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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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不能去,你可给我老实些!”

这话不轻不重,李贤顿时愣住了,简直不相信这是经过李贞撩拨后的大姊头说的话。然而,屈突申若却仿若不觉似的,策马上前亲自用帕子在他的额上一抹,旋即没好气地嗔道:“还看什么,再不走难道就在太阳底下那样晒着?”

等在安定坊屈突家门口和李贤分手,看见他拐进了巷子另一头的雍王第,屈突申若忽然露出了笑容,而这一笑不可收拾,最后她竟是捧腹哈哈大笑,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一笑不打紧,屈突家的不少仆役都开始往外探头探脑,纷纷猜测起了大小姐心情如此好的原因,更有不少人为李贤默哀。

敢迎娶这位举长安城最可怕的名门千金,那位雍王实在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至于屈突申若笑过之后,则是板着脸进了门,心中却仍旧在偷笑不已,只恨没人可以分享她的乐趣——这宫中和雍王第哪里不是美女如云,那家伙碰过几个?别说今晚就三个平康坊名妓,就是三十个又如何?就算酒后乱性,难道他还能把人带回来?

拈酸吃醋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这种送上门来的飞醋,她还懒得吃!

而没奈何的李贤晚上一到越王第,迎上来的总管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彻彻底底放下了心。那位总管的话非常简单,确切的说只有四个字——越王遇刺!虽说这样想很有些对不起自己这位伯父,他还是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场刺杀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

不过既然来了,这不慰问不打听总说不过去,因此他跟着那总管一路进去,顺带也就盘问起了这遇刺时的情形。待听说不是在路上,而是在这越王第门口,他的面色登时变得极其古怪。要知道,这越王和纪王出去的时候没带随从,在路上行刺最最方便,哪个笨蛋居然会等越王走到自家门口再上来行刺?

好容易走到了越王住处,李贤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嘤嘤哭声,再一瞧里头是一堆莺莺燕燕,看年纪绝对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都在那里哭得极其伤心,随便一数少说也有十几个人。不等他发问,旁边的总管就恰到好处地上来答疑解惑道:“这是越王殿下此来长安带的侍妾,如今大夫正在诊治,所以她们只能在外头守着。”

穿过这么一堆哭得伤心的女人,李贤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脚步自是飞快。饶是如此,他还是能接收到不少赤ll的热辣眼神,那完完全全是毫不掩饰的勾引。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怀疑,李贞那么大年纪绝对应付不了这么多女人,难道就不怕这群还青春年少的女子勾引他人?

李贤一进寝室就发现,除了斜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正在发呆的李贞之外,屋子里只有一个大夫正伏案刷刷刷地写字,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见此情景,他只得干咳了一声,结果,李贞立刻抬起了头,一见是他就忍不住苦笑连连。

“六郎,特地邀了你来,谁知道竟碰到这种事,好在那刺客已经伏诛,否则我日后怕是吃饭也不得安宁!”

李贤还不及回答,外头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我起初就说,越王殿下今日有血光之灾,殿下却说祸福天定。这鬼神之说虽然缥缈,其实确实是有其事。”

随着这个清朗的声音,李贤就只见明崇俨掀帘而入,那面上尽是慨叹之色。

第五百章…没有最蹊跷,只有更蹊跷

安城既然是大唐都城,占着天下第一城的名头,这日的人自是不少,而侨居此地的异国人士同样不计其数。正因为鱼龙混杂,所以,这每日里发生的各式案件自然也是数不胜数,就是长安万年两县衙门有再多的人力也周全不上来。所以,等闲什么王孙贵族强抢民女,两公子寻衅滋事酒后伤人……如是等等涉及权贵的案子最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天子脚下的县令品级最高,但天子脚下的县令也最难当,对比几个飞黄腾达的前县令,先头被发落到西域的前任长安令就是最好的例子。于是,在这个烫手的位子上坐了刚刚不满一年的新任长安令胡敬,一听说越王李贞遇刺的消息,那张脸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召见了主管治安的所有属官,用近乎咆哮的声音下达了一连串命令。等这些事务办完之后,他就立刻上马直奔越王第,正好在门口撞见同僚万年令,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同时苦笑——这种事情必定有限期,一个不好,他们就倒大霉了。

