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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一阵风吹过,撩起他的长发飞扬。

“娘,我终於为你报仇了。宝瑞完了,黎家的产业我也帮你夺回来了。当初你嫁给爹时云家答应你的事,我总算替云家为你办到了。”

落叶秋风,香烛缭绕,远山深处,一行秋雁结伴而行。

“……娘,我有些话想问你……”

“……你还是觉得真心比什麽都重要麽?”

云碧清慢慢从怀里m出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俯下身来,轻轻地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

“这‘陌上麒麟’,娘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甚至为了那人把终身都献出来了,却到死也没有得到;而我只是略施手段,那人的儿子就把这玉给了我,还乖乖地靠在我怀里,一副终身都交给我了的样子。娘,你说,这真心到底值个什麽呢?还不是给人拿去骗了?那人的儿子还跟我说,无论我去哪里,他都会跟我去哪里,还要紧紧拉著我的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呵呵,多傻呀,哪有人会真的为了这些……”

“可是娘,为什麽我心里总是不开心?明明我拿到了‘陌上麒麟’,为什麽还是会不开心呢?”

“难道,这就是人说的动了心?”

天色愈暗了下来,远远地,乌云压著天边的澄澈滚滚而来,裹挟著一路的冷漠和暴躁,催得人衣角翻飞如狂。

一个小厮小步跑过来低声道:“主子,天色看样子要下雨了,咱赶紧回吧。”

云碧清不出声地点了点头,低身把“陌上麒麟”收好,转身离开了。

夜里,果然狂风暴雨大作,偌大的洛阳城在暴雨的y威之下仿佛失了庇护的婴儿,只能缩在地上微微颤抖。一个小乞丐抱著头飞速跑到一户富丽堂皇的大门下躲雨,待挤干了破衣抬头一看,却见上面写著两个字:“莫府”

莫府後院中,每个人都因了这难得一见的大雨而早早地睡了,只有莫问情的房间里仍隐隐约约亮著光,好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虽然飘摇,却是不翻不倒。

牙床锦帐里,莫问情正春水浮萍般伏在云碧清x口,云碧清默默地把修长的手指缠满那人漂亮的长发,然後忽地一抽,便见那长发如流水般散开,看得人心底缱绻温柔。

“问情,和我在一起,开心麽?”云碧清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莫问情雪白的手轻轻地按在云碧清的x口,漂亮的脸颊则贴著他的心,仿佛在听他的心跳一般。

“嗯。”

虽然只是一声,却似乎带了全天下最甜蜜的幸福。

云碧清叹了口气,把莫问情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对问情,说了谎……你会不会,离开我?”

莫问情一愣,随後手上微微用力,探起了半个身子,眨著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看著云碧清。

被这样清澈的眼神盯著,云碧清心里不禁一抖,眼神也不由得微微一避。

“其实……”

云碧清犹豫了一下,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他真是生平第一次怕成这样。

“其实那晚在山上,什麽都没发生。”

莫问情雪亮的眸子一下子收紧,随即皱著眉头追问道:“那你为什麽要骗我,说我们已经……”

云碧清轻轻地抚m著莫问情垂下的长发,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因为我想要你啊,可是又怕你不肯。你不肯的话,就算用药迷晕你,我也不能要啊。”

“这话倒说得好听,”莫问情满心的埋怨,“可你还不是每晚跑到我房里来抱著我睡,这又有什麽差别……”

云碧清见他这样,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莫问情又羞又恼,索x就要拿了衣服下床。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云碧清一把把莫问情扯回来捉在怀里,“我们的莫大公子真是冰清玉洁,难道你真不知,这‘睡’和‘睡’也是有不同的?”

☆、第九回:破惊雷初啼羞掩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云碧清一把把莫问情扯回来捉在怀里,“我们的莫大公子真是冰清玉洁,难道你真不知,这‘睡’和‘睡’也是有不同的?”

