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1/2)

在英语中,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是一个单词。

何伟答道:“我祖父的家族,只有三个孙辈,她是唯一的女孩,比较受宠,x格可能有点任x。”

弗莱德说:“她跟我所知道的中国女人不太一样。”

何伟说:“她需要很多爱。”

弗莱德把铁钎翻转过来,说:“每个人都需要爱。”。书包网最好的网

烧烤(下)

那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大家都是文明人,客客气气,没有太热火,也没有半途冷场。弗莱德不住地夸奖排骨的味道,详细地打听调制办法。陈珊很详细地给他讲解。

他同时给了阿青很多鼓励,答应给他做实习的介绍人。

送走客人,清理了饭厅厨房,陈珊给阿青递个眼s各自回避,留何伟兄妹在客厅一角细谈。

何伟沉默了半天,才说:“葭葭,这个人是还不错,可是他比你大十多岁——”

何葭说:“他心理年龄没有那么大。而且,我喜欢男人要成熟一点。太年轻没有阅历的人缺乏理解,整天吵架。”

她想起跟赵丰在一起的那段r子,内心充满恐惧。

何伟又说:“非他不可吗?还是个鬼子!”

何葭诧异:“大哥,你也种族歧视?”

何伟耸耸肩:“你想想,每次回家跟家里人聚会,本来大家说说笑笑很热闹,因为他,会说英语的还要说英语,碰到长辈中有不懂英语的还要再说一遍中文;如果我们说中文,你还要给他做翻译——你累不累?”

何葭垂下眼帘,想一想,笑了:“这样的r子并不多。”

何伟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葭葭,我说句不吉利的话你别生气——每个人都要面临这样的时刻——这个人将来是跟你最亲密的人,当你生命在弥留的时候,很可能是他在你身边,你说那个时刻你说中文还是说英语?”

何葭笑容凝注,接着又微笑:“大哥你想得真够远的。也许这是所有打算跟老外结婚的人要考虑的问题。你别这么严肃认真了好吧?也许我们不能成呢!”

何伟看着堂妹叹气:“我有直觉,感觉你们将来肯定会结婚。也许所有的中国男人对于自己种族的女人外嫁都有种情绪——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姐妹。”

何葭听得莞尔一笑,转移话题,问他究竟跟弗莱德谈些什么。

何伟笑道:“这么沉不住气,怎么g大事?虽然对你男朋友是个鬼子心有不甘,不过你放心,自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哪次不帮你?”

此事对于何葭竟变成迷案。

过了一会儿何伟又摇头说:“想不到跟你走在一起的终究是个老外。他既不懂《水浒》,也不知《三国》,更别说《红楼梦》,我们跟他讲话,必定要一本正经,人模人样,还要绞尽脑汁寻找话题,真累!”

何葭说:“他的优点也很显著——他会做饭。”

何伟故作惊慌地说:“西餐?帮帮忙,下次如果他真成我妹夫,我到你家做客,还是拜托小妹你亲自下厨比较好!”

何葭扑哧笑出声,眼睛在灯光下显得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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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上)

第二天,他们约了经纪去看车。

何葭看中一辆宝蓝s小型二手跑车,x能良好,价格也还不算贵。何伟用信用卡付了帐,说:“这是我和远征合伙送你的,你不可领我一个人的情。”

看来他们这两年是发了财,出手阔绰,何葭受之坦然。

她坐在驾驶座,端着架子小心翼翼地把堂兄带回家,车子从侧面开进后院,熄火的时候,何葭坐在那里没动,对他说:“大哥,那件事你不要对上海的家人乱讲。”

何伟还没回过神来:“什么事?”

“弗莱德。”何葭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前面的别人家的后院,小声说着。

何伟连忙说:“好,好,我等到拿到你喝喜酒的请柬的那一天再说。”

何伟又住了一r,带着对堂妹男友一半的满意,一半的遗憾飞回美国。

多大校园的停车费贵,何葭也没有胆量在上下班的高峰时间段横穿市中心,只在下课开着那辆要带弗莱德去兜风。她问他:“你敢不敢坐?”

弗莱德反问:“我敢不坐吗?”

何葭笑倒在方向盘上。

他很惊异于她的家庭的经济实力,这么说:“我看到很多东方的学生很有钱。好像他们的家庭支持他们很多钱,年纪轻轻开着很好的车,出入饭店,穿着名牌。他们大多数来自香港——”

何葭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陈珊家里有钱,可是并不娇惯阿青,他不能以偏盖全。

弗莱德耸耸肩:“你并不来自于香港——”

何葭笑道:“先生,请注意,我这不过是辆二手车,并且我来加拿大前已经有若g年工作经历,收入不算差。这几年中国的发展r新月异,你不可以老眼光看待这个古老的国度。”

弗莱德连忙举手:“我投降,我投降,我不该带着有s眼镜看中国。”

何葭笑:“看你认罪态度良好,宽恕你。”

自从何葭有了车子,阿青更明显向她讨好,有事无事拍她马p。他有约会,或者跟同学去玩,都来找她借车。

何葭奇怪:“你为什么不跟你妈妈借?她的车保险连带着保你。”

阿青自有道理:“跟她借她要追根问底,烦!”