李贤虽说不是大夫,但既然赶来了,慰问之外不免提出要查看一下伤情。结果,越王李贞痛痛快快地揭开了上衣,微微有些赘r的小肚腩上赫然是一道深深的伤痕,相形之下,他手臂上那两处小伤根本微不足道。不过,和人家遇刺之后的心有余悸相比,这位越王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不就是一点点小伤。这遇刺又不是什么光彩事,看他们张扬得天下皆知!六郎,回去告诉你父皇,就随便说是哪个醉汉闹事,已经被格毙当场就行了!还有,明崇俨,你别和我说什么鬼神命数,告诉你。我平生最不信地就是鬼神。这么点小伤算不上血光之灾。养个几天就没事了!”

长安令胡敬和万年令戴式常进入寝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越王李贞露在外头的雪白肚腩,以及上头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顿时又猛烈跳动了两下。按理说听到越王李贞那不用大肆追究的话可以让他们安心,可想想这事情是绝对捂不住的,皇帝也是不可能不追究地,两人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越王第在修德坊。属长安县管辖,因此长安令胡敬自是第一个上前请罪外加担负责任:然而,他只是讷讷道了一句“下官失职”,就被斜里一句话打断了。至于生怕凶手出自自己辖区地万年令则是连开口地机会都没找到。

“越王如今重伤之后需要休养,既然刺杀正好发生在越王第门口,自有旁观者可以询问,就不要打搅越王了!”

李贤反客为主地站起身来,先是朝明崇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便直视着两位县令。不耐之色溢于言表。直到这时候,两个倒霉的县令方才骇然发现,自个刚刚竟然昏了头。压根没看见坐在榻边的李贤——他们都把一身青衫的李贤当作越王属官了。

不等两人诚惶诚恐地说些什么,越王李贞这个主人也终于开口了,照旧是刚刚那种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语气,三言两语轰走了两个县令,随即对李贤道:“这种事对我来说不过家常便饭不稀奇,哪年不遇到两个行刺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只可惜今晚特意请了六郎你来,却看不成那天魔之舞,啧啧,枉我硬是请了平康坊三大名妓……”

都这节骨眼上了,这越王还念念不忘女人?李贤瞠目结舌之余,剩下地那些唠叨几乎都没听进去——他已经算是够有性格了,想不到这越王李贞比他更有性格,竟然仿佛是只要女人不要命似的。他正这么暗自腹谤着,就只见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八哥,你的伤……”

这大热天,纪王李慎是货真价实地满头大汗,一看见李慎尚未系好的上衣,他更是头皮发麻——天哪,他还听信了那总管的话以为真的没事,谁能想到竟是这么长这么恐怖的伤口!一向胆小的他倒吸一口凉气,直截了当翻了个白眼,就差没直接晕倒了。

越王李贞夸张地以手击额,赶紧胡乱把上衣系好,这才不耐烦地斥道:“老十,我还没死呢,你那么紧张干吗!嘿,那个该死地刺客,害得我费尽苦心安排了那样三个名妓却没法一亲芳泽,可恶,我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一次,纪王李慎也被这番奇谈怪论给镇住了——这痛恨刺客不是为了人家地行刺,而是因为害得没法看歌舞看美人?虽说对李贞好色的脾气很了解,但此时此刻,他

住了,刚刚那满肚子惊慌和愤怒全都作烟消云散了。

“咳!”李贤冷不丁重重咳嗽了一声,打破了那种古怪的气氛,“还请八伯好好休养,我现在就进宫去报父皇!”——这再不找借口溜号,他非得当场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可!

“行了,你快走吧,记住让陛下别大张旗鼓地追查,我这伤养上两天就好了!”

