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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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世家子弟几乎囊括了大唐高官和功臣序列,要是有什么闪失,这责任可就大了!

在这许多人中,跟在李贤旁边的罗处机最最显眼。在这群十多二十遍身锦绣的年轻人中。他自是显得寒酸,但一路上在众多炯炯目光中,他却很是若无其事,照旧和李贤谈笑风生,一应风情逸闻在他口中说出来,常常能惹来男男女女会心的笑声,久而久之,众人便心中认可,这确实是一个妙人。怪不得李贤会举荐他为沛王府典签。

前方的路渐渐变小,周围的农田也变成了山林,见李贤没有任何表示。一群年轻男女便抓起弓箭纷纷往林中s猎。只听得林间弓弦声阵阵,哀鸣声不绝,那箭法好落手快的人自是有所斩获,至于那些下手慢的,则是只能空自嗟叹了。

趁着这工夫。李贤便朝罗处机打了个眼色,两人退到了一边嘀咕了一阵。随后,李贤又招来张坚韦韬,天南地北地问了一通,便挥手打发两个云里雾里的亲卫打开,初出城时地闲散表情无影无踪。甚至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老爹大发雷霆,老妈的y谋论猜想,程处默掘地三尺,很可能到最终却是乱七八糟的结局,真是可气!此时此刻,看看自己拉来的大队人马,他忽然觉得很有些荒谬,天底下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可这回很可能就让他遇上了!

“殿下,你真的准备……”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这小子继续胡闹,到时候出了大事再收场吧!”

李贤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又再次向罗处机确定了地点之后,他方才换上了一幅笑脸向屈突申若和贺兰烟走去。见小丫头正指着那边飞过的一只山j直跺脚,他正想动手,却只听弓弦铮地一声响,那山j便带着箭支颓然落地。

“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冲进这里,这小东西却还不知道躲避。真是不知道死活!”

李贤随口的感慨却引来屈突申若地一个白眼,她随手将弓箭搁在马背上。这才懒洋洋地问道:“这片山林原本就是供世家子弟打猎练习箭法的,算得上是贵族狩猎场,和皇家猎场的名堂一样。冬天夏天没人有空出来s猎,再加上这种山j原本就是最最蠢笨地家伙,并不怕人,自然是容易猎得,不过是给贵人们一个新鲜罢了。话说回来,居然在这一片出现大虫,还真是天下奇闻!”

她忽然亲昵地靠近了李贤一些,嘴上却问着大煞风景的问题:“我去问过那个给大虫剥皮的军曹,他说那虎毛皮鲜亮生得很是壮实,你真能确定是西内苑卖出去的那两只?”

“在虎皮上已经发现了昔日西内苑的痕迹,虽说已经褪色不少,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地。父皇不想声张,这事情就暂时只能暗里追查。”

李贤不动声色地甩出一句话,见旁边的小丫头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惊怒交加,便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又对她点了点头,这才回头瞧了瞧大姊头。果然,屈突申若的面色也随之微微一变。

“父皇母后都不重视

苑中养着的那些飞禽走兽被卖的远不止这两只老虎,愿大张旗鼓地追究,但心里这火气约摸也不小。所以说,不管前头那地方是不是有问题,总得弄清楚!原本是不必这么劳师动众,无论羽林军还是那些人都能办到,但为了以防万一……咳,如今那万一已经出现了,那小子居然就在里头!”

李贤头痛,屈突申若自然也头痛,就连贺兰烟也在气鼓鼓之外懊恼万分,也不知把某人骂了千遍万遍。这边三人神神鬼鬼,那边却有不少人满载而归,尤其是李焱娘催马回来,马颈上吊着好几只山j,甚至还有一只野兔,可谓是春风得意。

“你们三个倒好,人家在忙着打猎,你们却在这说悄悄话!”爽朗地笑过之后,见旁边地山林中又钻出了好些人,她便又上前了些,奇怪地问道,“今儿个大张旗鼓,难道真是为了打猎?六郎,你和申若别卖关子,我们又不是到外头卖弄的人!”

