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2)

周放听得发笑.笑得脸上的伤口疼痛,但他顽强地笑着,还笑得很大声,边笑边吸着气说:“黄逸你这家伙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头一遭为了女人打架,呵呵,你越有兴趣的东西我也越感兴趣。”

黄逸也笑,也边说话边吸气:“真好,总算还有共同点。”

周放支撑不住,倒进一把椅子里,说:“少套近乎,我不会罢休的。”

“随时候教。”黄逸的一只手搭在周雨清肩上,倚着她。

周雨清说:“我们走,赶快去看医生。”

“你忘了,我就是医生,正巧还是外科医生。”不知道黄逸哪还有那么多心思说笑,“家里有医药箱,这点皮外伤我可以自己处理。”

“别逞能了。”

“真的,没伤筋动骨,我很清楚。”

“我陪你。”

“好。”黄逸朝向周放,“你来吗?”

周放咧嘴一笑:“哼哼,下次吧,这次打得不过瘾。”

“好。下次我会带好医药箱再和你打。”

周雨清愤愤地接口:“算上我一个。”她扶着黄逸向门口走去,围观的人们赶紧让路。

快到门口时,身后的周放有气无力地问:“你们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

周雨清回答:“我会替你叫好救护车。”

“好——”周放的声音扬上去,大声说,“周雨清,你听好,我不会罢休的,除非输得心服口服。”

黄逸和周雨清都没说话,一起出了茶楼。

到了楼下,周雨清找来找去找不到刚才骑来的摩托车了,临上楼前她心急火燎地忘了锁,转眼就不见了。“车被偷了。”她对黄逸说。真是雪上加霜。

黄逸困难地牵动面部肌r笑笑,说:“买辆新车送你。”

“我不在乎有没有新车,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黄逸抚了抚她的头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眼眶一红,周雨清低头顿足:“差点被你吓死。”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快回家休息。”周雨清招停一辆出租,扶黄逸进去。

到黄逸家时天已黑透。周雨清照黄逸的指点找到医药箱,打开来急急替他上药,棉签一碰到伤口就疼,黄逸的身体稍微有些颤抖她就擦不下去。黄逸鼓励她:“没事,擦吧。”她这才极轻柔地在他伤口上涂抹。

“看,像个妖怪。”她又气又心疼。

“如果我就此破相了你还会爱我吗?”

周雨清赌气说:“不会。”

“真的?”

“假的。”

“你真可爱。”

“你一点也不可爱。”

“我是病人哪,请你多少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也请你以后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我知道了。”

“好,”周雨清声音放柔,“换另一只手。”

上药上了半个都小时,周雨清收好医药箱,去厨房里弄晚饭,才刚进去黄逸就在客厅里大喊:“雨清。不要离开我。”周雨清只好搬一把椅子进厨房,扶他进去坐下,他舒服地叹息一声。

周雨清说:“乖乖地坐好。不要乱动,我做晚饭给你吃。”

“好的。”

“想吃什么?”

“不要太复杂,随便弄点就行了。”

“面条?”周雨清拉开冰箱门向里看。

“不,最后是用调羹的,我怕我拿不住筷子。”

“我喂你吃。”周雨清说着,已拿出所需的材料在灶台上忙碌。

“真的?”黄逸涂了药水的脸上堆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高兴得不得了。

“恩。”

“你从没喂过我,看来生病还是有好处的。”

“如果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生病就只有坏处了。”

“什么坏处?”

“我会嫌弃你,把你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从这里扔出去吗?”

“是的。”

“那最好是扔到你家里。”

“臭美。”

周雨清炒好辣椒r丝,再烧水下面条,厨房里香气四溢,黄逸吸着鼻子,动情地说:“雨清,你在哪里哪里就变得很充实。”

“是你的肚子等着要充实吧。””

面条起锅,周雨清在面条上堆上r丝,再浇些r汤,香喷喷地端过来,她伸脚一勾,勾来一把椅子,在黄逸对面坐下,用筷子卷起一圈面条送到他嘴边,命令道:“张嘴。”

黄逸听话地张嘴,吃了一口又一口,吃得心满意足,他柔声说:“你也吃。”眼神愈来愈深情,如两汪碧潭,能将人淹没,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我等会儿吃。”周雨清说。

“你不吃我也不吃。”黄逸果然闭上嘴,紧紧抿成一条线。

周雨清只好吃了一口,又哄他:“乖,张嘴。”黄逸又吃了几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慌,空出一只手来遮住他的眼睛轻轻往下一抹,说:“闭上。”

黄逸轻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周雨清粗鲁地说:“张嘴,吃面。”

“是。”黄逸闭着眼睛咀嚼,样子很可爱,周雨清看得笑起来。

黄逸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其实……”周雨清吞吞吐吐地说,“刚才在茶楼里看到你那么勇敢,我还是……还是……蛮高兴的。”

“啊?”

“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自私、很残忍?”

黄逸义愤填膺:“是的,很自私!很残忍!我不是为了让你高兴才和人打架的!”

