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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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雄说:“老省长,您别发火,我确是怕人家背后议论,说我利用您的威望,到您那儿跑官。”

“你没到我这里跑官,心虚什么喽?退一步说,就算跑了也不怕嘛。只要是出以公心,真想把平川的事情搞上去,自己又有能力,怎么就不能毛遂自荐喽?!1938年,刘眼镜———就是你们大漠县委书记刘金萍的父亲,毛遂自荐去当大漠区临时书记,我就批了嘛。他一年不就给我拉起了支800人的队伍嘛。吴明雄呀吴明雄,你这人就是有个臭毛病,太清高,只有高中水平,却清高得像个洋博士。不是陈忠y几次及时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平川现状糟到了这个样子喽!”

吴明雄悬着心问:“陈忠y都向您汇报了些什么?”

“全是好事。待业人口超过警戒线。321家企业亏损,总额累计近五个亿。国际工业园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大热天,自来水每天只供应两小时。全市经济形势还在恶化,社会秩序不稳定。今天更好,机械一厂待岗工人连无能之辈辞职的口号都喊出来了,对不对喽?”

吴明雄只得硬着头皮说:“情况确实够呛,郭怀秋书记去世也太突然。待岗工人闹事的背景,我正让有关方面查。”

“不要查喽。我看待岗工人这个口号也没大错喽,无能之辈不要不拉屎占个茅坑喽。怀秋倒在岗位上了,钱向辉同志很同情,也很难过,可也婉转地指出:两年半之前,人就用错喽!怀秋有研究生文凭,可以去当大学校长,却不能做这种决定一方兴衰的封疆大吏嘛!”

老省长口气严峻,吴明雄不便c话,也不敢c话,只好握着话筒静静地听。

“现在,又到了决定平川兴衰的历史关头,这种用人上的失误,我们不能再犯喽,也犯不起喽!今天下午,钱向辉找我和一帮老同志征求意见时,我们一帮老同志很明确地说了,我们要对平川1000万人民负责,要对2.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负责,要对未来的历史负责,像肖道清这样缺乏实际工作能力的g部,绝不能再摆到重要领导岗位上去喽!”

情况已经明朗了,看来,老省长和省里一帮熟悉他的老同志带着满腔热情和真诚的希望,向省委推荐了他。

果然是这样。

“省委要求我们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们八个老同志一致推荐你吴明雄喽,还有两个你想不到的人也极力向我们推荐你喽。”

吴明雄问:“是哪两个同志?”

老省长呵呵笑着说:“是陈忠y和束华如喽,一个现任市长,一个资格最老的市委副书记,你想得到么?!”

这倒是吴明雄没想到的。

郭怀秋去世当天,省委作出临时安排后,有些人就猜测,束华如有可能出任市委书记,而由肖道清来当市长。没想到束华如竟向老同志们推荐了他。而陈忠y的推荐就更想不到了。一年多前,为了米长山和曹务平的任用问题,两人在市委常委会上大吵了一场,后来就不大来往了。

老省长很感慨:“这两个同志是出于公心呀!尤其是陈忠y,和你g架归g架,该讲公道话的时候就讲公道话,难得呀!也正因为这样,才引起了省委的重视。钱向辉同志和我说,这样看来,由你吴明雄来组这个班子可能是最有利的。”

吴明雄很紧张,握着话筒的手湿淋淋的,全是汗。

老省长继续说:“现在,钱向辉同志要我老头子先问问你喽,平川地区八个县市,2.8万平方公里的地盘,1000万人口,你打算怎么搞喽?你有没有志气g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业喽?”

吴明雄讷讷道:“老省长,这事来得太突然,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老省长说:“那就好好想想喽!平川地区一多半的地方是革命老区,别的不说,仅1949年那场大决战,平川支前的队伍就是100万。现在,贫困人口也是100万。这两个100万总在我脑子里转,有时想想,彻夜难眠啊,内心有愧啊。”

吴明雄说:“这怪我们下面的工作没做好,是我们有愧。”

老省长说:“知道就行,古人云:知耻近乎勇喽。不知耻,不知愧,总强调客观因素,工作是做不好的。所以,我老头子提醒你一下,钱向辉找你谈话时,你少强调客观喽,要像当年在水利工地上一样,再重的担子也接过来,要准备把身家x命押上去!要立足于打一场90年代的大决战!”

