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2)

怪老道倏然转身,凝视着张咸,粗暴地道:“怎么啦,你想把我们留下?”

张咸怔了一下,才道:“本公子有恩不忘,无仇不报。”

怪老道纵声大笑道:“谁要你报恩来着。”转身一径出门而去。

吕声摇摇头道:“这老家伙真怪,若不是对公子有相助之思,小人不送他两棒才怪。”

张咸凝目沉思许久,跳下木床,比了几个架式,十分古怪,蒋青山和吕声都瞧不懂。却听张咸冷冷自语道:“今日叫那浑人知道我的厉害。”

三人出门,直向昨日所过的村庄走去,刚刚走了一半路,忽又碰见那怪老道和中年道人。

他们却是从另一条岔道出来,双方碰面,都不说话,但却向同一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山下那座村庄,怪老道举目向山坡上的白屋遥视几眼,便向山坡走去。

无情公子下马,着蒋青山和吕声在村口等候,独自举步上山坡。

快要走到那幢白屋,怪老道突然停步,回头瞪了张咸一眼,粗暴地道:“你跟着贫道是什么意思?”

张咸心中大怒,双目一睁,正要出言顶撞,转念想起自己形迹委实可疑,怪不得人家询问。而且他又有恩于自己。这么一想,怒气平了大半。

“区区正好也要到那白石屋去,道长武功高强,难道还怕人对你不利么?”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怪老道冷笑一声,便不理他,转身继续向白石屋走去。

张咸踢开了大门之后,并不做声,静静站在门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那大门乃是自动打开的。

欧阳秋和梁文一齐出来。先向张咸抱拳行礼,然后同时发动,左右夹攻上去。

张咸一掌横扫过去,狂飚暴发,掌力极是惊人,口中喝道:“你们不行,回去叫大人出来。”

欧阳秋和梁文极快地交叉换位,恰好让开他一击,梁文一招“如来心印”,掌势罩住对面胸前大x。欧阳秋乘机连发两掌,从侧翼攻入去。

他们的招数本就奇奥异常,加上配合周密,威力增加了不止数倍。

张咸双足一顿,凌空飞起,但身躯只升起五尺左右,便突然停在空中,掌腿齐发。这一招用得妙到毫巅,不但完全避开对方锋锐,还能反攻敌人。

那中年道人咦一声,道:“师叔,那两位小施主的拳掌合璧固然神妙,他的应变更见高明,这一招可是泰山一枭王格的独门心法?”

怪老道晤了一声,道:“手法有少许不同。”

张咸一招发出,把两个童子迫开数尺,飘身落地,回头道:“道长法眼当真高明。”一语未毕,两个童子又攻到身上。

张咸虎躯一塌,滴溜溜旋了半个圈子,左手伸出,去势不快,但梁文却无法闪避,暧了半声,右手脉门已被张咸扣住。

张咸回头道:“道长可识得这一招?”

怪老道微哼一声,道:“星宿海的太y鬼手,加上玄y门的步法。”

张咸道:“道长真个高明,区区甚感佩服。”

欧阳秋见梁文面色发白,双目呆滞无光,一点儿挣扎之力也没有。这一惊非同小可,骇得怔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张成回眸漠然地瞧着他,道:“叫屋里的大人都出来,不然的话,我就……哼……”

欧阳秋骇得面无人色,放腿疾奔入去,高声大叫道:“郑大叔,郑大叔……”

张咸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只有姓郑的在屋中?”

眨眼间一个浓眉汉子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湖水色的长衫,背上斜c着一支长剑。

这汉子面目间流露出一股剽悍粗豪之气,双目神光极足,出来后扫瞥门外三人一眼,道:“尊驾先放开那孩子如何?”

无情公子张咸虽然气愤昨日之事,但他到底不是来杀人泄恨,因此放开手。

怪老道供声道:“你就是石轩中么?”

