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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r垫

「无礼!你、你说我可以,但居然敢对公子这般说话!你、你这……」那侍童听完,脸色青白交加,甚至整个扭曲,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我、我、我可怎麽啦?」冰心微微一笑的故意反问。这家伙的本领也太弱了吧,不过两句话就被噎了,这怎麽行呢?若真想跟人吵架,火烧到自己可是最要不得的行为啊,先动怒的人就输了,居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再瞧了一下那侍童身上的衣装,看来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呀,该不会是家生子吧?也就是那种深g大宅从小培养起的仆人,以这种「主子才是天地,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为生命意义所在的人。

「冰姑娘,这话……」坐在地板喘完气的怀生,想开口劝解这场尴尬,不料那侍童身後的白纱男人却是轻笑了出来。

「真是对不住,我的侍童一向有话直说、横冲莽撞的,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姑娘,容我代为赔礼了。」温和富有磁x的嗓音,那白纱男子眼里含笑这麽说。

主人都这般有礼、诚心的说了,自己也不好继续说下去,这下反而让冰心小小的愧疚感浮现,毕竟现在还在对方地盘上,要不是对方另一护卫替他们引开那黑衣人的追杀,否则……想起原来目的,冰心猛一回神,回到了在职场上那样谈笑风生的神情,态度恭敬有礼的说:「公子实在客气了,小女子刚也口无遮拦、没见识的大讲了一堆,公子才是,莫要见怪。」话锋一转,冰心问:「下头因黑衣刺客的来袭,是一片混乱,公子手边可还有无其他兵器,最好是刀子。能否救急借用一下呢?」

语毕,看著白纱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冰心实在不解其含意,那一旁的侍仆马上传来抗议:「你要我家公子借你防身兵器,那我家公子要用什麽啊?」

喔?原来白纱男子在担忧这个吗?冰心眨了眨眼,问那侍童:「原来你不懂武,这麽没用的吗?」

看侍童腰带的佩剑,她以为他该懂武的,没想到不懂吗?侍童会意後气得跳脚:「懂!我懂!我会武!我才不是没用的!」

冰心呵呵一笑,「那不就成了吗?我也会武啊,只是我需要刀子,可不巧我所有家当都在外头的马儿上,手边实在不方便。」

明明身有轻功、有内力的冰心,却不懂掌法和剑法,她只会刀法。这一年来她也抱著疑惑,努力的试了几次,可通通都不行,与人对战更是如此,脑袋总会空白,除了下意识的闪躲以外再无其它招架能力。通常刀子都不离自己身边的,要不是夜间仓皇赶路,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放进包裹里带走,也不至於落到今日这难看局面。

悔恨已经不能挽救些什麽了。所以才想尽快了结这事。

白纱男子缓缓拿出用白布层层包裹的剑,笑道:「说的也是,我身边有翔,况且……这把剑於我而言,的确再不能用了,借给姑娘救急倒是无妨。」

这麽繁复的层层包法,可见是有多珍贵、宝贝这把剑了。不是当作一般兵器来看待,而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吗?这就是不能用的理由?但如果如此,又何必带出呢?

冰心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向前接了那把剑:「谢谢。」

虽然她不懂剑法,擅用的其实是刀,可是现下已经无法多做挑剔了,刀剑不是两兄弟吗?那麽把刀法於自己脑内再多调整一下角度,配合出剑,应该不会多困难才是。这麽想的同时,冰心也渐渐自信了起来。

突然,她听见几声仓促脚步自楼梯口间传来,虽踏脚极轻,可冰心还是注意得到,如此规律整齐、接近无声的脚步,不是那批不请自来的黑衣杀手又是谁呢?难道楼下的人群都被清光,现在轮到这楼上了?

