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2)

弗莱德温暖的大手一直握着她的手,使得她感觉稍稍镇定。

结婚(下)

两个人分别跟着官念:“i;fredjackson;takeyoujiahe;bewife;heandholdfromthisdayforward;forbetterforworse;forricher;forpoorer;sicknessandhealth;loveandcherish;fromthisdayforwarduntildeathuspart。”

“我,何葭,愿意你弗莱德杰克逊做我的丈夫,与他同住,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当何葭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松懈下来,舒出一口气。

他们j换戒指,在众人面前亲吻。

官分别跟他们握手祝贺,何葭背对着观礼的人群,把手中的花球抛向空中。扮成何葭好友来观礼的丽迪亚刚好接到花球,捂着嘴巴尖叫一声,又笑又跳。

接着他们去吃自助餐,算是庆贺新婚夫妇成婚。

因为何致远在,他们没去度蜜月。弗莱德依旧上班,何葭休假在家,陪着父亲到处逛街聊天。她买了菜跟父亲一起做菜,何致远诧异地说:“葭葭,你现在的做饭水平居然有这么高!”

何葭撒娇地在他身边蹭来蹭去:“人家本来也不低嘛!都是你不给人家机会发挥!”

何致远笑:“是爸爸错,是爸爸错。”

吃完晚饭她跟何致远接着在餐桌边一边喝茶一边聊,有时弗莱德c进来说两句,有时他去工作,让他们父女俩尽情说话。何葭两眼放光,说完大伯伯,就说姑姑姑父,说完亲戚说朋友,包括张帆和李春明,直说到深夜才肯罢休。弗莱德说:“我要嫉妒你父亲了。”

父女俩绝口不提沈远征,功夫都修炼得到了家。

有时候何葭有事,弗莱德只要没课,就陪着何致远,两个人倒是很谈得来。他开车陪着他去买菜,回来何致远就烧上海菜,浓油赤酱,把夫妻俩吃得体重上升。

弗莱德趁着岳父在场,把何葭的名字加到房产证书里面。何致远知道,女婿是真心爱着女儿——他完全放了心。

半个月很快过去,何致远回国,何葭去机场送他,拍着老爸的肩膀说:“快快给我找个新妈妈,到这里跟我一起生活。”

何致远说:“把你惯得没大没小。”又转头对弗莱德说:“欢迎你们假期到中国来。”

弗莱德连忙用中文说:“一定,一定。”

他们开车回家的路上,弗莱德问她:“你爸爸刚才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何葭说:“我才不告诉你,免得助长你的骄气。”

弗莱德说:“告诉我。我保证没有骄气。”

何葭笑吟吟地说:“他说你人很好,让我不要欺负你,要多做些家务。”

弗莱德大喜,说:“快把你爸爸办快来吧,我可有说理的地方了。”

不料何致远五月份刚走,沈远征却在七月底来了。他跟着市里的领导团来加拿大考察。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公款旅游。沈远征是陪客,当然也是出资人之一。

他一直躲避她。他并不是非来不可,可是他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他临行前给她发电邮,说与他同行的要员想见识一下本地人的家庭生活,问她能否在家里招待一顿饭。可见他知道她结了婚。

晚餐(上)

如果你辛辛苦苦地工作,老板却不付你薪水,或者付的薪水大大少于你付出的劳动的价值,你会如何?

也许你会发牢s,也许你会g脆地跳槽。

爱情也一样。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付出就希望得到回报,如果付出了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会是什么样子?

读读《空城》就知道了。

“我”对老公细心呵护,无微不至。他晚饭少吃一点,“我”问他是否不舒服;他稍微咳嗽几下,“我”要陪他上医院。

“我”期望他能够同样地对待她。“我”生病的时候,她不仅仅需要他端茶送水,还想要他坐在床头陪她说说话。有一次“我”发烧稍愈,他在外面应酬,很晚才回来。“我”愤愤地抱怨他,他辩解说这个应酬很重要,关乎公司的一笔大合同;再说他知道家里有她妈妈照顾,没有事的。

“我”愤怒地说:“妈妈是妈妈,老公是老公。你实在回不来,哪怕打个电话回来问候一声也好!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把我当什么?如果换了那个女人,你会这么冷酷无情?!”

