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2/2)

她但笑不语。

而他犹如焦雷轰顶,心神俱震,直觉抓起棉被掩在自已身前。“你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

她睁大眼,看他一付唯恐自已贞c被侵犯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眼珠滴溜溜一转,更想逗他了,倾身靠近他,双手张牙舞爪,做了个咬食的动作。

“我啊,就做了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他骇瞪她,她吃了他?

“味道很差。”她仿佛看透他思绪,煞有介事的摇摇头,“超难吃的。”

难吃?她嫌他难吃?他忘了气恼,忘了尴尬,只觉得不甘心。

“女人!你——”

“我怎么样?”她挑衅地反问,樱唇在他眼前性感地分合,他瞬间失神。

“你!”

“到底怎样?你快说啊!”纤纤玉指挑逗刮他下巴。

欲望在体内迅速翻腾——糟糕他快控制不住了。

“我去洗手间!”江之翰猛然弹跳下床一溜烟闪进浴室。

她目送他慌张逃离的身影,笑得弯下了腰。

第5章(2)

虽然江之翰恨不得能逃得远远的,但早餐桌上,他还是跟新婚妻子狭路相逢。她已经换上庄重的套装,他也是一身西装笔挺。

两人相见,她一派泰然自若,笑着对他招招手。“快来吃吧,吃完我们得先去医院看爷爷,昨晚喜宴进行不到一半他就回医院休息,好像很不甘愿呢!一早就打电话催我们去医院向他‘报告’”。

“是要报告什么啊?”难道是要他们报告新婚之夜的进展吗?江之翰来到餐桌前坐下。“老人家还真是麻烦!”

“这样说爷爷,不怕我告状吗?”她戏谑。

“要告就去告吧!我怕你吗?”他故作不屑地撇撇嘴,目光一扫,见桌上摆着一锅撒了青葱的清粥,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始炫耀。“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哦!”

“真的假的?”他不信。“你不会又把厨房给烧了吧?”

记得某年他生日,她曾经想亲自烤蛋糕为他庆祝,结果却在厨房引发一场烤箱爆炸的灾难,搞得佣人们不得不苦着脸央求他出马,把她架离危险之地。

“别瞧不起我。”她嘟嘴。“人家可非昔日吴下阿蒙了,我的厨艺进步很多呢,在美国念书时,平常都是自已做来吃。”

“为什么?”

“因为美国食物我吃不惯,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腻死了,中餐馆做的又难吃得要命,只好自已学着做菜。”

看来她那两年,过得并不算太顺心啊!他总以为她肯定玩疯了,出入都有护花骑士相随,不料公主竟还必须亲自下厨。

活该!江之翰暗暗撇嘴,谁教她闷声不响就出国?也不事先跟他商量。

“这些菜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她为他布菜,每样都挟一点,堆进他面前的餐盘,一脸期待的笑容。

他看着盆里的菜色,有些惊讶,虾仁炒蛋、蚝油芥兰、烤鱼下巴……全都是他平常爱吃的。

他每样菜都尝,每一口都令他回味无穷,连调味都合他胃口,她是特意记下的吗?不然怎能如此丝毫不差?

他心念一动,抬眸望她。

“好吃吗?”她笑问。

他耸耸肩。“还可以吧。”

只是还可以?她抿嘴,也不想想她花了多少心思做的,就称赞两句会怎样?

他看出她的懊恼,忍不住逗她。“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说谎。”

“真的不喜欢吗?那你怎么会——”她蓦地顿住。

“怎么会怎样?”他追问。

她笑笑,笑意带着几分勉强。“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不爱说谎,就不会跟我结这个婚了。”

“说得也是。”他自嘲。

“所以快吃吧!吃完我们去看爷爷,他一定等不及了。”

两人吃毕早餐,相偕出门,侬侬说司机老王昨天待命到深夜,太累了,她放他一天假。

“也就是说,今天我可以自已开车吗?”江之翰惊喜。太棒了!他的“小老婆们”,好久不见。“我想想,今天开哪辆好呢?”法拉利还是保时捷?还是那辆高贵又漂亮的玛莎拉蒂?

“不用费这种脑筋了,老板大人,今天小的来开车就行了。”

“什么?”

“没听清楚吗?”她笑得灿烂又诡异。“今天,就由你的老婆兼特助,我,侬侬来充当司机。”

他就非这样剥夺他的人生乐趣吗?