拜托,这茶馆又不大,另一边刚那护卫已经打过去了,现在若再加这几个人再打几场,可真没什麽位置了。这里这麽窄小,挥剑也不方便,得带领他们几人先到空旷一点的地方去。

冰心果断一想,就一把把软脚的小二给拉起,并推他到窗口处。

「女、女侠您究竟想、想干麽……」小二看著窗下的打打闹闹,结巴相当严重。

可冰心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她往底下匆匆一瞥,叮咛道:「把嘴巴闭紧,小心咬到舌头。」然後毫不犹豫的就这麽把小二给推了下去。

「冰姑娘!」怀生见此情形,忙冲到窗口处看,却发现底下与黑衣人的拼死争斗共分两小团,一团是以武林人士、包含刚刚那鲁大山所打成的,另一团则是以一行g人、仆从打扮的角色在和黑衣人拼命,而他们是谁,又为什麽会打起来呢?

角落处另几名仆从神情戒备的围成一圈,从中心点那一身华丽装扮的红袍男子来看,这就是最大原因了。再仔细看了下,那红袍男子正好就站在窗口下,於是刚刚被推出去的小二……

「殿下……上、上头……」注意到y影而刚好抬头望上的仆从,震惊到完全结巴。

另一名仆从察觉身边人的僵硬,奇怪的往上方看,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他急忙喊著。「快、快逃!」

「到底什麽……啊!」那红衣男子看见他们个个一脸的铁青,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下一刻一股重力强压下来,自己被迫与地面做了个亲密接触。

「殿下快离开那里啊!」那第一个发现此情形,却口吃到说不出话来的仆从,此刻这麽尖叫喊著,可是人家小二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摔在了那红袍男子的身上。

「笨啊!都发生了,你这麽喊还有个屁用啊!」

接著底下炸成了一锅粥。完全的一团混乱,烟雾环绕、沙土飞扬的,怀生看不清楚下面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却听到了一连串大呼小叫的慌张和焦急声,其中叫的最为热烈迫切的,无非是那两个字:「殿下!」

「混帐──!痛死我了!是哪个混帐把垃圾给我扔下来的!」从楼下传出了这破口大骂声。

「殿下……不是啊,这不是垃圾,是人啊。」这是纠正声。

「闭嘴啊你!愣在那里说这些干嘛!还不快把这东西给我抬走!」这是那人的气急败坏声。

「对对对,你们这群饭桶在那边做啥!快把他抬走!扶殿下起来啊!」这是伤脑筋和焦急的综合声音。

「照这样看来,小二应该没事才对。」冰心喃喃念著,两层楼的高度的确摔不死人,何况还有个r垫,她就是看准有这麽刚好的r垫才出此下策的。

「真是太凄惨了……」怀生则心有戚戚的说。冰心这时候却反而有些埋怨,「可是他们怎麽不快点把小二抬走?还有一个也需要跳欸!」

怀生张大眼看著冰心,心中有股不好预感,但後者却懊恼的道:「真糟糕,来不及了。」

说迟时那时快,两个黑衣人冲上来,侍童早就果断的提剑上去周旋了,可这地方这麽狭小,刀剑又在眼前这麽晃啊晃的实在不是办法,又往窗外处看了一下,实在没办法,冰心二话不说,也不顾怀生的感受,就这麽把他给一肩扛起来,一脚踏上窗槛,准备脱身去也。

回头时注意到了那白纱公子,对於冰心刚刚和现在的种种举动相当吃惊的眼神,冰心看了另两边正在缠斗得天昏地暗的两团人影,心里天人交战,总不能就这样放著救命恩人不管吧?於是乾笑问:「呃,其实我的轻功还不错,那……这位公子,要不要将就一下?」

正当对方以疑惑的目光看著冰心时(恐怕不解她都扛一个男人了还要干麽),没等他答话,冰心迅速的环抱著他的腰,毫无犹豫,就这麽往窗外跳下去。

等护卫和侍童注意到事情不对劲後,看的刚好就是这令人傻眼的一幕,他们家的公子被个左拥右抱的女流氓给劫色了!惊恐的齐声大叫:「公子!」

那白纱男子身上的檀香颇重,温热的鼻息就喷吐在冰心的颊边,还没跟个男人有过这麽近的接触,就算是商场的谈判至少也该有个距离,而不是此刻完全搂抱住的状况。冰心微微一恍神,轻功虽然减缓了落地的冲击,但是恍神的冰心也没另外找地方落点,而是跟刚刚小二摔下的地点雷同。

