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2)

潘瑟揉揉额头想了一会儿,交代道:“先关她个两天,确定一下还有没有其它状况。”

“是。”底下人领命退下,直到办公室门“喀”一声地关上,潘瑟目光才又重新回到计算机屏幕上——友邦旅游网网站编辑……

修长手指轻轻滑过资料内页,上头贴了一张孟夏咧嘴微笑的大头照片。

当年被妈妈亲自带到孤儿院前弃养的潘瑟,早已养成不相信女人的习惯。在他偏颇的认定里,他认为女人全都是些口蜜腹剑,不知“诚信”为何物的次等人种。也可以说,女人之于他除了r体发泄之外,其它他都不感兴趣。

更别提要他相信她们。

只是这信念,在想起孟夏哀哀求饶的可怜表情时,突然变得摇摇欲坠。他竟然一时间无法确定——这个名叫孟夏的女人,真的如她嘴里说的,那般单纯无辜?或者,她刚才的眼泪与说词,只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得好好仔细琢磨。

“喂!外头有没有人啊?”仍被绑在椅子上的孟夏苦着小脸唤着:“你们到底还要关我多久啊?不然也来个人帮我松绑,我坐得p股好痛……”

孟夏一个人在房里嘟囔了好半天,也没个人过来看看她怎么了,活似一副已经忘了她的态势。她又渴又痛,心想继续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渴死也会痛死在里头。

瞧瞧一直没动静的门板,努力挪动p股,奋力想将椅子拖靠近门板,这p股一动,木头椅子即传来难听的叽嘎声。

守在门外的喽啰们一听,急忙打开门缝查看,三人六目一对,孟夏双眼一瞠。

“你想做什么?”小喽啰喝斥。

“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松绑……”孟夏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因为我想上厕所!”

小喽啰两人互看对方一眼,面露难色。两个都是男的,遇上女囚犯要方便,的确很难处理。两人头凑头商量了会儿,再瞄瞄孟夏笑得无辜的小脸,然后其中一名戒慎惶恐地朝孟夏走来。

“我警告你喔!最好不要给我乱耍花招,我拳头可是不长眼的。”小喽啰伸出手臂在孟夏面前威吓地挥了挥,满意地看着她一脸惊惧的反应。“知道怕就好!”

他将绳子解开,用肘推着孟夏示意要她进去房间里的洗手间,然后他就站在关起的门外等候。

“动作快一点啊!”小喽啰嚷道。

白痴才真听他的话动作快!

一脱离坏人视线,孟夏鬼灵精怪的个性立刻跑出来。她才没那么傻勒!坐马桶上解决完了民生大事,一双滴溜大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围。

马桶上方,开了一个约莫四十公分大小、用来通风的小窗,看来看去,好像就只有这个地方可以用。孟夏爬站到马桶盖上一探,她双眼倏地发亮!窗户外边,刚刚好是个无人驻守的畸零空地。

孟夏脑中蓦地浮现种种在电影里看过,有关人质逃亡的精彩画面,只要她有办法挤过这个通风口——啊哈!她就有办法逃离门外那些人了!

二话不说,孟夏卷起衣袖立刻动手。

她轻轻摇晃窗框,发现木制窗框并没钉死!她大喜过望,尽力不发出声音地取下窗框。

拆卸中途,候在门外的小喽啰突然出声催促,吓了她好大一跳。

“好了没啊?怎么那么久!”

“再一下下啦!”孟夏焦急地回应道:“我在……嗯嗯嘛!”

“呿,女人就是麻烦!”

犹然可听见小喽啰不耐的嘀咕声,孟夏不敢拖延,连忙加快挤出通风口。不一会儿一双长腿滑探出窗口,她双手紧抓住窗棂上方。脚一落地,孟夏急忙双手合十感谢老妈把她生得这么娇小玲珑,不然喔,别说爬,说不定连只脚也跨不过来勒!

现在

她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仰头得意一笑——当然是走人喽!

“喂!女人,你也太久了吧?”

在门外又等了十分钟,小喽啰连唤了两声没听到孟夏响应,他立刻察觉有异。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厕所门,里头哪里还有孟夏踪影!一见被拆放在墙边的小窗户,小喽啰脸色惨变地冲出厕所门。

“不好了、不好了!那女人逃走了!”

“怎么回事?”

“那女人,她从厕所上面那个小窗子跑出去了!”

“你这个大白痴!”另一名喽啰伸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打得男人眼冒金星唇角沁血,但仍有骨气地不吭一声痛。

“还不快点去跟组长报告,我马上带人去找!”

