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2)

少年却是神色如常,我不禁称奇慨然:“帕古弟弟该去参加奥运会。”

“奥运会?”

虽是适才一路疾行,颠得腰酸背痛,可见苍秋兴致盎然,我倚在他身前,淡淡说道:“奥运会是我那时代的大型竞技运动会,起源一个叫做希腊的国家,每隔四年在不同的国家举行一次,世界上大部分的国家都会派运动员参加赛事,若让帕古弟弟去参加一项名为马拉松的长跑比赛,他稳拿金牌。”

“金牌……金做的牌子?”

我点头:“除了颁给冠军的镀金奖牌,另有银牌和铜牌,奖给排名第二的亚军和排名第三的季军。”

沿崎岖山路上行的一路,我简单说了奥运会的几项重要赛事与比赛规则。许是忧虑北疆安定,许是男人对军事本有种与生俱来的狂热,听闻涉及现代热兵器的s击,他不可思议:“我们如能拥有火枪,便可威胁九皋,免去一场无谓的战事。”

依靠火药发s的枪支、大炮对于生在冷兵器时代的人来说,确是匪夷所思,如能成功制得这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并投于实战,兴许只一回合,敌方便会为其威慑,永不来犯。可惜我对物理化学向来敬谢不敏,对火药的混合比例更是一无所知。除非当世有位奇人,可按照我所说的主要成分去研发最原始的火枪,否则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愿望,只可能是痴人说梦。

“如果师父还在羲和,许能造出这等威力强大的火器。”

提及怪师父的才学,苍秋方会心悦诚服。可惜老人家现下不知在哪里风流快活,惟有苦笑,权当是听了一桩长见识的奇闻逸事。正当我们天马行空,谈起诸如火箭升空,人类登月,宇宙空间站之类的现代文明,滂沱大雨倾然而下,苍秋立时脱下外袍紧裹住我,帕古加快脚程,领我们赶至山顶的一座木屋,天已俱黑,进里点了油灯,将我们迎进屋去。

许是怪师父往日亦曾小住于此,内有两间隔室。外屋陈设简朴,除了桌椅,便是倚北而立的书架。趁师兄弟二人进里整理寝具,我走过去随手翻阅几本粗纸糊成的书籍。避实就虚,以静制动,无一例外皆是兵法与史书。不知出自怪师父还是帕古的手笔,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慨叹苍秋的这个小师弟读了如此之多的兵法权术,仍能保有那般纯真的眼神,忽闻背后少年叫唤:“夕姐姐。”

我很是自然地回首,可乍触我面庞,帕古微是一怔,眨了眨眼,欲言又止。我自是惘然,直待苍秋自里而出,亦是一震,随即紧抿起唇,似笑非笑。隐察异样,冷瞠了眼幸灾乐祸的登徒子,我问帕古:“这里有没有镜子?”

少年摇头,指向窗外:“过了针树林有片温泉,夕姐姐可以过去照照。”

看向薄雾朦胧的针树林,我颌了下首,待雨势渐弱,顺着帕古指的方向,径自走向林间深处。待是在片澄澈泉水驻步,倾身向前,遽见倒影,许是雨水冲刷之故,易容的脸已是疙瘩丛生,惨不忍睹。倒抽了口冷气,正是不知所措,背后忽得传来苍秋的朗笑声:“洗了这层衍泥即可。”

即使茈承乾的美貌已然惹来诸多祸事,仍不能免俗,忙是洗净脸上那层薄泥,直待复又现出天人之颜,我自嘲一笑,起身望向水气缭绕的温泉,微一迟疑,脱去羊皮靴,撂起裙摆走入泉水。

“夕儿?”

笑了一笑,我回身看向满面惘惑的登徒子:“在我们那个世界,泡温泉可是要收钱的。”

即便往日在日本生活多年,极少光顾豪奢的温泉旅馆,我眉峰一扬,挥了挥手,令登徒子背过身去。却见他双手抱肩,玩味一笑:“鸳鸯同浴,岂不更好?”