察觉到比刚刚还要更大的影子(是刚刚的三倍),底下人影纷纷骚动了起来。

「殿下!快过来这边!」

「快闪啊!」

好在,仆从这次的稳定x足够,他们才刚把小二给扔走,面对这突然事故,连拖带扯的把那还来不及站起身子的红袍男子给拉离地方,千钧一发之际,才逃过被压成第二次r饼的命运,距离冰心的脚跟只有可怜的短短五公分。

他们落地时,白纱男子安然无恙,彷佛虚惊一场,但冰心却因为刚才的想法,想保持距离,不料忘记肩上扛著那眼睛早已呈现漩涡状的怀生,重量不协调,导致肢体无法反应过来,很顺势的跨越五公分的距离,踢到了後头来人的腿,脚下一拌,冰心就这麽一屁股坐下来,跌在了那从头到尾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的红袍男子的背上。

作家的话:

☆、08黑刀

「靠!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形!」红袍男子皱紧眉,破口大骂,只是现在被当作r饼的他,喊出这话实在没什麽魄力。

原来,有些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啊,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的。众人满脸黑线的看著第二次与大地做亲密接触、且还被这两人当作r垫的红袍男子。

「咦?结果还是压到你了吗?你怎麽这麽不走运啊。」冰心微楞一会,注意到屁股下的人并不怎麽陌生後,表情很是无辜的说。

「少罗唆!还不快给我滚开!!」红袍男子气得大吼,两个人的体重让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偏头归西了。

不等红袍男子的随从上前驱赶,冰心mm鼻子,才刚搂著晕头转向的怀生站起身,却注意到眼前一阵闪光,那白纱男子不远处的声音立即传来:「头低下!」

冰心二话不说照做,斜眼瞄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光正在自己刚刚低头前的位置,眼看下一刀又要来,急忙拿出刚借来的剑给挡住,下一秒又是旁人炸开了的声音。

「你、你、还有你!都是群废物!搞什麽东西,敌人都打到眼前了,还不快点应战!」苍老的声音用著焦急和愤怒的口吻这麽说。

原来是因为刚刚那场骚动,大家眼光立马看向这边,与黑衣人们的扭打也都放到一边,这才被有机可乘,侍卫短短几秒间就少了好几个,看著地板上不断倒下的血人,再看了看正和她拼命抵住剑的其一黑衣人,冰心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眼看下一剑离开,高高举起还要再来时,冰心急忙回神,把怀生给推去别地方,用尽力气拿著未出窍的剑身挥开黑衣人,白色的布早已在那几下子的碰撞被对方给撕裂了,冰心毫不迟疑的扒开他们,从剑鞘抽出剑。

是把有著白色蓝镶石j贵的剑柄,那锋利的剑刃在太阳光的照s下,不会反s,却反而几近透明,如此纯粹灵透的剑身,当真是把绝世好剑啊。感叹未完,冰心察觉黑衣人意图续攻时,她想拿此把好剑搭配内力,挥出杀伤力强的剑击时,脑中却依旧一片空白。空白、还是空白、剑都出鞘了,为什麽还是一片空白?

没有刀在手果然不行吗?脑袋一片空白,什麽招式都想不起来……为什麽会这样?是她记忆的损失关系吗?到底在一年前……她发生了什麽事?冰心完全的不解。

面对黑衣人一刀一刀的砍,只能够防守、拿著剑鞘一边闪一边单手用剑身抵挡的冰心,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在这场彷佛单方面的砍杀中。彷佛黑衣人就是这场对决的主宰,把冰心耍著玩,直到耐x不够後,才想一刀了结她的x命。

「冰姑娘!」怀生担心的喊。

知道自己的劣势而显现的慌乱中,让冰心一个步子错了,跌在地上,面前的刀光将再也闪躲不了。眼看这一刀就要这麽下去,冰心张著大眼睛,连眨都不眨,因为脑袋一个清晰的声音不断提醒她:绝不可以闭上眼,即使到死,都要看下去!张大眼睛看下去,看清楚,是谁胆敢犯她,日後百倍千倍,必定奉还!