正在花园里练功的潘瑟,听闻到孟夏逃脱消息,反应倒没有他手底下人那般紧张,他只是平稳地收起手里正在挥舞的银剑,朝来人轻轻一瞟。

“跑往哪个方向?”

“报告堂主,是后山。”

愚蠢的女人。潘瑟哼地冷笑。只有笨蛋才会闯进后山那个有如迷宫般的原始林地,不派人守备后山,凭的就是进去就没办法离开的信心。况且那家伙除了身上衣服,没行李没食物没水的,料准没多久一定会累垮。还有,她真以为她长了翅膀,可以一路飞过中央山脉,直达嘉南平原?

冷静的脑子两三下做出判断,后下达命令——

“兵分三路,二十个人跟我进后山找人,其它两半,一半留守堂口,一半堵在路口,以防她通过警戒线从前面离开。还有,不管任何人再到见她,一律拖她回来见我。再出差错——”

潘瑟冷眼环顾众人,接触他如冰似的双眸,众人背脊无不冷汗直流。

“全部提头来见。”冷冷丢下最后通牒,潘瑟将手里银剑朝泥地上一掼。看似轻松,可“咻”地一声,银白长刃却直直刺入土里三吋,剑柄剧裂摇动。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吞口水声。

“走。”

潘瑟一唤,振臂一扬,一干人随即尾随在他身后离开。

第二章

真的要继续往前走吗?

站在毫无人迹的浓密森林里,孟夏一边摩挲着手臂,一边打量着四周围。

这地方看起来那么y森,跟她在电影里看的,还有之前脑子里想的——充满阳光的森林,完全不一样,简直像还没有人类足迹涉及的原始林地。

从她站的地方往上看,只见到浓密如伞般的大树,笼罩整个天空。天色渐暗,一些方才没听到的诡异窸窣声,开始从林子里传来。

看这情况,今晚她似乎真的得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可是她行李什么的都没带在身边,连件厚一点的外套也没有……这么一想,孟夏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呜……不知道屋子里的人发现她偷跑了没?

孟夏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一棵大树下休息。坦白讲,逃跑当时所激发的肾上腺素早已消退,此刻的她,觉得又恐惧又疲累。她摸摸肚皮,距离上一次吃东西,已经是六个小时以前的事。她饿了,可是这个地方,别说食物,甚至连个看起来可以入口的果子也没有。

“早知道刚就不爬出来……”孟夏嘴里嘟嚷。至少今天晚上,不用一个人藏在这鬼林子里饿肚子过夜……

都怪那家伙啦!

孟夏越想越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走哪辈子的衰运,不过就顺手拍了张照片嘛!有那么严重吗?把她东西抢走就算了,甚至还把她关起来绑起来,现在,眼看命就要没了……

“我不要啊!”

两行恐惧的眼泪滑出孟夏眼睛!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啜泣。心头想的是,这时候怎么不出现个白马王子,来解救年轻可爱的她度过毕生最大危机……

难道她的生命,就注定得在这种地方,用这种方式结束吗?

或许是老天爷在回应孟夏的呼唤,念头才刚从脑中跑过,她所蹲踞的大树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人声。孟夏紧张得将身子一缩,怯怯探出半颗头,一见,脸色顿时大变。

我的——妈啊!他们追来了啦!

孟夏踉跄地从树荫底下爬起。怎么办?她可以躲到哪去?眼睛望向黑幽幽的林地,她牙一咬,硬着头皮往前奔去。

有声音!

潘瑟蓦地转过身去,敏锐的耳力眼力立刻辨识出动静来源。他甩开底下人迈步追逐,不一会儿,他站在浓密树丛间,冷眼环顾四周。

“我提醒你。”他对着不知藏在哪个黑暗角落里的孟夏说道:“天就要黑了,如果你不想活活冻死,最好马上出来。”

孟夏瑟瑟抖着,她是很想出去,可是探头一见潘瑟y鸷的表清,就立刻吓傻了。

那一双眼睛,冷风森森,不用等到今晚,感觉好像她一站出去,就会先被那一双眼冻毙——妈啊,她不敢啦!

“我没必要站在这里发呆,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出来——那我就只好放火烧山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露出马脚了吧!孟夏惊惧的眼泪直掉。她刚就说了嘛,这家伙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那么好心,还告诉她留在这过夜会冻死!