我不语,斜睨得寸进尺的登徒子,眯眸冷哼。惟见他极是惋惜地唉声叹气,悻悻转身,回屋向帕古借替换的衣裳。待登徒子走远,我脱下已然湿透的外衣,走向泉心,浸身温润泉水,颇是满足地深吁了口气,闭目养神。不消多时,泉边草丛传来悉唆声响,我睁眸回首,登徒子难得正人君子,目不斜视,将身粗布衣裳搁在岸边,即便背对着我坐下身去。足有一柱香的光景,惟听拂水声响,彼此静默不语。淡望身前如镜澄泉腾起袅袅雾缈,如梦似幻,忽尔想起那日在山中民居酒醉的情境,不禁苦笑:“如不是我即大人陪我喝酒,即大人也不会身中奇毒。”

便听登徒子冷哼,醋海微澜。我摇首莞尔:“即大人现下如何?你可有让叶大夫替他解毒?”

先前未有细问朱雀守的伤势,我很是自然地关切。苍秋回眸,淡瞥了我一眼,瓮声瓮气:“看在他赶去侯府报信的份上,我已遣人去南域寻金陀草给他解毒,且有叶大夫在旁看护,一时半会死不了。”

也不知这登徒子缘何对朱雀守这般抵触,我耸了耸肩,又待半晌,直起身子,正要上岸,可许是在温泉里泡得太久的缘故,忽得涌上一抹晕眩,脚下不稳,朝前栽入水中,立时惊动岸边的登徒子,一声焦唤,亟亟淌入水中将我捞起。

“你这丫头总不让人省心。”

因是呛水,我不住激咳。扶正我的身子,他无奈轻瞠,可目光不经意扫过我颈侧,澈眸遽冷,紧攥住我的肩,寒气陡生:“可是夜赫龑对你……”

两肩被他攥得生疼,我紧蹙起眉,然是想起当日夜赫龑施暴未遂,待气顺,摇首淡说:“为了我说出本名,威吓而已。”

苍秋一怔,见我坦然而视,眼中怒意渐消,松手低眸,却是遽尔怔凝。我适才意识自己此刻确真是无甚保留地坦诚相对,啼笑皆非。然见苍秋蓦闭了眸,蹙眉调息,我怔在原地,回想先前如不是旧伤复发,许已为夜赫龑侮辱。不日回到羲和,又将面对扑朔迷离的政局,前路渺茫。惨淡一笑,任情而动,近前拥住苍秋。他猛得一震,亟亟欲将我推开了去,却是枉然,我反拥得更紧,抬眸看向窘迫不已的登徒子,得意笑笑,苦涩在心:“你现就娶我,免得日后再生枝节。”

还魂的宿主,我无从选择。茈承乾的命数,我惟有接受。可即使已成困身迷局的德藼亲王,我仍是季悠然。因是周而复始的折腾,亦已疲惫不堪。寡鲜廉耻也罢,我怎生要争一回,就是昙花一现的幸福,我亦甘之如饴。苍秋亦然。

“你不后悔?”

蓦滞了推搡,他微怔片刻,低眸深凝而视。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此番朱雀守和夜赫龑先后将我掳走,便是前车之鉴。断不拱手将我让与他人,目光灼灼。我惟是扬眉一笑,阖眸仰首。直待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终是俯下身来,近耳柔声。

“回到澜翎,咱们就拜堂成亲。”

贰拾肆章·韶绮'五'

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在这烟波浩淼的仙境,提前过了我们的d房花烛夜亦无妨。

无悔柔笑,任他灼烫的薄唇轻柔拂遍每寸凝脂雪肌。雨过天青,月辉轻洒。相拥相抱,沉浮烟波。我半睁着眸,痴望如梦似幻的旖景,直待初为人妇的痛楚勾起尘封已久的回忆,紧咬住唇,脑海飞掠那个充斥罪孽的漫漫长夜。