吴明雄周身的血脉一下子热了起来,仿佛看着老省长一身泥水立在当年大泽湖的水利工地上,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给他下命令。

老省长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把身家x命押上去。

现在看来,他也许真要把身家x命押上去了。

彻夜难眠。

立在五楼居室窗前,面对着平川七月的夏夜,吴明雄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窗外的夜空无星无月,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整座城市黑灯瞎火,难得见到几处亮点。因着夜深的缘故,远处火车站的火车吼叫声听得清清楚楚,益发映衬出四周的静寂。

没想到,真没想到,在决定平川未来历史的一个重要关头,他吴明雄已经56岁了,竟会被一批以老省长为代表的德高望重的老同志郑重推上前台,套用一句广告术语,就是“隆重推出”。既然隆重推出了,他就得在这四处起火冒烟的舞台上隆重上演。他真不知道自己将给历史留下一幕壮剧、正剧,还是一幕悲剧、闹剧。

两年多前,决定谢学东上调省城,省委在酝酿平川市委书记人选时,曾考虑过他。最终决定起用郭怀秋,除了谢学东的因素外,主要还是g部知识化的问题。他高中毕业,从村文书、会计g起,当过乡长、县长、县委书记,一步步做到市委副书记。因为工作繁忙,38年中,除了到省党校进修过六个月,再没跨进过学校的大门。原以为人生景致已基本定格了,却没料到,竟还有这最后壮观的一景。这壮观一景出现时,他除了原有的知识化问题外,又多了个年龄问题,而省委若是都破格认可了,便足以说明省委对他寄予多大的希望了。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吴明雄才益发感到自己即将接过的担子有多么沉重。不是到了这种非他莫属的地步,一向以稳健著称的省委书记钱向辉,决不会向老省长表态破格起用他这个大刀阔斧的工农g部。

思绪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咋也收不住。平川2.8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人和事,一桩桩,一件件,潮水般漫上心头。历史与现实,困难与希望,紧紧j织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想到后来,吴明雄禁不住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钱向辉还没有代表省委和他谈话,自己想这么多g什么?!也许省委到最后一分钟还会改变主意,他这么一厢情愿地把自己摆到舞台主角的位置上,被人知道可是不太好哩。

恰在这时,也没入睡的老伴端了碗面条送到了客厅里。

吴明雄吃面条时,老伴便说:“这官当多大才叫大呀?你已是市委副书记了,还真想当这个市委书记呀?这穷地方,人家郭怀秋搞不好,你吴明雄就搞得好了?!我看呀,这差事你能推最好还是推了。”

吴明雄笑了笑,应付说:“推啥呀?省委现在也没最后定下让我g嘛!”

老伴说:“不是我泼你的冷水,闹不好,你就是第二个郭怀秋。”

吴明雄看着老伴,认真地说:“你这话不对,我可不是郭怀秋!我不g这个市委书记则罢,若是真g了,就一定得g出点名堂来,不但要改变平川的城市形象,也得改变改变咱平川人的形象。改革开放搞到今天了,咱平川人也得有个新形象了,不能老这么灰头土脸的,让人瞧不起,你说是不是?”

老伴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吴明雄却又说:“不过,若是省委最终不让我g,历史不给我这个机遇,那我也就只有为别人鼓掌喝彩了。就算是肖道清g,只要他实心实意g点大事、难事,我都会全力支持他。”

老伴叹了口气说:“你能这样想就好。”

不料,话刚落音,省委书记钱向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吴明雄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已是深夜两点十分。

钱向辉在电话里说,省委关于平川班子配置安排的常委扩大会议刚刚结束,经慎重研究,已决定由吴明雄出任平川市委书记。钱向辉要吴明雄辛苦一下,马上赶赴省城去见他,还特别j待,连秘书都不要带,就一人来。

省委副书记谢学东带着一脸疲惫对肖道清说:“省委关于平川班子的调整,我看是有道理的,也是正确的。要知道,平川是个大市、穷市,基础差,包袱重,问题不少,现在又面临着经济滑坡,不安定因素太多,确实需要像吴明雄这样比较全面,既有实际工作能力,又有责任心的同志来顶一顶。”

肖道清呆呆地看着谢学东,心里想着要自然,要微笑,可酸楚还是禁不住涌上心头,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吴明雄已经56岁了,又没有文凭学历,省委这样安排,符合中央精神么?这样搞下去,我们g部队伍还要不要知识化、年轻化了?”

