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1/2)

朱玲微叹一声,道:“师父你既然感到为难,那就忘记刚才的话吧。”

清音大师领首道:“为师委实无法作答,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对了,我说天玄叟庞极狼狈逃遁出来。原来那山腹之内,下通地肺,因此有两种天然的东西,不是人类血r之躯可以抵受……”

朱玲突然蔓然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清音大师道:“你出去瞧瞧,光天白日之下,他们不敢这样大胆吧?”

朱玲立时疾纵出去,不久便独自进来,笑道:“师父,是超力禅师和孤木道长来遏见。”

清音大师顿首道:“请他们进来。”朱玲便又出去,一忽儿便引了一僧一道进来。

只见这两位出家人都十分狼狈,不过经过休息之后,面色却转好了。孤木道长受的都是皮r之伤,因此上了灵验金创药之后,已经复原无事。

大家见过礼之后,超力禅师道:“贫僧蒙淹主收容,并得到石大侠伉倔屡次救命之恩,难以言宣,但甚愧无能,甚至连犬马之劳也无法效力。如今想立刻启程返回敝寺报告。”

孤木道长接着道:“贫道也须返山向掌门师尊凛告一切经过,特此求遏淹主,面祈俯允。”

清音大师道:“两位道友何须多礼,”贫尼受之有愧。”朱玲接口道:“两位可是急于返山凛告尊长关于绿衣人之事?你们已知道他们是谁了么?”

孤木、超力都露出为难之色,须知他们面对朱玲,不能不答复任何问题,但这等有关门户羞耻之事,却又不想说出来。朱玲又道:“他们势必在路上等候拦截你们两位。”

孤木道长答道:“那也是无法之事,贫道只要想起门户的羞耻,就觉得片刻也不能等待。”

超力禅师垂头道:“贫僧如能早日见到方丈大师,把一切详情票告之后,就算立即身死化灰,也是甘心。”

朱玲道:“两位心中的焦急,想来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既是这样,当真无法挽留。”

清音大师一直默默寻思,突然间眼中现出智慧之光,缓缓道:“玲儿说得对,贫尼等实在不能强留两位在此,并且可惜本底适好有事,为了要保存许多条人命之故,也无法分身相送。虽是预见两位此行必遭险阻却只好暗祷佛祖慈悲垂佑。”

孤木和超力怔一下,孤木首先道:“淹主话中禅机深微,贫道惭愧得很,尚未能够领会。”

超力和尚接口道:“是啊,底主说及关天人命,难道是指本淹将有杀戮之劫么?”

朱玲也诧异地望着底主,清音大师道:“不错,本淹在这一两日之内,将发生接二连三的命案,贫尼必须尽力阻止。”

超力禅师道:“淹主慈悲为怀,自然要尽力挽回浩劫的了。”

孤木道人道:“贫道斗胆请问淹主,是否对头们有迹象大举进攻本寇?”

清音大师道:“他们进攻与否,贫尼倒不放在心上,但他们的来意,两位大概还未知道,乃是想攘夺本底多年以来,由历代底主看守的一宗宝藏。这宗宝藏所在之处,凶险无比,任是武功高绝天下的人,进去取得后也一定无法全身而退。所以本淹目下的责任,就在尽力不让那些逐鹿宝藏的人,能够进入宝藏地点。”

孤木道长人和超力和尚凝眸想了一阵,突然间一齐叹了一声。超力和尚道:“底主当真称得上大慈大悲菩萨心肠。”孤木道人接口道:“底主对于敌人尚且如此用心,贫道却只为了本派内的恩怨着想,真是惭愧无地。”

朱玲钦佩地望师父一眼,心想这样留住那一僧一道,除了清音大师这等慈悲智慧的人,谁也办不到。目下不但增强了本淹实力,还可保全他们的性命,此举真是功德无量。

那超力、孤木两人既然留下,调派上可就方便得多,最后决定由这一僧一道留守在养伤众人的房中,胡猛暂时看守那座茅屋。清音大师及朱玲休息一会儿,再去接替胡猛。

这座菩提淹平静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午时过后,四条人影迅疾如风般越过几座屋顶,最后飘落在茅屋门前。

这四个人都是熟客,原来是宫天抚、无情公子张咸与及一高一矮两个绿衣人。

从他们所带的武器上,可以认出乃是少林的慧力禅师和武当二老之一的左寒子。茅屋后没有门板遮掩,因此室内;望而知,只见本淹淹主清音大师独自在屋内盘膝肤坐。

在她双膝前面的地上,放着一支两尺许长的白色令符、符旁边还有一串极长的捅木佛珠。

宫天抚微哼一声,道:“张兄请看,她把玉龙令符及一百零八粒佛珠都取出备用了。”

无情公子张咸道:“今日的一场激斗,总免不了,咱们无须与她多言,耽误时间。宫兄以为如何?”