纠结多年的梦魇,已成前尘。现下当是彻底忘却,放我自己,亦是放季神父自由。抬首看向一力柔抚我的男子,我淡笑,主动寻上他的唇。苍秋微是一怔,即便欣悦柔应。然若患得患失,遍遍轻喃我的名讳。隐知何故,我心中微痛,惟有凝住炙灼的澈眸,张开自己的身体,接纳他亦俱疲的身心,直待契合,须臾间,跃然云霄……

“夫妻当是这般结发。”

过后良久,他轻柔抚触纠结的两缕发丝,珍而重之,我莞尔,抵上他的手掌:“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兴许这不过是我的奢望,可苍秋深以为然,眸里似有若无的沉黯渐然消弭,相视一笑,俯首轻吻交握的手:“我们定会白头偕老。”

我欣然颌首。直待此时此刻,方有融入这个异世的真实感触。慨笑了笑,十指微曲相抵,摆出一个奇特的手势,凝睇惘然相望的男子,我说:“人的心便是这等形状,所以这手势在我的故乡,代表一个人的爱……”

勾下他的脖子,我婉柔耳语:“我爱你。”

千载难逢,登徒子面庞微红,兀自怔楞。我仰首大笑,径自朝岸上走去。不消多时,背后的男子亟亟跟上,瞅了我一眼,赧极反笑,先行上岸拾起干衣,紧裹住我,自己却是草草穿了搭在臂弯的湿衣,十指紧扣,徐步走回针树林外的小屋。

纵是激狂,可我并不后悔与苍秋在此山野之地结为夫妻,只是驻步屋前,我方才想起登徒子的那位禀性纯良的小师弟若是因为我们二人久未回去,寻去温泉,许会从此落下y影。打量彼此衣衫不整的狼狈样,颇是焦虑:“帕古弟弟他……”

然是不知该否夸赞登徒子很是有些先见之明,借了衣服出门前已嘱自家师弟先行歇息。睨睇素来厚颜的登徒子面露得笑,冷哼一声,倾身推门。到底做贼心虚,和苍秋轻手轻脚地走去原是怪师父所居的里屋。许是荒野郊地,资源有限,不若老人家在澜翎的旧宅,处处透着令我这异世人亦是啼笑皆非的后现代风,很是简朴。近旁的那位高徒亦然啧啧慨叹,换了身师父留下的衣衫,吹灭桌上的油灯,搂我和衣躺下。

许是建在山颠之故,刺骨寒风自墙隙而入,即使身下铺着粗布厚褥,仍是难解瑟意。枕着苍秋的肩膀,紧拥彼此撷暖:“你家师弟常年住在这极寒之地,实在不易。”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亦是颌了下首:“不过老家伙亲自造屋给帕古落脚,总算是积了一桩功德。”

只是提起恩师,难免苦大仇深,我失笑,不免好奇:“竟能算到你们师兄弟二人在此逢面,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苍秋静默良久,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和少隽也曾旁敲侧击,可老家伙不曾松口对我们提起他的来历。而且稀奇的很,他的卜卦极准,一个人的前尘后事,一卦便知,就好象……”轻抚散在他肩上的墨缎青丝,慨然叹服,“师父曾说,我命里注定的女人,非这尘世中人。原以为是老头子有心戏弄,可不想当真如他所说,我的夕儿确是来自异世。”

我闻言乍舌。苍秋一笑,故作不屑:“你也莫要高看那个老头。虽是有些本事,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

我点头,莞尔一笑:“名师出高徒,你也半斤八两。”

被我驳了面子,怪师父的这位好徒儿心有不甘,索性毛手毛脚,将这半斤八两贯彻到底。我啼笑皆非,一墙之隔便是帕古的房间,欲将登徒子强推开了去,他却蓦滞了动作,埋首在我肩颈,良久,自言自语:“给孩子取什么名好?”