“那是为什么?”

“为了让我自己高兴。”

“你那么喜欢打架?”

“我不是喜欢打架,是喜欢给妄图打你主意的男人一点教训。”

周雨清轻声问:“你那么重视我吗?”

“是的,”黄逸睁眼,那么认真、那么专注,“比我想象中要重视多得多。”

周雨清的心乱跳,跳得胸膛快关不住它了,她垂下眼帘,抬高面碗,说:“张嘴,吃面。”

黄逸吃吃地笑:“你有时很大胆,有时很害羞,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教人琢磨不透。”

周雨清佯装生气:“不吃就不理你。”

“我怕你了,我吃。”

“全部吃完。”

“好好好,小恶女。”一碗面很快吃完,黄逸说:“我还想吃。”

“我去盛。”

“不是,我想吃另一种东西。”

“什么?”

“你靠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周雨清狐疑地靠近他,他抓住机会在他脸上很响地吻了一下,她微微一愣,随即扶住黄逸的脸,对准他性感的嘴唇用力吻下去。吻得黄逸睁大眼睛,过一会儿才想起该好好享受这个热吻。良久,周雨清松开他,望着他的眼睛,清楚而深切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黄逸再次吻住她。他们成了一对接吻鱼,不断地吻来吻去。黄逸忽然说:“我累了,想休息。”

周雨清立刻扶他进卧房,她把他安顿在床上,小心地问:“我该回去了,你一个人行吗?”

“别走,”黄逸着急地拉住她,“我浑身都疼,一时睡不着,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他像个孩子,像个孤独的害怕黑暗的孩子,周雨清不觉握住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说:“好的。”

正文第八章

黄逸抚摩她的手指,边回忆边同她说话,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你喂我吃面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妈妈。”

“是吗?”

“她也曾喂过我,也是我生病的时候,那时我五岁,却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你妈妈一定很漂亮。”

“是的,可惜我长得不像她,我一直以为我长大后会像她。”

“你很喜欢她吗?”

“不是每天都喜欢,她更多的时间是花在化妆和参加舞会上,她像爸爸一样,交了很多异性朋友,他们都不常在家。”幼年的苦楚慢慢泛开,黄逸的神色有些恍惚,声音干涩。周雨清心里一酸,不由得朝他俯下身,脸贴着他的脸,黄逸快慰地轻哼一声,抱住她,接着说:“十一岁时他们离婚,我很难过,爸爸送走我,回来时妈妈已经不在了,所有她的东西电都搬走了,从此我再没见过她,我被她抛弃了。”他的脸埋进周雨清的颈窝处,久久不说话,周雨清抚着他的头发,像抚着自己的孩子,她等着,等着他完全敞开心扉,终于,他又说:“很快,我有了新妈妈,年轻漂亮,我一看见她就想:她也会走的,所以对她不冷不热,很不幸,我的预感很快变成现实,不出两年,她同爸爸离婚,带走大笔的钱,那时,我产生了一个念头:女人,都是不能长久的,她们终究会走。我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同女孩子交往,换了一个又一个,全部无疾而终,只要她们一有更进一步要求的迹象我就会主动放弃,甚至在确定交往前就订立分手协议,直到今天,直到遇见你。我也憧憬着……那样温暖的家庭。”

“会的、会的,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有的。”周雨清不断重复这句话,渴望这句话能变成一颗种子落进他心田,在心田里发芽,抽枝、开花、结果。

“不要离开我。”黄逸的手臂紧了紧。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伴你。”

这个多情而多愁善感的男人啊!这个外表潇洒内心柔弱的男人啊!

这个渴望着温情并学习着追寻温情的男人啊!周雨清更爱他了,她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触摸他的鼻梁、嘴唇,轻刷他浓密的睫毛,当他的伤口被她碰疼时,她会跟着吸一口气,迅速把手拿开,然后小心地吻一下。她感谢这个发生了战争的夜晚,因为他在战争中受伤她才会与他亲密到睡在一张床上,才会听到他说出那么多心里话,才会那么真切地感觉到他对她的需要。

黄逸看着弓身曲在他身边睡相无邪的周雨清,她离他那么近、那么真实,他摸了摸她,安心了,闭上眼睛。

天正黎明。

黄逸因为伤口疼,没多久就醒了,醒来时看到身边的周雨清,心情格外舒畅,他困难地起身,还是惊动了她,周雨清看到窗外亮得很,一骨碌爬起来,小心地协助他刷牙洗脸,做早饭喂他吃,然后陪他去医院请假。

忙完了该忙的回到家,黄逸舒服地靠在躺椅里说:“其实我并没有伤到生活不能自理,但我就是喜欢你照顾我。”

“不行,”周雨清拉他的头发,拉得他嗷嗷叫,“你能做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

“知道。比如说上厕所、洗澡什么的。”

周雨清点着他的鼻子对他说:“你要想我照顾你就得乖乖听话,否则我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黄逸狡猾地笑:“你信不信,我的客人不会少。”

好像是为他的论点提供论据,才刚说完就听见门铃响,周雨清一拉开门,三位女孩涌进来,把那些花啊、水果啊、营养品啊堆上桌。围着黄逸嘘寒问暖,黄逸微笑着,有问必答,周雨清倒成了端茶倒水的小妹,忙里忙外。好不容易送走她们,周雨清诧异地问:“她们怎么知道你受伤了?”