清音大师端秀的脸上突然现出苦笑,接声道:“善哉,善哉,诸位何须这等匆忙呢?”

宫天抚沉声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重来此地,为的就是宝藏。淹主可有反对之意么?”

张咸跟着道:“假使淹主认为可以商量,坦白告以藏宝之处,我们可以将一部份归还与你。”

清音大师道:“宝藏的地点不在本底之中,贫尼绝不打谈。诸位最好设法探听清楚之后,径自去取。贫尼一个出家的人,不敢分润任何珠宝财物。”

宫张两人证一下,心中都相信清音大师不会打进,但这叫他们到何处探听藏宝的确实地点。

四人都用心搜索屋内上下及四周,左寒子明笑一声,道:“淹主敢不敢起身,取开蒲团?”

清音大师默然不语,隔了一阵,才道:“贫尼所坐的蒲团之下,有一方石板,乃是地道的人口……”

话未说完,门外四人都纵声大笑,宫天抚道:“张兄,你我太老实了,居然相信这尼姑。”

清音大师道:“这条地道通往淹南的山腹之内长达数十里以上。

贫尼说过藏宝不在本淹之内,难道有假?”

无情公子张咸笑道:“咱们终于找到这宝藏,左寒子道友口舌之能,不音十万虎狼强兵,兄弟极感佩服;”

清音大师见他们都抢入茅屋,反而被挤了出来。她站在门边,眼见那四人即将揭开石板,进入本淹镇守了数百年的秘密地道,心中一阵难受,竟忘了开口。

宫天抚俯身抓起铁环,正要出力掀起盖在地道入口处的石板;突然间一阵淡淡的香风送入众人鼻端。

宫天抚怔一下,转眼望着张咸,轻轻道:“她又来啦……”张咸也望着他,点点头道:“是啊!”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

茅屋之内已多了一个身穿雪白罗衣的美女,她冷冷道:“宫天抚你不要脸。”

宫天抚松开铁环,收回手掌,却听那白衣美女又道:“张咸你也是不要脸的人。”

左寒子发话道:“石夫人岂可出口伤人?两位公子可不是惧怕夫人的武功,只不过顾念旧日倩谊,所以不愿反驳。”

白凤朱玲玉面笼凝着一股寒意,冷冷道:“住嘴,谁跟你吃里扒外,背叛门户的下流胚子说话。”

左寒子眼睛瞬也不瞬,但一旁的慧力禅师却垂下头颅似是感到十分惭愧。

左寒子想了一想,道:“夫人骂到贫道头上,可见得孤木他们已供出一切,等一会儿这笔帐必须算一算。但目下却须石夫人说一说,宫张两位公子有什么不要脸的地方?”

朱玲见宫张两人都不开口,也不望自己,心中忽然一软,暗想他们平日何等骄傲自负,可是为了深爱自己之故,竞能忍受侮辱。此刻似乎不必现加以辱骂。心念一转,便道:“你们和银翼叟卫浩约定要擒到凶手以后,方始再作寻宝之举,但目下你们已自食诺言,是不是不要脸?”

左寒子道:“姑娘怎知我等不曾擒住那神秘凶手?”

朱玲怔一下,道:“你们已擒住那神秘凶手?他是谁?”