李贤答应一声推门出去,在仆役指引下一路来到院子里,他这才发现两位县令也在。想想人家辖下出了这样地案子,而且这当口宫门已经关了闭门鼓也已经擂了,他便缓步上前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位还是回去好好安排一下,父皇那里自有我去通报。”

对于李贤主动承揽下了这件麻烦差事,两个县令同时是喜出望外,千恩万谢之后便赶紧出门,当然也带走了越王第的几个目击证人和那具刺客的尸首。有了这一夜的功夫,他们可以捣腾出很多可供汇报的东西,若是现在去,只怕他们除了请罪之外,什么名堂都说不出来。

离开越王第远了,李贤不禁在马上笑了个够,只是碍于夜深人静不能放声,但总比憋在心里头强。可这笑过之后,他忽然想起,除了纪王李慎,刚刚明崇俨虽然被他赶了,但似乎也还没走。联想那家伙在进门之后开口就说什么血光之灾,他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从修德坊到蓬莱宫,中间要绕过太极宫这座旧皇城,因此李贤这一路疾驰竟是撞上了好几拨巡行的金吾卫,虽说几乎畅通无阻,但他还是险些被某个极为顶真的金吾卫队正给扣下。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蓬莱宫外,他好说歹说才从建福门闪进去。

然而,宫内不可能策马狂奔,这从建福门到蓬莱殿有一段很是可怕的距离,而这夏日的夜晚虽说有些风,毕竟还是闷热,因此,只能靠两条腿走路的他来到蓬莱殿时,前胸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结果还被告知了一个万分令人郁闷的答案。

他的皇帝老爹和皇后老妈今晚不知从哪里来的兴致,居然一起去趁夜游太y池了!

通体大汗的李贤只觉浑身燥热,要找地方歇歇吧,偏生自个的寝殿不在蓬莱宫,太子李弘和英王李显全都在太极宫,远水解不了近火。思来想去,无可奈何的他索性赶往含凉殿,好歹那边还离太y池近些。不幸中的万幸,含凉殿中好歹还有个主事的人,一见他那满身大汗的模样,阿芊便赶紧吩咐侍女去准备热水和衣物,不由分说地把他往西配殿里推。

“看看你这一身臭汗,什么事这么紧急,居然等不及明天非要今晚就赶进来?”

李贤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享受着美女按摩的最高级待遇,此时听到这话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我那位伯父的事!”

跟着武后这位主子时间长了,阿芊免不了也熏陶出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当下就冷哼了一声:“越王?这是长安又不是他的治所,他能蹦跶出什么名堂?”

“他是没蹦跶出什么名堂,问题是人家给他找麻烦。今晚他原本邀我去他那里看歌舞,结果谁知道他在家门口遭人行刺!”

甭管是在哪朝哪代,再宽仁的君主,只要听到行刺这种事情,必定会神经紧张,而作为至尊身边的人也同样会得神经衰弱。就比如刚刚正在和李贤打情骂俏的阿芊,此时也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揉捏肩膀的手猛然间停住了,好半晌才动了起来,但有一下没一下的力度根本不能和刚刚的专业相比。

“是真的行刺,不是他演的苦r计?”

“开玩笑,我自己又不是没受过伤的人,真伤口还是假伤口,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李贤晒然一笑,旋即更往后靠了靠,仰起的脸孔正好直对着阿芊的脸,“我那位伯父说了,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关系,再说刺客也死了,无需惊动太广。不过这可不像他前一次游湖落水虚惊一场,这是行刺,能大事化小才怪。”

“什么大事化小?”

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李贤连忙回头,瞧见自己那位老妈只穿着一身鹅黄色半透明的纱袍施施然进来,他赶紧往下缩了缩脑袋。此时,阿芊慌忙起身上前,在武后耳边低语了几句。一瞬间,就只见刚刚还面带慵懒倦意的武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眼神中尽是犀利的光芒。

第五百零一章…从天而降的“重任”

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虽说这光景如今少有人见过,但谁也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假。而李贤在大唐这样一个阶级社会中混迹了那么多年,更不会认为他的皇帝老爹真是一个仁厚懦弱的主。和得知此事时怒不可遏的李治相比,武后面上笼罩的那寒光更让人心悸。

“查,狠狠地查,就算把长安城翻一个底朝天,也得把幕后主使给朕找出来!朕才不会相信什么区区醉汉居然敢胆大包天在越王第门口行刺,分明是有人蓄意挑衅,辱我大唐国威!传……传令长安万年两县并左右金吾卫,左右羽林卫,自即日起全城戒严!”

