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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似生平21

“如此说来,那位小兄弟当真可怜。”肖枕梦随口应对,脑海中已经盘算好了几条退路,手指缩在袖中,暗暗从袖袋中取了好几枚y毒的暗器,正待暴起一击,偏偏应雪堂一把扣住他脉门,把肖枕梦周身上下十二处大x依次点了。

肖枕梦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怒笑道:“後生可畏,好,很好!”

他把生前几十年都想了一遍,自认快意一世,放诞风流,未曾有什麽遗憾,於是把眼一闭,等着应雪堂动手。应雪堂闭目调息了一会,才淡淡道:“我缺人手,缺很多人手,来共同干一番大事。”

他语气放得太过平静,在夜色中听来,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我一个人是不成的,所以想见肖先生一面,推心置腹地谈一谈。阁下若能为我所用,我也不是非要取肖先生的x命。”

肖枕梦不禁大笑出声:“黄毛小儿,口出狂言!要杀便杀吧!”

他这反应,也在应雪堂意料当中。论武功、论资历、论见识,自己仍是小辈,肖枕梦这人又自视甚高,要笼络这人,自然要连环的圈套。

应雪堂望着他笑了一笑,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把剑慢慢挪开几分:“肖先生还是先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应某有何种手段,以後相见,自会明白。”

他吊足了肖枕梦的胃口,然後才随手解开肖枕梦的x道。

肖枕梦错愕之下,也顾不上一雪前耻了,连退几步,正要走为上策,应雪堂忽然叫住了他,把怀中锦盒m出来,扔了过去:“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肖枕梦一把接住锦盒,既担心其中有诈,又舍不得一走了之,脸色变幻了几次,终究把锦盒拢在袖里大步走了。

应雪堂这才把长剑收回鞘中,扶着老树,缓缓走到顾怀昭身边。

他把顾怀昭从头到脚省视了几遍,发现这人只受了些皮外伤,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身形晃了一晃,强撑着打坐了半晌,嘴里又吐出一口淤血,脸上却露出些病态的潮红。

应雪堂心知不能再等了,於是在顾怀昭人中x上按了几下,把人叫醒了,嘴里含糊道:“师弟,顾师弟?”

顾怀昭挨了肖枕梦那一招,登时失去了知觉,如今回过神来,发现毒郎君已经走了,师兄还好端端地站在面前,简直大喜过望,直说:“师兄,那人怎麽走了?没伤着你吧!”

应雪堂丹田刺痛,内力堵塞,连说话都有些勉强,强自按捺着挤出笑来:“没事。”

顾怀昭暗暗打量着自家师兄,见应雪堂嘴唇有些发白,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双颊却透着一抹淡淡的血色,心里也猜到有些不妥,想了半天,灵光忽然一闪,试探着问:“锦盒呢?师兄,锦盒守住了吗?”

应雪堂不愿跟他多作解释,眸色微微一沈,敷衍道:“别乱想,你好好休息。”

顾怀昭像是突然开了窍,愣愣地追问了一句:“锦盒不在了?”

应雪堂自顾自地闭目调息,留下顾怀昭呆立一旁,只以为师兄是把锦盒交了出去,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一时间泫然欲泣,抖抖索索地说:“师兄,我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应雪堂过了半天,才明白顾怀昭误会了什麽。他伸出手去,想在那人头上轻轻m一m,快挨到时,陡然警醒过来,沈着脸说:“没事。”

顾怀昭喃喃自语起来:“应师兄,我一定会对你极好的。我会好好待你。”

应雪堂只觉啼笑皆非,正想装出嗤之以鼻的模样,心中情绪却大起大伏,x口涌起阵阵暖意,过了半天,才勉强笑道:“我受了些内伤,这几天,不能赶路了。听说受了毒郎君的八音九调的内伤,发作起来难看得很,怀昭师弟,你先回紫阳山吧。”

剑似生平22

他难得像此刻这样宽怀大度、替人着想,偏偏顾怀昭并不领情,直愣愣地看了应雪堂好一会,还问了句:“应师兄是什麽时候受的伤?”