左寒子道:“目下尚未查问出来,但相信那神秘凶手身世之谜,不久便可揭晓。”

朱玲立刻冷笑一声,道:“自古道是口说无凭,谁能证明你们不是胡说吹牛?也许你们已查知那神秘凶手业已远飘别处,于是大言不惭,企图蒙混过去。”

左寒子道:“石夫人要是不信,那就没有办法’厂;”他向慧力禅师丢个眼色,突然一齐击穿茅屋草墙,闪出屋外。左寒子大声道:“我等先去找孤木等算帐。”

朱玲本来极为焦急,只因那边只有一个胡猛可以抵敌其中之一,剩下孤木超力两人,虽然武功不弱,但从这两人昨夜所露的身手,似乎高出他们不少。这一来就算以二敌一,却也未必能够安然无事。

因此她必须即速出手拦截住一个人,或者跟踪追去,可是这一刹那间突然又有一个疑念浮上心头,那就是左寒子他们既然要找孤木超力的晦气,为何最后还要说出口来,倒像是深恐自己不知道似的?疑念一生,便没有立即跟踪追出屋去。

外面的清音大师轻dc一声,道:“你们两位留下其一怎样?”话声中夹有一阵低微的啸风响声。

朱玲一听便知淹主正以武林震惊的木佛珠,截住其中一人。心头大宽。

同时之间也就想出左寒子的用意,必是调虎高山之计。可是内中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他们为何显出要把自己诱开此地。难道他们认为淹主清音大师比不上自己的青冥剑?茅屋外慧力禅师此时被一粒紧接一粒的木佛珠迫得施展出全身绝技,严密防御,竞无法越过院墙去。左寒子已越过院墙不见,可是片刻间又纵回院内,厉声道:“石夫人出来,贫道想领教你几手剑法。”朱玲眼珠一转,见宫张两人一直默然屹立至今尚不言语。葛地脑际中灵光一闪,悟出那左寒子用尽心机想诱开自己之故,一定是宫张两人曾坚决表示不肯与自己动手,所以唯有由他设法引开自己。她冷笑一声,道:“你无须白费心思,引我离开此屋,干脆都进来吧,你们的目的不是要取得宝藏么?”左寒子听她说中要紧之处,噎了一声,果然走入屋中,眼睛转动时s出狐疑的光芒。

清音大师也停手不发木佛珠,慧力禅师大大松口气,也纵入茅屋之内。

白凤朱玲冷笑道:“你们想进去取宝,须知此事大不容易。”

左寒子道:“石夫人如要拦阻,自然不易。”

朱玲道:“我既然叫你们回来,当然不出手拦阻。”宫张两人大感意外,迅速地瞥她一眼。这一眼不看尤自可,看了以后,就忍不住凝停在她艳丽迷人的面上。

清音大师诵声佛号,道:“玲儿你……”朱玲却接口道:“师父着急了,但你老放心,徒儿这就把内情坦告他们。”她转回目光,轮流扫瞥那四人,继续道:“家师以佛门大慈大悲之心,阻止你们妄取宝藏,但你们一定都误以为她乃是不甘损失,然而事实上她是不想你们自取灭亡。”

左寒子道:“石夫人此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朱玲道:“信不信由你,须知在藏宝之处,天险重重,凡是妄想得到宝藏之人,非死不可。”

左寒子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令师及石夫人两位大可不必阻止他人进去,嘿……嘿……”

朱玲怒道:“你这其真是该死,若果你敢进去,那就自己出手,不必拉着旁人送死。”

左寒子他平生足迹踏遍天下,自念世上天险如毒瘴天空,蛇兽渊空等未有不曾涉历过,因此就算朱玲非是虚声恫吓,他也不怕。何况其中尚有一点,最使他难以相信的,那就是藏宝之处如果真是无法逃生的绝地,清音大师何须阻止强敌对头入内。

这个人魔已深的道人死也不信清音大师当真是具有菩萨心肠,所以认为清音大师及朱玲必是虚声恫吓,事实上不会那样厉害。

当下抢着应道:“石夫人之言虽是有理,但若然藏宝之地,人者有死无生,则你大可不必费心,谁叫我们贪心太重,自愿送死,两位公子以为贫道的话可对?”。宫张两人一齐领首,朱玲细长的眉毛轻皱一下,转面向清音大师道:“师父,他们坚持要入内探藏宝,目下除非我们能把这四人打出此淹,不然的话,万万阻不住。”

清音大师道:“我们虽无回天之力,但总得尽力阻他们,少死一人,就是一件功德。”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笑声,跟著有人道:“我等来迟一步,居然被别人着了先鞭。”

话声传入朱玲耳中,娇躯竞为之一震。外面院子刷刷一连落下四人,她从门口向外望去,只见院子中站着的是厉魄西门渐、银髦叟卫浩、铁臂熊罗历和王圭等四人。

清音大师一看今日的形势,已知无法阻止浩劫,不觉诵了一声佛号。

银鬃叟卫浩向屋内疾瞥一眼,洪声笑道:“还好,他们尚在僵持之中。”

西门渐道:“淹主你被那几人挤了出来,宝藏可是就在茅屋之内?”

