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2)

趣。

“前些时候,那只球队赢球了。”

六岛抿嘴一笑。

“赢了啊。”

“海棠的助攻非常出色呢。”

松冈苦笑。

“我虽然知道结果,但是没有看比赛。”

“是吗?比赛很精彩呢。”

比赛是在上周,有线电视台有直播,周六晚上九点开始,时间很好,可是因为宽末来了,所以他忘了录比赛。

“难道是你交了女朋友?”

“嗯,是的。”松冈谨慎地肯定道。

“你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之后就单身了很久呢。”

“是啊。”

大概两个月前,超过两年的单恋终于有了结果的事,松冈无法对任何人说。

“呐,女孩子能接受这个吗?”

六岛指着松冈下颚上薄薄的胡须。

“啊,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留一撮小胡子真不错呢。”六岛摸着自己光滑的下颚说道。

“前辈也留如何?”

“我不行的。”对于松冈的提议,六岛耸肩道。

“第一印象很重要吧。我要是稍微给人一点不严谨的感觉就不行的。”

六岛体格很好,脸部轮廓很深,留小胡子的话或许不是让人有轻慢的感觉,而是会让人感到可怕。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特别是那些老人,很容易被他们反感。我现在已经快自身难保了,不能再赌上那些危险的事了。”

六岛今年四月辞去了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独立了出来。和就算不用努力经营也有工作自动送上门,每个月都会有固定收入的大事务所不同,私人开办的事务所,经营得似乎很辛苦。一般不会有大的工作找上门,提成高的工作也没有。

松冈摸着自己的下颚。最初他只是想改变自己的脸给人的印象才留了胡子。那时他还要到外面跑业务,客户们都觉得他的胡子很有意思。升上课长的时候,他也想过把胡子剃掉,可是他的胡子已经变成了商标一样的标志,剃掉的话会有所损失,所以留到至今。

虽然他并不执着于留胡子,也不用再在意改变形象了,可让他的犹豫是宽末会介意。宽末总会不停地触摸他的下颚,像要确认他的感觉似的舔咬着……宽末的兴趣有点变了。

松冈看了一眼手表。

“对了,先说一声,我必须在九点回去。”

“什么啊,我们那么久才见一次面,真是薄情的家伙。”

六岛一边抱怨着,一边喝下第二杯啤酒。他的唇周围都沾上了啤酒的泡沫,只听他长出了一口气。

“做事务的那个女孩今年内要辞职了。”

四月时,个人事务所刚开张的时候,六岛就在招聘事务员。松冈听说这件事时,宽末就要被公司裁员,正为新工作难以抉择而担心着。

于是松冈顺水推舟地将宽末介绍给了六岛的事务所。可是那时宽末并没有对松冈说过自己被公司裁员的事。明明是本人没有说过的事,自己却随意地行动,说要帮助宽末找工作的松冈的行为伤害了宽末的自尊心。

于是宽末狠狠地甩了他回到了乡下,六岛特意空下来拜托他找的事务员职位也落了空,给六岛添了麻烦,简直糟糕透了。

老实说那时的事至今松冈都不想再想起来。

“辞职吗,才六个月吧。是要结婚吗?”

那之后,六岛雇用了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二十二岁女事务员。

“是啊。”

六岛耸肩。

“虽然她辞职了,我倒觉得省事多了。她的长相和声音都很可爱,一开始就有太娇气的毛病。毕竟我用的是刚开始工作的人,如果只是犯点小错误,有点小失败就算了,她做事总是敷衍了事,完全没有在工作的自觉。”

六岛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让她这样下去不行,就对她稍微严厉了一点,她马上哭起来。大概因为这个女孩子完全没有在做工作的自觉,所以她不管什么杂务都堆积会起来做。于是我就对她不耐烦起来了,虽然我对她在工作时还打私人电话多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她还是越来越无法忍受。她说想要辞职结婚的时候,我高兴得要举手欢呼了。只要再忍耐三个月。”

六岛举起的双手放下后,夹了一片沙拉里的鳄梨放进口中。

“面试的时候,我对她的感觉很好。她的笑容很可爱,人也活泼伶俐,我就觉得她不错了。现在的人只要买本介绍面试方法的书,把书里的内容读熟了,面试时按照面试方想要的回答,也许就会很容易成功了……人与人之间没在一起工作过是不会了解对方的吧。”

六岛继续说着。

“因为只看面试和学历的话,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胜任工作,可能还要学习一番,所以我希望下次能来一个从一开始就能胜任工作的人。女人很麻烦要男的,为人要认真,不轻浮,有做过事务员的经验。”

松冈的脑子里浮现出宽末的形象。

“你在三月的时候说有个不错的人吧。”

松冈用力地吞了口口水。

“说是个认真到可笑的地步的人,是你工作上的朋友吧?”