应雪堂听到这毫无来由的一句话,皱了皱眉,只敷衍道:“我自己有数。”

顾怀昭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如果是後来的九调,通常是内力枯竭,要好好修养;如果是前面的……y、y邪之音……”他说到了这里,忽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耳朵通红,止不住地结巴,“我听说,听说……”

应雪堂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戾气,也不言语,只笑着顾怀昭。

顾怀昭满头大汗,心跳如鼓,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附近要是有勾栏的话,我背师兄去,以後你不说,我不说,以後照样可以……修天师道……”

应雪堂神色y冷,一双眸子像是砚台里的新墨,暗到了极致,反而笼着一层锐利j光,冲顾怀昭微微一笑:“我自有分寸。”他见顾怀昭仍手足无措地守在一旁,终於一点点把嘴角的笑意敛了,“师弟怎麽还不走?”

顾怀昭头也不敢抬,嗫嚅说着:“我背你去吧。”

应雪堂为了应付肖枕梦,自是做足了十全准备,内伤远没有顾怀昭想象的那般严重。他原本打算一劝走顾怀昭,就强行理顺真气,要是实在按捺不住,去勾栏一趟也无妨。可顾怀昭这样一劝,他却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脸,没等顾怀昭说完,就沈着脸,席地打坐起来。

顾怀昭多少知道自家师兄心高气傲的毛病,想了半天,涨红着一张脸,试探着劝道:“应师兄,我指天立誓,如果我说出去,就罚我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可他越是这样好言好语,应雪堂越是想到之前客栈一夜,以为顾怀昭睚眦必报,也要看他出丑,更是勃然大怒。

顾怀昭看着应雪堂神情冷峻,已经开始运功调息,怕应雪堂分神,渐渐地不敢再劝。

然而应雪堂哪里静得下心来,脑海中一会是眼前万分可恨的顾怀昭,一会是数天前被他百般狎弄亵玩的顾怀昭,打坐了半柱香的功夫,仍是真气如针,寸步难进。

应雪堂脸色铁青,正要强提一口真气,打通丹田阻塞之处,然而一睁眼,看到顾怀昭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如痴如慕,竟然显得有几分动人,喉咙一甜,心魔陡生,居然又吐出一口淤血来。

顾怀昭被他吓得脸色煞白,又喊了一句:“应师兄!”

应雪堂气得浑身发颤,浑身情欲如潮,正要拼着功力大损,压下内伤的时候,顾怀昭终於忍不住点了他腰间软麻x,之後又一不做二不休,把应雪堂哑x也一并点了。

应雪堂骤然受制於人,满脸惊怒之色,简直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r了。顾怀昭不敢跟他对视,双手发抖地解下应雪堂的发带,把他眼睛草草蒙上,颤声说了句:“我去附近请、请花娘来。”

应雪堂听到耳边传来悉悉索索远去的脚步声,以为顾怀昭真去找人了,可不到片刻,脚步声又绕了回来,在附近踟蹰不前,来来回回地打转。

低哑的,是顾怀昭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师兄,我找来人了,不能再等了。”

说完,又过了好一会,才有只满是剑茧的手伸了过来,手心滚烫,颤颤巍巍地拉低绸裤,碰了碰自己下腹。

应雪堂内伤反噬,深受情欲之苦,被那人这样一握,分身热硬如铁,一只手竟然握不住。

那人握着应雪堂勃发的分身,上上下下地圈弄了半天,看应雪堂毫无发泄的迹象,只好低了头,用软舌毫无章法地一下下舔了起来。

应雪堂肤色极白,往太阳底下一站,倒像是剔透的美玉,唯独分身色泽极深,形状狰狞。那人双手捧着硕大的分身,舌尖绕着鼓起的青筋舔了几遍,发现不能兼顾,於是硬着头皮把分身含进口中,一面吞吐,一面努力舔着j身。