孟夏缩回头往树丛里探,她自投罗网走也是死,往后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秉持着这带着天真的乐观,孟夏尽量不动声息地往后慢走,以为就要脱离险境了,结果一不小心,她一脚踩空。“啊……”她整个人往后坠落。

迫在她身后的潘瑟见状,随即多跨了两个大步,直觉反应地伸手抱住她,使劲将瘦小的孟夏牢牢护在胸前,但这女人却以为他在吃她豆腐。

“放手!你在干么,你这个大色狼!快放手!”孟夏高分贝尖叫,一边奋力拍打正箝住她细腰的铁臂。

“闭嘴。”潘瑟冷啐。

随着“啪啪啪”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两人一路翻滚跌至渊底,沿路潘瑟一直将孟夏的头脸紧紧压在胸前,对于她的抗议与尖叫恍若无闻。

不知过了多久,彷佛是一世纪,两人情况凄惨地躺卧在深渊底部。

“好痛……”率先回神的孟夏哀哀哭着,她的双手跟脚,不但被土块树枝磨痛,还搞得全身上下都是泥沙!

她七手八脚地挣脱潘瑟的箝制。大色狼,都已经掉到谷底了还不肯放开她!直到起身时孟夏才猛地瞧见,这家伙他——受伤了!

不光是手臂和脚,连英俊的脸蛋也被尖锐的树枝划了好几道伤口。孟夏伸手摸摸自己脸颊,发现自己却没有。

直到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打从她滑倒掉进深渊里,这家伙便紧紧抱着她不放,那感觉就像是——他想要保护她!

孟夏皱起眉头。她是不是摔坏脑袋啦?害她害得这么惨的人就是眼前这家伙耶,刚刚还说要放火烧山她出来的人,哪有可能出手保护她!

这么一想,孟夏突然觉得理直气壮。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他还昏迷不醒,孟夏二话不说拔腿开溜。

只是走没几步,她又猛地停住脚步。

这种荒山野地,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真的好吗?要是晚上来了个吃人的野兽勒?她转头再看仍倒在地上的人影,那家伙现在还昏迷不醒,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学校老师教过,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又说过人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唉哟!孟夏大声叹气。她为什么偏要在这时候想起这种事情啦,讨厌!

孟夏气恼地猛一跺脚,拗不过良心的谴责,她脚跟一旋,再度走回潘瑟身边。

“孟夏呀孟夏,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做了这个决定的!”

孟夏一边喃喃咒骂,一边卯足了劲将潘瑟拖离原地。

是夜晚的冷风冻醒了潘瑟。他眨眨浓密如扇般的长睫,还未睁眼,首先便感觉双脚传来一阵剌骨的疼痛。

脚受伤了。

他睁开双眼,炯亮的黑眸直视前方,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勉强看见身处在一个小山d里,p股下的泥地又冷又硬,然后——潘瑟蓦地望见一张小脸在月色的映照下,透露出白净如玉般的光泽,她头抵着土墙,正点着头打瞌睡。

潘瑟伸手拨醒她。

“别吵啦,我要睡觉……”孟夏嘟囔两声,却猛地被人一推趴跌在泥地上,吃了满嘴沙。

见鬼!是哪个大猪头,敢趁她睡觉的时候偷袭她,不要命了啊!孟夏嘀嘀咕咕地睁开眼,当头就是一阵寒意。哇噻,真的是要命的冷!

“在这种地方睡觉,很容易一睡不醒。”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孟夏猛地转身看,只见黑幽幽的山d里上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光亮。

这家伙清醒了!孟夏倏地一惊,瞬间弹开三尺。“你你你,你可别给我乱来!我提醒你,我可是你的救命大恩人喔,刚才你掉下来昏过去,是我使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你拖进这小山d里……”

还敢邀功!他炯亮的黑眸冷冷一瞪。“若不是你没头没脑乱窜,我根本不会受伤。”

被他这么一抢白,孟夏嘴巴一嘟。“废话,你要抓我,我当然得逃啊!我还傻站在那儿等你过来抓,那我刚才不就白逃了吗?”

潘瑟不搭腔,只是用他有如黑琉璃般神秘的眼眸注视她,看得孟夏心里猛发毛,坐立难安。

好安静又好怪喔!她看还是尽量找话跟他聊好了,不然傻坐在这一直被他瞪着看,感觉自己的魂好像快被他看出来了似的。

“喂!我问你喔——你到底是什么身分啊?不但跑得飞快,然后身边还那么多人跟着,我记得刚有人叫你……堂主?!”她抿抿嘴巴吞了吞口水。“难不成你是黑道大哥?”