乍听他未雨绸缪,我起初惘惑,然即意识,低首看向自己的小腹。肌肤相亲,许已珠胎暗结,心中一阵柔动,抿唇淡笑。可抬眼看向身前的男子,澈眸百感交织。他之所以迟迟不愿成亲,乃恐遭了天谴的血脉代代相传。抚上他的面庞,我不动声色,淡柔应道:“不妨想个亦男亦女的名儿,一劳永逸。”

“懒丫头。”

他轻笑出声,似要将我揉进身里,交在背后的猿臂渐紧:“我们既已是夫妻,该是对彼此知根知底,你也可好生思量,要不要生养我这等不祥之人的孩子。”

一直以为苍秋的身世不至比我借尸还魂来得诡异。可听他自嘲道说自己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闻得名讳,我瞠目结舌。

“芳霓宫的淑妃苍氏,才是生养我的娘亲。”

苍秋平声静气,晦涩苦笑。

兄妹背伦,公媳相恋。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源起二十九年前,玉媛夫人远嫁澜翎。原求一生平淡安逸的女子,却在d房花烛夜独守空闺。直待第二天新媳见礼,方才初见自己的夫君。丰神俊朗,一表人才,然则脉脉含情的眼神,却是看向他姣妍柔媚的异母胞妹。

“父侯与姑母虽非一母所出,可祖父常年驻守边城,两位祖母皆早逝,惟留他们兄妹二人在侯府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的兄妹感情甚笃,原是自然,可自幼形影不离的二人竟是催生一段畸恋,不但世俗不容,且是君命难违,皇帝赐婚,苍珥只有遵从圣旨,迎娶那位出身高贵的云家小姐,可两人成婚后,对自己的新夫人不闻不问,更因是阻挠他与亲妹私奔,反目成仇。

“父侯原有一位兄长,自幼在枺澄省?梢蛭静n砉剩坛辛耸雷泳粑坏母负钤览巴识即?赡悄晔史昃鸥薰吮福负罘蠲羰睾罡鞠氤寐掖媚冈蹲咚纾荒盖追11郑笆苯嵌死瓜拢轿闯尚小!?br /

彼时的玉媛夫人对这有违伦常的夫君早便心灰意冷,可已是苍家人,断然不容他们败坏门风,令自己与侯府沦作世人的笑柄。然是由此,夫妻决裂。且是之后不久,兰沧侯取得风林关大捷,年轻的皇帝大加封赏之余,更是将苍姝召进宫去,逾礼封作昭媛,以示恩德。

“姑母进宫后,虽是频频晋封,可并不受宠。”

对皇帝来说,纳苍姝为妃,不过是与兰沧侯府交好的政治手段。可对苍珥而言,便是与心爱的妹妹从此天涯两隔,悲愤交加,更是迁怒早前阻其出逃的妻子,对之深恶痛绝。此后三年,虽因是兰沧侯先前在场战事身受重伤,上请皇帝恩准,留下独子侍疾,苍珥方未前往枺澄省?擅桓笔担辉蒙7掣盖祝沂亲愿识槁洌杖兆萸榫粕髁袒ㄖ兀倍虏还椋钇涓覆栽p暮唔趵6韵褪缧7车亩薄?br /

“虽与茈家渊源甚深,可母亲当年断然回绝皇上做他的内应,嫁进侯府后,也从未做过对不起苍家的事,一直恪守本分,所以祖父对她渐渐放下戒心,也知父侯并非一介将才,难堪大任,决意栽培母亲,以便将来辅佐父侯,因而时常将她带在身边,出入州府与繇州军的校场。久而久之,便有闲言碎语在坊间流传开来,将他们二人说得很是不堪。”

可公媳二人清者自清,既是子虚乌有,依然故我。然,苍裕虽已年过不惑,可英姿不减,卓朗非凡。玉媛夫人正值韶华,清丽脱俗,婉柔如水。起初只是敬重彼此的为人,可劣儿常年不归,苍裕对独守空闺的儿媳时有关切。亦因是公公曾负重伤,身子大不如前,若是卧病在床,玉媛夫人定是亲自侍疾,照拂起居。三年朝夕相对,渐生情愫,也很是自然。可彼此名分已定,发乎情,止乎礼,自始至终,不曾逾越。原以为他们便会这般咫尺天涯,相守终身。可流言四起,终是传至丈夫苍珥的耳里。