应雪堂只觉得下体被湿热狭小、绸缎一般的软r包裹着,然而才进去一小半,就顶在软舌上,无法再深入一步,正情欲难耐,又惊又怒的时候,蒙眼的发带忽然往下滑了几分。

顾怀昭还浑然未觉,时不时地把头发往耳後挽去,眼睛里泛着泪光,卖力吸吮着。

剑似生平23

顾怀昭还浑然未觉,时不时地把头发往耳後挽去,眼睛里泛著泪光,卖力吸吮著,没多久嘴唇就变得通红,嘴角一阵阵撕扯的酸疼。

他本想再动动舌头,然而光是含进去的头部,就把嘴里撑得满满的,透明的涎水止不住地顺著嘴角滑落,只好一味吸吮著,慢慢吐出来,再努力含得更深。

应雪堂垂著眼睫,呼吸终於急促起来,方才只用余光看了几眼,就有了想要泄身的念头,幸好那人只知道一味吞吐,要忍下去也不算太难。

没等应雪堂想清自己为什麽要忍,顾怀昭看自家师兄一直无法泄出,已经颤颤巍巍地把分身吐了出来。他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银丝,目光闪烁地挣扎了半天,然後自己把chu布外袍脱了下来,匆匆褪下中衣中裤,浑身赤裸地跨坐到应雪堂身上。

顾怀昭一直不敢正视师兄的脸,直到此时仍未发觉那g发带松了,冷得打了几个哆嗦,才涨红著脸,分开双腿,一面抖抖索索地握住应雪堂青筋鼓起的分身,一面沈下腰,把分身顶在自己後x上。

他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後面闭合得紧紧的,连手指都无法顺利塞入。

顾怀昭动作僵了片刻,想到自己扮的是花娘,哪里敢再耽搁下去,大腿发著抖,腰又往下沈了两分。

应雪堂被他弄得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痛是欲。

顾怀昭被他吓得不敢再硬来,跨坐在应雪堂身上,一动不敢动,随著时间推移,臀下怒涨的分身顶端溢出不少黏滑清y来,还紧紧贴著应雪堂分身的後x,x口被蹭得湿润发亮,慢慢松开了一条r缝。

随著顾怀昭急促的吐息,鲜润的x口一张一合,没多久,就被昂然分身顶得有些外翻,里面鲜红的嫩r第一次碰到r刃,使劲收缩了几下。

顾怀昭眼角泪痕未干,脸上涨得血红,僵著身子,一度想逃开,想到应雪堂,还是伸出手握住自己半勃的欲g,一边硬著头皮自渎,放松後x,一面握著应雪堂紫红色的傲人分身,试图再往里吞入几分。

随著顾怀昭不住套弄,腰身轻颤,应雪堂的分身顶在x口,也跟著微微摇晃。

应雪堂偶然一睁眼,看到r与r之间连著一道y靡的银丝,俊美出尘的脸上竟然也泛起阵阵潮红。

待顾怀昭彻底情动的时候,两条腿早已抖得不行,腿一软,分身头部一下子没入已经柔软的x口,细密的皱褶突然被撑到极致,顾怀昭差点痛呼出声,最後还是自己咬著牙咽了回去,皱著眉头,小口小口喘著气。

等到最开始的剧痛熬过去,顾怀昭浑身发烫,脸上湿漉漉的,全是又羞又愧的泪水,他g本不敢细想,只凭著一股呆劲,一手撑在应雪堂x膛上,一手扶著那人的分身,试图继续往下坐,发现双腿抖得没有半分力气,半天才吞入了一点,就改成两只手都撑在师兄身上,自己上上下下地晃著臀部。

chu壮的分身慢慢挤开紧窄的xr,一点点往里压著,顾怀昭几度觉得太深了,满头大汗的伸手去m,发现还有大半留在外面,只好又眼泛泪光、脸色酡红地继续继续动作。等到顾怀昭双腿分得开开的,流著泪一口气坐到底,臀r贴到应雪堂腹部的时候,人终於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自己紧紧贴在小腹的欲g也跟著抖了两下。