莫问情见他话里有话的意思,便挑了眼睛,半羞半怒地看著他。

果然莫老爷从来没教过他儿子床笫之事,说不定他倒真的以为男人和女人并排在床上一睡就能生小孩呢。

云碧清强忍住心里的吐槽,宠溺地mm莫问情的头:“也好,那我们索x今晚就把当日该做的做了,也让我教教你,有一种睡法和平日是不同的~”

云碧清说著便将莫问情手里的衣服丢到一边去,然後扶了他仰卧在床铺上,自己则弓起身子俯在他身体上方,把方才吻过的锁骨、r尖、侧腹、下身一一又疼爱了一遍。

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先把莫问情雪白修长的腿向两边大大地打开撑起来,然後才娴熟地拿捏起腿间已经微涨的红肿,殷勤而周到地服侍起来。

虽说莫问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云碧清服侍了,却还是耐不住他轻柔灵活的指尖和舌头的百般撩拨,不一会儿便涨得春潮翻滚,浑身都微颤起来:“碧清……”

云碧清伸出一g食指轻轻地在端口一敲,低声笑道:“别急,还没到呢~”随後不知从哪里翻出个雪白青瓷的小盒来,开了盖拿了指头挑了些雪白晶莹的药膏出来,莫问情只觉股间一凉,便禁不住猛地缩了回去。

“待会儿有你收的,急什麽?先放下来,听话。”

云碧清的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温柔和磁x,莫问情乖乖地把自己放松下来,随後便觉一股清凉从後身慢慢地涌进来,一边涌动一边还如小虫般左右摇晃滚动。

“你……做什麽……”莫问情忍不住问道。

“帮你做准备~”听到云碧清的声音从自己的下身处传来,让莫问情禁不住脸上又红了一层。

“准备……什麽?”莫问情虽是什麽都听云碧清的,却还是难免会对眼下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产生好奇。

“准备让我进来~”云碧清一边说得好整以暇,一边又一g手指沾了药膏揉进去,两g指头熟稔地活动著、搅扰著,不一会儿便将里面撑开了一片天地。

莫问情本就被身体里的手指挑得身上泛红,听他这一说,脸上更红得要滴血一般。待到默想了一会儿,却又忽然惊慌失措地大叫:“不行!”

“为什麽不行?”云碧清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著他的反应,一边手指继续灵活地揉著。

莫问情勉强撑起上半身,眼中泛著真诚而急切的担忧:“因为,因为……”

莫问情是见过云碧清的身体的,他知道他和自己不同,他作为男x的成熟度简直可以成为洛阳城最佳男人的典范了。如果说城里的女子都对云碧清怀有恋慕和憧憬,那麽至少有一半是冲著他那身体去的──而这一比例在青楼娼馆中则几乎可以达到十成。

莫问情又急又怕,却又羞於把话说出口,只能紧紧地盯著云碧清的眼睛,恨不能把自己的想法用眼神传过去似的。可偏生这一位就是故做不懂的样子,一边手下又挑了跟指头进去,一边歪了头问:“因为什麽?”

“啊!”莫问情知道他是故意的,只得强忍著体内涌上来的胀痛,一边恨恨地咬了下嘴唇皱著眉头盯他。云碧清见他眉头又皱起来,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我明白了,你怕我会弄伤你,是不是?”

莫问情垂了眼睛不说话。

“放心,我会帮你的。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试试看。”云碧清说著拉了莫问情的手过来,然後捏了他雪白修长的指头,引著他向幽深的小x深处探去。

莫问情本是低垂著眉眼,这下眼睛一下子放大,惊讶地看著云碧清:“怎麽会……”

“呵呵,”云碧清眼中带了一丝得意,“这药膏可是我专从闽中秘师处求来的,便是你再不肯放松,也能叫你化成水一般~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莫问情不说话,只径自探著自己的小x,一边惊讶世上竟有这等神奇的药膏。

“不过……”云碧清忽然变了神情。

“不过什麽?”莫问情马上又紧张起来。

云碧清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下莫问情,然後俯身在他耳边道:“不过你这样对著我,好诱人啊……”说著一只手轻轻地覆在莫问情还留在小x里的手上。

莫问情一下子连耳g到脖子都红得如熟透了一般,他赶紧把手抽出来,却不料云碧清一个趁势把他腰间的利刃抵在自己敞开的小门前,莫问情只听见一声窗户被大风“啪”地吹开的声音,便感到一个灼热雄硕的物事沿著曾经冰凉的甬道慢慢地挤进来。莫问情咬紧牙关,却听到耳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把嘴张开。”莫问情听话地张开了嘴,紧接著便觉身体里的热流涌动得猛烈起来,随後便听到一声自己都惊讶的声音──

“啊!~~!~~!”