人多嘴杂,不由得李贤不小心,此时惟有报以苦笑。见回来的不过一小半,他立刻叫了张坚韦韬前去找人。结果,这分散s猎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满载而归的人之外,便是那些和李贤一样颗粒无收的倒霉家伙了。

跟着大队人马回来的盛允文自然是没引起多少注意。他的马颈上也挂着一只野兔,此时行到李贤身边,警觉地四下望了望,这才低声道:“回禀殿下,那边确实有一个庄子,高墙大院,大门紧闭,我翻墙进去,确实看到了……和几个人在喝酒!”

这高来高去的勾当,除了老贼头便属这一位。虽说证实了张坚韦韬早先地陈述,但李贤还是眉头大皱。眼看人都到齐了,他对屈突申若叨咕了几句,便只见大姊头拍马上前,对大家的丰厚收获祝贺了一番,忽然又词锋一转,言道前头有一座宅院,大家不妨去稍作休整,填饱肚子下午再战,说不定也能打上两头老虎回去。

打虎英雄的事前次已经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虽说知道程伯虎薛丁山盛允文多半是沾了李贤的光,但这五陵年少谁不想这么在定鼎门大街上神气一回?就是殷秀宁秦无熙这样的高门贵女,也听得大为心动,竟是忘了考虑,这林间哪有那么多老虎可供人s猎。

至于这宅院是谁家的,众人全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论是谁家的,总脱不出在场某人的亲戚。退一万步说,即便凭着李贤和屈突申若的面子,总归也不会有人拒绝。

然而,当众人看到那座硕大的宅院时,仍不免吃了一惊。洛阳城外地豪门别院并不在少数,皇家在西边也有别宫,但是,这宅子即便在这许多或豪华或精巧或宽敞或小巧的别院中,这一座仍然显出一种高人一等地派头。众人你眼望我眼面面相觑一番,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宅子是谁的。

“我倒是知道前两年有人买下了地皮在这里破土动工,可后来回长安去了,就不知道下文了。”

“我打猎时经过了两次,没看到过有人出来!”

“奇怪了,那么多人就没人知道这房子是谁的?”

听着那些各式各样的议论声,李贤正准备挑一个人上去,结果性子最急的程伯虎便上去砰砰砰地敲门。十几下拳头下去,那两扇大门仿佛是不堪重负地开了一条小缝,随即便钻出了一个尖脑袋,不耐烦地骂道:“胡敲什么,找谁……”

一个谁字刚刚出口,尖脑袋接下来的声音便嘎然而止,因为他终于看到了那浩浩荡荡二三十号人。使劲吞了一口唾沫,他这才把身子挤了出来,旋即赔笑道:“请问,各位是……”

屈突申若轻轻一拉缰绳,座下那匹黑马倏然前行数步,到了那尖脑袋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端详那人片刻,这才懒洋洋地笑道:“今儿个大家出城s猎,想找个休息的地方,正好者宅子在这里,自然是顺便。这是谁的产业?”

那尖脑袋早就看出一大帮人似乎没一个是好惹的,换作平常自然会让人进去,可今天……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卑微了些:“这位小姐,主人如今不在,小人不敢随便做主,这……”

啪——

只听一声异常响亮的声音,屈突申若的马鞭竟是在他鼻子前倏地拂过,带起的劲风和那凌厉的声势差点让他一p股坐在地上,紧接着的一句话则是让他几乎傻了。

“沛王殿下在此,就是你的主人也不会拒之于门外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庭院深深深几许,到头来仍是糊涂

院深深深几许,倘若时下人知道这一句诗,必定会赞字是时下高门大院的最大特色。不说别的,就拿李贤自己的宅第来说,他恨不得在门口如同后世公园那样竖一块牌子,标上家里的地图。四百亩的地方,整整一个坊,亭台楼阁无数,如今还没造好他就常常迷路,将来若是彻底完工,他岂不是彻底完蛋大吉?

而这座位于洛阳城郊的宅院虽说不至于像李贤那座沛王第那么夸张,但少说也有二三十亩,端的是非同小可。于是,门上来了客人的事被层层叠叠报到里头,结果让那边正在喝酒的几个人全都呆了。

某人杯子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某人喝进嘴里的酒哗地喷了出来,更有人半醉不醒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更有人在那里直翻白眼……总而言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如寒风一般,席卷而过把一群人冻得结结实实。

“就说主人不在,把人拦在外头不行?”