当顾怀昭嗡鸣的脑袋稍稍静下来,想到自己刚才出了声,吓得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应雪堂的反应,见那条遮眼的发带松松垂在应雪堂鼻梁上,也不知道挡住了几分,心里又是一惊。

好在他很快便想起上一世中了肖枕梦y曲的人,没过多久就神智昏聩,经脉逆行,丑态百出,渐渐地松了一口气,满心以为自家师兄就算看见,翌日也必定忘得个j光,这才当著应雪堂的面,慢慢动作起来。

顾怀昭折腾了半天,满头大汗,心跳早就快到了极致,连手脚都微微发麻,上上下下地晃两下腰,就要停下来喘息一阵。

後x被分身满满撑开,又是疼,又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热痒,随著体y浸沁,两相情动,分身进出渐渐顺畅。

顾怀昭只想让应师兄尽快泄身,闭起眼睛,咬著下唇,把身体前倾,双手都撑在应雪堂肩膀上,弓著身,不断支起腰,又用力坐下,鲜豔通红的xr被chu壮分身不停地带出,挤入。

等到顾怀昭呼吸错乱,小腹溅满自己s出的白浊,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的时候,深深埋入他体内的巨大分身这才跳动了几下,接连不断地s了好几股白浊出来。

顾怀昭被飞沫烫得嘴唇发颤,不住吸气,嘴里发出含糊的呻吟声,xr不由自主地蠕动著绞紧分身,又跟著泄了一回。

剑似生平24

云收雨散後,顾怀昭筋疲力尽地昏睡了半刻。

他忧心忡忡的,在梦里还一个劲地想著善後的事。半梦半醒之际,一度觉得自己被谁揽著,xr被rg撑开,充血挺立的两粒r珠又遭人反反复复地亵玩,不是微带恶意的捏住臌胀的r粒,就是含在嘴里,拿舌尖一上一下地拨著,看他疼得抽搐才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怀昭一下子惊醒了,天还暗著,应雪堂背对著他,气息平稳。

顾怀昭只记得倒在应师兄身上的事,醒过来之後,看到两人分开睡著,以为自己没有失礼,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想站起来,可刚迈出一步,腿就直打摆子,好不容易站稳了,後面却热辣辣的疼。r缝被彻底捅开过,还没办法完全闭合,稍稍一动,就有一大股黏滑体y顺著大腿内侧淌了下来。顾怀昭脸上红得滴血,噙著泪往前挪了半步,又溢出一股浊y。

他试探著去m的时候,只觉得那里又热又肿,随著呼吸一张一张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发觉背後有两道目光热得灼人,回过头去看,见应师兄沈沈睡著,闭著双眼,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到溪水边草草洗了两下,把衣服严严实实地穿好了,这才吃力地走了回去,把师兄肩上的草屑拈去,长发绾好。

应雪堂直到这个时候才睫毛轻颤著睁开眼睛,顾怀昭脸上堆满了笑,没事人一样殷殷招呼著:“师兄!”

顾怀昭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也不知道昨晚哭著叫了多少声,好在应师兄一直低著头,没有横加质疑。

他用手背在自己滚烫的脸上使劲擦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笑著说:“师兄,我把人送回去了。昨晚的事,我向你发重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应雪堂慢慢抬起头来,直视著顾怀昭。漆黑的眼珠子像滚烫的雪,冰凉的火焰,j光慑人,又傲得不屑於低头。

顾怀昭被他看得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笑道:“师兄就当没有发生过……”

应雪堂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半天才嘴角微翘著问:“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怀昭哪有他这样心思敏锐,闻言更是一个劲地指天立誓,也没想到若是真请了娼妓,加上顾怀昭、应雪堂,已经占了三人。

他看应雪堂笑了,只以为师兄伤心过度,都糊涂了,还不住劝著:“我知道应师兄想修天师道,只要奉道之心不改,这点蝇头小事算不上什麽。”

应雪堂垂下眼睫,脸上y晴不定,忽然问了句:“你也想修天师道?”