“嗯,是的……”

六岛轻轻点头。

“那时你不是说过好几次他绝对是个很好的人吗?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对他很信任了。他能代替那个在十二月辞职的女孩在我这工作吗?”

六岛一边说着一边啃着j翅膀。

“有了那个女孩的事的教训,面试后我想要是能顺便和他一起去喝一次酒,坦率地聊聊天,然后再决定是否用他是最好的了。”

松冈低下头思考着。

“那个……需要马上答复吗?”

“呃,不用马上答复我。那个女孩还要待到十二月呢。不过我希望如果能在十一月末那周的某天得到答复,然后能顺利地交接好工作就太感谢了。”

松冈坐上归家的电车时已经过了九点半。

六岛说关于事务员的事情可以到十一月底答复。

虽然在居酒屋里呆晚了,松冈马上就给宽末发了短信,但在电车上时松冈又发了短信说:“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对不起。”

宽末很快就发来了回复。

“没关系,回来的路上请小心。”

他明明是男人,松冈觉得路上小心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没关系吧。他的心里掩藏不住喜悦地合上了手机。

宽末每个周末都会来。除了松冈出差或者有实在抽不开身的事,宽末都一定会来。宽末说过因为他寄住在老家,所以会去帮忙做工作,还能得到只有打工程度的微薄工资。宽末每周都要来这里的话,就会给他在金钱上造成很大的负担。如果太勉强的话绝对会持续不下去的。松冈提出过“我去你那吧”,宽末却没有答应过。

松冈也说过“新干线的车费我来出。”

可是话才说出口,宽末就表情僵硬地变得无言起来,让松冈吓得背后都是冷汗。和他提出帮他找新工作的时候一样,松冈觉得自己伤害了宽末的自尊心。如果宽末为此对他动怒了还好,因为他可以道歉。

沉默无言的状态持续着,如果宽末生气地冲出房间,他该怎么办。如果宽末不听他的解释和道歉,如果又重蹈覆辙地变成了宽末甩了他回乡下的时候……沉默的男人就在眼前,松冈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绞痛起来。

“谢谢你为我担心。”

许久之后,宽末嘟哝着回答。

“因为是我想要这么做的,松冈请你不要在意。”

宽末没有对自己生气,也没有愤怒地离开。只是抚摸着他的脸颊的宽末眼里充满了悲伤,松冈确信这个话题是禁忌。那之后,松冈再没有提起过那个话题。

虽然松冈不再提起,可他还是很在意宽末的金钱状况。

松冈苦闷地思考着的最后,他决定开始自己做菜。宽末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肯定都会去外面吃饭。如果每周都去外面吃,自己做菜也不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一直都会平分费用,但也有宽末请客的时候,他却没有请过宽末。自己做饭的话,就可以剩下一些伙食费了。

虽然想自己做菜,可松冈会做的只有炒面、煎j蛋及其他几种菜。虽然他做咖喱很拿手,但也不能老让宽末吃这个。于是松冈去买了些简单烹饪的书,开始慢慢学习做菜。

最初松冈还不太能做出好吃的菜,掌握了窍门之后他就做出了一些味道不错的东西。

突然开始自己做菜的理由要是被宽末知道,一定会让宽末感到困扰,所以松冈对宽末撒谎说“因为公司的健康检查快要到了”。

因为万不得已的理由开始做菜,倒也不觉得麻烦。因为一开始松冈做菜时,只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宽末后来也会稍微来帮些忙。

自己一个人做还比较快,老实说宽末来帮忙反而会带来麻烦。可是用笨拙的双手,一脸认真地刮土豆的男人好可爱。

“这样可以了吗?”

宽末战战兢兢地让松冈看他切得太厚的胡萝卜片。

“不行啊。”

松冈说着低头一笑。

虽然这样做对减轻宽末的负担多少有点效果,可是这么一点小聪明似的节约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改善宽末的经济状况。

松冈在宽末家附近,乘车大约四十分钟的地方发现有公司的营业所,于是他试着调查了一下。可是那里的职员人数很少,没有空余的职位。他和人事部的熟人试着说过想调职过去,却被告知“虽然那里有分公司,但是派遣二个职员过去基本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我提出调职申请也不行吗?”