那一刀就在冰心的眼前,被突然冲出、体积相当庞大的鲁大山手上的开山斧给挡住了。他空出另一只手擦著汗:「总算赶到了。」

然後大吼一声,出力就把黑衣人给逼退,接著他缠上去和对方打了起来。转头看著另外武林人士的那一团,原来那边早已被清空乾净,那小二也好端端的无事,看来他自被红袍男子的随从给随意扔出後,就躲去武林团那边得到良好庇护了。

「冰姑娘,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怀生焦急的来到她面前,关切询问。

冰心正要开口回答,却被一股伤脑筋的声音给打断:「啊!公子的宝剑!」那叫翔的侍童从二楼而降,他那边的打斗也正好解决,刚从楼上看到底下乱来的对打,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快点还来!不会用剑就说啊,公子珍重的宝剑哪容得了你这麽乱来啊!」他面色难看的说,上前正要取走宝剑时,却像是想起什麽的样子,赶紧从地上捡起那白色沾灰的破布,包在自己手上,小心翼翼的从冰心手里连剑鞘都拿走了。

绝世宝剑缓缓抽离自己手边的那感觉很奇妙,剑中所传达的感觉,似乎熟悉,似乎不舍,又似乎……冰心眨了眼,居然以为自己看到那透明的剑身变成白色……怎麽可能?再眨了一下,还是原来的灵秀透明,这才放心让翔把剑给慢慢取走了。

忽然感觉有些对不住借这把宝剑的主人,下意识的往白纱男子的方向看,对方眼神却是复杂,似乎迷茫的看著她,冰心不想误会就这麽产生,被说是辩解也好,她还是想开口做解释,那怕这是毫无所谓的:「其实我……除了刀以外,其他兵器我无法使用!」

「那就借你用这把吧。」冰冷的声音自冰心背後传出,她不解的转头,高大的太阳下,一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就站在她不到一尺之处。

怎麽到的?她竟毫无知觉。冰心心底错愕著,但表面上却平静的抬起手,遮著半边光亮的刺眼,她微微抬头看著眼前那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遮住头发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毫无生气,却又散发残虐的眼睛,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这个男人……彷佛是刚从血腥的地狱里走出来的样子,连温暖的太阳都无法照耀到他,全身透露著冰冷残酷的气息,哪怕只是他微微一瞪眼,都能让人胆颤心惊。

他手m上腰带处挂著的金边黑鞘,从中拔出一把红刃黑身刀,於冰心的面前轻轻的松手,使它掉落於地上黄沙,不规则的刀落下,却是倒c於土里的结果,那深度起码也有十几公分。跟前面那些黑衣杀手完全不一样的磁场和气息,他如此说道:「如果你能够挥动了话。」

这是挑衅吧?赤裸裸的挑衅!冰心站起身,拍拍衣沙,不过是一把刀子,她会怕它吗?笑话!她只有刀子在手才能发挥全部本领,不管是什麽刀子她都可以!必定能挥动!上前走到黑刀面前,冰心按著对方借随身携带的佩刀礼貌,微微施礼,对方并没有接受,只是看著另边,低沉的嗓音像封藏百年的醇酒般那样舒服动人,他开口:「快去吧,那边的大个子已经要撑不住了。」

那是刚鲁大山引敌方过去的位置!冰心当下会意,二话不说就拔出黑刀,手一碰触白色朴实、刻著奇怪图纹的刀柄时,一股冲气往她体内四处流窜,冰心微楞,却没有松手的打算,黑刀离开黄土,那流窜的气越来越不客气,速度开始加快,冰心闭上眼睛,以内力控制著那股气,强压、强压、再强压,不过是一把刀罢了……开玩笑,她还制不住它吗!