顾怀昭怔了怔,想不透师兄缘何有此一问。他历经前世,自然记得应雪堂上一世是紫阳山主,无双君子,修天师道,断绝姻缘,一身剑术冠绝天下,不像自己,被早早逐下山了。

他把前尘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哪里比得上师兄,以後大概会……修俗家道吧。”

应雪堂薄唇紧抿,沈著脸望著他,像是有些震怒,厉声问道:“你想娶亲生子?”

顾怀昭被他看得有些瑟缩,把实话都吐了出来:“我大概是……一个人过一世吧。”

应雪堂听了这话,脸色顿时缓和许多,温声细语地劝了他几句:“师弟年纪轻轻,何必悲观厌世。紫阳山上上下下,戮力齐心,同进同退,岂会孤身一人。”

顾怀昭讪讪笑了两声,一瘸一拐地把马牵了过来。

剑似生平25

应雪堂站在一旁,拾起落在地上的发带,用手指把玩了一会,脸上似笑非笑的,好半天才将如瀑青丝竖起。等顾怀昭走近了,他一手接过缰绳,一手按在马鞍上,将自家师弟不动声色地困在双臂之间,语气却直如正人君子,轻声道:“顾师弟昨日刚与人动过手脚,先休息几日吧。”

顾怀昭离他x膛只有半尺之遥,红著脸想退,脚下一软,被应雪堂轻轻扶住了。

指腹下的腰身消瘦,半点看不出衣服褪尽後,在自己身上起落时的景致。

应雪堂也不知道被何种想法驱使,手往下移了几分,在顾怀昭臀r上轻轻m了一把。顾怀昭被他揽住,魂不守舍之际,哪还分得清他做了什麽,等回过神来,应雪堂却凑在他耳边又问了一次:“师弟,休息几日再动身吧?”

顾怀昭呼吸之间,都是应雪堂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是覆满花枝的雪,把团团香味裹住,凑近了才能闻到幽幽的一股冷香。

顾怀昭面红耳赤,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含糊道:“用不著,不要误了师兄的正事,这点小伤──”他昨夜与肖枕梦交手时受的轻伤,确实是无足挂齿,观应雪堂的气色,润泽得几乎从内里透出光来,应该也是内伤无碍了。可顾怀昭刚说到一半,就听见应雪堂低低一笑:“当真是小伤?师弟嗓子都哑了。”

顾怀昭浑身一震,红晕未褪的一张脸抬了起来,似惊似惧地看著应雪堂,双眼中流转著不自知的情意,刚和应雪堂目光对上,就吓得颠三倒四地岔开话头:“对了,锦盒还落在那恶贼手里,昨夜的事,一定不能就此作罢。”

应雪堂被他看得一愣,呼吸也快了几分,昨夜种种,自不在他算计之中,连应雪堂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情绪会高涨到这个地步,仿佛坐在篝火前,到处都是火星飞溅,把他也捂热了。

半晌,应雪堂才不动声色地拍拍马鞍,示意顾怀昭上马,嘴里极轻地附和道:“是不能就此作罢,走吧,紫阳山还有几日的脚程,先换个落脚的地方。”

顾怀昭听见师兄要赶路,不敢耽搁,一个人吃力地跨上马背。

应雪堂上马後,把缰绳勒得紧紧的,领著顾怀昭慢慢地踱向最近的村驿,短短一段路走了几个时辰,到了落脚处,还著意叫了间上房。

此时的顾怀昭早已汗出如浆,他为了让股间红肿之处能好受些,时不时挪一挪重心,挨到进房,用热水擦了擦汗,又昏睡了过去。他这一睡又是好几个时辰,等一觉睡醒,竟是发起了高烧。