那粗豪汉子微微一笑,并不立刻回答,道:“诸位贵姓大名?尊驾可是昨日傍晚曾经来过的那一位?”

怪老道态道:“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无情公子张咸回头道:“他不是石轩中。”

怪老道哦一声,又粗声道:“那么石轩中在哪里?”

那粗豪汉子两眉一斜,沉声道:“兄弟郑敖,道长火气很猛,不知在哪座名山修炼出来。”

张成道:“哦,你就是魔剑郑敖。”

中年道人突然朗声道:“郑施主不可出口伤人,贫道玄风,乃是峨嵋弟子,这位是敝师叔太本真人。”

张威听了大感诧异,心想峨嵋派应该和石轩中交好,怎的这真人这等火辣辣地?

魔剑郑敖双眉一耸,沉声道:“原来是峨嵋高人驾到,这位兄台贵姓大名?想来也是峨嵋名家吧?”

张咸冷冷道:“我不必说出姓名,我找的是朱玲。”

郑敖大怒道:“好得很,你这是成心找事,郑某先瞧瞧你有什么惊人能耐。”

无情公子张威冷漠地哼一声道:“我不和你动手。”言下大有不屑出手之意。

魔剑郑敖曾经是四海扬名的人物,几时被人这样轻视过。一听此言,怒极反笑道:“你连姓名都不敢说出来,我怎肯当真与你一般见识,嘿嘿…·”

白灵官听得有趣,当下一声不响,看他们怎生解决。

张咸仰天冷笑道:“郑敖你站稳一点儿,我姓张名咸,有个外号是无情公子。”

白灵官啊了一声,道:“张咸你最近有没有上过峨嵋山?”

无情公子张咸说完之后,本来打算立刻出手,忽听白灵官没头没脑的一问,怔了一下道:“没有呀!”

白灵宫道:“那就行了。”

张咸耸耸肩,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郑敖严厉地注视着张咸,缓缓道:“石夫人不会见你,你最好识趣点儿。若果你一定要见她,先得赢了我郑敖手中之剑,我立刻去告诉她这回事。”

无情公子张咸愣一下,凝目寻思。

郑敖这时知他来历,果然刮目相看,任他思索,不再说话。

张咸沉思片刻,蓦地抬头道:“现在我也不见她了……”

白灵宫一听敢情这里面夹着男女情事,大感不耐,厉声道:“你们等会儿才慢慢说,玄风,把掌门真人的亲笔函取出来。”

郑敖愣一下,道:“是太清真人的亲笔函?”

只见那玄风道人从施内取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着,大步走过来。

围墙大门处突然出现一个人,疾奔过来,却是那浑愣大汉。

张咸斜眸瞥见,登时怒气镇胸。

谁知那浑愣大汉见到张咸,却笑嘻嘻向他点头,道:“老兄你早!”

张咸一怔,满腔怒气发作不出。

那大汉瞧瞧白灵官他们,大声道:“他是谁?我老胡从前没有见过,但这个人我老胡却认识。”后面的一句却是说张咸。

张咸摇摇头,想道:“这厮头脑不清,虽有一身横练功夫,但我今日的武功比以前高出许多,只要一出手,定能把他击毙,这等人胜之不武,不理他算了。”

这时郑敖已看了那信封上的字,正要开口,张咸已朗声道:“本公子可要走了。”

郑敖又是一怔,心想今朝这三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特别是这无情公子张咸,不知何故改变心思,又要走了。

那个自称老胡的大汉笑嘻嘻道:“当真要走么?我老胡还打算请你喝杯酒哩!”

张咸瞪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走下台阶。郑敖向玄风道人抱抱拳,道:“对不起,请等一下。”跟着大声道:“张咸你为何突然要走?”

张咸脚下一停,仰头望着天空,慢慢道:“上官兰身遭危难,托我来说一声,因曾得她帮忙,故此一直赶来。但我想到我目下已可以救她出险,所以这就赶回去。”

“什么?她遭遇危难?张公子请你等一等如何?”