用力朝空中一挥,黄土的沙粒於豔阳下,居然被众人幻觉般的看成是晶莹的闪光,黑刀的冲劲终於平息,在接触到冰心的内力後,黑刀也渐渐不再燥动。等再度张开眼睛後,冰心的脑内非常清晰,这一次,她什麽都没有忘记。

连忙跳跃奔跑来到了鲁大山那边位置,见他单人对付两个黑衣人的猛攻,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到颊边,刚刚接二连三的打斗所造成的疲惫是最大的杀伤,冰心眼睛一眯,看准左边想要投机取巧的黑衣人就是一挥刀,锋利的黑刀一砍下去就是血溅四s,毫无料到此举的那黑衣人瞪大双眼看著冰心,软软的倒下去,再也看不见今天下午的夕阳了。

死了。冰心楞看著手上这把似乎微微颤动的黑刀。

杀伤力不是普通高,她回想刚刚的斩击,自己似乎并没出多大力,原以为凭著黑衣人他们的高超闪躲,最多也只有重伤而已,毕竟那只是打声招呼,想通知对方这是场二对二的打斗,没有要痛下杀手的意思。却想不到,那一刀来的是又狠又快,自己明明还没施展全力,刀就这麽不受控制的出去了。而对方,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麽被砍挂了,仅仅一刀。

那双临死前的大眼,彷佛也透露著和自己一样的表情——不敢置信。

这把刀子……好强,好强的战斗力。冰心下意识的紧握住刀子,舍不得放开。

少了另一黑衣人的帮助,鲁大山渐渐也占了上风,最後一刀开山斧横劈,对方也血溅当场,这场莫名其妙的杀戮战也终於结束。就在冰心还眷恋於手上刀子的触感时,周围大家的声音传来,其中怀生更是惊喊:「冰姑娘,快放开!」

冰心不解的看著满脸铁青的怀生,他的视线正盯著她紧握的黑刀。他想抢她的刀吗?冰心警戒推测著。

白纱男子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慌乱:「把刀先放下!」

「不要!」冰心想也没想的拒绝,可是她感觉得到手上的黑刀蠢蠢欲动,似乎也想脱离自己的手中。怎麽可以……能够驱使这把刀子的,或许只有她了。冰心心里的声音响起,那是非常笃定、坚信的声音,於是更是紧紧抓住这把黑刀。

☆、09昊昂和璇玑

「丫头!快放下!」鲁大山走向前。或许是手上依然染著敌人之血的开山斧因素,手上黑刀判断後,认为带有著敌意,似乎发出了鸣叫作为警告。她不清楚这算不算刀子的声音,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见,但至少,这声音冰心确实听得到,黑刀在排斥其他兵器的靠近,而顺从这样的排斥感,冰心二话不说提起黑刀对著鲁大山,流露出些微战意。

众人纷纷察觉事情不对劲,冰心的眼神呈现空洞,甚至举止怪异,莫不是被什麽东西给迷惑住了?猜测同时,有几个武林中人更是跑到鲁大山旁边想做支援。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时,那原来黑刀的主人开口了:「回来,昊昂。」

众人听到这称呼,倒抽一口气。手中的黑刀更是蠢蠢欲动,欲挣扎的更为激烈,冰心紧紧握住,瞪大眼看刀子,依旧不愿意放开。

一把雪白、镶了几颗小碎石的剑鞘迅速飞来,撞在黑刀、甚至打在冰心的手上,後者一声痛,松开黑刀後,居然稳稳的又c回土里了。

抽了气,弯腰m著伤口,冰心抬眼看著那白纱男子的动作,珍贵宝剑还在他的手上,他只是把剑鞘朝自己扔过来而已。冰心不解,明明只是个剑鞘,刚拿也没多重,白纱男子又没有武功内力,怎麽可以这麽痛?掀开衣袖看,从手掌心蔓延到手臂处的,却是片铁青红肿,跟中毒时很像,但那却是像血管爆开的预兆。

冰心疑惑的看著地上黑刀。

昊昂……刚刚那男人喊它这个名字,居然是传说中有自我意识的「上古双刃」其中一把,黑刀昊昂。那曾经是上古中某个神只创作出来的刀子,跟白剑绝灭并列传说兵器谱第一的位置,有自我意识,会自己认主,非他刀他剑之主的人,持有者将会因为里头冲气的横冲直撞,暴毙而亡。慢则两个时辰,快则仅仅伸手碰触之间。

昊昂……昊昂……心中徘徊不去这个名字,冰心有一瞬间感觉好似回到了梦中,又梦回了那片漆黑的虚无,什麽东西都看不见,然後又是那道熟悉的女音,这次是她的赞叹声。

她欣喜的说: “咦?这把黑刀好漂亮啊,完全符合我喜欢的造型呢。是谁做的啊?”