提到“那个女人”,男人的表情凝固了。他沉默一会儿,用一种很无奈的声调说:“你还要我怎么样?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跟她联络,既没有写信,也没有打过电话——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样?!”

她一句话顶回去地说:“不写信不通电话不等于你不想着她!你g嘛不写信,g嘛不通电话,g脆去找她好了!”

他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不是吗?

他默默不再发一言,转身走开。

“我”以为自己击中男人的心事,怒火中烧,拿起一只茶杯扔过去。

茶杯没有砸到男人,落在他的脚下,薄薄如玉的瓷碰到坚硬的大理石,清脆地碎开。

男人的身影震惊地顿了一顿,转身进入书房。“我”的妈妈从孩子的房间出来,细声劝慰女儿,收拾一地的碎片。

霎那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如同那只无辜的茶杯,碎成一片一片。

何葭读到这里,觉得这个“我”似乎过于敏感。这个女人的心思,比起林黛玉过犹不及。但是她也相信,女人的直觉往往比福尔摩斯的推理更加接近事实真相。也许她确实因为感受不到老公的爱,所以变得敏感,而越是敏感,越觉得老公所作所为,处处都是不爱她的体现。

这是个死循环,是个解不开的戈蒂恩结。

何葭收到沈远征的邮件的那天,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垃圾邮件,差点做个记号连同别的垃圾邮件一起删除。也许是心有灵犀,手上一抖之间,邮箱地址的汉语拼音发音使得她缓了一缓,看清楚了,再把选定的记号消除,点开来。

点开来之后,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一向不联络,甚至不打听彼此的消息,怎么他会突然给她写信,还要跟他见面?难道这一餐饭就这么重要,关系到他公司的生死存亡?

他这么来见她,陆小雅知道吗?她会有什么反应?。书包网最好的网

晚餐(中)

考察团要来吃饭的那天下午,弗莱德在家准备材料,何葭开车到旅馆去接他们,连沈远征总共三个人。

两个中年发福的官员,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祖国大陆出来的“有身份”的人;沈远征一身便装,但也没有随便到穿运动服的程度,在他们中间显得卓尔不群。

还是一样的温文尔雅,只是脸上略显沧桑——大约是让“事业”兼给孩子喂n换n布累得。

何葭给弗莱德做介绍:“这是上海某区王区长,这是上海工商局李局长,这是我表哥沈远征,我跟你说起过的。”

区长局长伸出手来跟主人握手,说些客套话,沈远征在旁边做翻译,一口英式口语的英语让何葭很不习惯。

出国多年,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美式口音,英式口音让她觉得像某种方言。

夏天天黑得晚,吃饭的时候室内很亮。

他们拿出最好的一套瓷器,准备了浓汤,烤r,鱼,沙拉,甜点和面包,配上红酒,烛台,银茶壶。他们先聊天,何葭知道他们想跟弗莱德多谈,自己去厨房做饭,由沈远征充做它们之间的翻译。

这个时刻,她宁愿躲在一边独处。

入席的时候,作为主人,何葭和弗莱德分坐长桌两头,客人按照年龄大小分开,年龄越大,坐得离女主人越近。

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棉质的硬餐垫,餐巾,中间一条长长的带子从何葭这头连到弗莱德那头,所有的菜几乎都摆在这条带子上,何葭告诉客人这个东西叫runner,中文中找不出相应的词。

何葭穿了稍微正式点的真丝连衣裙。盘子自她开始,轮流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大家各自从中取食物到自己的盘子里,不喜欢这道菜的人说声谢谢,把盘子递下去即可。

他们静静地吃饭,小声地聊天,说的话题从西餐的种种规矩,到酒的味道,再到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以及民俗。