“有关我的事总是传得特别快。”黄逸自我感觉良好。

正说着,又来一批,这之后接二连三地有人来,送的东西越堆越高,她们中有些人一来就不走了,坐在黄逸身边慢慢谈细细讲,黄逸虽然行动不便,倒也谈笑自若,还把周雨清指使得团团转,周雨清苦不堪言,她很想那些女孩子早点走,又怕扫了黄逸的兴,只好躲在厨房里做深呼吸,调整好表情再出来,一边堆着笑脸迎来送往,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黄逸,那些怜香惜玉的心怎么就不全都放到她身上呢?

她这才知道有些人病了,会有多到车水马龙的异性来看他,黄逸首当其冲,做他的女友不知是福是祸。

将近午饭时间,周雨清实在忍不住了。含蓄地对姑娘们说:“各位。你们的偶像该休息了,你们总不想他累垮吧?”黄逸配合地打起哈欠,姑娘们只好恋恋不舍地告辞出去。周雨清抱怨:“真累,比照顾你还累。”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你就不能删减一下你红粉知己的名单?”

“会的,请给我时间。”

“看来做你的女朋友得习惯别的女人对你乱送秋波。”

“吃醋了?好,好,我喜欢。”

“但我不喜欢。”周雨清翻白眼。

“来,”黄逸看得有趣,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腿上。他环住她的腰,脸贴在她背上,嗅着她的体香,柔声保证,“我会注意的。”

周雨清不敢坐得太重,虚虚地悬着,转身碰碰他的脸说:“我相信你。我尽量学会对那些狂蜂浪蝶习以为常,但你不能给她们想象的空间,你不给她们希望她们就不会奢望。”

“恩,明白了,多谢教诲。”

“好了,做东西给你吃。”

“好。”周雨清走到哪里黄逸就微跛着脚跟到哪里,还是不是想讨一个吻或偷一个香,看着忙碌的她,他忽然说:“雨清,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周雨清吓一跳:“什么?爸爸妈妈会说我的。”

黄逸哀求:“我已经习惯了你呆在我身边,你要是走了,房子里空得吓人。”

“那也不行。”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敢呆在这里?存心引诱我犯罪吗?”

“你行动不便对我能怎么样?我不用怕你。”

“那也说不定啊。”

“既然这样,晚上我还是回去好了。”

“不行!”黄逸从后面抱住她,与她耳鬓厮磨,“你不能走!”

“你得让我放心我才不走。”

“好,我保证,决不对你有非分之想。”

“可以信任你吗?”

“可以!”

“好吧,我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这个样子我会切到手的。”

黄逸赖着不动,轻唤一声:“雨清……”

“恩?”.

“雨清……”

“什么?”

“雨清……”

“说——嘛,越来越像孩子了。”

“雨清,有你在生病也成了一种乐趣。”

“我情愿你健康。”

“如果我好了,你还会这样照顾我吗?”

“不会。”

“这么绝情?”

“你好了我也试着病一场,让你照顾我。”

“你不用生病,只要对我撒个娇我就会对你千依百顺。”

“走开啦——”周雨清想也没想,向后一送肘,黄逸大叫一声,弯下腰,周雨清惊呼一声,赶忙扶住他查看伤势,一边焦急地问:“怎么样?哪里疼?对不起!你说话呀!”

黄逸慢慢抬起脸,满怀爱意地说:“我爱你!”

周雨清呆了。好半天才做梦似的回应:“我也爱你!”这个男人,太懂得调动气氛了。周雨清忽然想起她还在做饭,便推开黄逸,“饭还没做完。”

黄逸气馁地拍一下额头,这个女人,怎么学会了在紧要关头太刹风景。

才吃过午饭,又有仰慕者来访,黄逸春风得意,妙语如珠,仰慕者们都说他生病后反而比以前更活跃了,黄逸拉过周雨清的手,说:“因为有她陪伴我。”周雨清便尽责地扮演一位大度得体的贤妇,礼貌周全地招待情敌们,还要对她们或明或暗的争风吃醋视而不见。咦?自己那几根硬骨头都到哪里去了?被黄逸软化了吗?

她正在烦恼,救星来了,钱凤颜一进门就摆出大姐大的派头,三言两语把花蝴蝶们打发走,然后和周雨清一起,做了块“静养,请勿打搅”的牌子挂在门上,她对黄逸说:“黄逸,我和周雨清有些话要说,你回避一下。”

黄逸开玩笑地反问:“什么事要瞒着我?”

钱凤颜挥挥手:“女人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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