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1/2）

林嫣说：“你们起来说话吧。”

两人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头也不敢抬。

林嫣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怎么会以为我是月光仙子？”

良军恭敬地说：“回仙子，我们是良家村人，住在空灵岛上，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岛，准备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不过，从空灵岛出来，一定会遇到风暴，如果在风暴中能够生还，那就表示我们的神愿意让我们出去。可是，这几百年来，也只有二十年前的一对夫妻，因得月光仙子相救，才自由地进入一次。这一次我们出岛时，岛上的巫师就算过，我们会再遇到月光仙子。她会帮我们，并救得我们的性命。”

林嫣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月光仙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们误会了。”

何燕在一旁说：“不会误会，除了月光仙子，世上的凡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美貌？除了仙子，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大船？”

林嫣还要再说，又想到，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会加害于我。这样—想，她也就不解释了。

林嫣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想到哪里去？我送你们一程吧。”

两人看了一眼，说：“仙子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如仙子不喜欢，到哪里我们都可以下来。”

良军说：“我们本来是到外面的世界来看看的，到哪里都是一样。”

林嫣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说。她想了想，如果到了有人的地方，就送他们上岸好了。打定主意之后，她便回到自己的房里，拿出那仙石出来疗伤毒。可是这仙石虽然平时练功的时候颇见奇效，对于这毒，一点作用也没有。她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又在海中漂浮了半个月后，林嫣的新鲜感已经有所消退，她看着一直恭敬地对自己的两人，心里想，也许，回到岸上，会知道有什么来解自己的毒。想是这样想，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手，长途跋涉，还不知何处求医，她就一阵头痛。

她站在外面静静地望着天空，忽然想起一事，于是问道：“良军、何燕，你们有没有办法可以解毒或者易容？”

良军恭敬地说：“回仙子，我们解毒的法子有很多。易容的也懂一点，不知仙子指的是哪些？”

林嫣听了一喜，问道：“嗯，你们岛屿上的人，是不是功夫都与你们一样？”

良军说：“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年轻一辈中，排在第三第四的人；在我们那里，比我们功夫还好的，有十八人！”

林嫣一听，不由苦笑了一下，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像良军、何燕这两人，如放在中原，个个都是十大高手榜上的人物。哪里知道，他们那岛上，功夫在他们之上的，居然还有十八人。

林嫣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么，那些功夫比你们高出很多的长辈，他们万一中了毒，是怎么解的？”

这话一说，良军皱起了眉头，倒是一旁的何燕说：“军哥，记得姥姥曾经说过，二十年前，三爷他们中了毒，散了功，就是到一个叫鬼谷的地方解了毒的！”

鬼谷！林嫣似乎以前也听人说过，她喜道：“你那个三爷，他的功夫有多高？”

何燕说：“三爷可以一口气，在海里待上三天！是我们岛屿上排在第五的高手。”

一口气在海里待上三天，那定是先天之境了。林嫣问道：“那他有没有说，鬼谷在哪里？”

何燕摇了摇头，一边的良军说：“我记得，记得小时候，九爷爷说过这鬼谷在什么中原河南什么的。对，应该就是那里。”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林嫣早就相信这两人实是质朴之人。因此，听了这话，也沉思起来，中原河南境内？好，就先到那里去！

想了想，林嫣说：“你们的易容术，能不能教我一些？”

何燕说：“可以，可是我们的易容术很差，只能稍微在原样上变一下。仙子的长相，太美了，可能不好变。”

林嫣摇摇头，说：“先不管这么多，你们教我一下吧。”

何燕应了一声，便走到林嫣面前，跟她讲解起来。不一会儿，在她的手下，镜中就出现了一个美男子。这美男子，与以前林嫣的扮相并不相似，而是更加男性化，实在是一个极为俊挺阳刚的男人。就外表而言，与李长鹂和丹青生差不多一个档次。

林嫣一看，喜不自胜。这时，何燕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仙子，你的外表在那里，我只会这一手了。”