张成回头瞥他一眼,郑敖含笑道:“张公子为上官姑娘蒙难而来,郑某先代石大侠夫人道谢,我这就去报知石夫人。”

跟着又转头对白灵宫道:“郑某今日开罪多方,竟不知道长们带了太清真人的亲笔函来找石大侠,万望见有,我这就去报知石大侠。”

白灵宫见人家这等尊重师兄,心中甚喜,道:“既往不咎,你快去找石轩中去。”

魔剑郑敖疾奔出去,晃眼走远。

无情公子张咸皱眉想了一下,忽然道:“太本真人,我用‘五鬼推车’的招数,脚踏坎宫移震宫,可以封住几路?”

白灵宫眼睛一眨,道:“哦?这一招么……可以封住五路……”

张咸道:“对了,假如再化为‘双阳沓水’,但身移巽位,有何用处?”

白灵宫乃是当今武林中数得出的高手之一,张咸开始问时,他答得有点儿迟疑之故,乃是一来白灵宫不喜和人家啰啰嗦嗦,二来张咸问的一招委实奇怪,通常在手上用出“五鬼推车”的招数时,无论任何家派,都是踏前攻敌,但张咸却以脚法的变化,使得这一招面目全非,不攻反守。

这一招怪异诡橘之极,是以白灵官道人一想之下,大感惊异,不觉冲回答出可以封住五路。

张咸跟着又问的一招,表面上一听,凡是练过武功之事,都知道双阳沓手是强攻硬打的招数。可是白灵宫一听下面还有一句是身移巽位,加上刚才的一招变化而来,这一把居然软硬兼有,变成攻守各半的奥奇招数。

这位外貌凶猛的老道人怔一下道:“这一招偏激诡异,攻敌可以兼取前面及在两面的三路敌人,守时刚柔并济,可以借力生力,震伤敌人。又可变化为大擒拿手,亦可化为。”

忽然又一怔,停住了话头,原来此时细细一想,这一招之内变化极多,奥妙无穷。

无情公子张咸神色一冷,漠然道:“大丈夫虽受点水之恩,亦当涌泉以报。本公子走了’……”说罢大踏步向围墙门外走去。

隔了片刻,白灵官定一定神问道:“那无情公子张咸呢?”

玄风道人惊道:“他已走了。”

白灵官重重地哦一声道:“他好像还在说话,怎的却走了?”

玄风道人道:“他说大丈夫虽受点水之恩,亦当涌泉以报,然后就走了。”

白灵官睁目点头道:“这人真是个大丈夫,他用这两招报答我昨日相助之恩,足足可以抵偿有余。”

玄风道人面上现出疑惑之色,道:“这两招虽然诡异奇奥,但终不是正派武学,师叔赞扬之言,师侄有点儿不解。”

白灵官仰头望着天空,思索一阵,道:“你说的话只有一半对,他这两招虽不是正派武学。但邪门外道的武学,在某些方面有时会胜过正派武学,他这两招诡奇绝世,下面的变化更是千头万绪,无从推测。算得上是武功为上乘的手法,尤其我们所练的是正派武学,这两招正可补我们之不足。以他的武功造诣,自然已深明此理,所以他敢夸口说是涌泉之报,当真不假。”

玄风道人听了一阵骇然,稽首道:“请师叔有恕我失言之罪。”

大门外忽然出现两人,当先一位年纪甚轻,身上衣服朴素异常,但长得面如冠玉,眼如点漆,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顾盼之间,威仪自生。身上穿得虽是朴素,但一望而知不是凡俗之士。

后面一人乃是魔创郑敖,是以前面这美男子,不问而知必是天下闻名的剑神石轩中。

玄风道太遥望一眼,登时为之肃然,轻轻道:“师叔,他来了白灵官大刺刺地转身望去,突然心头一震,但觉这剑神石轩中不但风采脱俗,而且自然流露出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仪。

石轩中含笑拱手,朗声道:“两位道长鹤驾光临,石轩中有失远迎,罪大之甚。”

白灵官见他说得谦恭有礼,心中成见消除了大半,正要说话,忽见师侄玄风神情异常肃穆恭敬,心头大感不舒服,故意冷声据傲地道:“你就是号称剑神的石轩中?”