谢学东说:“道清同志,这叫特事特办嘛!不能说省委这样安排就不符合中央精神。省委有省委的难处,省委也有省委的考虑。省里一些老同志说吴明雄同志是社会大学毕业的,我看说得有道理。论实际工作经验你确实不如吴明雄同志呀!连陈忠y和束华如都这么看呀!你知道不知道?”

肖道清默然了。

谢学东点了枝烟抽着:“不过,吴明雄岁数偏大,终究是个过渡人物,了不起g三四年。所以,道清同志,我劝你还是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要真心实意地和明雄同志合作,协助明雄同志做好平川的事情。在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对省委的安排,不要说三道四,你在我面前说说不要紧,不分场合乱说就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肖道清点了点头:“我知道。”

谢学东又j待说:“当然喽,好好配合明雄同志工作,并不是说处处事事搞无原则的一团和气。在原则政策问题上,还是要充分讨论,头脑要清醒,不要糊里糊涂犯错误。比如说那个南水北调工程,我做平川市委书记时,有些同志就主张上马呢。我听了听汇报,吓了一大跳:工程总资金八个亿,水利专项资金和财政资金能凑八千多万,还有七亿多的缺口,有人竟要自筹。咋个筹法?还不是乱摊派么?三个县财政倒挂,100万人没脱贫,我们怎能让人民勒紧裤带给我们创造政绩呢?”

肖道清赞同说:“吴明雄是有这个毛病,好大喜功,开口闭口总要g大事。”

谢学东严肃地说:“我说的不是一个吴明雄,你们整个平川班子都要注意这个问题!”继而又说,“过去,有我,有怀秋同志把着舵,平川总算没出大乱子。现在,平川情况这么困难,又这么复杂,会不会触礁翻船呢?我有些担心啊。因此,你说你想离开平川,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为什么?就为着对党、对人民负责嘛。你年轻老成,政策x较强,留在平川,对稳定大局是有利的。”

肖道清情绪好了些,大睁着两只眼睛问:“这也是钱书记的意思么?”

谢学东有些不悦,摆摆手说:“钱书记的意思我怎么知道呢?!”

肖道清仍自顾自地说:“我揣摩钱书记也是有这个意思的。你不想想,吴明雄真要在平川捅了漏子,钱书记能脱得了g系吗?中央到时候不找他呀?!”

谢学东说:“也不要现在就说谁要捅漏子嘛,这不好!”

肖道清却固执地想从谢学东嘴里多掏出点东西来,又说:“从钱书记和我谈话的口气来看,他对平川过去的工作不太满意,老省长这帮人又跟在后面乱叫一气。钱书记会不会把吴明雄当作大炮用一下,真的放手让吴明雄在平川放几把火呢?!如果这样……”

谢学东打断肖道清的话头说:“道清同志呀,你这些议论已经超出组织原则了,算是题外话吧。言归正传,不论怎么说,你还是要服从省委决定。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要尊重明雄同志,主动搞好班子的团结。”

肖道清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谢书记,你看陈忠y这次能不能调整下来?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和你,和郭怀秋都搞不好,和吴明雄过去就有矛盾,r后恐怕也难搞好,况且年龄也大了。”

谢学东说:“这要征求明雄同志的意见,如果他不反对,原则上是要调下来的,钱书记好像也有这个意思吧!”《。。》

肖道清心里有底了,振作精神说:“谢书记,和你这么谈谈,我心里舒畅多了。你放心,我肖道清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会经得起考验的。”