“不行的,不行的。”松冈被对方笑了。

松冈在公司里顺利地升了职,要是从总公司调到地方的分公司,就是倒退了,以后也不能再升迁。虽然松冈喜欢自己的工作,也想一直往上爬,可是他更想和宽末在一起。

说心里话,松冈还是更希望宽末能从乡下出来。宽末说过他家的家业已经由哥哥夫妇继承了,如果宽末没有被公司裁员,他应该会一直呆在这边。因为宽末回了乡下之后也没有再找工作,如果有工作的话松冈觉得宽末也会到这边来工作。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电车就到了离公寓最近的车站。出了检票口,松冈快步地走着。宽末好不容易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让他老是等着松冈会觉得很抱歉。

“松冈。”

在车站前等信号灯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松冈回过头,吃惊地看到宽末就站在后面。

“一起回去吧。”

腼腆地微微一笑,眼前是穿着衬衫配牛仔裤的固定搭配的宽末。

“我是去书店之后顺便过来的,我想你应该快回来了吧,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一转眼你就走过去了,我差点就要抓不住你了。”

宽末的右手提着便利店的小袋子。觉得宽末是以买书为借口特意来这里迎接自己的,是他想得太自大了吧。

“啊……那个,对不起我那么晚才回来。因为和大学的前辈聊了很多话题……”

信号灯转换了,两人并肩走过。

“你不用在意我,你们应该慢慢聊聊的。”

松冈注意着宽末的语调。可是就算深究他的语气,宽末的话里也没有其他意思的样子。但松冈还是认为宽末是以买书为借口其实是来等自己的,他果然还是觉得很抱歉。

突然,有什么落到了松冈的鼻尖,宽末也抬起头。

“下雨了……”

离公寓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要是天能再支持一下晚点下雨就好了,偏偏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下起了雨。

“松冈,我们快跑吧。”

出其不意地被宽末抓住了右手,宽末已经开始跑起来了。手被拉着,松冈才慌张地跑起来。被握着的手掌心好热,松冈不想宽末放手,但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公寓。

只跑了五分钟而已,进入公寓楼入口的时候,松冈就肩膀微微起伏地喘着气。

“你突然跑起来,我吓了一跳。”

电梯正安静地上升着。

“我想会不会被淋湿才跑的。”

因为刚才的跑动,让松冈犯上来的酒劲稍微醒了些,他的头也变得轻飘飘的。头晕目眩的感觉让松冈的脚都站不稳了,他慌忙用力地抓住了宽末的手臂。

“你没事吧?”

“嗯,我有点醉了。”

背后被强有力地支撑着,松冈一下就抬起了脸。视线交汇时,他的背部被拉近,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着。就算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但随时可能会有其他人乘上电梯。两个男人互相拥抱在一起,无论在哪里被人撞见都很奇怪。

“宽末……”

在松冈想说“放开我”之前,唇就被堵住了。本就不想推开对方的松冈,当宽末那淘气孩子般的脸露出喜悦的微笑时,他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电梯停了下来,一起走到走廊上时,两人的手还交握着。在这既开心又羞耻的无奈状态下,就算不会有人看到他们,松冈还是低下了头走路。

宽末明明是个老实的男人,却偶尔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他经常因为反应不过来而被吓到。

宽末用松冈交给他的钥匙打开门锁。直到进到屋子里两人仍然十指交握着。放不开,也不想放开。

“松冈你吃过东西了吧?”

“嗯……宽末你呢?”

“我也在附近的居酒屋吃过了。”

与他交握的手的力量变强了。玄关的微弱光线下,他被宽末注视着。松冈觉得自己就要被他诱惑了,手掌心热得发烫。

“要一起去洗澡吗?”