虽说这样做无疑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但这不是往常,所以李贤干脆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垂头数着地上青砖上的小飞蛾,打定了一言不发的主意。果然,一阵沉默之后,他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声响,抬起眼皮偷偷瞥看时,就只见武后已经坐在了李治身旁。

“陛下,弘儿和贤儿大婚在即,若是如此大张旗鼓,反而会引得百姓慌乱。况且,明查不如暗访,派精干之人暗中细查,比惊动无数更为妥当。越王既然遇刺受伤,不若让他在长安多养息几日,等到弘儿和贤儿大婚之后再赴扬州。”

武后这番话说得细声慢气,偏偏极其有条理,一面说更是一面用手轻抚李治背心,那幅柔情款款的模样。很快就把李治满肚子心火压了下去。粗声喘息了一阵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媚娘你说地有道理。”

这要是换上别的人,就算再有道理,这李治也未必会听得进去,但听妻子的建议已经变成了长久以来的习惯,而武后那立场更摆明了是为国为民大公无私,所以他这心里固然是愤怒得紧。却仍是道出了刚刚一句话。接下来。这夫妻俩便在那里低声商议。浑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儿子等在那里。

耳听这夫妻俩调兵遣将,从这么一件越王遇刺的案子一直引申到了边关的守将轮换问题,李贤终于有些受不住了——他一开始都已经汇报完了,怎么还不能走?这洗完澡原本是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大觉的时候,被拎到这里应付老爹老妈一对至尊层出不穷的问题,到最后问完了就把他扔到一边,这也实在是太薄情了吧?

于是。他只得轻声咳嗽以示提醒,发觉效用不大,他只得朝另一边地阿芊递了个眼色,谁知对方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百般无奈地他只得干巴巴叫了一声:“父皇!”

李大帝恍然回头,却道出了一句几乎让李贤绝倒地话:“咦,这么晚了贤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嗯,此时出宫不便,你就到西配殿暂时歇下。明早再出宫好了!”

这不是老爹你让我留下“以备咨议”么?满心郁闷的李贤知道此时理论也是白搭。答应一声拔腿就往外走。谁知他才到了西配殿,收拾停当扒下衣裳躺在榻上正想睡,后头就有人跟着进来。却是武后在前,阿芊在后。熠熠下,武后满头乌丝垂落在肩,薄纱下的肌肤隐约可见,惟有那冷厉的眼神和那妩媚的妆扮毫不相配。

“你怎么会到越王那里去?”

这话问得异常直截了当,但要说起来就话长了。可是,老妈都已经追到了这里,李贤自不能随口糊弄,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便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好容易告一段落,他便瞧见武后的面上露出了深思地表情。

“长安皇亲国戚那么多,为什么要行刺越王?有什么好处?”

“既然李贞这一路上都没有带随从,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为何要在他家门前?”

“如今为了太子大婚,有众多番邦使臣呆在长安,是否有可能是他们所为?”

武后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虽然那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李贤也没费心去回答,免得打断了这位执政皇后的思路。忽然,他只见武后忽然一个转身,在榻上坐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颇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刚刚和你父皇商量过,这件案子交给你办了。”

这下子轮到李贤莫名惊诧了,尤不敢相信这从天而降的“好事”,本能地反问道:“我?”

“没

可别忘了,你还是雍州牧,别说这长安万年,就是周县,可都在你辖下。这雍州京兆郡上上下下几十万人,可都在你这个父母官一念之间。”

武后起初还说得郑重,到了最后眉眼间已经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得李贤心里直打鼓。天知道这州牧也就是听着好听罢了,这名头固然吓死人,可谁听说过一个亲王兼任州牧的时候还真的出去管民政的?这雍州乃是大唐都城命脉所在,太宗皇帝的时候就没见过封给别人地,惟有这李大帝心血来潮,先是封了素节为雍王,之后又转手丢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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