潘瑟不说话,他觉得她是明知故问。

“好啦,你不讲我也能猜得到两三分。堂主,那个堂总不可能是糖果的糖——唉,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孟夏曲起双膝嘀嘀咕咕,喜欢说话的她,话匣子打开就很难自己停下来。

“当初还以为你是因为觉得我不错,才会走过来跟我搭讪,结果怎么知道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糗毙了,亏我当时还那么高兴……”

她一番话猛地唤醒潘瑟记忆。他难得被人逗笑,可是一想起当时情景,愉悦的泡泡冷不防在他胸口膨胀。潘瑟连忙别开视线,瞬间收掉几快扬起的唇角。

浑然不知发生啥事的孟夏还在拚命说着话。“如果你是因为我拍你才不高兴,我不介意你把它删掉,可是里面其它的资料,可不可以还给我啊?那是我花好多时间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ㄟ——”

说到这,潘瑟突然抬眸瞄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一对上,孟夏吓得肩膀一耸,急忙改口。“好啦,你不想还我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你想怎么样都没问题。”

“你更有你说的那么无辜?”潘瑟看着孟夏说道。

“什么?”孟夏双眼一瞠。

潘瑟黑眸眨也不眨地汪视着孟夏,借着点滴月光观察她脸上每一寸反应。

他决定试探她。

“你刚猜得没错,我的确是你口中说的黑道头子。就昨天晚上的事,我接到情报,说有人要狙杀我,怪的是不一会儿,你就出现了。”

这么巧?!孟夏一愣。“你该不会以为那个情报里面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吧?”

“不是吗?”黑眸紧盯着她。

开什么玩笑!孟夏急得讲话都结巴了。“当然不是!你、你怎么会以为我是那种,可以随便拿刀杀人的人啊!”

看见她胀红脸拚命帮自己辩驳的可爱表情,潘瑟也懒得提醒她,这世上杀人的方式,不只拿刀这一款。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从没看过这么透明的女人,那张脸,一丁点秘密都隐藏不了。饶了她吧!

“我也这么想。”潘瑟终于松口。

“啊?”孟夏瞠目瞪他。

“我本来只打算多关你个两天,确定你洗脱嫌疑就会把你放回去,结果没想到——”他哼地一笑,意思说计划全被她给搞砸了。

“啊……”孟夏沮丧地抱头呻吟。“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就不用大老远从房子逃出来,然后也不用掉进这谷里,还冷得要死,饿得要命……”

虽然嘴里这么抱怨,但孟夏知道,就是因为还怀疑她,所以才会下令把她关起来。对啦!真的被他骂对了,全都是她自作聪明,搞砸了一切……

“会不会,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啊……”一想到这,孟夏忍不住呜地啜泣起来。

她以手背抹泪的凄惨模样实在惹人怜惜,本来打算不再说话,储备体力的潘瑟忍不住安慰她。“死倒不至于,只不过今晚注定得留在这过夜。”

“可是……我肚子好饿上像为了证明她所言不假,孟夏肚子同时咕噜咕噜地冒出好大声响。她捂着肚皮,满脸通红地望着潘瑟。

孟夏那双滴溜溜的黑眸,突然让他想起童年时他抓来豢养的宠物松鼠。她跟它一样有双大眼睛,老噙着眼泪似的水汪汪。

身为蟠龙东堂“持国天”的他,同情与怜悯这两点向来不在标准配备之内,但说也奇怪,他就是没办法不在意那一双眼,无法视而不见。

潘瑟闭上眼睛,幽幽一叹。“我脚扭伤,没办法使力,你想办法在dx旁边找些枯枝树叶回来,我口袋里有打火机,先弄个火堆取暖再说。”

“好奇怪喔?为什么火老是点不起来啊!”

都市长大的孟夏没什么野地求生经验,捡回来的树枝全沾着露水,不管她怎么试,就是没办法顺利着火。

潘瑟伸手一探,然后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你怎么会以为湿掉的树枝可以着火?”真是个天兵!

被他这么一问,孟夏不太好意思地缩起脖子。“我不知道嘛,况且外头那么黑,打火机的人老被风吹得一闪一闪,我就想赶快捡一捡回来了。”

“过来。”既然好手好脚的唯一人选无法胜任,没办法,只好由他这个伤患出马。

“干么?”孟夏迟疑着。

潘瑟伸手猛地将她拉来,借力使力一个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