“呵呵,做成这样,不会是想要送给我吧?”

然後照例,没有听见其他人的声音,但是她却能够继续把话给说下去,就像自言自语那样子,可是,冰心却又很清楚的知道,的确是有「声音」在跟她对答,而且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她非常肯定,声音不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这里不只有他们两个,一定还有其他人在,只是她看不见。

“嗯?还真的啊。我开个玩笑而已呢。我自己就有七把剑,都还没有为他们寻找主人,现在再多收一把刀,他们会吵架的。”

“给你吧,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强大的人,就该配强大的刀。”

“它的名字,嗯,我来取好了,就叫做『昊昂』。”

梦中的情景到这里霎时消失,冰心瞪大眼看著那迎面走过来的黑衣人,他轻松拿起黑刀,同时也微微低下头打量著她。

梦到这边没了,最後刀子到底给谁了?

刚刚黑刀的冲气并没有干扰到她的内力,她反而还能从里头得到力量,加以吸收转化为自己的。虽然一开始还不太习惯,而导致些微的控制不住,但是……刀子只能认一个主人,她这样,应该就算是驾驭成功才对啊,所以,那应该是她的刀,是她前世神明时候的刀。

可是怎麽没有放在那百宝箱里。是满了?还是塞不下它?或是有其他她遗忘的规则给牴触到?但就算如此,怎麽可以沦落到他人的手上?因为那把刀,是梦中那女人送给她的!

冰心总结结论後,不甘的瞪著黑衣人,他拿了她的黑刀!那是属於她的刀,应该就只有她能够使用才对啊,因为她才是他的主人,尽管是在前世的神明时期。

强大的人,该配强大的刀,莫非是昊昂选择了他吗?比她早先一步?可是她遗失了记忆啊,这於她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还是她曾经有机会得到它,却拱手让人了?或是……烦乱的思考还未停止,却看到了那男人把黑刀收起於刀鞘里,甚至转头毫不留恋就走。

冰心急忙喊了一声:「你等等!」

那是她的刀!那前世时候是她的刀!她要要回来!那该属於她!

正要再开口时,那黑衣男人虽如冰心的愿停下脚步,却未转身说话:「这把刀,你使用得很好。」

似乎是夸奖的话,冰心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哼了一声。想要再开口时,对方却继续说:「我第一次看到昊昂对我以外的人感兴趣,刚刚想借你刀,无非是昊昂的要求,并不是我本意。」

废话!那是她的刀!谁管你有没有意!冰心瞪著那男人,这次未答话。这男人该不会以为她叫住他,是想跟他道声谢还是怎样的吧?如果是这样,那真是错了!大错特错!完全的错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其实在意、想要的是昊昂啊!

「想必你也听说过『上古双刃,非主不认』,能安全碰它已是侥幸,碰它越久,侵蚀作用越大,对它力量而著迷的人,却不管不顾,g本不会想放开它。但是,这也是它第一次,想要从你手中脱离,不想让你碰到。」

冰心冷笑:「哼,你现在是想叫我别想太多,刚刚你喊的那句『回来』并不是要帮我的对吧?只是昊昂想这麽做而已!」

废话!这些全都是废话!因为她是它的前主人!它对她当然是特别的!要你**婆、假惺惺个什麽劲!

「你知道就好。」黑衣男侧身再度看了冰心一眼,轻按住腰带上的昊昂,像是安抚其燥动一般,转身消失於原地,连个影子、声音都没有。

此人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力甚至於她之上,是个可怕的夺刀对手。但奇怪的是,从他这身打扮来看,与其他杀手黑衣人无异,g本是同党,可是对方从头到尾却没有要出手救助同伴的意思,後来居然还因为一把有自我意识的刀,爽快借出来让她去砍他的同伴……