清音大师道:“宝藏不在此处,但那通往宝藏的地道人口却在屋中。贫尼无意攫宝藏为已有,不过本着佛门慈悲宗旨,不得不设法阻止妄起贪心之人。”

银鬃叟卫浩道:“女尼,你等别的时候再向我们说教,现在没有闲工夫跟你穷聊。”

朱玲怒声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目中无人。我师父如果肯开杀戒,哼,哼,凭你那几手功夫,能够走得上百招,我就服气。”

卫浩冷笑一声,道:“玲姑娘火气真大,本座只知敝教主是你的师父,再说今日之事,已如箭在弦上,玲姑娘不妨再加三思,假使你们两人想守住地道入口,势必成为双方全力攻击的目标,实在是不智之举。”

朱玲此刻心心念念,只要保存三个人的性命,就是宫张两人和西门渐。但一时又想不出来什么法子,眸子微转,已瞧见宫天抚和张咸想打开那块石板。这一急非同小可,大声喝道:“喂,你们两位想干什么?”

宫天抚和张咸好似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左寒子抢过去一手把石板掀了起来,登时露出一个半丈大小的d口。

西门渐、卫浩、罗历等人分头扑到茅屋,只听哗啦啦暴响声中,那座茅屋四分五散,倒向一旁。

左寒子因强敌环伺,倒也不敢贸然入d。宫天抚凝视着西门渐,冷冷道:“此地可不是碧j山,你们最好不要张狂。”

西门渐狞笑一声,道:“放p,你管得着本座的行动么?”

朱玲灵机一动,朗声道:“你们最好先拼上一场,瞧瞧哪一方有本事占取宝藏。”

西门渐、宫天抚听了此言,登时煞住出手的势子,想到假如双方先拼一场的话,极可能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宝藏。

朱玲就是伯他们打起来,局势无法控制,所以故意那样说法,提醒他们。

这时见双方已抑制住怒气,便又朗声道:“还有一个法子,最是公平不过,只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左寒子觉得极为奇怪,万万想不到朱玲最大目的,乃是不想宫张及西门渐三人送死,所以他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朱玲为何反使双方打不起来。当下应声道:“石夫人高兴说的话,大概也没有人反对。”

朱玲道:“你们双方今日一定各有顾忌,打不起来,事实上实力也差不了多少,这种情势可能僵持到很久很久。”

铁臂熊罗历c口道:“然则玲姑娘有何高见,解决这种僵持的局势?”

朱玲道:“当然有啦,我可以暂充公正人,你们双方第一先答应彼此同心合力,设法把宝藏取出采,等到真能把宝藏取出,然后平分也好,拼个死活也好,那都是后话,暂时不提。”

她微微一笑,似是对双方众人都静静倾听的形势感到十分得意。

:目前先谈取宝的问题,你们双方可以各派一人,联快进去查探。

反正里面地方不大,人多并无好处,你们说是也不是?”

左寒子沉吟道:“从石夫人的话听来,那就是说你已有放弃守护宝藏之心了?”

朱玲道:“我早说过进去探望之人,有死无生。老实说我可不像家师那等慈悲为怀,你如果敢进去,那就进去,我绝不拦阻。”

银嚣叟卫浩生恐这是朱玲偏向宫天抚、张咸那一边,故意这等说法,连忙接口道:“玲姑娘刚才的话,似乎意犹未尽。”

朱玲斜腮他一眼,微笑道:“你如果唯恐等不及送死,那就和他一起进去。我想说的,也不过要告诉诸位,谁想入d探宝,就得先与我较量一下,我认为有资格的话,就可放行。”

左寒子诡笑一声,道:“石夫人对贫道及卫副教主都特别客气,已表示可以不经石夫人利剑考验,就得以进入地道探宝。但贫道却不想孤身入探。想结个伴同行,石夫人不会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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