上的表现一定比我厉害许多。并不是说我和汤姆在这方面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个人认为不需要互相讨论的性,就是美好的xing爱。只要是我不满意,我都会讨论。我常希望自己是街上那些看似没什么深度的人,虽然他们可能是有的,而且走在街上又何需显现深度?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人,那种不去思考人生大道理的人。

当男友或丈夫为了外面的女人离开你的时候,你会说:“性不是重点,令我难过的是他的欺骗。”但以我的情况,我的问题真的是性,这是我从头到尾都很清楚的。一直在气他的欺骗,其实偏离主题。

安德瑞离开后,我逐渐把事情拼凑起来,回想汤姆说要加班的那些晚上,周六好几次长达六小时的壁球比赛,以及周末的出差。这是一种自我虐待的智力练习,但我仍然拼命地想。害我心里滴血以及让我从梦中惊醒的,永远都是汤姆和凯特在一起、汤姆和凯特正在莋爱的画面。

我不断地想。想像中,我提早回家,打开大门的锁,上楼,打开公寓的锁,把皮包放在玄关的桌上,踢掉鞋子向卧室走去,抓到他们正在床上莋爱。我惊叫着转身跑开,跑下楼、跑出大门,一来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二来我想看看汤姆会不会跑出来追我。

在我的幻想中,汤姆对我还有起码的尊重,他抓起大毛巾包住身体追着我跑出大门,一边叫嚷:“我的天,艾莉森!事情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严重!”

我不断地在脑中重演这一幕,到最后我被自己烦到连跑都不想跑了,我只是走进卧室,像格温妮丝?帕特洛在电影“双面情人”(sliding doors)里那样,一脸厌恶地看着床上的他们;唉,那不是“像”,根本整个场景都偷自那部电影。虽然如此,我仍认为我有进步了。

我意识到,我正处于把性看得太重要的危险边缘。(而我也悄悄地怀疑,可能真的是因为我把性看得太重要了。)我常想,如果我有比较多的经验,例如曾经多跟几个人上床,情况应该会好很多。我会有比较多的参考值。问题是,我偏偏没有。我不想跟你说我跟几个人上过床,我只能说少于五个。多于一个,但少于五个。

但既不是四个,也不是三个。

事情会出问题,部分原因是我当处女太久,久到非常的荒唐:二十五岁,足以被归入怪胎一族了吧。而且,要不是心理治疗师劝我把这个障碍解决掉,我说不定还守身如玉呢。

《爱情芥末酱》3(3)

“你几时决定守贞的?”我当时的治疗师西莉斯特在我终于告诉她之后,问我。

“十三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