林嫣笑道：“不用，这样很好。”她要何燕再说一遍，然后自己重新化了一番。这样练过几遍后，她化出来的效果，与何燕的也不差多少了。她开心得直笑，心想，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被人识破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良军兴奋的喊叫声：“啊！快来看啊，我看到岸了！”

一听这话，何燕也冲了出去，林嫣跟在身后。他们一看，果然，约过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到了岸边，远远地，可以看到一些疏落的房屋。林嫣从怀中取出一些银两，同时把那毒药的解药也拿出来，递给他们说：“把这药服了，还有，这些银子你们路上用吧。”

两人毫不怀疑地服了药，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说：“谢仙子一路相佑！”

林嫣这时把船不知不觉地收了起来，没有跟两人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这里。走了好远，两人还在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本来林嫣也想过，要不要留下两人做保镖，后来一想，自己换了个装扮，再加上身上尚有一成的功力，在不惹事的情况下，自保还是有余。这两人武功虽高，却对中原情况一无所知。带着这两个高手在身边，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注目。

她来到一个村子，问了问，便知道这里是北唐境内，离河南也不远了。毕竟，河南也是北唐的地盘。

林嫣虽然不打算找大哥，但到了大哥的地盘，她还是忍不住开心她的这个装扮，虽然俊美，却也不是太过，因此一路上，甚是平安。来到一个县城时，她又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马，因为她现在可没有那个体力长途奔波了。

马很一般，是川马，耐力相当好。林嫣坐在上面，穿上一般青衣倒也不显得突出。只是她的气质，天然就有一股高华，挡也挡不住，因此，她还是戴了一顶帽子在头上。

川马行路不快，林嫣也不急，这一天走下来，也才百里不到，这时，天色已黑，丛林中各种鸟儿不时地鸣叫着，此起彼伏，很是热闹。林嫣见时间不早了，便思索着在哪里过夜。这个地方不是城镇，没有客找，只山腰上有几户农家。

林嫣向一户农家走去，这户人家几间土房，房顶上盖有稻草。就在房子旁边，种了不少青菜，几只j正在那里一边回笼一边叫着。林嫣刚到篱笆门外，把帽子拿下，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样子，妇人先是一阵迟疑，过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问道：“公，公子，你这是？”

林嫣作了一个揖，恭敬地说：“大娘，我是赶路之人，因天色已晚，找不到客栈，所以想跟大娘借宿一晚。”

那妇人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不好意思。她搓着手说：“可是，我屋子条件不好，怕慢待了贵人！”

林嫣连忙说：“不必客气！”

那妇人期期艾艾地说：“那你进来吧。”

林嫣便走了进去。这土房约有四五间屋，妇人带她来到第四间，里面的被褥颇新，也很干净。那妇人说：“公子，这是我闺女住的屋子，她前几天刚刚嫁人，还干净着呢。”

林嫣行了一礼，说：“多谢。”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娘，棋儿肚子饿了。”

妇人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林嫣坐在床上，这床上果然很干净，闻起来还有一股花草的清香，想来那妇人的闺女，也是一个爱洁之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粗大的嗓音传来：“娘子，棋儿，爹爹回来了！”

接着，就是一声欢呼和开门声，只听那棋儿叫道：“爹爹，你回来了。”

不一会儿，那妇人过来叫林嫣道：“公子，你饿不饿，要不过来吃一点？”

林嫣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她一走出，几个人都是一愣，连她自己也是一愣。只见正堂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胡子拉碴的脸上，还印着一个巴掌印。再仔细一看，他的脚上，还渗着血，衣裳也破烂了。

而那棋儿，大约十岁左右，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她没有想到，这一家人声音听起来那么快乐和开心，原来居然都是有伤病在身。而桌子上，摆着一些糠饭，只有一个碗中，小心地放了一些红薯，搭了一些饭。那妇人不好意思地说：“公子，委屈你了。”把这碗推到林嫣的面前。

林嫣一笑，说：“不委屈，大娘客气了。”

她坐了下来，正好面对着小孩子。她看了一会儿这叫棋儿的小孩子脸色，说：“大娘，你这孩子，可是从小就受过伤，还中过毒？”