顾怀昭恍惚间看到应雪堂在替他擦脸,看见自己睁开眼睛,师兄还对自己笑了一下。

他拉著师兄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著胡话,说想跟师兄在山上练一辈子的剑,应雪堂在笑。

他说自己受尽冷眼,只有师兄一人关照过他,应雪堂也在笑。

梦里应雪堂任他握著自己的手,自己说到动情的地方,师兄装作平常,却听得仔细。大概是这个梦太称心如意,等顾怀昭退了烧,身体居然跟著好了七八分。

他从简陋的硬木床上坐起,看到应雪堂借著残阳余晖在写信,白衣宣纸被染成血色。顾怀昭披上外袍,一摇一晃地走到矮几旁,看著应师兄运笔如飞,写的正是被肖枕梦夺去锦盒一事。

想到凤城和应雪堂结交的那些江湖侠士,顾怀昭忍不住多嘴:“易夫人只怕会怪罪下来,不如都推到我头上……”

应雪堂抬起头来,细细看了他一会,柔声笑了:“易三娘只怕没这个胆量怪罪我。”他说著,把信纸折起来,拿火蜡封起信封,叩门叫来小二,许了些碎银,让人去驿站送信了,做完这一切才续道,“何况锦盒是肖枕梦偷的,与我何干?”

顾怀昭听到应雪堂语气温柔,心里欢喜得不行,仿佛那场梦还没醒似的,顺著他的话接道:“也是,师兄功夫那麽厉害,也打不过肖枕梦,如果易夫人自己去送,肯定一出手就败了。”

应雪堂眉头微皱,抬起手,捏著顾怀昭腮边r说:“我打不过肖枕梦?嗯?”

顾怀昭被他捏得微疼,呆在那里,一时间心跳如鼓。应雪堂松开手,又摊平几张新纸,低声道:“他们还想看剑谱,就算有怒气,也会撒在肖枕梦身上。”

剑似生平26

说著,提笔蘸了墨汁,低头写了起来。顾怀昭凑过去看,认得是无双剑谱的剑诀,上一世师兄才一句一句教过他,转眼已是一辈子了。

应雪堂文不加点地写完开头几句,笔速忽然慢了下来,垂目细思半晌,才写寥寥数笔,讲内力如何从肩井x运转至腕部太渊x的时候尤其字斟句酌。

顾怀昭以为他忘了,几度想脱口而出,又怕师兄来问,只好捏著墨锭,眼巴巴地替他磨墨。

应雪堂在纸上写:气达关门,意沈中注。

顾怀昭看到他笔势,已经在心里先一步默念了出来:气达关门,意沈中注。

应雪堂在纸上写:力贯中府,剑如飞风。

顾怀昭跟著默念:力贯中府,剑如飞风。

他一时间心神飘忽,仿佛还跟应师兄凑在树下,在清凉如水的晨风中一同练剑,耳边是师兄在口述剑诀。点剑而起,心有天地;凝剑而立,落叶纷崩。收剑於怀,乾坤在抱;仗剑横空,搏天一击……

应雪堂看见顾怀昭嘴唇翕动,口里念念有词的模样,眸光微闪,把宣纸往里挪了几分,笑道:“顾师弟,这不是写给你看的。”

顾怀昭犹沈浸在树荫斑驳,剑光如虹的往事里,被应雪堂这麽一说,人猛地醒了过来,往後连退几步,喃喃说了句:“对不住,师兄,对不住,我一时昏了头。”

应雪堂低头把剩下的剑诀写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照著抄写了四五张,折好塞入怀中,然後才道:“之前偷学的剑招,也不要再练了。”

顾怀昭点头称是,人却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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