接过钥匙又不走,转头遗憾地说:“你的男朋友要是中国人多好。”

何葭不解:“你又来!又怎么啦你?!”她真不愿意再讨论这种种族问题。

谁知阿青从另外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他解释说:“中国人都知道,要想追求人家的姐妹,要拿出钱来贿赂她们的兄弟。鬼佬就不懂。”

何葭啼笑皆非:“你可以告诉他这是中国风俗。他必定十分乐意学习。”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又见(中)

自从跟何伟见面,弗莱德开始了解何葭的家庭。他问她:“你父亲这边你有两个表兄,你妈妈这边呢?”

何葭垂下眼帘说:“我妈妈是孤儿。当年她结了婚能分到房子,就是这个原因。”

她拿照片给他看,父亲的,母亲的,还有他们三兄妹的合影。他眯起眼来细细地看,评价说:“你们三个长得都不像,不像一个家族的人。不过,看起来你们很友爱。你的另外一个表兄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做什么呢?”

何葭手指轻抚过照片,垂下眼帘,小声说:“按照中国的传统,严格地说起来他跟我不是一个家族,因为他姓沈,不姓何。他现在在上海,跟朋友和我大哥合伙经营一个公司。”

弗莱德恍然大悟:“所以他们送得起那么漂亮的车给你。”

何葭抬起头来笑一笑:“弗莱德,我这个礼物受之无愧。他们的公司我帮了很大的忙,但是当时我没有收取报酬。”

弗莱德点头:“很多中国女人看起来很柔弱,可是非常强大,非常能g,西方人往往大意,吃了大亏。”

何葭莞尔。

他也给他看他们家的,爸爸,妈妈,妹妹一家的。

暑假很快到了。游泳的季节,他租了一个休伦湖边的度假别墅,开车带她去湖边玩。那里有点远,车子一路驶过弯弯曲曲的湖岸,有很多游艇码头,乡间的房子,也不似多伦多那么仄,都很漂亮。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一路驶过去,何葭忽然说:“弗莱德,停,你能停一停吗?”

弗莱德闻声连忙找个宽敞的路边停下,问:“怎么?”

何葭开门下车。呵,那是一片芦苇,y光下随着微风摆荡,密密麻麻的,连绵有些面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应该是早晨吧,可惜现在r正当午,碧蓝的天空下高大的苇杆呈现出微红的颜s,一点意境也没有。

弗莱德问:“你没见过芦苇吗?”

何葭说:“有啊。上海附近有个非常著名的湖叫太湖,大学的时候我跟同学骑车去玩,看到芦苇。。”

y光很耀眼,何葭眯起眼睛。透过睫毛,太y滤出七彩的光来。她的记忆忽然变得模糊,像当年太湖上迷迷蒙蒙的雾霭,芦苇在雾霭中摇曳。

恍然记得她闹出的笑话:“那些草是什么?高粱吗?”

李春明几乎要捧腹大笑:“小姐,你真是五谷不分啊!高粱是耐旱作物,怎么可能生长在水边?那是芦苇!”

沈远征永远替她解围:“李春明在北京,肯定去过白洋淀,他认识芦苇不稀奇。白洋淀盛产芦苇。”

沈远征,沈远征,蒹葭久不来入梦。

何葭背诵那首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看着她笑。呵是,他不懂。他不懂得《红楼梦》,更不懂得《长生殿》。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又见(下)

她坐回车子,跟他讲这首诗的意思。这是一种意境,一种求而不得的美感。他问:“为什么求而不得?”

何葭说:“或者她不喜欢他,或者父母不同意。”

弗莱德摇摇头:“她既然不喜欢他,说明她不是他的那杯茶,爱情要两厢情愿,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他为什么还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父母不同意,那是很古老的时代的故事了。那个时代的青年因为经济不独立,不得不听命于父母。相爱就要厮守,这种不能厮守的爱情,害人害己。”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死亡更无奈。

何葭摇头道:“弗莱德,你不懂,在中国人的传统里,孝道是天伦,情爱是人伦,人伦必须服从于天伦。在中国古代,如果一个县城里出一个忤逆不孝子,这个城的城墙就要被扒开一个豁口以示众民,此城出了一个不孝子。即使现代社会,很多情侣因为父母的反对而分开。”

接着去度假别墅的路上,何葭给他讲梁祝,讲白娘子与许仙,讲牛郎与织女。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弗莱德听她唱着,忽然说:“这个旋律很耳熟——对了,你给我听过那个小提琴协奏曲。这首曲子非常好听,就是太悲伤。”

他一转头,发现两行清泪滑落她的脸颊。他默默地开着车子,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说:“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这世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你想迈过去。”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关键在于你想不想过去。