那妇人和汉子大奇，当下，妇人结巴地问道：“公子，你，你怎么知道？”

林嫣一笑，站了起来，回到房间，然后从手镯里拿出一些药丸。给了那汉子一粒，孩子一粒，说：“这药水服就可以了。现在趁饭前，先吃了它吧。”

乡下人质朴，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嫣可能骗他们，马上听言服下。林嫣这时把另外一个包袱取出来，拿出一些鱼和r。她对妇人说：“大娘，这些东西，能不能给在下弄熟？在下怕到了明天，就全部臭了。”

那妇人看到这些，眼睛都直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这，这么多？”

林嫣笑道：“这些东西，只是在下准备晚餐时用的，还都是新买的。过了今晚，明天怕是再也不能用了，丢了就可惜了，大娘帮忙都做了，一起吃吧。”

那妇人见她言之有理，也就拿去做了，那棋儿，手中筷子都停了下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鱼、r，咽着口水。

林嫣看着那汉子，说：“这位大叔，不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那汉子说：“劳公子问，今天小人走过官道时，正好遇上—个红衣女子，骑着一匹马经过。她见小人避得慢，就给了小人一鞭，还给了小人一个巴掌，加上小人也吓得跌了一下，就成这样子了。”

林嫣听他说话极为利落，不由问道：“大叔读过书？”

那汉子说：“小时读过两年。”

这时，r香一阵阵飘来，那汉子也没有心跟她说话了，在那里直吞口水。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借问一下，主人在吗？”

声音刚落，两个女人就走进了院子。只听得另一个女子说：“小姐，这户人家正在做鱼和r，应该家境不错，我们就在这里过一晚吧。”

这时，那汉子已经站了起来，来到门边。他忽然一愣，低声叫道：“我的伤，我的腿！现在全好了！”他惊喜地看向林嫣，再看向棋儿。在他看来，自己这伤不打紧，这位公子的药如果灵验，那自己儿子用了他的药，是不是也会有神奇的变化？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主人请开门，小女子主仆两人想借宿一晚。”

那汉子才记得此事，忙把门打开。他一打开门，就一声惊叫，指着那红衣女子叫道：“你，你——”

林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红衣女子，多半就是打伤了他的那一个。那红衣女子应该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长得极为俏丽，但是看起来有点野蛮。而那丫头一张圆圆脸，也有些傲慢。她们两个那傲慢的表情，在看到林嫣时，都是一变，不但表情温柔起来，连眼神也变了许多。

当下，那红衣女子盈盈一礼，说：“小女子因伤在身，前来打扰，请公子勿要见怪。”

林嫣淡淡地说：“在下也是借宿的。”

那汉子看来真是个老实之人。他站了一会儿，还是说：“姑娘，进来吧。”

这时，鱼、r都上桌了。每样就摆了两三大碗，看起来着实有点多。这时，那丫头叫道：“对了，小姐，我们还买了一些包子，不如一起吃吧。”

那小姐偷看了林嫣一眼，脸飞红着应了一声。丫头取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居然有十几个大包子。她把包子全部放在桌上，说：“大家一起吃吧。”

当下，六人全部坐下来，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这时，林嫣隐隐听到外面有数骑向这里赶来的声音，不由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那红衣女子拿起鞭子，一拐一拐地也走了出来。林嫣看着那几骑点着火把，向这个方向慢慢寻来，淡淡地说：“那些人，可是找小姐的？”

那红衣女子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林嫣说：“还请小姐躲藏一下，免得伤了这家人。”

那个丫头不知何时也出来了，听言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我们躲藏起来，我们藏到哪里去？你知道不要伤了这家人，那我和小姐的命，就不比这些泥腿子金贵吗？”

林嫣的目光像厉电一样向那丫头扫去。那丫头打了一个寒战，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但是看到那些人毫不迟疑地笔直向这里走来，她知道就算她们真要躲，也来不及了。多半是这两人留下了什么痕迹，让这些人跟踪而来。

那六七骑来到篱笆外面，火把把四周照得通明。林嫣一看他们，马上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而已。

