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部分(1/2)

虽说死抠着君无戏言这顶大帽子,但对于能否真的说动自己这位父皇,李贤并没有多少把握。然而,他一个人的力量固然不够,但在场的两个同盟却不可小觑,无论是武后还是荣国夫人杨氏都是那种最最能说会道的女人,而王福顺在皇帝以目征询的时候,又凑趣似的加了一句——沛王其志可嘉,乃是朝廷的福分。

如是以来,李治一激动,这件事情就暂时定下来了。至于如何向群臣宣布,便由武后出面承揽了下来,自是彼此皆大欢喜。而等到李治前脚一走,武后便再次使出了她的拿手绝招,耳提面命好好教训了儿子一顿,但临到走时,少不得又吩咐阿芊带着他到库房去选东西。

这已经是李贤短时间之内第二次踏足这座皇后库房了——虽说大多数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珍贵首饰摆设,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人或是有国家不知本着什么样的心理,敬献给皇后兵器甲冑之类的物事。所以,当阿芊在李贤的面前打开一个箱子,取出里头一件又一件东西的时候,饶是见多识广,李贤也不禁呆了一呆。

精制的草原弯刀、用不知名的皮筋特制的弓箭、奇形怪状的盔甲、不知名料子特制的背心……总而言之,如果这只是神兵利器,李贤还不会这么吃惊,但这些东西的作用连他这个小行家也没法看出门道,这就很有些奇怪了。

“这些都是各地进贡的,不少已经积攒得有些年头了。”阿芊见李贤吃惊,面上便露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轻轻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李贤靠近一些,这才低声道。“这些东西中有一部分是从长孙皇后那时候传下来的,都是番邦进贡的器物。娘娘得位中宫,又增加了不少。皇家不在乎这些,所以也不曾找人辨识,娘娘说这些东西全都赐给殿下,殿下不妨找些能工巧匠辨识看看,说不定会有用处!当然。若是没用,殿下也只好自己认了!”

于是,李贤进宫的时候两手空空,出宫地时候就多了一辆大车。就只是一个长宽高七尺的大箱子,竟是异常沉重,一路上走得异常缓慢。而等送到了沛王第,李贤直接招呼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分好几次才把箱子里的东西运到了库房,这才命人去找自己那些死党。

一个时辰之后,有事没事的人就全都聚到了他这宅子里。一听说是武后赏赐下来的东西,所有人都是兴致勃勃,好武的李敬业等人固然是想寻一件好兵器防身,高政姚元之罗处机则是打着开开眼界的打算,至于盛允文张坚韦韬也同样是好奇得很。

好在库房够大,十几个人盘膝而坐琢磨着那些千奇百怪地物品,却也不显得拥挤。人多力量大,这些人虽说年轻,却也不是吃素的,不多时。就有几件东西被鉴定了出来,然而,用途却叫人苦笑不得。

某把无锋匕首的顶部把柄是可以旋开的。里头有一块羊皮纸——这不是什么藏宝图或是秘籍,而是记载着一种草原上的祭祀步骤——显然,这是一把祭器。

一条黑漆漆的绳子被证明,其用途大约是一根腰带——寻常刀剑砍不断的腰带。可问题是,能刀枪不入的衣服还差不多,区区腰带有个什么用处?

当然。有价值的东西不是没有。盛允文就把一根黑黝黝用途不明的g子变成了一根拐杖。确切地说。应该是杖中剑;张坚韦韬找到了一双沉甸甸地精铁护腕,重量约摸有十几斤。可以用来负重训练;还有一双簇新的靴子,轻薄透气,其材质在场众人谁都没鉴定出来。

至于什么锋利匕首短刀之类的倒是鉴定出来不少,但在场这些都是见惯好东西的公子哥,这寻常好兵器谁没见过?

“我还以为皇后娘娘的赏赐有什么好东西呢,原来都是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破烂!”程伯虎一件好东西没找着,便有些懊恼,随手把手中巴掌大的黑色圆球一扔,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然而,这圆球在地上滴溜溜滚了一阵,忽然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掉出来的是几块小铁片。正在旁边的盛允文上前把东西捡起来一看,却忽地惊咦了一声。

李贤见状立刻好奇地问道:“老盛,什么好东西?”