莫非,他们不是一伙的?是道上不同吗?毕竟杀手这个好赚的热门行业在这块大陆上,可不只有一个啊。

咬紧牙,抚著痛处,原本要大吼「把昊昂还来」的冰心什麽话都来不及说,对方就这样走了,实在太可恶了!一股闷气只能藏在心底,冰心愤恨的看著他的方向,暗暗想著,下一次,一定要把昊昂拿回来!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这种「彷佛自己无法接受其他兵器,就是为了与这把刀子种下因果」而来的体质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非常明白,昊昂的主人就是她,只不过被人给捷足先登罢了。

「啊啊,公子的剑鞘。」翔惊声喊著,正四处寻找乾净的布,想要拾起掉落在冰心脚边的剑鞘。

这声音拉回了冰心的注意力,回想刚刚的举动,知道刚刚大家让她松开昊昂是为了自己好,那白纱男子扔出的剑鞘更是妙极了,不然等时间一过,自己恐怕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怀抱著感恩之意,冰心弯腰正要捡起剑鞘,好物归原主时,却听到了翔那无敌霹雳的惊恐声音:「不!不要动它!快住手!」

声音真诚满分,惊恐满分,不怀好意零分。纵然下意识评论了这几点,可是也来不及了。冰心都疑惑的碰触到剑鞘,甚至顺手的拿起了,怎麽可能就这麽突然松手,让东西掉落於地呢?是白痴都不可能这麽做。

轻松拿起剑鞘,冰心一脸困惑的看著此时目瞪口呆的翔。

「怎麽可能……公子说『借你』的指令已经过了,剑也回到了公子手上,你怎麽……怎麽还能够毫发无伤的碰到呢?」翔瞪大眼睛,眼里写满了错愕,他楞楞的说著。

冰心更是满脑子疑惑,什麽指令?什麽毫发无伤?她就是碰到了啊,还拿了啊,这怎麽了吗?她不明所以,只能奇怪的问:「这只不过是个剑鞘。」

「我当然知道!但就算是剑鞘,璇玑怎麽会让你碰呢?你不过一个外人!」翔气急败坏的说。

璇玑的名号一出,在场其他人又倒抽了一口凉气……得了得了,都快变抽气马达了!冰心三条线降下,怎麽自己又碰到了个传说兵器谱的?话说这传说兵器谱,一共只有十名,可进到里头的兵器事实上却有十二把,换句话说有两组是同名次的。

排的呢?当然都是传说中的珍贵名剑名刀,其实这「兵器谱」也不过只是个统称,事实上排进的上古兵器不是刀就是剑,说是「传说刀剑榜」还差不多。然後有趣的又来了,里头被列为上古啊、传说啊什麽的,只因为那些刀剑都是「神明」制作的东西,拥有自我意识,且还尤其强烈。

作家的话:

☆、10剑之心海底针

自古以来他们个个该是失去下落、毫无踪迹的。可是这十几年来,上古兵器陆续被挖出来,能认得主者,生;不认的,轻则成半残人士,重则千古那一字:死。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武林众人纷纷不解,彷佛这些刀剑的现世,都在等候他们唯一的主人。而这也只有冰心知道,那是神明们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她还记得游戏规则第二条:踏入游戏里头者,可以自由选择x别,身分,以及天地王朝任五国的所在国度,并留一件物品和一张纸条给自己,那些物品多半是他们习惯、不离身的东西,好比武器,当然那些传说刀剑中也是有例外,也有可能是自古流传下来的。

就好比她好了,靠著那次做梦的关系,她推断自己留了字条和那百宝箱,箱子内林林总总的东西很多,大致上分三类:古代的有金砖两块、药粉三瓶,还没m清是用来做什麽的。此外还有易容面具两副、防身匕首三把等等,这些大家认得出的居然藏在最下面,心机实在太重了。

然後连现代的手机套组、铅笔盒、笔记本、手枪、爆弹、防狼喷雾、电击b、布娃娃、沐浴r、洗发j等劈哩啪啦有的没的杂七杂八都装进来了!连在神明间使用的几个小东西也不放过:金色小丹五颗、j灵花、吞火石、起风阵、照明镜、黑珍玉……真是有够卑鄙奸诈的!