当下，那个带头的汉子迟疑地看了林嫣一眼，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红衣女子，高声说：“这位公子，此事是在下与这女子的私人恩怨，江湖上的规矩，是守还是不守？”

林嫣没有理身边向他求助的红衣少女，淡淡地说：“江湖的规矩，自然是要守的。不过在下今晚借宿在这户人家，不想有什么事惊扰了主人。所以，还请各位的恩怨，改天再算吧。”

她说这话时，运用了内功。她的底子何等深厚，因此，这话说出来，虽然很轻，像在耳边低语，却有一股绵劲在其中，似乎—个不对，她就可以凭着这声音杀人！

这些人，包括红衣少女在内，哪里见过这种真正的武林高手，当下就气也喘不出来了。那当头的汉子咬了咬牙，说：“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让柴某人也知道是败在谁的手下。”

林嫣淡淡地说：“我姓玉，江湖人称玉无情。”她说完这话，心里暗暗发笑。

那几个人马上脸色大变。玉无情，在他们看来，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就像天边的月亮一样，不可捉摸。那男子咬牙道：“好，看在玉箫郎君的面子上，我们退！”

他一个“退”字出口，七骑马上卷着一股烟尘，跑得飞快。

林嫣向屋里走去，丢下两个爱慕地看着他的身影的女子。来到屋里，她才发现，这家三口正挤成一团，在那里颤抖呢。

这时，那红衣女子主仆来到林嫣的身边。那汉子也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公子，现在可是没有事了？”

林嫣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红衣女子说：“这位小姐，你们惊扰了这家人，还请小姐拿出一些银两来，好让他们明天搬家。”

其实，迫于玉无情的威名，那些人未必就敢找这家人的麻烦。不过，江湖上的人性，林嫣现在是一点也看不懂，因此，便做了这个最坏的打算。那少女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林嫣一看，足有七八百两，这钱可够这家人用一辈子了。

她伸手接过银票，又递到那汉子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说：“这是给你们明天搬家用的。”见那汉子还要说些什么，她眉头一皱，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威压就让那男子把话吞到了肚子中，半天也不敢说话了。

然后，她又转头对两个女子说：“两位姑娘，你们就住在下的房间吧。对了，大叔，还有没有别的房间？”

那妇人连忙说：“有，有的！”

一夜无梦。

一觉醒来，林嫣发现天才蒙蒙亮，她走出来时，那红衣女子两人也出来了，这时看向那棋儿，见他脸色已经转为红润，那纠缠了他多年的病，想来是断根了。

这时，那汉子两夫妻忽然跪在林嫣的面前，磕头道：“谢恩公，治好了我家的棋儿。多谢恩公，恩公真是神仙再世。”

林嫣扶起他们，说：“无须谢我，这就当是我昨晚寄住在这里的房钱吧。两位还是另择一处住处吧。”

那汉子应了一声。那妇人则说：“刚好，小妇的父亲前月里叫我们回去，我女儿也嫁到了那边，不如我们就回去吧。”他们得到几百两银子，心里有了底气，这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林嫣坐上马的时候，那家人还在远远地看着他，而一旁的红衣女子，也策着马慢慢地走着，跟着林嫣。林嫣看向她时，她就红着脸望向别处。

林嫣起先也不在意，她的马个子不高，走得也不快。走了几十里后，那红衣女子主仆两还跟在她的前后。两女时不时地看他几眼，见她不吭声，倒也不敢开口。只是那红衣女子虽然脸色晕红，但态度却极为坚定，似乎誓要跟在他左右。

林嫣开始还以为她们是为了借自己躲避仇家，可是这样走了百来里，又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不由奇怪地停了下来，问道：“你们的仇人应该不会追来了，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那红衣少女抿了抿嘴，过了一会儿才硬生生地吐出一句：“不！”她眼睛害羞地看向林嫣，忽然别转头，坚决地说：“我要跟你一起走！”

林嫣奇道：“你还有仇人？”

那少女摇了摇头。

林嫣再问道：“你身上可是没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