席上某个人的提议让报信的尖脑袋顿时哭丧了脸,开玩笑,倘若能拦着,他吃饱了撑着专门跑这么一趟?如果是一个两个他自然可以出口相拒,如果是三个四个他也能够勉力一试,可是,如今这远胜十个八个,而是浩浩荡荡几十号人!

“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这句话出口,席间众人顿时慌乱了起来,更有人起身准备找借口溜之大吉,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门口忽然又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人,犹听他口中嚷嚷道:“不好了,那些个人都进来了,离这边没几步远,谁都拦不住,快……”

“快什么快!”

话没说完,就只见他整个人忽然飞了起来。腾云驾雾似的在空中手舞足蹈了一番,旋即轻飘飘地p股朝下落在地上,却是一丝烟火气也无。原来这一脚是起势重收势轻,单单那一脚,便至少得数年苦练,不是寻常功夫。然而,此时此刻谁也顾不上鉴赏功夫好坏,草庭中一二三四五六七个人,全都盯着外头涌进来的那一批。心中叫苦自是不提。

“六……六哥!”

某人终于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整张脸犹如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见李贤大踏步朝这边走来。他本能地朝后头连退三步,直到后背抵上了一根柱子,再没有退路,他方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暗骂自己没用。

这肯定是正好撞上。他老哥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早知道是六哥你,我就……”

“废话少说!”李贤不耐烦地一声厉喝,旋即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拎住李显的衣领,便在其耳边低声叱问道。“我问你,那老虎是不是从你这里跑出去的!”

李显对自己这位兄长的脾气最是清楚,这一番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话砸上来,他自是七荤八素找不到任何方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垮了,强自撑起的那一点气势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唯一有影响地就是李贤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好半晌,他终于从极端的恐慌和惊愕中回过了神。赶紧指着旁边另一个年轻人撇清道:“这不是我的宅子,是十四叔的!”

十四叔?李贤刚刚进来的时候,目光就只锁准了一个李显,此时一听这一句,方才把目光转了回来,这一瞧立刻认出了那个满面尴尬笑容的人——正是某位只比他大八岁,辈分却长了一辈的叔父,太宗皇帝的幼子曹王李明。他顺便又瞥了其他人一眼,发现眼熟地大多数,但要说名字他实在难以记得起来。不消说,肯定是皇室子弟居多。

“六郎。哈,今儿个天气真好,你们来打猎么?嘿,我这里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客人,今天何其有幸迎来佳客,倒是蓬荜生辉了。”

曹王明终究聪明灵动,见外头还有一大群人,很快便笑容可掬地和李贤打招呼,旋即又笑呵呵地见过了众人。他年纪小辈分大,平日也算得上交游广阔,在场倒有一多半人是认识他的。虽说在门口等了那么长时间让一帮养尊处优的男女都有些不满,但既然发现主人是曹王,众人地火气顿时消了一多半,竟是没人发现盛允文屈突申若和贺兰烟不见了。

李贤事先从罗处机那里听说这宅子是曹王明送给李显的,此时见一个推责任一个则是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都想揽下包袱,心中自然郁闷。见李显在那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本能地心里一软,随即想起那边三个大概已经开始清查工作了,他

心肠把李显拎到了一边。

“说,究竟怎么回事?”

自打那天打虎英雄凯旋回到洛阳城的时候,李显就知道大事不妙,更是找了个借口没去接风宴现场,就是担心遇上李贤。到后来发现无事,他的胆子也就大了,以他结交的这些狐朋狗友,当然不知道暗地里外头已经因为此事起了怎样地波澜。但即便如此,此刻看到吹胡子瞪眼的李贤——哦,李贤还没有胡子——他还是感到害怕了。

“六哥,这老虎真不是我的……这么说吧,就是这宅子,也是别人送给十四叔,十四叔再送给我的!”情急之下,李显也顾不上刚刚才说过这房子不是他的话,一个劲地撇清外加解释道,“那老虎是连带宅子和仆人一起附送的,十四叔当初觉着好玩,也就收下了,至于我,我不是就图个新鲜么?”