好在这一声恰被一声惊雷盖过,除了床上的两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听到。

“问情,放松,放松……”云碧清一边调整著自己的速度和力道,一边低声在莫问情耳边引导他。

莫问情浑身都笼罩在一层红晕里,他两只手紧紧地搂著云碧清的脖子,身体随著云碧清的动作在床上有节律地动著。

“碧清……啊……碧清……嗯……碧……哈……”

“问情……问情……问情……”

窗外的雨声哗啦啦地遮盖了整个世界,对於此时的他和他来说,这间小屋,或者说,那春帐里小小的空间,便是天地间的全部。

彼此,便是天地间的全部。

☆、第十回:贪一晌欢情暴露

暴雨渐渐歇了,只剩些淅淅沥沥的小雨,犹自淋漓著万物。

春帐里,莫问情伏在床上轻轻地喘著,云碧清从背後搂住他,轻轻地吻著他的肩。

“疼麽?”云碧清温暖的手掌覆在红肿的股间。

莫问情微微地摇摇头,仍是轻轻地喘著。

“那,这里呢?”温柔的手指轻轻地按著曲线优美的腰。

莫问情仍是微微摇头,不说话。

云碧清不动声色地挑起嘴角,然後手指略一用力──

“啊!”

赶紧咬住嘴唇。

“还说不疼?”

云碧清心疼地叹了口气,随後手指不轻不重地揉起了劳累过度的腰。

莫问情放下长长的睫毛,身体随著云碧清的手,微微地晃动著。

“你,可还有别的事骗我?”待气息渐渐平稳後,莫问情轻声问道。

云碧清手上一滞,略一思量,便将嘴凑到莫问情耳边,半真半假地问:“若还有,问情会生气麽?”

莫问情不说话,只微微睁开眼缝,面无表情地望著床角里的绣器。

“问情,从今以後,我再不骗你了。相信我,好吗?”

说著这话的云碧清,心里是怕,是痛,是後悔,也是决心。

只可惜,他爱的人太认真,太深情,以至於他下得了决心坦诚当下,却下不了决心坦白过往。

而此刻的他还不知,这一步的犹豫竟导致了两人一生的悲剧,和再也无法回头的遗憾。

“好,我信你。”

莫问情的声音静水无声,却自带著一股破釜沈舟的决意。

** ** **

自从两人真的有了床笫之欢,云碧清便中了毒一般越来越舍不得莫问情的身子,而莫问情也渐渐习惯了在云碧清的怀里睡去。人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这两个则是生如连体,寸步不离,说是一日不见如三秋都是妄语,真真是略一离床便思得梦魂千里,稍一迟归便念得泫然垂泣。

不过越是甜蜜的日子越要经历些磨难和摧折,谁承想,便在两人都沈溺於欢爱和温柔的最深处,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变故,好像上天有意要把这两人推到刀锋剑刃上,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处境到底如何,彼此的心意又是如何。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

这一天清早,云碧清便一如往常般来到了莫府来找莫问情说话聊天,正巧了今日天气晴好,莫老夫人身子骨也舒服,於是便笑呵呵地出来晒太阳,顺便同了她儿子一起接待云清钱庄的少主。

再说这云碧清本是个最会讨人欢心的,平日里秦楼楚馆里阅人无数的姑娘们都禁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更何况只是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简直是手到擒来,略施小计,便把个莫老太太说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一个劲儿夸他有见识有分寸。莫问情在一旁见他得了自己母亲的欢心,嘴上不说,心里自然也是高兴。日近中午,老太太难得主动留了云碧清在府上用饭,三人酒足饭饱之後,身懒倦怠,老太太便叫人带了云碧清去别馆午休,自己则被人扶了回内室休息。

云碧清表面上自然是乖乖地谢过了老太太安排,跟著人步步到了别馆,然而心底里到底舍不得娇妻温柔,於是眼见下人出去,便趁机从小楼里溜了出来,轻车熟路地翻入莫问情的房里。

这一边莫问情也正满心怨念,一见他来,脸上瞬间便绽得红豔欲滴,嘴上虽是骂著“也不怕人撞见”,身子却径直向床上坐去,一边伸手放了两侧的帐子下来。

云碧清如泥鳅般一下钻到帐子里将人抱住,只听得一阵娇嗔怨怪,绫罗绸缎七七八八掉得一地,随後便见帐子里的人好一阵挣扎打闹,床棱终於渐渐响起规律的声音。

“嗯~~”