石轩中面上笑容如故,道:“不敢,不敢,这个外号不过是以前一些武林朋友妄行加上。”

玄风走到石轩中面前,但觉他神采人,自然流露出威仪气象,不禁肃然稽首道:“贫道久仰石大侠莫名,今日一见,深觉盛名不虚。

这里是家师掌门真人的亲笔函,请石大侠过目。”

石轩中道:“歪风道长名列峨嵋三英之名,道高名重,石轩中佩服之至。”他双手接过太清真人的亲笔函,又道:“记得昔年有幸拜识太清真人,彼时印象至今难忘,只不知今日何事,蒙真人亲赐翰墨。”

玄风道人面上露出不安之色,默默退到白灵宫道人身后。

石轩中聪明绝顶,心知太清真人这封亲笔函内一定不是好消息,所以玄风道人不愿提及。

他那对朗如寒星的俊目迅速地向四面扫瞥,魔剑郑敖已不知哪里去了。

当下收回目光,拆开那封信,抽出信纸。但见笺内的蝇头小字,写得十分端整,笔力奇重。

他看完之后,轻轻吁口气,抬头道:“拙徒史思温如此胆大妄为,罪不可追,但石轩中已有两年多未见过这劣徒,最近他也没有到此地来。”

白灵宫横持铁g,跃到石轩中面前,沉声道:“石大侠此言莫非疑心令徒被敝派冤屈?”

石轩中道:“贵派掌门真人道德高深,望重一时,石轩中素来钦仰,今日既有真人的亲笔函,劣徒所作所为,已成铁案。”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阵香风飘送过来,白灵官回头一望,只见一位白衣美人,已走到他们身后两文以内。

这位白衣美人淡扫峨眉.面上不施脂粉,可是容光艳发,双颊白中透红,比抹上胭脂还要好看十倍。那对眼睛如秋水般明亮,轻轻一转,可以表露出她心中的千言万语。

白灵官看得征了一怔,心想世上当具有这等美丽的女人,尝闻石轩中妻子白凤朱玲容颜绝世,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眼前出现的这个白衣佳人,足可以艳压天下群芳,定然是白凤朱玲无疑。

玄风道人以前见过朱玲,此刻再见到她,但觉她比上一次更美丽,不禁怔怔注视。可是在他心目中,却没有丝毫邪念。

白凤本玲微微一笑,美不可言。她分别向白灵宫和玄风道人瞧了一眼,道:“轩中,这两位就是峨嵋掌门太清真人的专使么?”

石轩中道:“不错,你来看看太清真人的亲笔函。”

朱玲举步间已到了石轩中身边,身法极为袅娜美妙,在这举步之间,且显示出她的一身武功,也已入了化境。

“这对名震天下的小夫妻站在一起,一个如玉树临风,俊逸超群,一个像春花艳发,风华绝代。当真是珠联壁合的一对才子佳人。

朱玲看完那封信之后,抬头望着石轩中道:“这里面必有误会,思温决不会这样。”

白灵宫洪亮地道:“石夫人说话小心点儿,贫道委实不愿冒犯于你,可是牵涉家师兄的名誉时,又当别论。”

这位老道双目如电,冷冷迫视着朱玲。旁边的胡猛怒道:“烯,老道士你想欺负人?”握着双拳疾跃过来,冲着白灵官,竖眉突眼。

白灵官明知此人是条浑汉,本来不会计较。但心念一动,倏然把铁g扔给玄风道人,左掌一推一拨,潜力如山涌出。口中冷冷道:“你站开一点儿,此处没有你c嘴的地方。”

他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