江之翰狠狠瞪自已的老婆兼特助。

“薛曼侬,你不用为了气我找自已麻烦吧?你会开车吗?你忘记你大学毕业那年说自已考到驾照,要我陪你上路练习,结果发生了什么事吗?”

“记得,我把车子开进垃圾堆。”

“没错!而且那辆还是敞篷跑车,你害我们两个当场都变成垃圾人,满身臭味。”

“对耶。”侬侬嗤笑出声,双手一拍。“那时真的好丢脸喔!”

“你还笑得出来?”江之翰没好气地翻白眼。“接下来你还不死心,又拉我陪你练车,第二次撞到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呵呵,怎么忘得了?”她笑得弯腰。“我把一排自行车撞翻,还是你下车帮忙一辆一辆抬起来的。”

她怎能笑得这般无辜又无耻?江之翰眼角抽搐。“从那以后,我就发誓绝不坐你大小姐开的车了。”

“别这样嘛。”她看出他不高兴,笑着来挽他臂膀,甜甜地撒娇。“我现在开车技术进步很多了,真的,不信你坐坐看就知道了。”

“你要我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他怪叫。

“试试看嘛。我保证,你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她举起右手立誓。

他半信半疑。“如果又发生意外怎么办?”

“那我就……”她灵动地转眼珠。“当你一个月的女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敢有违。”

不错唷,这个赌注有意思。“在公司也一样听我的话吗?”

“yessir。”

“赌了!”

江之翰兴致勃勃,在脑海里勾勒着美好画面,侬侬穿着可爱的女仆装,接受他每一个指令,不管合不合理,她都只能乖乖听话。

太美妙了!这一个月将是他人生永难忘怀的一个月,呵呵。

江之翰暗笑,抱着满怀的希望坐上车,侬侬则在驾驶席入座,转头朝他嫣然一笑。

“那么,我们的打赌就开始喽?”

他比了个“请”的姿势。能换得她一个月的言听计从,就算他生命遇到一点小危险,也值得。

他双手环抱胸前,闲闲地等着看身边的女人出糗,但不到两分钟,他便发现自已错了,她驾车的姿态娴熟,甚至可以用潇洒自如来形容。

她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多的?明明她拿到驾照后,除了他陪她的那两次,她都没上过路啊!

“我是在美国练习的。”她看出他的惊愕,主动解释。“美国的路又直又宽,很适合练车。”

“你一个人上路吗?”他不敢相信。

“不然呢?”侬侬耸耸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美国都自已下厨的,所以经常要开车到超市补给食材跟日常用品。还有啊,我住的那个地方大众交通系统没那么发达,出门不管到哪里几乎都要开车,久而久之,不会也得会了。”她停顿两秒,嘴角一牵,似笑非笑。“在美国,我大部分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开车,一个人上超市买菜,一个人煮饭,一个人吃。”

听来好寂寞。

江之翰胸口揪拧,隐隐感到疼痛。

在美国那段日子,她究竟是怎么过的呢?什么都一个人做,怪不得她变得如此独立坚强。

他沙哑扬声。“所以说你干么要去美国呢?”在台湾过得好好的,何必独自到异乡受苦?

她没立刻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淡淡地笑着说:“因为想念书啊。”

“在台湾也可以念。”

“不一样嘛?”

他凝视她的侧面。“至少可以先跟我说一声。”

某天早上醒来,总是在自已身边的某个人忽然消失,她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吗?

她敛眸,像在想什么,几秒后,转头笑望他。“你想念我吗?”

他抿唇不答。

“我去美国这两年,你很想念我吧?”

看着他的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是嘲弄吗?

江之翰懊恼。“谁说我想你的?你不在,没人烦我最好!”

“我想也是。”她低语,转回眼眸,直视前方。

看着她略显苦涩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自已好象说错话了,是否在无意之间伤了她的心?

他咬咬牙,很不情愿地开口。“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在台湾,家里随时都有人服伺你,到了美国,却什么都要自已动手。啧,幸好你现在回到台湾了,以后不会……一个人了。”

“对啊,我回到台湾了,有爷爷陪我。”她笑。

“还有我。”他冲口而出。

她一怔,惊讶地望他。

他回瞪她,不悦在皱眉。“你没把我当家人吗?爷爷会陪你,难道我就不会吗?”