饭后何葭摆上红茶,大家放松,随意或坐或站。

有人问他们这房子的历史,墙上各类老照片的来历,以及何葭和弗莱德举行世俗仪式婚礼的情形。

弗莱德和何葭的结婚照片被放大摆在起居室和餐厅的角角落落。

照片里,何葭有时神情严肃紧张,有时笑得明媚灿烂。她转身,把花球抛向身后,姿势俏皮而妩媚。

何葭一转头间,看见沈远征站在这些照片前面,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一会儿他转身走开,去找弗莱德说话。

王区长问何葭:“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何葭回过神来,回应说:“马马虎虎。这里有唐人街,买中国食物很方便。”

他又问她如何过来,学什么专业,现在有没有工作等等,何葭一一作答。他给她名片,她毕恭毕敬地双手接下。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晚餐(下)

稍后客人们告辞,合葭开车送他们回宾馆,弗莱德留下来打扫。分别时弗莱德拥抱何葭,在她脸颊上亲一下。

沈远征看在眼里。

到了宾馆,区长局长先下,沈远征跟他们j待两句,说有些话要跟表妹说。那两个人笑着告别:“你们表兄妹肯定有很多话要讲,我们就不打扰了。”

沈远征复又上车,坐在前边。何葭找间咖啡店,把车停好,他们进去坐下。

叫了两杯茶,他问:“好吗?”

何葭沉吟着说:“好。你呢?嫂子和侄子好吗?”

沈远征看着她,静静地说:“我们离婚了。”

何葭的心如同快速下降的电梯。

呵,他离婚了,所以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飞来加拿大。但是沧海桑田变,她已经结婚,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微笑:“舅舅回国后不久。她知道你结婚了,所以要求我签字离婚。”

“你为什么不挽留她?你们毕竟有个儿子。”何葭抬眼问。

沈远征苦笑:“我怎么没挽留?但是她去意坚决。她早有离婚的念头,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是,她愿意解放自己,却不肯放过他,立意找个机会让他伤心难过。而他到底熬不过,千山万水地跑来看她。但是他看到他们夫妻和谐恩爱,不知是喜是悲。

“忘了吧,忘掉掉过去。”何葭长叹一声说,“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他问:“你快乐吗?”

“是,我快乐。”她回答。“快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自己去找。”

他如今重获自由,只不过想来看看她。他知道她嫁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异族男子。他想,如果她不幸福,他就要带她走。可是她因着新的爱情,浑身上下,泛着美丽的光芒,他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他不是一直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能够幸福快乐吗?可是当他看到她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晕的时候,为什么却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但是他也只得在心理默默祝福她。

何葭送沈远征回旅馆,他们在门口告别。看着他孤单的背影隐没在自动门之后,她的鼻子发酸,却没有流泪。她希望从此以后,他们两个都能走出魔障,再世为人。还爱他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悲哀依然让她悲哀。

但是她也知道,弗莱德在家里等着她。如果她没有回家,他始终会为她亮这一盏灯等着她,无论冬夏,无论冷暖。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负气(上)

沈远征他们跟团行s匆匆,只得一天自由活动时间就飞了美国。临走的时候他没跟何葭当面告别,只通了电话,他请她对弗莱德表示感谢。

何葭的生活恢复到正常轨道。她平时工作,周末抽一天时间跟弗莱德开车到周围的小镇游玩,抽一天到弗莱德父母家团聚。

她以一个上海女孩的乖巧赢得弗莱德全家的喜爱。她每次去他父母家都不会空手上门,总是买一些安娜自己舍不得买的东西,鲜花,丝巾,纯棉蕾丝床罩等等。一放下礼物就进厨房帮忙,一边跟安娜学习烤蛋糕,做西菜,一边陪她聊天,听她讲弗莱德的成长史。

何葭惊讶于弗莱德曾经说父母不重视他,可是他做的每一件臭事,闯的每一个祸,安娜都记得。

何葭笑着说:“弗莱德,安娜说小时候你闯的祸最多,多过其他兄弟姐妹。”

她入乡随俗,直呼弗莱德父母名字,并没有难为情或者不习惯。

没等弗莱德回答,维多利亚c嘴说:“这在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夹心三明治自觉受到冷落,一般会做出许多叛逆离奇的事以引起父母的关注。”

弗莱德老实地承认:“我想心理学家是正确的。”

大伟跑过来爬在弗莱德身上:“我饿了,我要吃三明治。”

小雨过来也攀着大腿网上爬:“我也要。”

众人哈哈大笑。

一个周末,何葭接到陈珊的电话,说有急事让她过去一趟。

何葭留弗莱德在家,自己开车赶过去,发现陈珊跟阿青吵得不可开j,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房顶掀开。

她进去便说:“阿青你不得无礼。你这么大声,不怕邻居报警?”