李贤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干脆打断道:“这么说,老虎哪里来地你不知道?”

“什么地方来的?不是和六哥你打虎一样,山里头直接抓来的么?”

对于这样的回答,李贤很想直接一个白眼瞪过去,可是,见曹王明在那边高谈阔论,这边的弟弟又是一脸无辜,他只得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倒好,他是气鼓鼓地上门寻衅,结果一个是不管不顾地收礼然后转送,另外一个则是贪图新鲜什么都不管……敢情他那天的生命危险就白冒了!

他越想越气,最后低吼道:“送礼给十四叔的人是谁?”

李显没料到李贤竟会如此打破沙锅问到底,一下子成了哑巴,问题是,他就是想说……他也真的不知道!无可奈何地他也顾不得曹王明正在那边当一个合格主人,径直上去把人拉了过来,随即也不多罗嗦,直接把李贤的问题转述了一遍,结果,自然把这位弄得脸色苍白。

“六郎,其实……”

曹王明还想多解释几句,见李贤那张脸拉长得比什么都难看,顿时把道歉赔礼的话暂且吞了下去,把得了这宅子的经过一一讲述了一遍。这是权贵常常干的勾当,不过是收了礼帮某人疏通一下关节,他虽然只是不管事的亲王,但这一出面还是有效力的。

往东西突厥贩卖兵器……这种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贤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要知道,大唐皇帝三代,除了最先的困难时期之外,对突厥都是一打二打三打,整一个严打,最后成功地把一个曾经危害边疆的大国打得四分五裂连国家都没了。可现如今居然有人卖兵器过去,这曹王明还收了礼物帮忙说情,这都什么世道!

恼火归恼火,但这是皇帝老子担心地事,他暂时还不用考虑那么长远,因此径直盘问那事主究竟是谁。结果,曹王明两手一摊,只回答了他三个字——不知道。

须知曹王明当初只是帮人要回了被扣的货物,收了这座宅子连带仆人和一应家什,其他地就一概不知了。就是那两只老虎,也是当初饲养的人继续养着,他最多就是带几个亲近人过去看看。最后,当然这宅子就转手到了李显名下,所有的过程就是如此了。

李贤脸色不善地望着这位小叔叔,旋即把目光放在了那群原来的宾客上头,在曹王明的帮助下一个个认了一圈——纪王李慎的两个儿子,几个长公主大长公主的儿孙,总而言之,全都和他有某种亲戚关系。只不过,当接触到他的目光时,一群人全都别过了脑袋。

就这么近的地方,程处默居然没查到?

狠狠质疑了一下程伯虎老爹的办事效率之后,李贤方才瞥了李显一眼。不消说,必定是因为李显的缘故,程处默方才放弃了此地的彻查,俗话说灯下黑便是如此了。正当他寻思着今天的事情如何了结,曹王明终于又说话了。

就算先头什么都不知道,但如今曹王明已经渐渐明白了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自然也想着尽快争取主动,是以便提出带李贤去先头养老虎的地方看看,顺便强调了那驯兽奴早就在事后被关了起来。至于人为什么还活着,他没有说,李贤自是不会傻到去问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人能够活着,对于眼下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一条线暂时也就断了。虽说他李贤原本没什么兴趣顺藤摸瓜,但看这个架势,只怕确实得好好摸一下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真相大白?却只是开端而已

雀虽小,五脏俱全。

便如洛阳宫中有一个西内苑,这宅子中也有老大一个园子。秋天的草地已经显得有些枯黄,但上头照样撒欢似的放养着好些动物。有鹿,有孔雀,有仙鹤……最最引人注目的是,这里居然有一头大象!

贺兰烟平时对小狗小猫的兴趣向来不大,连带着对于这种外人啧啧称奇的珍稀物种也没多大兴致。此时此刻,她手中的剑正稳稳地指着对面那个梗着脖子的汉子,厉声质问道:“说,这老虎是不是你们故意放出去的!”

冷不丁听见这话,屈突申若忍不住噗哧一声,脸上的笑容要多动人有多动人。至于盛允文则是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位小姑乃乃难道不知道,这问话也有技巧的么?直截了当地问老虎是不是人家故意放的,天底下有谁那么愚蠢会认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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