说这话时,肖道清已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学会忍耐,不就是三四年的时间么?他毕竟才43岁,r后的路还长得很哩!就算吴明雄有本事,能撑个四年,他也不过47岁,只要能像谢学东一样稳稳当当不犯错误,这封疆大吏的位置迟早还不是他的吗?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只要忍过了孤独的现在,该来的就一定要来,也一定会来。在不久的将来,历史的掌声必然为他响起来。

肖道清默默地想着。

然而,有一点太尴尬:离开平川到省城时,他太自信了一些,已认定了平川一把手的位子非他莫属,办公室换得早了一步,这事搞不好会让人笑话。不过,也不怕,只要把责任推给秘书就行了,调换办公室时,他肖道清副书记根本不在平川,必然是秘书乱作主张嘛!批评一下秘书,把办公室再换一下就是了。

第四章戏中戏

机械一厂党委书记兼厂长邱同知一直认为自己最了解老书记陈忠y,知道陈忠y不但是肖道清的死对头,还看不起市委书记郭怀秋和市长束华如,经常把资不抵债的机械一厂当张牌打,借以证明这帮当权者的无能。

前天晚上,待岗工人得知了郭怀秋去世的消息,酝酿着要闹事,邱同知没向主管副市长曹务平汇报,也没向局里汇报,却在夜里十二点跑去找陈忠y汇报。

陈忠y不解地问:“郭怀秋去世,与待岗工人有什么关系?他们闹啥?”

邱同知说:“工人们都议论说,郭怀秋是好书记,没有官架子,又从不大吃大喝,是累死在岗位上的,他这一死,机械一厂就更没希望了。”

陈忠y说:“基层的工人们只看表面现象!我看,就是郭怀秋不死,也应该自己辞职。无能之辈都辞职,机械一厂才会有希望,平川才会有希望!”

邱同知连连感叹:“是哩,是哩。”

陈忠y又说:“你还不知道吧?郭怀秋不在了,可能又上来个更无能的肖道清。你可以告诉厂里的工人,这个肖书记比郭书记还好,不但不大吃大喝,连烟都不抽一根。”

邱同知试探着问:“老书记,你看我们怎么做工作?”

陈忠y手一挥:“我不管,你让他们找肖道清、束华如去!”

回去后,邱同知揣摩来揣摩去,自以为揣摩出了陈忠y的意图:肖道清接郭怀秋的班,老书记能乐意?能不给肖道清一点颜s瞧瞧?没准这时候老书记还就想让工人们闹一闹呢!

这么一来,邱同知和厂里其他领导非但没去做工作,反而有意无意地把“无能之辈都该辞职”的话四处乱说了一通,以至于在厂里造成了一场混乱。一部分工人打出了悼念郭怀秋的旗子,另一部分工人喊出了“无能之辈辞职”的口号。

这么一闹,马上惊动了公安局长长毕胜和主管政法的副书记吴明雄,邱同知也被骂得狗血喷头。吴明雄别的不管,只要求稳住工人情绪,还说机械一厂只要出乱子就拿他邱同知是问。

更要命的是,昨天好不容易才劝走的工人,今天又来了,说是要到市政府集体上访。邱同知心里真发了毛,想到吴明雄昨天那个凶样子,便不敢儿戏了,让党委一个副书记带着人堵住厂门,自己急忙去给陈忠y打电话,讨主意。

'文'陈忠y接到电话很火,开口就责问他:“怎么能这样闹呢?!昨天在厂里闹,今天又想到市政府去闹,你这个厂长到底想g什么?!”

'人'邱同知说:“老书记,你说你不管,我就以为让工人闹闹是你的意思。”

'书'陈忠y大怒:“我的意思?我陈忠y是中共平川市委副书记,会让你领着待岗工人到市政府上访吗?是我疯了,还是你邱同知疯了?!”

'屋'邱同知的脸一时间变得苍白:“你不也说无能之辈都该辞职么?”

陈忠y严厉地说:“我说无能之辈都该辞职,是我个人的看法,也只是在你这种老同志面前随便说说,不代表任何组织。这你都不明白吗?!”

邱同知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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