侬侬愣愣地听着,心房暖暖地融化一股甜意。

他把她当家人,他会陪着她。

“谢谢你,之翰。”她道谢,嗓音温柔似水。

“无聊!自已人客气什么?”他摆摆手,口气粗率,表情好似很不耐,她却知道他其实是在掩饰自已的不好意思。

她甜蜜地叹息。

这样的男人,教她如何不爱?

第6章(1)

结婚前跟结婚后有什么差别?

这个问题,当江之翰单身的时候,曾听不少男性友人讨论过多次,大家众说纷纭,各有各一套理论,他总是满不在乎地听着,仿佛与己无关。

如今,他也算是告别单身,虽然这个婚姻是权宜之计,但外人并不知道,在众人眼中他已经是个名草有主的已婚男子。

最大的差别就是——他身份暴跌!

因为他已婚,是人家的老公了,那些自诩品德高尚的名媛闺秀都不愿再跟他多有接触,以免沾惹上破坏家庭的罪名,就连平常老追着他跑公司女同事以及那些柜姐们,也都碍于“副总经理夫人”随时会出现,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生平初次,江之翰不再大受欢迎,甚至频频遭到异性冷落。

花花公子、大众情人,这般的封号一夕之间离他好远好远,才刚踏进婚姻,便不得不端起顾家好男人的形象,就算他自己不要求,别人也会如此要求他。

怪不得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错,婚姻的确妨碍他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大大的妨碍。

“啧,我毁了,玩完了。”他喃喃抱怨。

“你说什么?”侬侬站在办公桌前,正向他报告今日行程,没听清他的咕哝,好奇地扬眸。

“你没听见吗?”他忧郁地瞪着“始作俑者”。“我说我完了。”

“什么玩完了?”她不解。

“你没注意吗?没看见也没听见吗?这几天我好像摩西过红海,女人们见了我就自动分开一条路让我走,没人敢靠近我,有时候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敢。”

“是吗?有这样的事吗?”

“你少装傻!别跟我说你没注意到。”

她的确注意到了。侬侬悄悄弯唇,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号称魅力发电机的他近日忽然电力失常?从前轻易便能电倒群花,现今身边却是没一朵野花出没。

“看来副总很哀怨。”她含笑望他。

“能不哀怨吗?”他夸张地挥挥手。“就因为结了婚,整个失去黄金单身汉的光环,而且明明这婚姻还是假的,你不觉得我很冤吗?”

“是挺冤的。”她同意。

“所以?”他眼眸一亮,期待地看着她,似是盼她提出解决之道。

“所以既然副总的私人社交生活明显有匮乏的危机,不如更加投入工作,今天晚上工商协会举办一场酒宴——”

“去你的!”江之翰发飙。

侬侬挑眉。

“去你的,薛曼侬。”他忿忿不平地强调,显然豁出去了。“你就是摆明了跟我作对,对吧?你这个女人真狠!”

她狠吗?侬侬微笑,无视上司的怒气,闲闲地翻阅手上的行事历,他可知晓,为了实践对爷爷的承诺,激发他对于工作的热情,她费了多少心思,多少努力?

她或许是狠,铁面无私,不近人情,但她不是出于恶意。

不过欲速则不达,也许她不该他太紧,“那好吧,今晚的酒宴我们就不参加,副总可以自由运用晚上的时间。”

“呿,瞧你一副施恩的口气,难道我还得跪下来叩谢圣恩吗?”他不屑地撇撇嘴。

她笑。

他没好气地瞪她,见她笑容明朗如阳光,一股怨气不知怎地消逸无踪,真不中用,某些时候,他好像就是拿这个女人没辙。

江之翰平复情绪,念头一转。“老实说,今晚那个酒宴参不参加我是无所谓,倒是这个礼拜六有个艺术珍品拍卖会。”

“艺品拍卖会?”侬侬眨眨眼,大概猜出他想说什么。

“我想,爷爷最近化疗的进展很不错,身体情况好多了,他应该不会反对我去那个拍卖会晃晃吧?我不一定要投标,就看看也好?”

他是在跟她打商量,希望她在才人家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让他重拾以往的人生乐趣。

侬侬很明白这个副总老公的意思,但——

“这个礼拜六副总已经有个重要的行程安排。”

“什么行程?”他皱眉。

“你忘了吗?前阵子周总裁来参观过我们新开幕的百货公司,他很满意,有意跟我们签约合作,这礼拜六他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寿宴——”

“我不去!”他打断她。

她愣了愣。

他冷哼,目光凛冽如电。“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反对跟那个没品的男人做生意,是你坚持我才勉强跟他斡旋,你现在居然要我去参加他的寿宴?三个字,不、可、能!”