宽末出发了邀请。在就这样被拉着直接走向浴室的情况下,松冈将公事包放在地板上,“嗯”地应了一声。

本来说周六想要外出,可以去看看电影什么的。可是y雨持续着,雨势还非常强,于是外出的事就被搁置了。

说着怎么办好的时候,才想起买来还没有看过的dvd。两个人从白天开始就喝着啤酒,在沙发上嬉戏,最后宽末枕在松冈的膝盖上睡着了。

dvd播完的时候,宽末也没有醒来。慢慢地渗入膝盖的温暖让松冈感到很开心。宽末是像狗还是像猫呢?松冈觉得宽末更像狗。如果宽末真的是狗就好了……是狗的话他就能将他养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晚上都能和他睡在一起。

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虽然很开心,可还是会觉得很不安,为自己会突然被宽末说讨厌或被抛弃而不安。可是经过了将近两个月,松冈也开始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松冈想起了宽末这些日子的行为。

宽末很温柔,总是小心翼翼。每周来这里都会留宿。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打电话,连一丝让他怀疑的间隙也没有。虽然知道宽末真的很喜欢自己,并且不断地努力着,要是这样就能满足了该多好,可是他还是奢望更多。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像野兽一般欢爱纠缠。可是到了周日傍晚,宽末就要回去了。一直把宽末送到车站,回到家的那瞬间好像连讨厌的东西都没有了。看着盛有宽末喝过的咖啡的杯子的日子,只有空虚感将他包围了。

松冈希望宽末去前辈的事务所上班,然后宽末能住在这里就好了。如果需要分配房间的话,可以将房子装修一下……可是他说不出口,进退两难的抉择让他心中一片混乱。

虽然宽末很老实也很温柔,但自尊心很强。本人没有提出要求,他却在瞎帮忙的话一定会得罪宽末,就像他决定回乡下时那样。

好不容易和自己心意相通,他不想被这种事破坏了两人现在的关系,闹到要分手。

虽然知道新工作的事自己绝对无法对宽末说出口,可是他不想放弃。这是很好的机会。宽末工作很认真,去六岛那里一定很快就能顺利地做好工作吧。

如果是男女之间说起来会更简单些,两个男人之间的话就会有一些多余且微妙的东西。

让自己烦恼的男人正安心地枕在他的膝盖上睡觉,松冈轻轻地抚摸他的耳垂。宽末的肩膀像是受了惊地摇动了一下。

“我是假寐了一下。”宽末低语着,然后难为情地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一半的时候你就睡着了。”对于宽末带着辩解的话,松冈笑了。

“没说假寐一下不行吧。”

宽末“嗨哟”地一声坐起身来,然后拉过松冈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很喜欢这样面对面的做a。”

松冈若无其事地说着,宽末好像被吓到似的眨了眨眼。

“是吗?”

昨晚不也是用骑乘位做的吗,松冈没有说出来。

“是啊。”

“因为这样做的话,我就可以好好地看你的脸了。”

身体被拉近,两人的唇自然地重叠了。虽然松冈很想做,宽末却只是吻他,舔咬着他的下颚,并没有要做的意思。

“来这边吧。”

“嗯?”

无意识中说出的话,让松冈感到很狼狈。

“啊,没什么,你别在意。”

松冈否认着自己的话,宽末凝神地看着他。宽末的眼神一点也不强势,很温柔,可是松冈还是觉得不妙地不太想被他看着。

“你来这里好吗?”

虽然觉得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说不出口。他想要宽末来这边工作,还是清楚地传达出自己的意思比较好吧。可是……真话和假话开始在他的脑袋里互相扭打起来。

“松冈?”

“……每周都能见面,这样我就感到很满足了。”

最后还是假话从嘴里自己说了出来。看到宽末的脸,松冈总觉得好像会被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似的,于是他紧紧地抱住了宽末的颈项。

有了这样的对话的第二周,宽末没有在周日周六的时候来这里。只想着宽末会来是理所当然的松冈,在周四晚上的电话里听到宽末说“这周我有事不能去了”的时候,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家这边的工作很忙,人手不足。”

宽末的声音充满歉意,虽然不想太多疑,可是……他还是开始怀疑起来。上一周他对宽末说了“来这边吧”之后,松冈就觉得宽末明明每周都来了,他还不满足,所以宽末对他感到厌烦了。

“那样的话就办法了。”

没有执拗地纠缠不休,松冈很轻易地谅解了宽末,他的内心却是忐忑不安的。之前一直明明可以一小时、两小时都不在意地通着话,那天宽末却只说了句“我有点事要做”,才讲了三十分就挂了。

没办法,宽末那边有那边的理由……松冈一边相信着宽末的话,一边被黑暗的记忆支配了。以前,松冈曾被宽末露骨地疏远过。就算发了短信,也越来越难收到他的回复。有规律地一点一点减少联系,慢慢地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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