阿青气呼呼地收声,蹬蹬地跑回地下室。

陈珊坐在沙发里,脸s铁青,看见何葭,用不怎么确定的声音问:“葭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青跟丽迪亚j往的事?”

何葭咚的一声,心脏几乎停跳。

东窗事发了?是阿青想去亚洲教英语陈珊不同意,还是阿青想跟丽迪亚结婚陈珊不同意?

见何葭不说话,陈珊接着说:“那天你结婚,丽迪亚就在场,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葭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青让你瞒着我?”

何葭想了想,这么回答:“阿姨,你让我告诉你什么?小孩子,学生,今天好了,明天分手了,后天再换一个,谁知道她是不是我将来的弟妹啊?”

陈珊哼了一声说:“哈,现在倒好,阿青鬼迷心窍,毕业了不想着怎么发展职业好好赚钱,要跟丽迪亚一起去亚洲教英语——这不是发疯吗?”

何葭装作不知:“啊?他们有这种想法?”

陈珊越想越生气:“还想法?都已经成行动了。今天他来通知我,他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动身,合同已经签了,那边什么都准备好,只等时间到了就起身。”说着她一激动站了起来,“我养他这么大,他当我是什么?还当不当我是他妈?还说什么他已经成年,毋需我同意,只需要通知我!我,我,我怎么养了这么个逆子?!”。书包网最好的网

负气(中)

何葭骇然,阿青真的这么对自己的妈妈这么说?难怪陈珊抓狂。

她低声接过话来说:“阿姨,是不是你反对他,他才这么激烈?”

陈珊更加生气:“我反对他他就可以这么放肆?我放弃香港那边的生活移民加拿大为了什么?为了让他学成后到亚洲教英语,四处流浪,吊儿郎当?他本来是很听话的孩子,肯定是那个丽迪亚调唆的!”

完了,陈珊不可能对丽迪亚有好感了。何葭很为阿青未来的婚姻担心。

陈珊接着说:“什么家庭!在香港那边是中下人家,家里没有几个像样读书的,居然要去支援第三世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葭看她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先泡杯茶给她,让她冷静下来,才说:“阿姨,我去问问阿青到底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劝劝他。”

陈珊看她一眼,缓和了语气说:“你去。你的话他还肯听。这小子真让我头疼。过去在上海,一个班四十多个人让我教得服服贴贴,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我反而束手无策。”

何葭转身下楼到地下室阿青的房间,敲门进去,坐在他旁边,小声说:“你可真行,把你妈气成那样——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把她气出病来你走得了?”

阿青急得说:“我是跟她好好说,可是还没说完她就板着脸训我,追问我跟谁一起去,谁教唆我这样做。我一急,就跟她吵起来,一不小心,把丽迪亚也供出来。”

何葭摇头——到底是个孩子,撒谎不老道,地下工作也做不好。陈珊是什么人?当了那么多年中学生的班主任,能一下子看穿四十几人的心思想法,对付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何葭问:“你真的要去r本?合同都签好了?我还以为你说说的。”

阿青说:“我是认真的。那边宿舍都安排好了,合同已签,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何葭说:“你总要给你妈一个年限,让她有点希望——你总不能一辈子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四处流浪。”

阿青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一定会来。”

何葭摇头:“阿青,你这个样子,会把丽迪亚搞得很被动。如果你真的打算以后跟她结婚,现在不是种下婆媳不和的影子?如果你妈妈执意反对,你们不是很尴尬?”

阿青说:“反对就反对,我们也没指望她出钱,她还能怎么样?她又不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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