五大湖地区,相对于中国的江南,算是g燥的,相对于极端g燥的内陆地区,这一片土地又算湿润的。车子一路开过去,路两边时不时地出现一片片的水,水岸上长着茂盛的芦苇林,沙沙地响着,迎风摇摆着。

似乎加过的芦苇都要长得比中国的芦苇要高大健硕,顽强不屈。

他们把空调关了,打开车窗,让风吹动长发——在夏天,何葭喜欢把头发留长,热极的时候可以用橡皮筋把头发束起来,感觉凉爽些。

车子到了湖边的木屋,车子停在屋后,屋前对着湖滩。弗莱德把大件行李拎进房子,打开箱子铺床,挂衣服,一边对何葭说:“等一下就好。如果你累,等我铺好床你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

何葭一边说不累,一边到厨房去,把拿来的食物都塞进冰箱。

她打开窗子,外面的大湖看上去似海一样广阔,涛声伴着人们嬉笑的声音没有阻挡地传进耳膜。

似乎要游向更开阔的水天深处,必得找一片没有水草的所在。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遗忘(上)

那一夜何葭没有睡好,总觉得自己在似睡非睡之间,前尘往事一起涌入梦中,梦中有久病卧床,脸s如瓷的妈妈,有孤单只影的爸爸,青岛的海滩,沈家门如洗的蓝天,纷纷乱乱。

唯独没有那片芦苇林,没有蒹葭晨露,没有料峭秋寒。

何葭坐起来,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只见外面天s尚暗,只是蒙蒙亮。她拿了弗莱德的车钥匙,见他在梦中翻了个身又睡过去,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从后门穿上鞋,出来把房门锁上,钻进汽车,发动了开出去。

她凭着记忆沿着来时的路开,一直开到那片芦苇林附近停下来。

太y还没有升起来,那一片芦苇林果然是青苍的颜s,手摸上去,是湿而凉的露水,一阵风拂过,是沙沙的声音。慢慢地太y升起,那芦苇的线条清晰起来,似镶着粉红的边。何葭坐在车内,听着陈淑华如同低语的歌声: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yy的j流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前尘往事一霎那间堆积在一起,出国后的寂寞、孤独、压力和辛酸齐齐涌上心头。她伏在方向盘上,开始无声地流泪,后来索x放声大哭。为什么不呢?公路上没有车,没有人会听到。是的,沈远征听不到,父亲听不到,陈珊听不到,弗莱德也听不到。

让所有的悲伤,千愁万恨都一起来吧,把她淹没,让她的前世死去,轮回到一个新的生命。

我不明白这世界为什么

会让我感到那么多伤悲

我不知道相爱的两个人

留不住一个褪s的诺言

我不了解沧海桑田

能将一切相信的事改变

。。。。。。

无奈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

你我不能从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

想挣脱为爱带的伽锁熄灭为爱点亮的灯火

一个破碎的圆破碎的美梦留它有什么用

歌声中,她放声大哭,尽情释放。这时忽然有个红发青年过来敲车窗,问:“需要帮助吗?”

何葭擦g眼泪抬起脸,犹自不解。那人又问:“需要帮助吗?”

何葭连忙说:“不。谢谢。”她连忙发动汽车,飞快地开走。

遗忘(中)

她开着车在乡间的路上兜圈,情绪平复后才返回小木屋。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路边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花草繁茂,欣欣向荣,充满一种喜悦欢乐的情绪。

弗莱德还在床上沉睡。他是个没有什么多余心事的单身汉,喜欢睡懒觉,也很能睡懒觉。

何葭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洗了澡,对着镜子检验,确信脸上已无痕迹,在身上裹了块大浴巾走进卧室,悄悄地把浴巾扔在地上,钻进被窝。弗莱德闭着眼伸出胳膊把她卷进怀里。何葭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感觉:“你诱惑我。”

她回答:“你可以选择不被诱惑。”

他笑出声:“除非我不是男人。”

他们纠缠在一起,专心致志地。他想尽办法让她快乐,她也想尽办法让他快乐。他分开她的长发,吻她的脖颈,她的背,她的每一寸肌肤。她说:“你身上全是毛,吻都没处下嘴。”他们笑做一团。

他说:“你到上边来。对就是这样。这是很好的运动,强过打羽毛球。”

她嗤地一声笑,极度的如同电流一样遍布全身。她俯下身子去吻他。他默契地配合她所有的动作,忽而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忽而把她举起来。把她举起来的时候,他说:“我的中国公主——mychineseprincess。”

多少年以后这个镜头就在何葭的脑子里定格,放大。他温柔地举起她,轻声说:“我的中国公主——mychineseprincess。”

他们早午饭一起吃。弗莱德煎了两块大牛排。他说:“游泳可是很消耗体力,要吃多一点。”

何葭做沙拉,烧汤。吃饭的时候弗莱德说:“奇怪,为什么说我是白的,你是黄的?你的皮肤比我都白。”他们把胳膊伸直放在一起,果然何葭比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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