盛允文却没有答话,而是手下不停地把那十几块铁片拼拢在了一起,到最后就是方方正正尺许长宽的一大块。细细端详了一下那上头地纹理,他便抬头对李贤道:“殿下,这似乎是一幅地图。可这地方似

奇怪,我从来没见过。”

地图,莫非这次真的撞见了什么藏宝图?可如今他自个就是富可敌国,除非要造反,否则就是再大的藏宝也没什么好心动地!虽说这么想,但李贤还是凑过去瞧了瞧,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后,他登时愣住了。

这不是中原的地图,甚至不是和中原接壤那些陆地国家的地图,看上头流畅线条勾勒出来的形状,分明是他曾经还算熟悉的东边某个岛国地图。要是放在后世,这种东西根本不新鲜,但如今地图乃是一个国家军事上最最宝贵的东西之一,更不用说这绘制得颇为精细,而且又不易磨损地铁质“外国”地图了。

当然,若不是被封闭在那个小球中,这地图只怕早就锈蚀了。

“去找找一同带来地账册,看看这东西地出处!”李贤一面吩咐,一面又找人前来拓印。手忙脚乱了一阵子,罗处机方才在账册上找到了那黑球的出处——竟是当年新罗真德女王地时候进贡的物品之一。因为贡物众多,东西竟是在库房里一搁就是二十年。

“这地方我看着怎么像倭国?”李敬业毕竟是家学渊源,最初的茫然过后,再一听到是新罗所供,立刻就看出了些许端倪。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有觉得像的,可问题随之而来——新罗人没事情送倭国地图给大唐干什么?

“倭国曾经是百济的盟友,新罗这是很简单的借刀杀人计,琢磨那么多干吗?”

李贤冷不丁一拍巴掌阻止了众人的冥思苦想,这心里头却想起了上回和神奇老头刘仁轨的一次谈话。刘仁轨这老头的神奇他一直很佩服,但最佩服的一点莫过于刘老头指挥若定,在白江口海战上大败倭国和百济联军。经此一役之后,倭国几乎无船敢出海。

他一面想一面在那图上又瞧了两眼,随即便打定主意拿去给专家瞅瞅。倭国现如今算不得强大,但再穷的国家,资源还是有的,否则公卿大臣挥霍什么?就算什么都没有,这人总是有的吧?大唐如今虽说人口不少,但岭南那种毒瘴之气横行的地带可还没有开发过,那可是日后湖广熟,天下足的好地方!

三个时辰的整理下来,众人累计整理出护心镜三块,油布包裹的簇新甲胄两副,匕首若干,弓和弦三副,宝剑两把……在正规用途的东西之外,那些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玩意,则是少说也有几十样。把这几十样东西单独装好,李贤便大方地命众人在有用的东西里头自行挑选。

李敬业选了一把弓,程伯虎拿了一把匕首,剩下的人也各选了一样当作今次的酬劳,除此之外,李贤少不得请所有人大吃大喝了一顿。然而,这些男人前脚一走,这后脚听到风声的女人们就来了。

“六郎,听说你从皇后娘娘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也给我们瞧瞧如何?”

李焱娘一进来就高声嚷嚷道,见李贤摸着鼻子算是默许了,立刻朝后头打了个手势。于是,一群笑嘻嘻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拿出来观赏,那议论声几乎就要把整个厅堂掀翻了。

屈突申若却没有加入那群姊妹的胡闹行列,而是拉着贺兰烟站在一边看热闹,冷不丁对李贤笑道:“越是貌不惊人,就越可能是好东西。上次六郎你从我那里拿走的擒天索,相传那东西是隋时某位大盗用过的,还在炀帝江都皇宫里头成功盗取过宝贝,你可别辜负了它!不能偷j摸狗,偷香窃玉你总是熟悉的!”

就算不偷香窃玉,他李贤的美人还少么?李贤偷眼打量贺兰烟,见小丫头也心有灵犀地朝自己撇嘴,顿时回了一个眼神,随即懒洋洋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与其说他老妈是在赏赐东西,还不如说是把宝物连同废物一起打包附赠,简直是在考量眼力!

这要是还鉴定不出来,他就干脆把东西转给贺兰周那老头,让那群能工巧匠去琢磨好了!

“殿下,徐家嫣然小姐求见!郝象贤郝大公子求见!”