“之翰。”她叹息。“你知道做生意需要讲人际关系的,如果我们不给周总裁这个面子,说不定会惹恼他。”

“你怕他因此不跟我们签约吗?”

“有这个可能。”

“不签就不签!谁怕谁啊?”江之翰态度很硬。

“之翰……”

“听着,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就算我们想拓展百货公司的贵妇客源,有必要跟那个家暴男低声下气吗?拓展客源的方法很多,一定要引进那家伙代理的珠宝品牌才可以吗?就比如那个展场吧,我觉得设计得太普通、太没特色,台湾每间百货公司都差不多是那样子,我看得都快吐了,我那些可爱的跑车如果摆在那种地方卖,我一定为她们默哀三分钟,简直太糟蹋了!那些贵妇应该也是这么想吧?在没格调的地方摆设的精品跟珠宝,会让人觉得有那个价值吗?如果我们的展场空间能多点美感、多点格调,说不定还比较能激起顶级客户的消费欲!”

侬侬听着,忽地浅浅一笑。

江之翰讶异,眯眼。“你笑什么?”

她但笑不语。

“你又要说我不懂得做生意,不把股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吧?”他冷笑,嘲讽她,更嘲讽自己。“对,我承认自己是有点不切实际,但一个企业家不应该光想着赚钱不是吗?难道在赚钱之余,不能也维持一定的品格吗?”

“你说的有道理。”她悠悠扬嗓。

“什么?”江之翰呆住,本以为她必然会同他争论,不料竟是表示赞成。

“刚才你的想法,我觉得挺不错。”她对他甜甜地笑,笑得他心口莫名加速。

“哪个想法?”

“就是重新设计展场空间的提议,我觉得不妨一试。”

他怔忡片刻。“你是说——”

“要不要再跟我打个赌?”她问。

他狐疑地盯着她,像是要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笑得更灿烂了,款摆腰肢走到他面前,转过他办公椅,倾向与他四目相凝。

“如果你可以发挥你艺术方面的才华,为我们晨星的百货公司设计更有美感的展场,在业界创造话题,同时也吸引更多的顶级客层,那我就同意不跟周定富签约。”

“这个交易……听起来不错。”江之翰低语,奇怪自己的视线为何要落在她丰盈的胸前?她今天穿着深v领的白衬衫,浑圆的胸线若隐若现,她或许无意挑逗,但他却敏感地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所以你要跟我打这个赌吗?”她没察觉他目光变得野性,依然盈盈笑着,粉唇弯着迷人弧度。

他顿时喉咙干涩。“赌……就赌。”

“ok!那就这么说定。”交涉完毕,她转身就想走人。

一股冲动蓦地在他胸前翻湧,他伸手扣住她手腕,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向他怀里。

他稳稳地持住她的臂膀,将她定在自己面前,意味深长地凝视她,看得她心跳怦然,脸颊臊热,浑身不自在。

“既然我们都同意打赌,应该来盖个章。”

语毕,他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蛮横地凑上她的唇,一阵深吻——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侬侬,我就知道你管得住那死小子!”

江爷爷听侬侬转述她怎么跟自己的孙子打赌,技巧地推动他热忱地投入工作,愈听愈乐,狂笑不止。

“怪不得他这几天都没来看我,原来是忙着在设计百货公司的展场啊?”

“对呀,最近他真的很忙。”侬侬笑着感叹,一面喂爷爷吃水果。“而且都是他自己主动说要加班喔,我可没有他。”

“因为他想赌赢你,当然要全力以赴喽!”江爷爷很满意事情的进展。“说也奇怪,那小子只有对你有竞争意识,你不在台湾那两年,他就跟脱缰的野马没两样,我拉不住也管不动,可是你一回来,他又重新振作了,啧啧,真奇!”

她也觉得很神奇。

为江之翰会愿意听她的话呢?为何她可以激起他的求胜意志呢?这应该表示他很在乎她吧?

如果不在乎,又何必介意与她之间的胜负,对吧?

她微微笑,忽地想起立下赌约那天,他煞有介事地在她唇上“盖章”,那个吻既深长又缠绵,至今仍令她怦然心动。

“你怎么了?脸好像有点红?”江爷爷察觉她的异样。

“啊,没有,我没事。”她慌乱地否认,手指却不知不觉地抵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