莫问情娇喘如酥,媚眼如丝,忘情地沈浸在云碧清的温柔里。

“小声点儿,也不怕人听见。”云碧清低著声,声音里却带著一丝甜蜜的兴奋。

“哪会有别人?不过是你听见罢了~怎麽?你不乐意听?”莫问情搂著云碧清的脖子,调皮地摇晃著细腰,故意带得他身下跟著一起晃动。

云碧清细眼一眯,狠狠掐了他腰一下,惊得莫问情一边尖叫一边赶紧求饶。

“小坏蛋!”云碧清笑得邪恶而宠溺,“你还嫌不够是不是?看为夫不要了你的命~”

“夫君饶命~妾身知错了~啊!”莫问情忙不迭地求饶,一边又随著他的动作叫起来。

“再叫一声夫君,我就饶你~”

“夫……夫君……”

“我没听见,再大点声~”

“夫……夫君~”

“砰!”

巨大的推门声如晴天霹雳般传来,瞬间把莫问情满身的魅惑都化作了冷汗,他一把推开云碧清,一个翻身便冲出帐外,却只见自己房间的门翕然大开,一床墨兰锦缎的被子摊在地上,然而屋里却不见一个人,只有门板还在慢慢地合起来。

“怎麽了?”云碧清赶紧穿好衣服跟出来,一边拿了衣服披在赤身露体的莫问情身上。

此时的莫问情已经摊坐在了被子边,只见他一手拉紧衣服,一边满眼惊恐地望著云碧清道:“碧清……我们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云碧清赶紧把惊慌失措的莫问情抱起来放在凳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边帮他把衣服穿起来。

“问情,你别急,慢慢说,或许只是……”

“只是什麽?”莫问情少有地失了方寸,“这被子是我娘的,显然是她叫了福儿来给我送被子,谁承想偏偏撞到我们……唉!我猜,我娘现在已经全知道了,不知她要气成什麽样子,我……”莫问情一边说著,一边眉宇间便凝固起来,眼眶盈盈地似要落泪出来。

“问情,你听我说。”云碧清帮他系好腰带,顺势跪在他面前,两手包著他的手,努力抚慰著受了惊的爱人。

“我可以给你娘跪下来。”云碧清的眼神诚恳而笃定,“如果可以,叫我入赘莫家都行。若是还觉得有辱你家的门风,那我就放弃钱庄卖身给你做奴仆,只要能和你终身相伴,我什麽都能做……”

“你别这样。”莫问情把他拉起来,看著他碧绿的眸子,方才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方才是我急了,你放心,这事我自会和母亲说个明白。我当初既答应了和你走下去,便没有一直躲得下去的道理,既是早晚都要面对的,早些讲清楚也未尝不是好事。”莫问情神态平静,语气淡然,却不似超脱,更像是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问情……”云碧清看得出他的撕痛,却只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若是让你如此为难,我还是……”

“云碧清,你要放手麽?”莫问情无力的眸子竟突然s出一道狠光,直直地刺透云碧清的心,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当然舍不得!”云碧清攥著莫问情的手,“可是我也舍不得你这麽痛苦!毕竟,若是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那我宁愿放你自由……”

“不与君比翼,自由何异死!”莫问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凛烈而倔强,“云碧清,我莫问情说过,这辈子交给你了,生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只要你不放手,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放弃的!”

云碧清闻言目光一凛,视线一下子落到床角里的绣器──

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问情,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云碧清突然格外认真地逼视著莫问情。

莫问情一愣,随即低眉半羞道:“我莫问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是!是後面那句!”云碧清剑眉紧锁,碧瞳怒目,简直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莫问情声音吓了一跳,声音都弱了下去:“我说……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放弃……”

“莫问情,你此话可当真?”云碧清那一贯风流调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虔诚而严肃的表情,莫问情从没见过这样的云碧清,却也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做一个事关一辈子的决定。

“我莫问情说的话,自然当真!如有半点不是真心,教我莫问情粉身碎骨!莫家家破人亡!”莫问情的话里也下了狠心。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云碧清碧色的瞳子里闪过一线光,然後便紧紧地攥住爱人的手,眼中再没有一丝畏惧或犹豫。