听到仆人通传,李贤不由得一愣。这三年他和徐嫣然见面的次数大约也就是公众场合那几次,当初那点子谣言早就不攻自破,这位才女也愈发深居简出。这时候人家来找他做什么?还有那个郝象贤……想当初似乎在追求徐才女来着,今儿个难道是来当护花使者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纷至沓来,红粉为谁多情

东都洛阳由于现如今住着皇帝皇后,权贵人物自然少之中,富丽堂皇的大宅子一座连着一座,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满地都是。这当中有倜傥风流才貌出众的,也有长得猥琐却仍旧出来卖弄的。时下在洛阳百姓中,流传最广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衣裳好仪观恶,不姓许即姓郝。

所谓的许,指的是许钦明;所谓的郝,指的是郝处俊。两家人都住在尚书侍郎一大把的仁和坊中,不但是亲戚,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两家子弟长得一个赛一个丑,偏偏一个比一个自命风流,成天没事情就锦衣华服地在外头转悠,车马上更是种种华贵饰物,兜搭美女的功夫一点都不比旁人差。

此时,郝象贤和徐嫣然分坐两边,李贤的第一反应就是美女和野兽。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徐嫣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只是略微清减了一些,照旧素面朝天轻挽发髻,看上去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面上却流露出一种以往没有的淡定。

而郝象贤虽说仍是一如既往地丑陋,但比起昔日的猥琐却大有长进,在李贤审视的目光下尚能眼观鼻鼻观心毫不动容,直到闻听发问方才躬身道出了来意。

竟是郝处俊六十大寿!

虽说老妈和人家有嫌隙,但李贤平日为人豪爽手面通天,除了昔日和李义府不对盘之外,文武百官那里几乎都能兜得转。这大臣做寿,娶媳,嫁女……如是等等大事,他常常会去蹭一杯酒喝,当然礼物更不能少。隔三岔五凑上一回热闹,他早就习惯了。

此时,他笑吟吟地把帖子往怀里一揣。爽快地应承道:“郝侍郎这六十大寿可是大日子,你回去说一声,我必定登门讨一杯寿酒喝。哈哈哈!”

事情办完。象贤竟是不多看徐嫣然一眼,自顾自地提出告辞。眼看两人一块来却没有一块走,李贤自是觉得诧异,倒是徐嫣然身边站着的楚遥开口解了他心中疑惑。

“家里地人一大早都陪着大夫人进香去了。正好郝大少来家里送帖子,说起还要到殿下这里送请柬,小姐忖度顺道,便和郝大少一起来了。”这些年跟着徐嫣然一块深居简出,楚遥跳脱的性子也大有好转,但临到最后竟是笑眯眯地又加上了一句。“我家小姐今天是想来拜会屈突小姐和贺兰小姐的。只是担心过于唐突。便先来报殿下一声。”

找大姊头和小丫头?此时此刻,李贤本能地回头看了看两边。见屈突申若和贺兰烟也同样是面露愕然,他不禁更是莫名其妙了。然而,楚遥这话一说完,徐嫣然便笑吟吟地站起了身,也不理会李贤的表情,径直走到屈突申若和贺兰烟面前,竟是亲亲热热地扳着两人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嘀咕了一些什么。

饶是李贤耳聪目明,也根本没听见她都说的话。他唯一看到地是,小丫头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无比兴奋,就连一贯在没事的时候懒洋洋地大姊头,此时也仿佛变了个人似地。

于是,在他还来不及盘问的时候,屈突申若便拉着贺兰烟过来打招呼:“六郎,嫣然约我和贺兰出去有点事,嗯……说不好今晚会在外头住一天,和你先打个招呼!”

李贤正准备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却只见小丫头挣脱了屈突申若的手,笑眯眯地扑上来,竟是不管不顾地搂住了他地脖子,又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说道:“贤儿,我明儿个就回来,你就不用等了!至于今晚……让阿萝好好陪你就是了!”

伴随着一阵女人的笑声,屈突申若贺兰烟就和徐嫣然主仆一起出了厅堂大门,留下一个李贤站在原地发愣。许久,他才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地找来了盛允文,劈头就吩咐道:“你去通知霍怀恩,让他找人盯着她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娘的,要打哑谜也不是这么打的!”

虽说他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地认为徐嫣然来找他就是对他有意,但这么拐着他的人跑了算怎么回事?还这么神神鬼鬼的!

盛允文一走,就又有仆人来报,言道是许家大小姐来了。闻听此语,李贤不由得拍了拍脑袋,很是郁闷地思量着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波又一波地人都拣了这一天上门。想归想,他自是不会把人拒之于门外,遂吩咐把许嫣带到书房去。

徐嫣然和许嫣,这两个名字听上去颇为相似,两人地脾性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颇有类似之处——那就是外表上都是温婉可人,但骨子里无不流露出一种刚强。

但许嫣不

然那么神秘,昔日对李贤地真情流露之后,更没有因他,反而常常因为许敬宗的吩咐上沛王第门送帖子或是传话,还不时到各家宅邸走动,送各类东西。然而,她地频频抛头露面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如今洛阳城大多数人都认同了这位许家大小姐,暗地里不少人都说这么个大家闺秀生在许家可惜了。

“殿下!”