“父侯对母亲素不待见,可听闻母亲和祖父暧昧不清,仍是怒火中烧,回府一探究竟。”

这便是男人,即使弃如敝屣的糟糠妻,亦不容他人染指。寻名目接近往日极是疏远的妻子,冷眼旁观已然默契无间的公媳二人,乃至其后形影不离,不令父亲与妻子单独相处。更因是未曾圆房的妻子对他百般推拒,嫉恨暗生,一夜趁着酒醉,强要了妻子,方察公媳二人不曾苟且,自己的妻子仍是清白之身。

“父侯很是懊悔。后来母亲有了身孕,他也跟着收了心,留在府中,设法与母亲修好。”

爱妹已为皇妃,一辈子可望不可及。早前先入为主,对皇帝赐婚的女子不屑一顾,直待风闻公媳逾礼,回府试探,方才正眼看待自己的发妻。绮年玉貌,婉柔颖慧,原该庆幸自己拥有帝王亦然求之不得的女子,可待是察觉,已然为时已晚。妻子爱上了他的父亲,很是荒唐可笑,可追根溯源,始作俑者却是多年来对妻子不闻不问的自己。心有不甘,极力弥偿往日的亏欠,然如亡羊补牢,妻子与他相敬如宾,淡漠疏离,其后诞下一子,然因先天不足,未有满月便夭折。

“母亲本便郁结在心,因是丧子,险些一病不起。父侯终日守在榻前亲自照料,更是不令祖父踏入房中半步。”

虽被拒之门外,可见儿子浪子回头,对媳妇日渐上心,苍裕亦然宽慰,来年朝贺,借口染病在身,让夫妇二人独往皇都。只是他有心撮合,玉媛夫人却难释怀苍珥往昔薄情寡义,对丈夫以礼相待,不冷不热。苍珥苦闷难当,想起早前棒打鸳鸯的妹妹,进宫求见,可闻苍姝前去壬生寺上香,遂去相会。

“姑母进宫的头几年,表面虽是风光无限,可正值愨妃荣宠,皇上久未召幸。加之对父侯念念不忘,最后……”

原是兄妹叙旧,可偏生是夜风雪大作,两人被困寺中,听旧日爱人梨花带雨,倾诉衷肠,本已是怜香惜玉,比照对自己寡淡无情的妻子,苍珥顿生激怨,一夜迷情,却是种下此生难赎的孽因。

“也不知姑母怎得知晓父侯已然变心,爱上了母亲。愤恨交加,后来察觉有了父侯的骨r,遂将母亲召进宫中,告与此事。”

爱之深,恨之切。却将自始至终很是无辜的玉媛夫人牵扯其中。即使对苍珥已无夫妻之情,可若东窗事发,牵连整个兰沧侯。更有甚者,首当其冲,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便是她深爱的男子。

“为保苍氏一门,母亲最后只得进宫面圣。”

动之以情,令皇帝想起冷落已久的兰沧侯之女,当夜召之侍寝。苍姝借口忧念父侯,思乡心切。玉媛夫人再度进宫,推波助澜,终是求得皇帝准允,回乡省亲,在娘家生下了苍秋。

“父侯曾劝姑母喝下落胎药,可姑母抵死不从,定要生下我,令母亲难堪。”

且是得尝所愿。当年苍珥自壬生寺归来,许是心虚负疚,之后不久,玉媛夫人亦然受孕,且是造化弄人,与苍姝同日生产。可许是有苦难诉,愤郁在心,最后苍姝顺利产子,她的孩儿却是无声无息地来到世上。

“惟恐母亲经不住接连失子。最后祖父做主,将我送去母亲房中,骗是她新生的孩儿。”

原是善意的谎言,可苍姝启程回宫前,特意前去嫂嫂房中道破玄机。玉媛夫人自然气急,始作俑者的苍珥亦是无颜以对,自请送妹回宫。纵是眼不见为净,可成日面对丈夫与亲妹苟且而得的孩子,无处宣泄的愤懑,终是在新生儿百天的当日溃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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