明明只能带一样,却因为有百宝箱这个东西,就把一大堆装进来,真是吓死人了。她推测自己在神明时期,一定是个「y险无赖男」,尽耍些搬不上台、要不得的手段,至於其他人有无此道也挺耐人寻味的。

那时她看著地上那一大堆死物,仰天长叹。没办法,也不晓得那些东西有什麽用处,只能好好把他们安置於床下,等哪天无聊再拿出来把玩、试试看他们功用好了。

比较奇怪的是,东西每个算算,那三类个别都只有「十样」。是有什麽……特别锁定吗?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像那种角色攻略游戏。虽然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她不仅要破解自身任务、完成使命,还要打败跟她一起入内的其馀两个玩家,同时也要努力攻略到那个跑去变x只会呵呵笑的男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回到话题,璇玑排行传说兵器谱第七,也是个自我意识的主,这个时候冰心也纳闷了起来,如果说碰到昊昂不会马上被侵蚀,那是因为她是它前世的主人啊,但也因为仅此於这个关系,有了这世的主人的它,并不能让她长久碰触。

但是这个璇玑却奇妙了,冰心也知道神明做的东西都是「一套」的,很少有落单,所以剑与剑鞘本身的意志,应该如翔惊慌的那样,一同排斥她才对啊。可是怎麽没有?m上剑鞘的时候,她居然连点厌恶和惧怕感都没有。

撇开初次是得到那白纱男子「借用」的许可好了,自刚拾起剑鞘後,那无违和感的状态又是?难不成只有破坏力强的那上古双刃如此吗?可总是排在传说兵器谱的,不可能太离谱吧?连翔都不敢用手亲自接触了。

这麽一推想,她不会被璇玑给排斥,依据她小小的记忆知识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这把剑认得她,恐怕前世的她有接触过这把剑,要不就是看在曾经为「神只」的份上允许她碰它,不然第二种就是……

「此剑无主。」冰心轻吐出声音。

下秒,翔反应激烈的的回:「放肆!我家公子是璇玑选的主人,此点千真万确!」

冰心回想最先开始,白纱男子也曾说过了「这把剑於我而言,的确再不能用了」,况且这段期间,不管是归剑还是静静抱著璇玑,白纱男子的手中都没有离开白布,而且还这麽极小心的包裹,这样一推,无主的条件更是大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璇玑无主,那麽白纱男子又是怎麽「许可」冰心可以碰触璇玑的呢?璇玑认冰心为主吗?拜托,她完全没任何感觉啊。刚想施展剑术什麽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狼狈的闪躲。然後,白纱男子拿剑鞘扔她、碰触它的时候也没事,这几点奇怪的部份又该如何明说?莫非还有这些知识以外的「内幕」是她不知道的吗?

好比说……传说兵器谱登录的刀剑,自从选了一个主人後,真的没办法选第二个吗?如果前者挂了呢?如果「易主」了话,有没有可能呢?可是不能使用又是怎麽回事?况且,最大的问题是,有自我意识、自视甚高的传说兵器,居然会认一个毫无武功内力的人为主吗?早在冰心刚刚搂著他飘下二楼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此人真的尚无丁点武功。

哎呀呀,脑袋越来越乱,什麽刀什麽剑的真是很麻烦,没有口不能说,靠感应又不灵通,主人不主人的真是烦透了,剑之心更是像个海底针,比女人还要捉m不定,实在难以揣测啊!

苦著一张脸看著手上剑鞘,冰心楞在原地思考许久。最终是抱著璇玑缓步走过来的白纱男子微微一笑:「刚刚伤了姑娘,真是对不住。」

冰心回神,连忙想起刚刚要答谢之事:「不不,我才该感谢公子你的出手相救……啊,这剑鞘还你。」递出去的同时,冰心直盯著那白纱男子看,後者面色相当平常,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丝毫不在意刚刚她那串极为失礼的无不无主发言。

她先是看他接过去的手,嗯,就算他碰到了剑鞘也没什麽变化。再看了看他怀中的璇玑,嗯,自己也没感觉到什麽。最後看了看他被蒙住脸庞的白纱……

突然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发酵,很想要亲手揭开这碍事的白纱,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想到就做,冰心难得失去理智的做出如此莽撞之事。伸手,她轻轻掀起了他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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