那边两个是在大厅接待,这边许嫣则是在书房接待,这亲疏有别就体现得清清楚楚。李贤冲许嫣点了点头,又反手关上了门,到自己那张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地坐下,他这才打量了一下许嫣。

不得不说,大约是因为受了老许重视的关系,如今这位许大小姐不但人显得丰润了,整个精气神更是流露出几许自信的妩媚,比之当年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强了不知多少。

按理说女子及之后便要许人,但许敬宗面对提亲的人时却丝毫不松口,哪怕是彩礼再高也置若罔闻,所以许嫣如今仍是云英未嫁。四目对视,李贤在看她,她何尝不是在端详着李贤,可这并非往日的偷眼觑看,而是堂堂正正地看。

良久,发觉李贤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她便定了定神,从袖子中取出一份请柬:“殿下,小妹已经许给了已故清河公房仁裕之孙房丞琳,下月初五便要婚嫁。祖父派我送来请柬,还请殿下到时候能来观礼。”

这下子李贤才真正吃了一惊——那个刁蛮的丫头如今要嫁人了?自打许敬宗一病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许瑶,大约是许敬宗发了狠心的缘故。至于许嫣曾经提过的让他给许瑶留意一下婚事,他多多少少推荐了几家,很快就丢到了脑后。

娶妻当娶五姓女,五姓之外,中原名门还有不少。听到许嫣说房丞琳出自清河房氏,李贤便微微点了点头,这房家和许敬宗这江左许氏也算得上般配。认真算起来,许瑶那刁蛮脾气若是不改,嫁到那种大家只怕是要吃苦头的。他一面想一面示意旁边的仆人上去接过那请柬,翻开扫了一眼,忽然心中一动。

他和许嫣如今既然熟了,说话更是熟不拘礼:“嫣姑娘,恕我直言,你如今尚未许人,你妹妹却先行婚配,这长幼有序,许公是不是有些c之过急了?”

李贤说的直截了当,许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祖父许敬宗也不知唠叨了多少遍,她从最初的反感到后头的默认,再到如今的心灰意冷,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奈何李贤不是太子,就是许敬宗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让孙女嫁给人家去当孺人这种话,可其他人却越看越不像那么回事,于是到了最后,摆在面前竟只剩下了那么一条路。

“多谢殿下关心,祖父如今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待到小妹下月嫁人之后,我将会入道观出家为祖父祈福!”

他没有听错吧,这竟是又一个要出家当女冠的?李贤闻言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盏,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方才镇定下来,但眼睛不免瞪得老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像屈突申若这样性子野懒得嫁人,家里人又管不住的女人毕竟是少数,譬如说小丫头,所谓的出家不过是求一个名义而已。若是许嫣还是以前那样不得许敬宗重视也就算了,可先如今她可是正经管着许家上下的千金大小姐,比许瑶那刁蛮丫头何止抢手一倍,何愁嫁不住去?

“你……你真的……”

李贤那怀疑和惋惜的眼神许嫣全都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黯然,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便起身提出告辞。正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等等!”迸出了两个字之后,李贤忽然不知道后续该说什么,一时卡了壳,好在脑子转得快,一个借口很快窜了上来,“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去看许公了,正好顺道送你回去。”

好一阵子?他不是三天前就去许家找祖父喝过酒么?许嫣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即低头谢过,却没有抬头去看李贤的眼神,更不愿去想他的心思。

陪着许嫣出门,待她上了车,李贤心神不宁地跨上了马,忽然很有一种咒骂的冲动。除了在心中大骂许敬宗这老狐狸把事情捂得死紧死紧,直到快要嫁女儿了才来通知之外,他更想骂的便是许嫣这个傻丫头——他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心心念念地惦记?

第三百六十六章…老j亦有舐犊情,房家淑媛芙蓉女

王第和许宅就隔着一条街,这所谓的送,其实也就和不多,不一会儿就到了。瞧见许嫣下车后步履匆匆地消失在那深深的大宅子里头,再看看四周仆役们暧昧的眼神,李贤登时用凛冽的目光四处扫了一眼,直到把一群别有用心的家伙都瞪得耷拉了脑袋,他这才雄赳气昂昂地去寻许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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